128 北海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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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必須想辦法把這個家夥重新封印。 vw阮籍小聲的說了一句,他不知道這個想法從哪裏冒出來,隻知道好像就在他的心底藏著一般,以你我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衝出重圍的魔獸再次製服,唯一的辦法

    他看了一眼魚素玄,就在對視的短短一瞬間,兩個人已經達成了默契。

    可是你的法力魚素玄有些懷疑,這些已經失去主人的法力還能發揮自如嗎

    你不用擔心,你隻需助我打開那扇門,我會親自送他去

    阮籍抬起頭,看了一眼續夢樓。續夢樓上,有一個纖細的身影。

    是小岸。

    她看著他們二人,指甲死死的摳進木質的欄杆裏,眼睛裏似乎有淚光。

    她好像已經知道了這兩個人要做什麽,但是她卻不能阻止他們。

    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是曾經的青丘狐後,那麽她的肩上也自然而然的承載著天下的責任。她應該是他們的助力,而不是累贅。阮籍,接著

    暗色的天空中倏地一道白光滑落,青丘狐王猛然向前一步,將其抓入手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王族之劍。許是許久沒有碰過了,那把劍握在手裏有些生疏,然而很快,他便與那把劍熟悉了起來,似有心靈相通一般。沒時間了,開始

    魚素玄一聲令下,手中魚腸劍倏地一轉,叮的一聲,已經與青丘狐王的王族之劍交擊在了一起,黑暗的夜裏頓時迸發出了一陣耀眼的光芒。

    那個怪物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麽,拚命的想從籠子裏掙紮出來,然而,它的腳卻死死的被什麽東西釘住,分毫動彈不得。它回頭,惡毒的看了一眼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手指忽然伸出,向著那個人的心髒而去。

    一定是那一份還未開封的記憶讓它不得自由

    那個人執著的守護著那一份記憶,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沒有放棄。

    那個人,在他的心中真的如此重要嗎就連它利用血液相連的力量,讓司夢蝶極盡全力的去誘惑他,他都不肯忘記那個人嗎

    血已經從心髒裏流出,眼見它就要成型,為什麽,這個時候,那兩個人偏偏來跟它作對

    它恨恨的看了他們,叮的一聲之後,兩把劍瞬間格了開來,白光射入,好像要撕開什麽一樣。明知道危險降臨,自己虛幻的形體卻始終無能為力。

    忽然,它覺得身體好像被什麽東西吸走,好像憑空出現了一個黑洞一般。冰冷的風從那裏吹來,吹得它本來就虛幻的形體就要散了一樣。它拚命的抓住阮衡的衣衫,這才避免了被卷走的命運。

    等到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它終於舒了一口氣。

    忽然,它的臉上掠過一個嘲諷的笑。

    自己畢竟是太愚蠢了,不過是一陣風,怎麽能把它吹走呢隻要阮衡不死,它是不會消散的啊,即使他死了,自己也會很快尋找下一個宿主。在這個世間,隻要有人心的地方,就少不了心魔的存在,換言之,可以容納它的地方多得是。

    隻不過他的那幾個手下太過於愚笨,竟然讓自己等待了這麽長時間才重見天日。

    然而,它很快便笑不出來了。

    天呢,這是什麽這冰冷刺骨又透明的東西是什麽是冰嗎冰為什麽這麽堅實

    它驚慌失措的想移動自己的身體,卻覺得絲毫無法動彈,那些冰越來越近,好像會動一樣,迅速的封住它身邊的的空間,讓它來動一下都困難。

    它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冰封了,徹底的冰封了。

    該死,這樣的北海寒冰,和千年前的碎心箭有什麽區別它絕望而無助的看了一眼那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一臉疲憊的藍衣人。

