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結成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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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武哥,太難得了嘛”樂正洋給武曉倒了一杯茶水,笑著說,“您還請我吃火鍋。”

    武曉擦著被火鍋霧化了的眼鏡,一副欠了500萬的表情,不說話。

    兩人在沉默各自吃喝,火鍋大廳人聲鼎沸,他們兩就像角落裏的服務員毫無存在感。武曉叫來一件啤酒,十二瓶二鍋頭。武曉仍不語,酒仿佛被施加了魔力化身成了天神,守在桌旁。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直逼樂正洋的心理防線。這是幾個意思?要拚酒還是要審問?武曉在弄神馬玄虛?樂正洋突然沒了胃口,如同嚼蠟。如果計劃有任何問題,最大的不可控因素就是武曉。不可能,自己對武曉的了解除他本人,無人能及。冷靜、自信,現在需要成熟而穩重的自信,任何不自信都將錯失這張“好牌”。

    武曉抽出一張紙巾輕擦嘴角,冷冷地看著樂正洋:“聽胡芯說,你酒量大漲。之前不會喝白酒,現在都是喝得別人扶牆走啊!”

    樂正洋謙虛地搖搖頭:“武哥,沒那麽誇張。我去喝酒都是做服務工作,喝得少,領導喝得多,幫忙照顧。”

    “我也不信,所以今天要試一試。”武曉讓服務員把酒全部打開,“你一瓶二鍋頭,也不多,二兩一瓶,我一瓶啤酒,你敢嗎?”

    樂正洋提了一瓶二鍋頭放在麵前,擲地有聲:“武哥今天興致高,我舍命陪君子!”

    樂正洋掏出錢包、鑰匙等隨身物件,寄存到收銀處,擺開架勢開喝。兩人都不坐,也不語,你喝一瓶我喝一杯。一口氣連喝瓶,酒氣外冒時,胡亂吃兩口菜接著喝。喝到六瓶,武曉小腹暴凸,尿意傳遍全身,不得不上廁所。質彬彬的武曉,喝酒著實厲害,六個大瓶啤酒喝完,行動如常。回到酒桌,發現桌上多了一個白色大碗,樂正洋笑嗬嗬地望著他:“武哥,啤酒撐肚子,你讓我喝白酒,我占了大便宜咯!”。武曉暗想,樂正洋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二鍋頭連幹六個,屁事沒有,還敢調侃我。

    樂正洋將瓶二鍋頭倒入白色大碗,酒麵剛好到碗口,波紋還會淌出一點,他趕緊埋頭吸了兩口,讓酒麵低於碗口,說:“武哥,今天難得高興。我一口氣喝個,算是敬你!”說完,雙抬碗仰頭便倒,隻聽見喉管伸縮下咽的聲音,一眨眼的功夫,樂正洋就喝完了。打了一個飽滿的酒嗝,把碗翻轉過來,碗口朝地,沒有滴出一滴。武曉張著嘴巴,半天合不攏,驚得說不出話來。

    樂正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悠閑地吃起菜來。

    “不喝了,我認輸!”武曉也坐了下來,“樂正洋,瓶啤酒我不欠,後麵的不喝了,承認你厲害!”

    樂正洋叫服務員端來一碗飯:“武哥,沒事,你也別喝了。喝酒圖高興,你想喝隨時叫我,我先下碗飯,免得吐的時候沒東西,哈哈哈哈。”

    武曉終於露了個笑臉:“今晚這個火鍋請得值了。”

    武曉見樂正洋狀態正佳,看似隨意地說了一句:“你還是很關心我嘛,連保險都給我買了,以後發工資每個月都請你一次。”

    樂正洋夾著五花肉的筷子停在半空,反問一句:“保險?啥子保險喲?”

    “這裏沒有其他人了,打開天窗說亮話。”武曉直視著樂正洋,“我已經查到你給付明、馬成君和我都買了保險。”

    武曉的臉在酒精的作用下變成了關公,紅得像辣椒,眼神卻一點都不飄忽。樂正洋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了。他笑了笑,把五花肉夾到武曉的碗裏,放下筷子雙交叉成一個拳,枕著下巴,說:“武哥不愧是長青集團的福爾摩斯,你還真的查到了。”

    “這沒什麽難的,隻要肯花點心思,按圖索驥,去你去過的地方,這些很容易查出來。”武曉嚼了一口五花肉,“不過保險公司還真敬業,死活不可能告訴我,投保人是誰。這不來向你查證了嘛。”

    樂正洋豎了一個大拇指:“厲害呀,武哥,我還以為你已經查實了呢,原來是詐我的啊?”

    “怕不是我詐你吧?你恐怕一開始就想讓我好好地查吧!紀委談話的時候,你的暗示水平真叫一個高,我很懷疑你的學生身份。”

    “武哥過獎咯,我是學生不假,難道還不允許有個幾個早熟的呀?”

    武曉幹了一口啤酒:“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有沒有南苑軒的股權?這事到底和付董事長有多大的關係?你還給他買保險?又為什麽要給我買保險?”

