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孰是孰非(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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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恩王妃強作淡定,麵孔冷若冰霜。

    “即便丫鬟做偽證,也隻能說明她與蕭寒之間有私仇,我不知道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阮酥笑吟吟地道。

    “王妃不知道嗎?可昨天夜裏,您拉我前去捉奸,卻一開口,就讓我確定了您是這件事的主謀。”

    “你!你簡直一派胡言!”

    阮酥不理會她無力的辯白,陰測測地道。

    “您昨夜在新房外的第一句話是,還不快去準備冷水,潑醒裏麵那對狗男女!若是普通的私通,隻需喊一聲,裏頭的野鴛鴦自然做賊心虛立馬驚散。可王妃當時同我一樣,都是剛到,並未親眼見到屋裏的狀況,為何知道他們二人神智不清,需要冷水潑醒呢?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王妃早知道裏頭是什麽狀況,因為這藥,就是王妃命人下的。”

    承恩王妃一張臉雪色頓失,方才還巧舌如簧的她此時也慌張起來,指著阮酥“你、你、你”連說三個你字。

    阮酥冷笑。

    你以為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嗎?

    從京城到洛城,你讓我阮酥吃了多少苦頭,繞了多少彎路,今日我就一並奉還給你。

    “王爺,接下來阮酥要稟告的事,可能涉及王爺的私事,還請屏退左右。”

    穆清言擺了擺手,廳內的丫鬟婆子侍衛便互相交換了神色,悄然退了下去。阮酥對冬桃寶笙點點頭,她們便也起身回避了。

    直到屋裏隻剩下承恩王夫妻,白蕊、蕭寒以及阮酥五人。

    既然想踩蟄伏在草叢中的毒蛇,就要知道被毒蛇咬一口,可是致命的。

    阮酥方才看向神色恐懼如坐針氈的承恩王妃。

    “王妃真是用心良苦,明知王爺不近女色,卻還要執意上京為王爺挑選側妃,其實早就策劃好今天這一出了吧?若是納普通人家的女兒為姬妾,發生這種事,王爺也會力保蕭大人,可換做陛下指婚的側妃性質便不一樣了,王爺即便想保,也不一定保得住,是嗎?”

    穆清言的目光凝在承恩王妃臉上,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釋,可她隻是閃躲,最終呐呐地哭道。

    “王爺,蕭寒的存在,為禍王府,敗壞王爺名聲,臣妾隻是、臣妾隻是想清君側而已!”

    穆清言冷冷地看著她。

    “我當初一再反對納側妃的事,你卻執意如此,我以為你是一人在此寂寞,才默許下來,沒想到,你盡然存了這樣歹毒的心思。”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也有些哽咽。

    “莞芝,我記得你剛嫁進王府時天真爛漫,心無城府,你如今,怎麽變成這般了?”

    莞芝是承恩王妃的閨名,而這個名字,穆清言已有近十年沒有叫過了。

    承恩王妃一瞬崩潰,她仰天長笑,笑過之後又失聲痛哭。

    “穆清言,我怎麽變成這般的?那要問你啊!我想起剛嫁進王府的時候,還少不更事,你雖然不與我同房,但卻把我當做妹妹一般寵著愛著,會耐心地幫我編草花,也會笑著替我梳頭,你說“莞芝莞芝,芝蘭莞爾,哥哥很喜歡看你笑……”

    當初的美好似依稀在眼前,承恩王妃笑著,聲音發顫。

    “我便是在那個時候情竇初開,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可等到我懂事以後,才發現這一切美好不過是個騙局,是假象,你是我近在眼前又永遠無法觸及的美夢,每當我想要展開雙臂擁抱,麵對的卻是你的逃避,推阻。你許我椒房之寵,卻隻是每年讓人翻新椒房,究竟有何用?當然,我也曾想過,相敬如賓也好,起碼,你還是屬於我的,就算是一生這樣純潔的相守,隻要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也認了,可是……自從你遇到蕭寒,我就發現我的世界被毀滅了!”

    穆清言雙眸晶亮,目中也含著一層淚光,他對承恩王妃,不是毫無感情,但是他無法給她她想要的東西,他內心填滿了愧疚,以至於明知道她越來越扭曲,卻放任她如此。

    “莞芝……不要說了。”

    承恩王妃的眼睛突然變得怨毒而狠厲,她看著阮酥。

    “你知道看見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個男人赤條條的滾在一起是什麽感覺嗎?”

    麵對身邊白蕊驚恐又怪異的目光,蕭寒難堪羞憤地不敢抬頭,穆清言出言喝止。

    “夠了!”

    承恩王妃指著蕭寒,歇斯底裏地叫道。

    “為什麽夠了?我忍了一輩子,今天就算是死也要說個痛快!你和這個賤人!憑什麽你們這麽恩愛,我卻是一個人,一個人……”

    眼淚將精致的妝容浸花,她平日色內厲荏的模樣似乎都消失不見了,而眼前的,隻是一個孤獨而又淒涼的女人。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阮酥突然在承恩王妃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對她的恨意竟淡了,她有些後悔對她趕盡殺絕。承恩王的溫文爾雅和當年的印墨寒何其相像,不同的是,承恩王不似印墨寒那般,撕下溫柔假麵,給她致命一擊,但這種相敬如冰的冷落,何嚐不是另一種人間煉獄。

    一種惡意的報複自阮酥心內萌芽,她覺得這個可憐而又扭曲的女人或許該得到徹底的解脫,她突然提高聲音。

    “王妃,縱然王爺這些年冷待了你,但你和那些男人的事……也算狠狠報複了王爺……”

    承恩王妃淚花定在臉上,看阮酥的眼神充滿恐懼和不可置信,她張了張嘴尚未說話,便聽見穆清言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你說什麽?”

