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迎娶側妃(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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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言命人在王府外側給阮酥收拾出一個院子,與內院遙遙相對。冬桃在四周巡視了一圈,發現旁邊空著幾方小院,而前後便是王府三千門客的居所。

    “倒看不出王爺竟是個細心之人。”

    空出的小院必是為了男女大防,而與臣下安置一處,自然便是行上下官階之禮了。

    少了算計陰謀,阮酥也鬆了一口氣,難得出門在外,幾人便決定在洛城四處逛逛,三人才走出院門,便見一著廣袖長袍的男子遙遙對阮酥躬身施禮。

    阮酥一愣,待看清他的鼻眼五官時,這才認出他竟是白日裏承恩王身邊那碧眼胡人。一個多時辰不見,他卻又換了一身衣裳,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麵,然而阮酥還是驚歎他出色的外表,不似多數胡人的粗獷健壯,他身材挺拔修長,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眼,如碧海沉淵,霎是美麗。

    “府裏無女管事,若女史有什麽吩咐,盡管交代蕭寒即可。”

    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可中原官話卻說得異常流利。

    “哦?你的名字叫蕭寒?”

    阮酥笑著打量眼前人,眾多臣下中唯獨安排一個異族門客來招待送嫁官員,想必此人在穆清言身邊身份極高。

    蕭寒似聽出她的疑惑,大方解釋。

    “下官家父為漢人,家母來自西域。”

    話畢,碧色眸子在幾人清一色的男裝上淡淡一掃。

    “幾位是要出府?”

    “正是,隻不知洛城有什麽好去處,還請蕭大人告知。”

    蕭寒聞言一笑,“這有何難,女史若不介意,蕭寒可一路隨行。”

    阮酥自然不會拒絕這送上門的好意,聽到她應下,蕭寒一瞬意外,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卻也是個難得的向導,語言風趣幽默,行事又周到細致,自己在前開道,但凡有何不妥便把眾女護在身後;一路前行中除了給她們在特色服飾香料珍寶店裏留足時間,還領著幾人嚐遍各色美食,體會邊塞異域風情……眾女逛得直呼過癮,寶笙、冬桃又買了一大堆東西,饒是阮酥帶著戒備出門,最後也不禁被這氣氛感染,趁勢買了一些禮物隻等回京送人。

    酒肆中,胡姬大膽火辣,芊腰舞動熱烈回旋,蕭寒這等樣貌的男子自然最受歡迎。然而或許是考慮到有女眷在場,他笑拒了前來敬酒的美豔胡姬,擇了一桌臨窗的雅座,半垂的珠簾順時隔絕了那沸騰歡欣的氣氛。

    有了一晚上的互動,幾人的關係也變得熟稔起來,蕭寒舉杯。

    “蕭某原還以為京城女子便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想女史竟讓下官刮目相看。”

    阮酥也笑著給蕭寒敬酒。

    “人之一百五顏六色,王爺曾說過阮酥的事跡早有耳聞,更給了個史無前例的斷詞,隻是阮酥好奇,不知這個‘史無前例’是褒是貶?”

    “是褒是貶女史恐怕不會在意吧?”

    蕭寒笑得溫潤,聲音中卻帶了一絲揶揄。

    阮酥大笑。

    “沒想到蕭兄這等斯文人也會打趣人。”

    或是被這聲“蕭兄”驚訝,蕭寒神色一瞬停滯,然而很快又漾開清泉般的笑意。

    “蕭某身份低賤,怎配與女史稱兄道妹?”

    雖然邊塞城鎮異族間不乏通婚,然而注重血緣傳承的家族是反對此等婚配的。而異族通婚的後代盡管已帶了一半漢人血統,卻還是拋不開“下等人”的身份詛咒。

    “何來低賤?何又為高貴?”

    阮酥冷笑,認真地看向對麵那雙碧色眼眸。

    “出生不容選擇,豈能由此定乾坤?阮酥不信命,同樣也認為蕭兄並非那種向世俗低頭之人。”

    就因為不信命,所以才會在重生後堅持本心披荊斬棘選擇走這樣一條路!