    “武哥,你一次也問得太多了吧,我先回答哪一個呢?”樂正洋開著玩笑,“要不咱再喝幾個,我才敢全部告訴你哩。”

    武曉提起酒瓶準備吹,被樂正洋拉住。

    “我開玩笑呢,武哥,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藏著掖著沒得意思。”樂正洋收起笑臉說,“不過以下我說的話,你聽完之後,希望你繼續按著羅書記的意思做。”

    “羅書記?什麽意思?”武曉警覺到事情的複雜性,“怎麽又扯上羅書記了?”

    “武哥,我不給你賣關子了。事情的真相,我和你一樣處於探索狀態,隻是我掌握的情況比你稍多一點,並且我是當事人,深陷漩渦之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股權我確實有,保險我也確實買了,但這一切和付明沒關係,並不是他授意我這麽做。另有其人—陳冬!南苑軒背後大股東實際上是謝錦,在陳冬的運作下,轉了一部分給我,還給了分紅,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我要做的是指認這一切是付董事長的安排。”

    武曉分析道:“你的身份非常好,學生還在實習期,並不是公司正式員工,擔不了多大的責任。而且身上還有付董事長的背景,公司上下皆知,順理成章!”

    “武哥果然聰明。”樂正洋繼續說,“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不簡單,陳冬和謝錦兩人不可能有那麽大膽子跟董事長做對。紀委找我談話,事先也已經安排好了,台前策劃得周密,台後必有大魚,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假戲真做,跳入漩渦心。但要找出真相,憑我一人之力,難上加難,我想到了你。”

    “我?”武曉很吃驚“為什麽想到我?”

    “因為你不僅是長青集團的福爾摩斯,而且還有海瑞的誌向!值得信賴!”

    “你怎麽知道?”

    “因為胡芯”

    “胡芯對我其實並不了解,我基本隻和她談感情和生活,工作、思想的事情很少交流嘛。”

    “這便是我的能力了。要了解一個人不需要太多信息,隻要能從信息找到規律或者痕跡即可,福爾摩斯不是很擅長演繹法嗎?”

    武曉點點頭,樂正洋的確不是一個學生,他隻是有這個身份而已,難怪胡芯對他讚賞有加,洞擦力真不一般。

    樂正洋繼續說:“我將你視為必須爭取的力量,但需要時,畢竟你‘名號’在外,要同你建立信任關係,需要先在你心裏種下一個想法,讓你自己去查,才有今天坐到一起開誠布公。雖然紀委不可能對我立案,但你會私下來查我,所以我要給你買一份保險,給我們製造一次麵對麵的會。”

    周圍的空氣凝固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武曉的世界裏隻剩下樂正洋稚嫩卻堅毅的臉龐,他不敢相信卻又十分欣慰,世界上還有這麽一個人懂得自己,了解自己,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彌漫在身體裏。

    武曉少有地、下意識地問:“接下來該怎麽做?”

    “接下來要做的很簡單。”樂正洋熄滅火鍋下的明火,靜靜地說,“歸結起來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麵上配合羅書記的指示,他需要什麽,我配合著你給他什麽。暗,你的調查重心放在南苑軒,重點了解一下南苑軒的股權曆史,我敢肯定,南苑軒沒那麽簡單,背後還有更大的秘密。如果這一切都是針對付董事長,我的事,他們肯定不允許你拖太久,沒查出個一二,也要你出具帶有傾向性的材料。”

    “這對你非常不利”武曉開始站在樂正洋的立場上思考問題,“他們會把你當槍使!”

    樂正洋露出了微笑,對武曉的判斷是正確的,他的真誠得到了回報。兩人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同盟,出於一種神秘的正義感和對真相的探知欲結合在一起,惺惺相惜。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對策,也做了一些安排,我們兩並不是孤立無援。”

    “還有人?”武曉轉動眼珠,脫口而出,“馬成君?”

    樂正洋點點頭:“是的,馬成君!”

    “難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以為是我讓人去偷的建材,然後把馬成君打得住院,提前還買好了保險麽?”樂正洋解釋著武曉心裏的誤會,“肯定不是!新倉庫被盜不是偶然事件,隻是我稍稍地改變了它的走向!”

    武曉急切地問:“什麽意思?”

    “沒多久,你就知道了。”樂正洋叮囑,“新倉庫被盜定是人為,但尚不清楚是誰所為,不過既然大家都想讓他成為偶然事件,正好我們可以借此壯大力量!咱們人不易走動得太頻繁,你盡量少用電話跟我聯絡,公司人多耳雜,有事我們約個安全點的地方。對那支看不見的力量而言,任何擋在路上的人都可以采取段!也許整件事情早已超過企業高層爭權奪利的性質,必定有更大意圖,所以我們要小心為上……”

    樂正洋話音未落,肩膀上拍下一隻厚重的掌,背後傳來一人高叫:“你們神神秘秘地說什麽!”驚得兩人一聲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