    阮酥看著承恩王妃,嫣然一笑。

    你看,男人就是如此,即便不愛,但對自己死心塌地的人,突然有一天背叛了他,他還是會崩潰,會接受不了,這才是最好的報複方式。

    她決定把昨晚調查到的一切和盤托出。

    “王爺大概不知道吧?這些年王妃受不住寂寞,背著王爺有過不下十個男人,且為他們懷過身孕,當然,王爺放心,這些孩子都被王妃一劑打胎藥殺死了,沒有人知道。”

    穆清言腳下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蕭寒顧不得許多,連忙起身扶他。

    “王爺……”

    穆清言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承恩王妃。

    “她說是……都是事實?”

    或許是最後一點秘密被勘破,萬念俱灰的承恩王妃竟露出一絲笑。

    “沒錯,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會寂寞,也需要人撫慰,憑什麽就許你與男人鬼混,我卻要為你守節,空負青春直到老死?王爺,既然今天言盡於此,我也知麵前隻有死路一條,也好,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吧。”

    說罷,她輕鬆一笑,理了理鬢發,恢複端莊從容儀態,與他擦肩而過,嫋嫋娜娜走出門去。

    阮酥亦跟了上去,路過一臉空洞的穆清言麵前時,她偏過頭。

    “王爺,造就王妃今日的,是你,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說完這句話,阮酥便走了,其實她此時心內十分複雜,若是沒有承恩王妃那些剖白,她或許會覺得她真是活該,現在看來,她也不過是個和自己一樣,因愛生恨,為報複而活的可憐人。

    前頭那縷煙紫色穿過回廊,阮酥快步跟上,一瞥眼,卻見那張明豔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麵。

    “或許我該謝謝你。”

    阮酥移開目光,悵然道。

    “這樣痛苦的婚姻,王妃為何不和離?我想你若是提出和離,他應該會放你離去,這樣一走了之,或許你還會成為他心頭一道永遠忘不了過不去的坎。”

    王妃自嘲一笑。

    “我不想和離,因為即便他如此對我,我還是離不開他,我竟然還是愛他,每次和那些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要服用夢魂牽,這樣,至少我看到的是他……”

    阮酥長歎。

    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思。

    這是她前世臨死之前便決定的,今生,或許曾些微動搖,但看到承恩王妃,這想法突然又堅固猶如泰山。

    當夜,承恩王妃於臥室內割腕,幸而救治及時,沒有死成,七天後,養回些精神的承恩王妃突然勘破紅塵,主動向承恩王請求出家,卻被承恩王駁回了,他替承恩王妃從名寺之中請了一座金身羅漢回府,安置在佛堂內,承恩王妃於是從此逐不出戶,也不見任何人,隻在佛堂內潛心修行。

    眼見隆冬將近,阮酥再也耽擱不得,前來向承恩王請辭,承恩王應允,並特派了最好的車馬相送,阮酥道謝,臨出門時,承恩王突然道。

    “當時,你是故意的吧?”

    阮酥表示不解,承恩王清潤的眸子盯住她。

    “你本來想致莞芝於死地,卻在最後改變了主意,希望她從我這裏解脫出來,為什麽?”

    阮酥笑笑,沉默片刻方道。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罷了,後會有期,王爺保重。”

    出了穆清言的書房,阮酥突然想起白蕊,如今承恩王妃不問世事,她這個後進門的側妃便成了這棟豪宅的女主人,阮酥踏入她華麗的臥室時,正有兩個丫鬟捧著一大匣子名貴的首飾讓她挑選。

    白蕊看見阮酥走了進來,放下寶石蜻蜓簪子,擺手讓侍女下去,揚著下巴盡是睥睨眾生的得意。

    阮酥笑道。

    “你並不算太傻,被陷害的時候,開始或許茫然,但看當時那個局麵,你也已經悟過來下藥的人是王妃,你雖然恨王妃,但也明白王妃最主要針對的人並不是你,隻要打好配合,你可以落個無辜受害,即便失貞,至少將來憑此一功,還可以指靠王妃。現在更好,王妃形同虛設,你這側妃便趁機上位了。”

    白蕊嬌笑起來,她撫摸著自己剛剛戴上的冰種翡翠鐲子。

    “還得多謝你鬥倒了王妃,否則,我還不知道熬到什麽時候才能出頭,阮酥啊!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也沒撈到的感覺不好受吧?”

    阮酥看著她,眼神悲憫。

    “可憐,真是可憐,當初我拚死要逃脫的牢籠,你卻自甘往下跳,你的人生,隻能如曾經的承恩王妃一樣,守著個形同虛設的丈夫度日,承恩王妃再不濟,承恩王也對她有情,而你,隻是枚別人愛恨糾葛中被放棄的棋子,不知哪一日才會崩潰發瘋?我拭目以待。”

    阮酥走出房門時,屋內傳來一陣器皿破碎的銳響,她牽了牽嘴角,走下階梯,冬桃和寶笙已經背著包袱等在那裏,冬桃替她披上大氅,寶笙遞來一封信,表情有些不是滋味。

    “九卿大人的信,今早到的。”

    阮酥微楞,接過來拆開,素白信紙上,是玄洛狂放的字體。

    “妹別京三月有餘,兄甚掛念,臨近寒冬,疾風將至,妹欲歸從速。”

    在心底將這短短幾十個字仿佛掂量了幾遍,阮酥眉頭逐漸皺起。

    “京城那邊,恐怕有變,我們必須馬上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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