    而對麵的男子,能以卑微身份成為三王之首的心腹,當然不會是那種拘泥迂腐之人。

    蕭寒目中閃過一道複雜,燈燭影晃,襯得他深邃如淵的眸子忽明忽暗。良久,他舉起桌上的酒盞自飲一杯,若有所思道。

    “曾經也有人這樣說過,你沒嫁到承恩王府真是可惜……”

    “是麽?”阮酥目光轉了轉,故意忽略他最後一句話,微笑。“難道說過這句話的便是承恩王?”

    聽到這個名字,蕭寒倏地放下酒盞,目中似有失落。

    “承恩王德爰禮智,才兼文雅,又生得相貌堂堂,恕蕭某冒昧,女史為何會拒絕這樁婚事?”

    阮酥微微一愣,已經笑開,“承恩王若是聽到蕭兄對自己如此評價,想必很高興。”

    聞言,蕭寒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端起桌上的酒盞,仰脖間已是一杯見底……

    幾人直到宵禁時分才回到客院,梳洗過後,阮酥躺在床上,先前一步回府的冬桃已走到床前。

    “小姐,蕭寒與咱們分別後便去了王府內院,恐是去尋承恩王了。”

    雖然不反感蕭寒,然而阮酥還是無法全然放心,聽到冬桃的回稟,眉頭微蹙。

    “就算承恩王再信任蕭寒,這深夜卻在內院召見,就不避嫌嗎?”

    “那也不一定。”寶笙神色有些複雜,咬唇道。

    “很多王府和宮中一樣會豢養內侍,這蕭寒生得唇紅齒白,難不成也是……”

    眼前不禁浮現另一張月華驚世的臉,阮酥心中一歎。

    “總歸也是人家的事,咱們還是少管為妙。”

    隔日大早,穆清言便遣人告知阮酥,吉日已定,他會在五日後與白蕊成婚。

    雖然時日匆匆,然而一切都是現成的,王府早在得知承恩王妃回洛城時便備下一切物事,如今,時間一定,這一切便是水到渠成了。

    阮酥鬆了一口氣,隻要他們禮成,自己陪嫁送婚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便能回京了。眼下已是初冬,西北一日寒過一日,自己若再耽擱許久,回京之途隻怕不會太順。

    她猶在思索,忽聽那小婢又道。

    “王妃見側妃這幾日思緒不寧,讓奴婢轉告女史,若有空多去陪陪她。”

    昨天還好端端的,怎麽一會就變成思緒不寧了?阮酥嘴上答應著,心內卻不以為意,然而不等半日,白蕊身邊的丫鬟果然來請。

    阮酥無奈,隻得讓寶笙、冬桃兩人作陪一起去內院看她。才走到院外,便聽到白蕊歡快的笑聲,那丫鬟不安地瞅了阮酥一眼。

    “側妃方才說想念女史……”

    阮酥也不理她,徑自繞過一樹冬青,便看到白蕊那間頗具江南風格的閨房。

    彼時她正在房中試嫁衣,見阮酥進來,紅彤彤的臉上閃過得色。

    “阮姐姐你看,這衣服是王爺特意為我準備的。”

    嫁衣上鑲嵌著各色寶石,繡工更是奇特精致,與京城中流行的式樣有些區別。見阮酥目無所動,白蕊便有些不服氣,往旁邊桌上一指。

    “這些俱是王爺賞賜的,姐姐若有什麽喜歡的,隻管說,我送你,”

    阮酥看了一眼,桌上一路鋪呈,擺滿了各式珍寶飾品,珍珠有龍眼大小,而各式寶石更是流光溢彩,阮酥心內歎氣,更覺得她幼稚可笑。

    “既是王爺賞你的,下官如何能收,側妃的心意阮酥心領了。”

    白蕊見她目光無波,內心不甘,又挑揀了幾樣為難阮酥,然而被阮酥一番伶俐搶白,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如此兩人方不歡而散。

    走出小院,寶笙麵露譏誚。

    “這白家的女兒竟然如此眼皮淺,真不知丟的是誰的臉。”

    “總歸也見不到幾日了,隻要她高興,也算美事一樁,不枉這禦賜姻緣。”

    阮酥話音剛落,忽見冬青後閃過一片衣角,那人見行跡暴露,幹脆大大方方地從樹後閃身而出,對阮酥抱了抱拳,有些尷尬。

    “蕭兄,你怎麽在此?”

