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雪珠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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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酥才走進屋內,萬氏的另外一個陪房謝媽媽便將一碗藥遞給她。
“大小姐來得正巧,夫人剛才還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襖,不是大小姐喂的藥她不喝呢!”
同樣是陪房,從前錢媽媽在時,這謝媽媽在萬氏身邊總是討不了好,如今錢媽媽死了,她這才有了獻媚表忠的機會,當下給萬氏出謀劃策,要治阮酥。
阮酥怎會看不出來,她既然來了,自然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從容地接過那碗藥,低頭舀了一勺,送到嘴邊就要去嚐,這個舉動讓謝媽媽大驚失色,連忙搶下勺子。
“大小姐這是做什麽!”
阮酥一臉無辜。
“謝媽媽怎的如此緊張?我不過是替母親試一試藥的溫度,以免燙嘴,還有,若是有人下毒,我先喝了,母親便無事了。”
她們的套路阮酥早就了然於心,她先發製人,到時候萬氏燙了嘴中了毒什麽的,也賴不到她頭上。
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真是難以挑刺的孝順,卻讓萬氏和謝媽媽憋了一肚子火。
萬氏本就沒病,這所謂的藥本就是設計阮酥的局,不過是碗紅糖水,她們哪裏敢讓阮酥去嚐。
萬氏隻得咬牙切齒地道。
“你的孝心我領了,隻是藥怎能亂喝,又哪有人下毒,不必太多慮了,端來我喝吧!”
阮酥一笑,順從地將藥端過去,萬氏生怕她又來這麽一出,連忙搶過來一口飲盡,可那紅糖水太燙,她捂著嘴差點沒噴出來。
“咦?母親,是不是太燙了?我說要試一試,母親卻又不讓!”
萬氏氣得幾乎吐血,隻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我隻是嗆著了,不妨事。我腿酸痛得厲害,你來給我捏捏腿吧?”
阮酥從善如流地走過去,在腳踏上坐下,找準萬氏酸筋,狠狠地捏了下去。
“哎喲!祖宗!疼死我了!”
萬氏酸得大叫,一挺身子坐了起來,謝媽媽抓住機會,上前叫喊道。
“大小姐!你這是故意的吧?讓你捏腿,你怎麽下這麽重的手!懷的什麽心!”
阮酥挑眉,不緊不慢地道。
“謝媽媽誤會了,我方才替母親按的穴位,若是會疼痛呢,便是脾胃依舊虛弱的表現,我看母親喝了大夫這麽多天的藥,也不見好,隻怕是個庸醫,不如我修書一封給師兄,求他請太醫來替母親診治!”
提到那個玉麵修羅,萬氏和謝媽媽俱是一震。若是玄洛派來太醫,這裝病一事自然便暴露無遺,旁的太醫還好,且會順著內宅爭鬥敷衍過去,但是玄洛是賤丫頭的師兄,到時候被他們抓住把柄……
萬氏猶在思索,卻聽耳畔阮酥幽道。
“不過這些日子師兄皇城司中似乎內案較多,聽說他已經呆在內牢數日,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他……”
聲音中不是沒有遺憾,然而萬氏隻覺得背脊升起一片寒涼,聯想傳聞中玄洛的酷刑手段,好半天才穩住氣息,強咽下一口口水。
“九卿大人公務繁忙,我這點小病怎好意思勞煩他,隻需將養兩日便好了。”
說完以帕掩口,一副困倦難耐強打精神的摸樣。
阮酥目的達到,見她間接逐客,便也告辭離去。眼見那道背影越走越遠,萬氏一把扯下頭上的抹額,狠狠地扔在地上,謝媽媽慌忙關上門。
“夫人息怒。”
“怎麽息怒,你看這小賤人已經騎到我頭上了!”想到還在寒山寺苦熬的女兒,萬氏不禁心頭一酸,瞬時便掉下淚來。
“我的絮兒啊,我苦命的女兒啊,都是被那小賤人害了!”
謝媽媽轉了轉眼睛,麻利地遞上一方帕子,壓低聲音上前獻策。
“要不讓老太爺派人去寺裏看看小姐,順便把小姐接去那邊,老爺最愛麵子,定不會置之不理!”
要娘家人出馬並把外孫女接回外祖家,到時候阮風亭自然不得不從!這點萬氏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狐妖附體那事梁太君母子已經隱隱得知是她讓母家做的鬼,現在禁足在家形同監禁,而兒子阮琦雖然比她方便得多,卻也被盯得死死的,這消息如何傳出去倒是個問題……
萬氏苦惱,回頭對上謝媽媽胸有成竹的笑,惱火冷道。
“你這老貨,既然有主意還藏著掖著,怎麽,還要夫人我三拜九叩求你不成?!”
