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露出馬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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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阮酥來說,這是相當漫長的一夜,她挑燈枯坐,寶笙、冬桃兩人飛簷走壁,來來回回,按照她的指使,不斷替她搜羅著信息,直至天色發白,雞鳴時分,阮酥臉上才終於露出誌在必得的微笑。

    她讓冬桃打水,換過衣裳,梳洗了一番,又喝下一杯濃茶,含下參片,提起精神來開門,便有兩名婢女自院外疾步而來。

    “女史大人,我家王妃有請。”

    阮酥點點頭,也不問是什麽事,一切都和她意料的一樣,她帶著冬桃、寶笙,跟著婢女,來到承恩王妃所住的院落。

    花廳之中,幽香嫋嫋,別人或許聞不出來,可阮酥馬上就辨認出這是花椒花的暖香,她瞥了一眼微微發黃的牆壁,心內一片複雜,把花椒花研碎和著白泥塗出的牆壁,她一點都不陌生,前世印墨寒也在他們新婚的時候,這樣做過。

    椒房之寵麽?真是諷刺啊!

    她嗤笑一聲,踏入屋內,立即聽到白蕊尖銳的哭鬧聲。

    “王爺!我是被人陷害的啊!我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怎麽會同他有什麽私情!昨晚我一直坐在洞房裏等王爺前來,忽然聽到有人進來,聞到一陣香氣以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一定是被他下了迷香!趁機輕薄我的!我是受害者啊王爺!我是您的側妃,您一定要為白蕊做主,懲治這個無恥之徒!”

    她明顯已經完全清醒了,看來她打算將罪責全部推倒蕭寒身上,以保全自己,隻可惜,她根本打錯了算盤,反而將自己的處境弄得更糟糕了。

    白蕊哭得淒慘,依舊在那裏喋喋不休地給自己辯白,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出現的阮酥,阮酥朝座上的承恩王夫婦微施一禮,自行在客座上坐了。

    穆清言隨意向阮酥點了個頭,他眼下發青,可見這一夜定然沒有睡好,聽著白蕊的哭訴,他眉頭幾次微不可聞地皺起,隨後將目光轉到跪在另一邊的蕭寒身上。

    “側妃說是你輕薄於她,你怎麽說?”

    蕭寒一臉淒惶絕望,他苦笑了一下,閉上雙眼。

    “王爺,蕭寒受人算計,被人下藥失了理智,但側妃說的也都是事實……無論如何,我既毀了側妃的清白,令王爺蒙羞,自當以死謝罪……”

    阮酥皺起眉頭。

    蕭寒當然知道自己是被誰陷害的,他道明真相,卻無意為自己開脫,是不想與那人相爭,還打算犧牲自己保全另一個受害者嗎?真夠無私的,可對於白蕊這種人,根本不值得。

    “你胡說!”

    穆清言猛然將茶杯砸在地上,蕭寒的衣擺瞬間濕了一片,察覺到身邊承恩王妃的目光,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盡量平靜地道。

    “蕭寒,你在本王身邊供職多年,你的人品,承恩王府上下有目共睹,你既然說自己是被下藥,又何必要硬抗下這冤屈,是想讓外人恥笑我承恩王黑白不分,冤枉好人嗎?”

    蕭寒抬眼看著他,碧海一般的眼眸中似有晶瑩閃過,啞聲道。

    “不敢……”

    隻聽承恩王妃冷冷地開口。

    “是不是冤屈,可不是他自己說得算的,明霜,當著王爺的麵,把你看到的,都給大家說說。”

    隨著細若蚊聲的一聲“是”,一個小婢女哆哆嗦嗦地跪下。

    阮酥看了她一眼,立即認出這是承恩王妃撥到百蕊屋裏侍候的人。

    隻聽明霜道。

    “奴婢,奴婢這幾日伺候側妃梳洗完畢,出來倒水時,常常看到蕭大人在門前張望,悄悄歎氣……”

