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程小七徹底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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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易快步向前,單膝跪下:“卑下見過將軍,見過少將軍。”

    柳恒抬手讓他起來,問:“你早早來見某,可是有事?”

    穆易頓了一下,眼睛瞄了一眼演武場邊上立著的仆人。

    柳恒揮手讓那仆人褪下,才說:“說吧,到底是何事讓你如此謹慎?”

    穆易這才拱手小聲說:“稟將軍。程府的小七郎君在禦和坊猥褻畜生被人拿下。今早被送去官府。如今已是街知巷聞。”

    柳宗桓聽他說完,忍不住大笑,問:“竟有此事?身在禦和坊卻去猥褻畜生,那程小七可謂人中極品啊。”

    柳恒笑罵他一句:“說的什麽渾話!”又問穆易。“詳情如何?那程小七也是禦和坊熟客,怎麽會有人將他送去官府而非程府?”

    穆易臉上憋紅,輕咳一聲道:“卑下去了縣衙,見那程小七麵容如同開了染坊,一團青紫,看不出容貌。將其一早送去縣衙的,是禦和坊的車馬行的老板。據車馬行夥計稱,昨夜子時前後,他們聽得驢叫,出門便見到那程小七對著一頭母驢行那醜事。他們製止,還被程小七打了。而後又發現那驢受驚流產,那兩人說當時程小七滿臉驢糞,嘴巴內更是吃了滿嘴,兼之天色暗,並為認出其人。兩人將那程小七按在地上狠打了一番便捆了綁在樹上。天一亮車馬行東家便將仍人事不省的程小七送去了縣衙,狀告他目無人倫,致令車馬行母驢流產。”

    柳宗桓聽得一半便笑的前俯後仰,便是柳恒也忍的滿臉通紅。

    柳恒知道此事定然和白家或馮梓有關。

    他也一直留心馮梓。若非他讓穆易留心馮梓,穆易也未必會打聽那程小七的事。不過他對此事不想多問,聽完穆易的稟告,他隻說:“我知道了。此事你也不用多作打聽。”

    穆易應命:“是,將軍!”

    “你先退下吧!”

    穆易離去後,柳宗桓回過味來,輕聲問柳恒說:“父親,你為何關注程家之事,難不成他們程家有何不妥?”

    他在經略使軍中任職,又是柳恒的親子,對局中形勢比旁人了解更多。如今江南東道看著風平浪靜,其中卻是風雲詭秘。牛木蠻不過一個小部落,卻能有不比官兵差的兵器,且進退有據,與旁的土人有很大不同。經略府早便懷疑有人暗中資敵,隻是一直尋不到證據。

    而他的父親是謙謙君子,絕不會做那等窺人隱私之事,如今卻派人暗中留意程府。難不成父親是懷疑程府有異?

    柳恒此次讓次子回來,與馮梓也有些關聯,但他不願在演武場說那些事,便說:“你隨我去書房。為父細細說與你聽。”

    此時白府別院裏,裘掌櫃也將程小七的醜事說了給白素素聽,隻說的沒那穆易一般直接。但白素素聽著已經是滿臉通紅,她雖已嫁為人婦,卻依然是姑娘家,那裏聽得那樣的事。

    她輕呸一聲,說:“如今看來,是天要收那程褀了。”程小七終於有機會讓自己留名於世了。“官府是如何處置的。”

    “那程祺在縣衙中被水潑醒,見自己正被審,口中大呼自己是程府中人。縣尊派人去程府。程府管家將人帶走。”

    白素素聽罷,心裏隻想著是誰在整程小七。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馮梓。程小七往粹寶閣潑了夜香,如今馮小七口吞驢糞。馮梓嫌疑確實很大。

    他正想著,裘掌櫃看廳內隻有一個碧蓮立著,其他仆人隔得都很遠,便小聲說:“昨日午間,姑爺曾到福聚來,找了小二問東市有無車馬行!”

    白素素一聽,雙眼閃了一下,沉聲說:“那小二如何?”

    裘掌櫃說:“他乃是某的遠房親戚,是個老實人。”

    “那便好。既然是裘叔父家的親戚,定然是有本事的,做個跑堂小二委屈了些,便讓他做個小管事吧!”

    “某替他謝過小姐提拔。”裘掌櫃心想小姐此時對姑爺所為,恐怕已不止是為維護白家。若是如此,隻要他去警告那小二兩句便可。如今卻用提拔作為封口。可見姑爺在小姐心中分量不輕。

    隻是這對小夫妻同在福州城,卻有分居兩處,又實在是令人看不懂。不過他對這些無可置喙。

    白素素也不再說此事。她這次請裘掌櫃來,是有事要吩咐他去做:“裘叔父。程家欺人太甚,如今程小七有出這等醜事。恐怕他們會遷怒白家還有姑爺。我想要先下手為強!”

    白家在福州城的情報,實際上都是裘掌櫃收集的。所以白素素要對程家動手也離不開裘掌櫃配合。

    裘掌櫃連忙說:“請二小姐吩咐!”