謝媽媽哪敢再拿喬。
“是老奴的不是,隻是……”她伏在萬氏耳邊,一一道來,直聽得萬氏連連點頭。
“那蓮生以前得過謝媽媽的恩惠,奴婢看她把一封信交由了蓮生,顯是要送到外邊。”
冬桃一板一眼說完便垂手不語。乖順地退到後麵。
阮酥拿起蓋碗茶杯,小心地掀起瓷蓋吹了吹上麵漂著的茶葉。蓮生在府中采買處任職,出外最為方便;不過就算進出便宜,也必須要有主子的腰牌,到也不是想走就走!再者如今負責采買一事便是她與清平,阮酥思索片刻,笑著吩咐。
“你們隨我來。”
幾人來到內府賬房,饒是門簾遮得嚴絲合縫,雕花木門還是關了一半。張管事站在門外,恭敬地向清平匯報最近阮府所購用來裁剪春裳的布匹,從主子到奴才共計花了多少銀兩。清平正凝神入賬,吩咐執硯下去驗貨,卻聽阮酥來了,不由皺了下眉頭,卻很快笑著從座上站起。
“阿酥,聽你去伺奉夫人,我便先來看這批貨了,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阮家從來是萬氏掌家,這賬房便是最好撈油水的地方,聯想萬氏做派,定然逃不過葷腥;雖然現在萬氏被分權,不過闔府上下皆是她的人,要想讓人捉住尾巴倒也不容易。清平本想趁著阮酥不注意盡快便找到萬氏賬本的疏漏,屆時也好隨機應變為己所用,不想現在阮酥卻來了。
阮酥也不以為意。
“張管事已經稟了數次,都是因我有事耽擱了,若郡主再等我一起倒誤了大事。以後再如此郡主自行決定便好,我也正好躲懶。”
她語氣輕巧,但清平生怕她心口不一,借著閑聊又仔細觀察了一陣,並沒有看出任何端倪,這才半信了阮酥果然誌不在此,是有心要賣自己一個人情了,於是幹脆也不藏私,笑著把方才查賬時看到的疑點一一指正給阮酥看。
“郡主果然細致,而且——”
阮酥隨意翻了幾頁,指著其中針線一筆道。
“那我也現學現賣,方才聽郡主說這單色粗布五錢銀子能買十匹,然而下麵的單棉針線卻是一錢銀子三百團,這樣一算,豈非這棉線的價格還比布貴了?”
棉線和布匹顯然沒有可比性,然後聽阮酥這樣一說,清平當下一計較頓時也覺得不對來!隨即詢問執墨,“你可知道這棉線都是多少錢一團?”
執墨是清平身邊的大丫頭,過得比尋常人家正經出的小姐還滋潤,哪裏知道什麽市井民生,然而也明白清平的意思,稍一思索便斬釘截鐵道。
“又不是那精繡的絲線,若棉線都賣得這個價格,那普通百姓豈不是都穿不起衣來了?”
張管事何等聰明,自然也知道清平如此細致便是要拿捏點萬氏的錯處,好給自己掌事做出成績。當下便也義憤填膺道:
“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奴才竟然在眼皮弟子下昧銀子,鐵生,還不把人拿來,咱們稟明老爺便去送官!”
這樣正義凜然,倒是把自己的關係撇得幹幹淨淨!一錢銀子又能汙下多少?若真因為這點錢去送官,別說阮府的臉麵都丟沒了,清平自己也得貪上個小題大做的白癡名頭!
“都給我住手!”
聞言,張管事皮笑肉不笑,他也不過虛張聲勢,他就知道這些小姐們萬萬丟不起這個臉。卻還是一本正經道。
“老爺讓老奴幹事,自然要幫阮府把好關口!郡主仁慈,然而若查罪不治,卻也難以服眾。”
清平正有此意,發現了疏漏,不鬧將一場當然可惜,既然張管事已經鋪墊好,那這場殺雞儆猴的戲便演定了,正好也給自己治家樹立威名!
於是狠聲道。
“老夫人與老爺讓大小和與我二人共同為夫人分憂,現在有人趁夫人養病便目無主子,行那中飽私囊之事,現在大小姐也在,還不把人給我提上來!”