    這倒不假,聞言,阮酥下意識看了穆清言一眼,果然見他目中閃過一絲痛色,她不動聲色地轉回目光,隻聽明霜又道。

    “奴婢,奴婢覺得奇怪,便和蕭大人屋裏的丫鬟春萼說了,誰知她告訴奴婢,她發現蕭大人自側妃進府一見之後,便魂不守舍,茶不思飯不想的,似乎對側妃有、有愛慕之情……”

    蕭寒驀然白了臉,與穆清言對望一眼,又移開目光,兩人眼中俱是複雜。阮酥暗自觀察著,在心內搖頭。

    承恩王妃挑眉。

    “你所說的都是事實?”

    明霜猛然叩首。

    “奴婢不敢撒謊,綠萼還說她、她發現了證據。”

    “哦?”

    承恩王妃提高聲音。

    “來人,把綠萼叫來!”

    蕭寒冷笑不言,一臉無所謂隻求速死的表情,而穆清寒的表情則十分隱忍,但他又不好說什麽,隻能看著綠萼被傳上來,跪在地上回話。

    “稟告王爺,奴婢,奴婢這裏有一首詩,是蕭大人寫給,寫給側妃的。”

    說著,她自袖中抽出一張宣紙,哆嗦著念道。

    “雨前初見花間蕊,雨後全無葉底花。 蜂蝶紛紛過牆去,卻疑春色在鄰家。奴婢後來才明白,蕊……可不就是側妃的名字麽?”

    承恩王妃身邊的嬤嬤將那張紙一把搶過遞給她,她瞟了幾眼,倒吸一口冷氣,遞給穆清言。

    “果然是蕭寒的字,真是想狡辯都難!”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冷笑連連。

    “這樣的話,春色在鄰家,也很好理解了,蕭寒,你出身低賤,十七歲時被王爺所救,留在王府整整十年,王爺待你恩重如山,你卻存了這等齷齪心思!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本來已經心如死灰的蕭寒,在聽到這首詩時,勃然變色,看著承恩王大聲辯解道。

    “不!這首詩分明是我一年前所寫的,那時我根本沒見過側妃,更不可能知道她的名字,王妃,你下藥害我我認了,可做這些事有意義麽?還是這會讓你心裏頭更痛快些?”

    承恩王妃豔麗的麵龐上閃過猙獰,全然不顧平日的端莊儀態,她指著蕭寒罵道。

    “你信口胡說什麽!本宮下藥害你?分明是你對側妃懷有覬覦之心,下藥汙了她的清白!你還在這裏血口噴人!”

    穆清言看著妻子,沉默半晌,終於發話。

    “王妃,你說藥是蕭寒所下,有何證據嗎?”

    承恩王妃似乎就在等他這一句話,斬釘截鐵道。

    “當然有!”

    她對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便捧上一塊紅蓋頭來。

    站在阮酥背後的寶笙一見,立馬看了她一眼,卻見阮酥愉悅地翹著嘴角,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承恩王妃接過蓋頭托在手心,親自用白帕子在上麵搓揉一番,白帕子上便沾上一層淡淡的黃色粉末,遞到穆清言麵前。

    “王爺請看,這下在蓋頭上的夢魂牽便是證據,側妃正是蓋了這個蓋頭,才會著了蕭寒的道。”

    穆清言皺眉,冰晶一般的眼瞳盯著妻子。

    “縱然是真的,但昨天那種情況,門客皆要避嫌,蕭寒怎麽會有機會接觸到新娘的蓋頭?王妃的證據未免有些牽強。”

    承恩王妃露出些淒涼的笑意,很快又變成了執拗。

    “蕭寒是沒有機會,可親手替側妃蓋上蓋頭的人呢?蕭寒難得不能串通她做這件事嗎?”

    一直懵懵懂懂的白蕊忽然如夢初醒,猛然看向客座的阮酥,雙目赤紅,指著她尖聲道。

    “對了,是你!那天給我蓋上蓋頭的人,是你阮酥!原來竟是你和這個無恥之徒聯手害我!”