    白素素這時卻暫時沒有了計劃。原本她確實是想近期內尋得機會讓程家身敗名裂。隻是如今她不知那程家那兩個按男人還有無心情去外室處。

    她沉吟一會,說:“福聚來還從合盛米店買米?”

    “是。一直以來,合盛米店的米價格尚可,品質也頗佳。故而一直都從他們處買米。”

    白素素,便說:“日後,裘叔父可否找個借口去請那何東家去福聚來坐上半個時辰。”

    裘掌櫃一聽,知道她是將主意打到何東家身上,卻又不知她打的是什麽主意。不過那何當家最多就是福聚來的供應商,又不真是他的朋友。白素素讓他做的事也不算違背道德之類的。

    他點頭說:“某隨時等二小姐吩咐。”

    白素素點頭會所:“今日煩裘叔父走這一趟了。”

    裘掌櫃聞言,客套了兩句便告辭了。

    等他離開後,白素素實在人忍不住拿絲巾捂著嘴笑了。

    一旁伺候的碧蓮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在笑什麽。難道方才裘掌櫃走路的樣子好笑嗎?她怎麽沒覺得?

    她那知白素素是在笑程小七,也是在笑馮梓。

    方才裘掌櫃說了馮梓昨日去了福聚來問車馬行,她不用想便知程小七的事大抵是馮梓做下的。這話她不能說出口,不過馮梓的的肚子裏的壞水就是讓她樂不可抑。

    她笑了一陣,對碧蓮說:“讓他們備車。我要去姑爺處。”

    馮梓在補覺,正睡得香,卻被高進叫醒。高進說:“姑爺,柳二小郎君來訪!”

    柳二小郎?誰啊?馮梓被叫醒腦子還昏昏的:“我不說了,有訪客便說我出門了?”

    高進垂手說:“小的正是那麽跟他說的。可他說他知道郎君就在府內。還說,知道你昨夜裏去做了什麽。讓我來叫你。”

    威脅?馮梓一下清醒了。他翻身坐在床邊,問:“你方才說是誰來找我?”

    “柳二小郎君。便是柳長吏家的。”

    柳恒的兒子?馮梓愣了一下,這人他之前可聽都沒聽過,這會怎麽找上門了?難不成是要給程小七出頭來的?

    他想了一下,說:“你和玉韞先招待著,我這邊出去。”

    他才說完,玉蘅小丫頭跑了進來,說:“郎君,夫人來了。姐姐讓我請你。”

    白素素也來了?馮梓瞪了玉蘅一眼,說:“男人的房間也是女孩子能隨意闖的嗎?”雖然他對這時代的規矩頗不在意。但生活在一個時代,在有能力改變整個世界之前,就要遵守這個時代的基本規矩。

    他平日對這個娃兒可以縱容一點,但也不能縱容得過分了。現在太過縱容那小丫頭,說不定是在害她。要知這時代對女子很是苛刻。

    玉蘅小丫頭也不怕他,吐了一下舌頭說:“下次再也不了。下次我在門口喊郎君。”說她又小跑著出去了。

    馮梓對高進說:“你先出去吧!”

    他正穿著衣服,外麵傳來高進的聲音:“小的見過二小姐。”

    他剛穿好衣服轉身,看到白素素站在門口。他不由問:“怎麽不去客廳坐?”

    白素素看了他一眼,說:“女眷怎能隨便見外男?”

    馮梓倒是忘了這茬。如今世家當道。用他們注解的聖人言約束世人,對女性的禁錮尤其重。若是大齊朝的初期,女眷出門帶的帷帽能拖到腳麵,而現在隻遮住頭頸,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你見到那柳長吏家的那個什麽二郎君了?”

    白素素搖頭:“聽說他在客廳,我就來這裏了。”

    馮梓這才想到她還在門外站著,便說:“你現在這裏等會。我去會會他。”這房間內也有桌椅。招待個人也可以。

    白素素聽他這麽說,這才跨過門檻,一雙眼沒忍住四處偷瞄了一下。她發現這房間很簡單,就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個架子櫃,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

    馮梓也不再管她,說:“那你先坐著,我去讓玉韞來伺候你。”

    白素素急聲說:“不用。有碧蓮在便可!”

    馮梓也隨她,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在客廳,他看到一個年歲似乎比自己還小一些的男子正喝著茶。玉韞就在客廳的門外伺候,也沒人伺候他。他一身象牙白色的長衫,讓他看起來顯得文質彬彬。從相貌中便可看出,這年輕人,確是柳恒的親兒子。

    馮梓進門後:“柳二郎君?”

    柳宗桓看到他,站起來拱手道:“某正是。馮郎君喚我柳二便可。”

    “不敢、不敢。有失遠迎,望柳二郎君見諒。”對方這麽客氣,馮梓可不敢當真。

    “某乃不速之客,馮郎君仍好茶招待,何來失禮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