不多一會,簾外便拖來一個戰戰兢兢的丫頭,跪在地上直說“郡主饒命”,正是蓮生。
清平瞥了阮酥一眼,卻見她隻是平靜喝茶,一副漫不經心的摸樣,顯然不打算開口。她心中了然,難不成阮酥真的打算把這塊全權交給自己?思及如此,更是決心要好好表現一番,也讓阮酥看看自己的真本事!短暫停留,便有了主意,從采買步驟到各項單價再到鋪子位置等等事無巨細地問了一遍。
她態度和順,那蓮生也放下一半心,哪不知這郡主卻是個頗有心眼的,繞了一大圈又亂了順序一通再問,如此兩三次,蓮生哪裏記得自己先前的回答,幾番錯誤後便自亂陣腳最後伏在地上隻磕頭告罪長哭求饒。
“還不把這賤奴拿下!”
張管事看清平這架勢顯然又有些心虛,收起先前的輕視,決定先發自人!話音剛落,已被清平製住。
“阿酥我們一起去稟明老夫人,請她老人家做主吧?”
清平不願獨自邀功,也不願意做那出頭的惡人,謹慎小心卻也是她的性格,阮酥笑著答應。
“也好。”
梁太君讓兩人替萬氏分憂,說到底也是要徹底收了她治家的權利。如今她們開了一個小口,至於後麵如何做文章便要看著幕後高人了。
畢竟一針一線雖是小物,不過為了讓賬麵漂亮齊整不被人輕易發現端倪,自然便會把銀錢按比例均分勻平,而一錢銀子在這些大家小姐眼中完全不值一提,自然不會在意,怕是張管事也想不到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們鑽起牛角尖來也這樣難對付,當下想再說什麽,簾子裏麵已經沒有聲音,他腦門流汗,卻又苦於無法聯絡上萬氏,恨得跺腳認命!
果不出所料,梁太君聽兩人說完便命馮媽媽去查抄了蓮生的屋子,雖沒有找到多少銀子,卻也弄得人心惶惶,很好地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闔府上下皆是肅穆。
更出乎意料的是,竟找出萬氏一封送與外府的信。上麵萬氏把自己說的可憐無依,話裏行間盡是阮風亭母子不把虎賁將軍放在眼裏,欺她母子三人雲雲,更是詆毀阮酥,讓娘家出謀劃策定不要讓這小賤人好受等等!!!
梁太君粗略掃過一遍當繼便氣得發抖!她找來阮風亭,一下把信摔到了他麵前。
“你找的好媳婦!都說妻賢夫禍少,這種女人是不是要攪得家寨不寧她才舒坦?當時讓你別把她扶正你不聽,現在,你看怎麽辦?”
阮風亭一看也是火冒三丈!他從不管內宅之事,不想竟然如此混亂!當家主母私吞公中銀子,攪得闔府烏煙瘴氣,關鍵他從不知道萬氏竟是這兩麵三刀之人!
當下也憤然怒道。
“既然她身體不好,那就讓她一直養病下去吧。絮兒也是被她教養成這幅性子,好好的女兒都被教壞了!”
於是阮風亭親自斷了阮琦每日對萬氏的晨昏定省,堅決不讓母子相見,同時也免了阮酥的伺疾,對阮絮更是隻字不提、同時和梁太君兩人整治家風,變賣了一堆奴仆不提。
清平隱隱覺得自己被阮酥算計了,怎麽就那樣巧,賬本胡亂一點就揪出了萬氏的書信?不過萬氏的下場她樂見其成,畢竟少了這扇羽翼,阮絮那個沒腦子的定然走不了多遠;加之阮酥現在身份特殊,太子祁念斷不敢動作,那她隻要再努力一把,或許太子妃之位便是囊中之物?
如此說來,她還要領阮酥的情了?
她沉吟片刻,轉身向執墨道、
“去把我匣中的雪珠丸拿出三顆送與大小姐。”
執墨睜圓雙目。
“郡主,那可是老王爺請丘神醫為您專配的包治百病的丸藥啊,統共不過二十顆,現在咱們隻剩下六粒,給她一半她也配?”
這老王爺自然便是清平已故的親生父親。
“什麽包治百病,不過說來好聽罷了!若是真這樣神奇,父王和母妃怎會……”
見清平觸景生情神色黯然,執墨不敢再提,心不甘情不願拿著匣子反複挑揀,隻對比找出三粒看著長得不是很周正的雪珠丸送去給阮酥。
目送她氣呼呼的背影,清平無奈地搖搖頭,抬眼便看到雕花棱鏡中自己那無可挑剔的臉一陣怔然。
雪珠丸雖不包治百病,然會保女子雪肌花貌,肌膚吹彈即破。阮酥現在什麽都不缺,卻少一副好身子,這丸藥經執墨大肆渲染,至少也讓自己不白白欠她人情。
再者,阮酥始終是個威脅……
清平一下倒扣下銅鏡,萬物相生相克,是藥三分毒,隻要她乖乖吃下丸藥,以後不怕她逃出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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