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文比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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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離方澤見過黃子菲有過去了天時間,這天,方澤一直待在黃子朝身邊,早晨起來練劍,練完劍跟黃子朝一起看書,黃子朝卻非常鬱悶,因為他看到方澤翻書的速度隻怕比他快了十倍有餘,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方澤看書不仔細,隻是隨便看看,可是當他隨便拿起一本書問他書的細節時,事無巨細方澤全都能答出來,他就知道這方澤真是那種一目十行的人,讓他驚訝不已。

    這天早晨起來,方澤照常練劍,練完劍稍微梳洗了一下,沒有換上平常所穿太師府的書童服飾,而是換上了一身普通的書生裝,這是他拿從未央樓贏來的銀子去買的。方澤換上書生裝,頭上係著一條白色的發帶,便昂首出了太師府,因為今天,是比大賽舉辦的日子!

    比大賽在京州城的聖壇舉行,由於安陽國素來重輕武,所以在京州城內建了一座聖壇,聖壇前是一個極為寬廣,占地約方圓兩百丈的圓形廣場,方澤原本以為自己來的夠早了,沒想到這裏已經人山人海,到處可見背著書簍從外地來參加比大賽的參賽者,廣場間排滿了密密麻麻的桌椅,每個桌椅之間互相都有一個小屏風擋住,而桌椅之間的過道時不時還有帶著刀的護衛在巡邏。這比大賽是要提前報名的,名額一滿就會停止報名,方澤就在京州,所以早早的便報了名。

    方澤走到簽到處,排了約兩刻鍾的隊伍,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填寫了一些自己的基本信息,便領到了一個座位號,方澤找到自己的座位號坐下,發現桌上有著兩個紙袋,還有房四寶,方澤知道這兩個紙袋估計就是這一屆比大賽的考題,但沒有人會提前打開,一個原因是因為提前打開紙袋,如果被發現,不僅會被驅逐賽場,剝奪資格,更是會被列入安陽國學界的黑名單,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另一個原因是,讀書人是有自己的風氣與骨氣的,這種投取巧的事,大多讀書人都是不屑去做的。

    方澤在座位上坐了大約半個時辰,突然聽到一聲鑼響!一個身穿官服的年男子走上了聖壇,用洪亮的聲音說道:“縱橫正有淩雲筆,俯仰隨人亦可憐!歡迎我安陽國的各位讀書人不遠千裏來到京州參加這一屆的比大賽!在下是安陽國翰林院大學士溫玉德,此屆比大賽的主考官。此次比大賽報名人數之多為曆屆之最,乃天之所眷,故亦不可耽誤時辰,我宣布,此次比大賽正式開始!!”

    始字剛剛落音,又是聲鑼響!而後聽到溫玉德的聲音再次響起:“現在開始比大賽的第一環節‘一香成詩’,各位參賽者,你們左邊的紙袋便是此次一香成詩的考題,請仔細袋內容,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作出一首切合袋內容的詩,即刻開始!”話一落音,各種拆紙袋的聲音傳來,方澤看到離自己不遠處一個桌子上,一柱香已經被點燃,大約每二十個桌子就有這麽一柱香,方澤知道時間緊迫,便趕忙拆開了左邊的紙袋,拿出袋之物。

    袋赫然是一本卷宗,卷宗上印四個大字——曾彥霖宗!方澤倒是略微吃驚,這曾彥霖他自然有所耳聞,是安陽國曾經位太師之一,也就是黃太師曾經的同行,如今已經告老返鄉,回了老家安養晚年,這次卻將他的卷宗公開給了天下讀書人。

    方澤打開卷宗,卷宗有數十頁之厚,上麵記載了這位曾老太師生平事跡,方澤以他奇快的閱書速度,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就看完了,而這短短的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卻讓方澤對這位曾老太師肅然起敬!

    卷宗記載,這位曾老太師,不僅是做人,還是治學,都極為嚴謹,對自己的學生在學術上要求極為嚴苛。卷宗有一例,他所教的那名皇子,也就是現在安陽國皇上最小的一名皇子——皇子,當年才剛滿十歲,在讀一首寫梅花瀑布之景的詩之時,百思不得其真意,這名曾老太師當年是古稀高齡,依然帶著年幼的皇子在寒冬臘月,北風蕭蕭之時四處尋景,終於找到到瀑布之下,梅花盛開的美景,兩人一老一幼就在這盛景之下悟詩,當時氣溫為嚴寒,曾老太師見皇子專心悟詩,便將自己的大衣脫下,穿在皇子的身上,而後回京州自己卻了風寒,從那以後,曾老太師的身體就越來越差,最後告老還鄉之時,皇子傷心欲絕,將自己關在屋天夜才出門,並且從那之後再不接受任何一位皇上安排的太師,那一年,皇子十二歲。

