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蜣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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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四人各回各家。
開始我還算清醒,走了一段路之後,就像喝了十八碗透瓶香之後的武鬆,酒勁發作,別說景陽岡了,就是平坦的柏油馬路,也像飄在半空裏,踩在棉花上,雙腳不聽使喚。迷迷糊糊走了好長時間,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好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隻好給王英打了電話求助。
此時,我在永新的郊區,分不清東南西北,便坐在地上等王英前來救駕。
我突然豎起了耳朵,因為我特異的狗類的靈敏聽覺被觸發了,在我後方二百米處,有一個人緩緩走了過來,絕對不是王英,王英就是神行太保也不會這麽快到來,而且他的腳步聲與王英有顯著不同,王英體肥而腳步軟綿,來人每一步都重於千鈞,莫非一頭猛獁象正在接近?
片刻之後,微弱的燈光下,一個人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不是猛獁象,也不是侏儒象,而是一個侏儒。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響。
我的聽力並沒有出問題,我的判斷出了問題。
出現的這人比王英還要矮很多,在我的腦海裏立馬蹦出來一個人——炊餅武大。這個人整個身材成正方形,腦袋很小,膚色黑得就像驢糞球一樣,而且真的渾身散發著一股草糞味,他穿著一件近似綢緞的衣服,閃著壽衣樣的光澤,步態極為怪異,我突然想到一種生物——屎殼郎。
這隻放大的屎殼郎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能在鐵砧上踩出腳印來。
曲星同誌雖然在故事和表哥、長舌、無頦、無常、金鱗都交過,但是遇見這麽個醜陋、怪異的家夥心裏還是難免有點發虛。我不逃跑,他很可能是白天不敢出門靠夜晚出來撿破爛生存的殘疾人,即使他是個異類,我不惹他,他也不會咬我吧?
這個人在我麵前五米處路燈下停住。
他的腦袋小得就像個大號的蘋果,一雙鱷魚般黃色的眼睛閃著邪惡的、呆滯的光,似乎沒有鼻梁,嘴巴向前突出,露著一顆齙牙。
他大概不是由猿猴進化而來的,而是直接從爬行動物過渡到人的。
他的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的酒勁全變成了尿意。
我這人生平最怕被人盯著看,尤其害怕被美女盯著看。
我就是赤身**,一絲不掛,被小小、師師、愛愛、盼盼、鶯鶯盯著看,也不像現在這麽窘迫。肉香,想把我生吞?帥氣,想和我斷袖?
我主動走近了他。
他的灰黃的瞳開始是一條豎線,隨著我的靠近而逐漸擴張。
我聽到了他拳頭關節擰緊的聲音。停下來。坐在馬路牙子上,大腿放在二腿上,一副任爾東南西北風的架勢。
那個侏儒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看了看,突然發話了,“你是不是叫曲星?”
“正是在下。”我的口氣相當輕佻。
“這陣子你去哪了?”
“一直就在永新市啊,怎麽你認識我,還藏了我的玉照?”
“不認識,前些日子,夥計寒鴉一直跟著你,想通過你找到陰鳳來,不想卻被人給做了,我們昆侖差點失去你,我在這周邊找了好些日子了,這年頭,人尼瑪多得跟蟲子一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隻關注兩個詞,一個是寒鴉,一個是昆侖。
“寒鴉?你說的這個寒鴉是不是個黑衣人,小刀用得很利索……”
“嗯,就是他。”
“他死了,我親眼見的,那叫一個慘!”
侏儒仍舊很平淡,“人固有一死。這世界不講規則,人家用刀,你他姆用槍,再快也躲不過子彈啊?”
“昆侖是什麽?”我問。
“昆侖在山西,寶雞在陝西……你他姆怎麽這麽多話,你打聽這個有鳥用?”
昆侖派聽過,沒聽過寶雞派啊?我這是穿越到了唐宋,回到了武俠時代?我望了望遠處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於是確定還在二十一世紀的國大地。
“我說這位大哥,你莫非是專門找我的?”
“是,原以為你回鬆元了,泥鰍入了大河,本打算放過你,不想在當初發現你的地方又逮住你了,真是好運氣。”
“泥鰍?起碼是蛟龍吧?”
我此時,已經暗暗在積蓄力量了,看來與這個寸丁免不了過過招了,管他是什麽昆侖派還是蜀山派,就他一人,莫非能打得過我?
我之前不是寒鴉的對,因為他很快,還有利器,但是這些日子,我病愈之後,加上修煉過上古秘笈《淵瀾》,不僅感官上有了提升,感覺力量上也有了飛躍,上次與王英等人打架,感覺不用真力就能將他們打出去幾丈遠。所以現在我還是比較自信,就眼前這個屎殼郎,我一拳砸下去就能讓他入土半截。
屎殼郎笑了,“蛟龍?就你這醜樣?”
我一下惱了,我哪裏醜了?就是在偌大的槐莊村基本也算村草了,雖算不上俊朗,怎麽也帶著那麽點英氣吧,居然說我醜?
他的審美有很大的問題……
我扭頭就走。算了。打趴他,我反而就不是英雄了。
“生氣了?”屎殼郎叫道,“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陰鳳來的下落呢,告訴了我,我說不定放你一馬。”
我怎麽老是沾惹上這些有病還不吃藥的怪人呢?速速離開。
突然,那個人一彈,越過了我的頭頂,穩穩地落到我的麵前。
這彈跳力趕上跳蚤了。
我蒙了,用眼睛測了一下距離和高度,我天!沒用撐杆,居然跳出了這個水準,是不是裝了彈簧?
“別急著走,先交代了陰鳳來的下落,保證不糾纏你,如若不然,嘿嘿……”
我身旁的是棵小樹。對不起了,我輕輕一揮拳,喀嚓一聲響,硬生生將它擊斷了。
屎殼郎一愣,“上邪!這小子有兩下子,差點大意了。你是……”
他還沒說完,我的拳頭已經出去了,用了五成力量。絕對不能讓他有跳躍的會。村草是萬萬不能惹的。
砰!火星四濺!
他居然是銅頭鐵額。我承認有點輕敵了,不過依然輕鬆,“腦袋瓜子挺硬啊!”
屎殼郎笑笑,“小子,勁兒不小,一點也不娘炮,不過,拳頭是不是廢了?別裝了,該哭就哭吧。”
我馬步紮定,雙拳向前。
他似乎並不想迎擊,而是背而立,一臉猥瑣的嘲弄。
我深吸一口氣,從丹田積蓄力量,然後通過關元、極、鳩尾、膻,接到肩井,一路朝下,列缺,直至勞宮。此時,擋在我前麵的,不管是大象,還是犀牛,鐵拳一出,統統陣亡。何況是屎殼郎!
我的雙拳像攻城車一樣撞了出去。
轟的一聲響,巨大的力量將我震吐了。
屎殼郎先生倒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穩,胸口挨了一記悶錘,估計也好受不到哪去。剛才這拳,即使是《天龍八部》的掃地僧、《射雕英雄傳》的王重陽、《笑傲江湖》的東方不敗都抵擋不住,我用了八成內力。
我剛喘了一口氣,屎殼郎已經來到我跟前,“小子,該我了。”
我捂著心口,“再等等……”
他沒理這茬,像一頭發情的小母牛般向我撞來。
我全身的力量迅速調集到胸口位置。
然後,我就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撞倒了棵小樹後,掉落地上,連褲衩都沒了,試了次沒有爬起來,然後幹脆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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