    那個人也看了它一眼,好看的臉上掠過了一個嘲諷似的微笑。

    不用想了,你現在就是被封印了。他的唇角微微一翹,身子一下子撲了過來,踉踉蹌蹌的靠著冰壁站好。

    這是北海的寒冰,沒有阮衡的破冰之刃是萬萬不能打開的,所以,你如果還想出來,我勸你最好還是放過我的王弟。一個沉睡之人,或者說一個死了的人,是萬萬不會使出破冰之刃的。

    破冰之刃是阮衡遊曆北海時,寧馨姑姑的幽魂傳授給他的絕頂術法,後來因為威力實在過於巨大,被寧馨姑姑禁用了。

    剛才,他合魚素玄之力,打開時空通道,將阮衡送入北海魔窟,而自己,也無力再出去。

    那個精致的水晶棺材還在手中,他看了它一眼,無奈的一笑:小岸,看來這三生之約就這麽結束了。

    君子有所取舍,更何況他是當今的狐王。

    看著那個怪物已經徹底冰凍在魔窟裏,臉上還殘存著驚訝的表情,他笑了笑,默默的收起那個水晶棺材。

    刺骨的寒冷襲來,法力已經遊離於身體之外的青丘狐王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軀體,若想在這個環境中生存下去,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這裏除了冰,什麽都沒有,他根本不可能生起一堆篝火給自己取暖。

    沒想到這一代的狐王是凍死的

    極致的冰寒很快讓他的身體無法動彈,他感覺到手腳麻木起來,即使他盡力的活動自己,身體產生的熱量也沒有辦法抵禦寒冷的襲擊。

    很快,他的意識便模糊了,那個白衣的男子和他肩上的怪獸幾乎同時陷入了黑暗裏。

    很好,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覺得痛苦。

    隻是作為凡人的他,死後會進入輪回,化身為人,還是重新作為神獸出現在青丘他不知道,他也沒有辦法繼續想了。

    揚州城的夜和平時一樣的繁華。

    程瑤光從明月樓的欄杆邊轉身,丫鬟小荻走過來,給她披了一件柔軟的披風。那件披風是狐狸皮做的,非常的暖和。在這個夏末的夜裏,根本是不需要這樣的披風的,可是小荻送過來的時候,她還是披上了。

    她也不知道這個丫頭為什麽會選這一件,她知道,這一件是韓惜律送她的。

    那年下著大雪,他約她一起去賞梅。

    紅梅映雪,美人如畫,而眼前風度翩翩的樂師提著一襲輕裘走來的時候,更是將畫麵的美發揮到了極致。

    瑤光他溫柔的將披風披在她的身上,並沒有多說,隻是拾起她的手,靜靜的注視著她,溫潤的雙眸中有說不出的柔情。

    小荻,我和那個樂師真的很熟嗎心裏有什麽東西在決堤,她覺得,下一刻她也許會不受控製的哭出來。

    程瑤光趕緊轉過頭,目光落在月色裏。

    樓頂上,那兩個瀟灑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奇怪,她該牽掛的明明是那個絕塵而去的貴公子才對,為什麽想到韓惜律的時候,會讓她的心如此的疼痛呢

    那個小丫鬟見她如此一問,驚訝的啊了一聲,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她。

    小姐,您和韓先生,您真的忘了嗎

    一直以來,她以為這個女人是見異思遷,拋棄了韓惜律,沒想到她今天故意拿出這件披風想喚回她的一點兒良知的時候,她的反應竟然如此出人意料。

    她,是真的忘了嗎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故意做戲給她看的。

    韓惜律才貌雙全,為人又有些俠義心腸,所以,在揚州的風月場中,頗得美人們的垂青,隻是,大家都隻能遠遠的看著,因為她們都知道,這個人的心已經給了一個人。

    揚州的瘦西湖之上,郊野的梅園裏,都有他們歌舞唱和的身影,韓惜律的滿腹才華隻給了程瑤光這麽一個女人。

    忘了程瑤光驀然一震,眼前頓時有些發黑,我真的忘了嗎

    記憶中,那個人為什麽越來越遙遠她就要快把他忘了,可心裏的痛也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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