    在曾老太師的卷宗,諸如這種教學之例多不勝數,也讓方澤見識到了什麽是讀書人的風骨!但是要以此卷宗作詩,方澤卻嘴角怪異的一笑,搖了搖頭,便在紙上揮揮灑灑的寫下了一首詩。寫完後,那一柱香的也快燃燒殆盡了,方澤抬起頭,見到大多數參賽者都在抓耳撓腮,苦思冥想,似乎無從下筆,而有小部分人更是還在看卷宗,甚至都還沒研墨,隻有極小一部分人才完成了作答,也在觀望著。

    終於,那柱香燒到了底,隨著一陣鑼響,旁邊巡邏的護衛開始從前至後收集參賽者的答卷,很大一部分人根本就沒作完詩,於是也就沒有交卷,黯然離場了。

    而最後還留在場的,方澤大概數了數,隻有一百多位,而參加比賽的可是有將近一萬人,極高的淘汰率也讓方澤輕輕歎了口氣。

    接下來是考官省卷,因為要看參賽者作的詩是否符合卷宗內容,除了溫玉德,還有四名翰林院的學士也在幫忙省卷,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溫玉德的聲音傳來:“首先先恭喜還坐在這裏的一百一十名參賽者,不論稍後我宣布的能進入下一環節的名單有不有諸位,諸位能在一柱香內看完卷宗並作出一首完整的詩,都是我安陽的大好人才,我在此謝過諸位了!”說完溫玉德便拱作揖,方澤與剩下的百餘位參賽者也同時起身,對著溫玉德所在的聖壇作揖。

    “接下我會宣布進入下一環節的名單,沒有念到名字的參賽者便請離開考場。”

    說完溫玉德便開始念起一串名字,方澤在聽到第十一個名字的時候,神情變了一下,因為那個名字是“秦佳人”。

    直到念到第十二個名字,溫玉德停止了說話,方澤依然沒聽到自己的名字,眉頭微微皺起。方澤見到其餘參賽者也是一副眉頭緊鎖不願離開的樣子,聖壇上的溫玉德見狀,開口道:“各位沒有念到名字的參賽者稍安勿躁,我這便告訴你們,為何你們做作之詩不符合要求,各位請打開卷宗扉頁,仔細看看第一句話,便知道了。”

    聽完溫玉德的話,方澤動都沒動一下,隻是眉頭終於放鬆了下來,因為他記得卷宗扉頁第一句:曾彥霖,景十二年九月十八生人,字元祐,號桃源居士,瀟湘城人。

    那些沒進入下一環節的參賽者又仔細看了看第一句,突然一名參賽者站起來,恍然道:“我知道了,九月十八,今日就是九月十八啊!是曾老太師的壽辰!”

    台上溫玉德欣慰的說道:“沒錯,今日是曾老太師的八十歲壽辰,所以應該作一首賀壽詩,而隻作讚詠曾老太師生平事跡的詩是不符合要求的,諸位,還請離開考場吧。”

    那些恍然大悟的參賽者長歎一口氣,惋惜的離開了考場,就剩下方澤一人還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方澤的座位離聖壇亦不遠,溫玉德見場上參賽者還多了一位,便查了查,而後對著方澤的方向說道:“這位參賽者,你為何還不離開考場?”

    方澤起身作揖說道:“溫大學士,我所作之詩有賀壽之意,還請再過目一遍。”

    “哦?有這樣的事,你叫何名?”

    “小生方澤。”

    “拿這名方公子的考卷過來。”旁邊一名翰林院的學士從百多餘卷宗找到了方澤的考卷,交到溫玉德上,溫玉德打開一看,考卷上是一首用行楷書寫的言詩,字體剛勁有力,筆精墨妙,鐵畫銀鉤,儼然有大家之風,先不說詩如何,這一字就讓溫玉德極為欣賞!而後溫玉德開始閱詩,先是眉頭緊鎖,而後突然神情一變,驚道:“藏頭!這是一首藏頭詩!

    曾見桃源明鏡,

    老成練達心玲瓏。

    太平盛世晚春繞,

    師德高懸與俱榮。

    生平盡碌夕陽彩,

    辰光卻勝朝霞紅。

    快活自在莫須同,

    樂居瀟湘福天縱。

    首句“曾”為多音字,好一句曾老太師生辰快樂!方澤,你這詩表麵看起來,是在讚美曾老太師,實則用藏頭來祝壽,與此次卷宗扉頁藏題的要求完美貼切,而且字跡直畫如劍,曲筆似藤,可以說是此次最優的答卷!而且在一柱香之內所作,實在難得啊!是我翰林院省卷不細,差點錯過了這份佳作!比大賽結束後我會讓省卷的學士好好反省,你可以回座位準備下一環節了。”

    方澤拱,道:“多謝溫大學士。”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方澤回到座位後,溫玉德繼續說道:“下麵進行比大賽第二環節,講義注解,各位參賽者請打開剩下的紙袋,按袋要求對指定講義作出注解,如有錯一處,便淘汰,限時半個時辰!”

    話音一落,剩下的十名參賽者便拆開了紙袋,然後十張臉上都同時露出了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