    承恩王妃也趁機道。

    “女史這幾日,倒確實和蕭寒走得頗近,他托你做這件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終於來了!

    阮酥輕輕呼出口氣。

    原本,她並不想參與承恩王的家事,現在看來,她果然沒有低估承恩王妃的睚眥必報,這個女人,這十年的婚姻生涯,已經讓她心靈扭曲。

    好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別怪我斬草除根了。

    阮酥好似沒有聽見白蕊的指控,隻看著承恩王妃微笑。

    “王妃的話,真是讓人淬不及防,試問我身為送嫁女史,若側妃出了這樣的醜聞,於我有何好處?”

    承恩王妃冷笑。

    “送嫁女史而已,畢竟不是側妃的娘家人,她行為不檢,對你是沒有好處,但也不是你的過失,誰都知道,原本這側妃的位置,本該是你阮酥的,但你好高騖遠,一心以為西北苦寒,幾番抗婚,如今到了洛城,見完全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心裏自然後悔了,因妒生恨,加之你和白蕊素日就不和,會做出這種事,根本就沒什麽好意外的!”

    一番話說得天衣無縫,可見是計劃已久了,阮酥眼中閃過寒芒,麵上卻笑意不減。

    “王妃分析得真不錯,可惜阮酥縱然再貪慕虛榮,也不會為了一場形同虛設,守活寡般的婚姻費這些心思。”

    此話一出,承恩王夫妻皆是麵色一變,承恩王妃尖聲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

    阮酥麵帶抱歉地站起來對穆清言欠了欠身。

    “王爺,得罪了,隻是王妃執意與阮酥過不去,阮酥也不得不自保。”

    她走到承恩王妃麵前,徑自伸手抽掉嬤嬤手中那張紙,看了一眼,嘴角彎起,垂眸對地上跪著的綠萼道。

    “這些字,你都認識?”

    綠萼怔了怔,小心地瞥了承恩王妃一眼,斬釘截鐵地道。

    “當然,奴婢一直伺候蕭寒大人筆墨的。”

    阮酥點點頭,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轉身走向承恩王妃的梨花木書桌,自雞翅木的筆架上拈起一支狼毫,飽蘸濃墨,鋪開雪紙,一揮而就,轉身一放手,那張寫滿字的紙便飄在綠萼裙邊。

    “上麵寫的是什麽,你且念給我聽聽。”

    綠萼捧著那張龍飛鳳舞的字紙,雙肩不住顫抖,哆哆嗦嗦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阮酥冷下臉來,提高聲音。

    “你不是看得懂嗎?蕭大人寫的就是和這一樣的草書,你既然看得懂,那就念啊!”

    綠萼嚇得淚流滿麵,但也不敢招認,她伏跪在地,抖成一團。

    “奴婢,奴婢……”

    阮酥也不想為難一個受人唆使的丫頭,她一伸手,寶笙便從袖中掏出一疊紙,阮酥接過,遞給承恩王。

    “這些都是我派寶笙到蕭大人房中找到的,大多都是些傷感的句子,我想是因為王爺昨日大婚,蕭大人心情不好,有感而發所寫,蕭大人正是用了摻過夢魂牽的墨,才會被迷了心智,墨跡幹後,再無香味,王爺昨夜派人去找下藥的痕跡,定是沒有想到這上頭,因此一無所獲。”

    蕭寒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穆清言,他卻垂下眸子,一言不發。

    阮酥笑了。

    穆清言隻派人到蕭寒的房中找尋被下藥的證據,而沒有派人到白蕊的房中,在他心中,孰輕孰重,自然不言而喻,她之前的種種懷疑,再次得到印證。

    穆清言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側妃是否忠貞,他在乎的,隻是蕭寒對他是否忠誠。

    阮酥轉頭對麵色鐵青的承恩王妃道。

    “王妃知道自己是何時露出馬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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