    注意到他麵色有異,阮酥大吃一驚。隻短短一夜,原還溫潤親切的人簡直判若兩人,雙目赤紅,麵目陰鬱,好似丟了魂魄,一張臉上寫滿了愁緒與哀傷。

    蕭寒牽了牽唇角,“……到處走走,不想竟到了此處,這……”

    他抬了抬眼,“這便是新側妃的院子吧?”

    說完,也不等阮酥答案,便也告辭而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竟讓一個人一夜之間落魄如斯?

    冬桃小聲道。

    “我們過來時我便注意到那裏站了人,看氣息似乎便是他!”

    阮酥凝眉。

    “你們這幾日盯緊白蕊,確保她萬無一失。”

    白蕊成婚當日,阮酥眼皮一直跳。婚禮很盛大,饒是隔著蓋頭,阮酥都能感受到白蕊雀躍的心情。而送婚使雖是個名頭,卻也要代嘉靖帝主持某些儀式,一整天,阮酥不敢大意,苦熬了一日,眼見承恩王與白蕊行過側妃之禮,雙雙送入洞房後,阮酥緊崩一日的神經終於放鬆。

    總算好了!

    她揉了揉額角,眼前卻突然送過一杯酒。

    “女史一路辛苦,本王敬你一杯。”

    阮酥隻得振作精神,原來是穆清言去而複返,親自到席間招待客人,而作為嘉靖帝親封的送婚使,這杯酒卻是推不過去的。

    阮酥忙舉杯飲過,如此酒過三巡,她也有些醺意,正要吩咐寶笙扶自己下去休息,忽見白蕊身邊的陪嫁丫鬟麵色難看地朝自己過來。

    “女史,我家側妃身體突有不適,求你去見見吧。”

    ……又來了,阮酥本能就要拒絕,承恩王妃卻含笑過來。今日雖是為自己的丈夫迎娶側妃,她卻不似尋常婦人那般沮喪難堪,滿麵雍容,眸光中更多了幾分在京城中少見的神采。

    “發生了什麽事?“

    見到王妃,丫鬟的神色有些閃躲,卻還是硬著頭皮一五一十交代了個幹淨。

    “既是如此,本宮便陪女史走一趟吧。”

    注意到承恩王依舊在酒桌上,阮酥提起精神和她一路穿廊繞簷,直達那方江南小院。

    院門口紅燈高懸,四周掛滿紅喜,整個屋子喜氣盈盈,然而令人奇異的是,此刻整個院子卻沒有半個人影,阮酥越走越不對。

    “側妃院子裏伺候的人呢?”

    那丫頭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奴……奴婢不知……”

    阮酥於是再也不肯往前走半步。

    燭火通亮間,連呼吸聲都變得分外清晰。忽然一聲帶著壓抑的歡快呻吟從那喜房中傳來,阮酥頭皮發麻,她曆經過人事,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然而承恩王猶在前方待客,這新房中的又會是誰?

    不等阮酥反應,承恩王妃已是揮了揮手,身邊人悄無聲息退下,包括之前傳話的白蕊丫鬟。

    冬桃與寶笙見狀,一前一後擋在阮酥麵前。

    隻聽那呻吟一聲強過一聲,阮酥神情凜冽。

    “王妃引我來此,到底什麽意思?”

    承恩王妃站在燈影暗處,一雙眼睛忽明忽暗,麵上盡是諷刺。

    “女史既然已經到了,何不去前麵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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