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整蠱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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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帶清平進宮拜過太後、嘉靖帝和穆皇後,回到太子府時已是夜幕降臨,張幕結彩,鑼鼓喧天,禮樂齊鳴,院子裏串串琉璃燈如流水般,連樹枝上都綁滿了彩綢、羅勝,裏裏外外,共設宴六百席,除了達官顯貴外,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前來觀禮,男女分席而座。阮酥由於掛了禮官的名,不得不待在正廳等一切儀式結束。
她站在禮官之間,感到一道目光朝她投來,不由抬頭,見印墨寒站在年輕的內臣之首,清澈的眸鎖在她身上,含著愛意以及一絲愁怨。
阮酥心生煩躁,耐到儀式結束,轉身往後庭女賓席去,卻在花園裏迎頭遇上結伴而來的祁澈、祁宣。
躲避不及,阮酥隻得斂衽行禮。
“下官見過五殿下、六殿下。”
祁澈笑吟吟地睨著她,心中的念頭轉了無數。
阮酥!好久沒見到她了!從前他嫌棄過她出身不好,可現在是今非昔比了,她從丞相家不吉利的白子,搖身一變,成了最具權勢的九卿師妹、饒嬪義女,又治蝗有功被封女史,已然是京中炙手可熱的紅人。
太子成婚之後,緊接著其他皇子也會相繼娶妃,好給自己的事業添一些助力,放眼京中貴女,祁澈能看得上的,清平歸了太子,阮酥還未有著落,他怎能不垂涎,自然要趁機攔住她。
“原來是阮家女史,你不在殿內安席,這是要往哪裏去呢?”
阮酥道。
“儀式已經結束,阮酥自然要回女賓那邊。”
祁澈哦了一聲,顯然沒有讓路的意思,反而道。
“女史是有官階在身的人,就算是待在男賓這邊,也無不妥,何況女史特立獨行,有勇有謀,自然和養在深閨的小姐們不同,本殿下看,隻有卓文君、上官婉兒之類方可與類比。”
好大一頂高帽子!這個祁澈奉承的手段真是高杆,難怪能和陳妃、祁金玉母女打成一片,他很懂得怎麽對付各種類型的女人,對於那些自詡清高的才女,誇耀她的美貌還會令她覺得你俗不可耐,欣賞她的才華卻能真正取悅她。
手法很好,可惜用錯了對象。
阮酥皮笑肉不笑地道。
“殿下真是太抬舉阮酥了,這些溢美之詞,用在太子妃身上或許相稱,阮酥卻不敢領受。對了,阮酥的妹夫羅欽今日應該也會前來送賀儀,不知兩位殿下可曾見過他?阮酥久不見舍妹,很是想念,正想讓他轉告呢!”
此話一出,祁澈果不其然地變了臉色,阮酥這是要提醒他,他和阮絮之間有過苟且,像他這樣作風不正的人,她是不會看在眼裏的嗎?
祁宣見祁澈突然沉著臉不說話,也感到了氣氛的尷尬,他對阮酥也感興趣,不想就此放她走,於是忙笑著接過話茬。
“你所說的羅欽官階不高,應當不在席上,不過五皇兄和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一班雜耍奇人,安排在水榭那裏為太子婚禮獻藝,據說要表演通天之術,你難道沒有興趣同我們一同前去看看?”
什麽通天之術,阮酥根本就不感興趣,倒是祁宣,上次她才借賑災的事告誡過他,祁澈對他並非真心,轉眼他便又和祁澈混在一起了。饒嬪與皇後交好,自然也希望兒子多接近太子,可祁宣偏偏背其道而行之,整日和祁澈鬼混。
說到底,還是祁澈太懂投其所好,知道祁宣被饒嬪管得緊,所以常常帶著他玩樂,祁宣還以為祁澈和他親近,有什麽好玩的都不落下他,其實他哪裏知道,祁澈雖然也常常流連花街柳巷,心裏卻是清明得很,前世阮酥曾聽印墨寒說,祁澈光顧青樓時,十次有八次是關起門與幕僚密談。
見她似要拒絕,祁澈突然又道。
“女史不給本殿下麵子不要緊,隻是六弟是女史義兄,女史若是拒絕,豈不太沒人情味了?何況太子一會也會邀請女賓前去觀看,女史先過去,也不用多走些冤枉路。”
才被她刺了一句,祁澈竟又蹬鼻子上臉地糾纏上來,真是厚臉皮啊!
阮酥想了想,竟改變了主意,也罷,既然他非要邀請自己,那她就去看看,他打算玩什麽花樣。
“既然如此,那阮酥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人一道往水榭這邊過來,這裏並不是太子府的主水域,隻是一個觀魚用的池塘,約莫尋常魚塘大小,池水清澈,養著睡蓮,但因為天氣冷,名貴的錦鯉都沉了底,男女坐席分設在水池兩頭,當中有一石蓮台,想必就是表演之處。
男賓這邊都是些平日和皇子們交好的年輕大臣,而女賓還沒有過來,因皇城司有公務,玄洛已經先行離開,祁澈便命人將阮酥的位置安排在自己身邊,阮酥本來反感,但看到不遠處的印墨寒,便沒有拒絕,故意接受了祁澈的示好,她知道印墨寒和祁澈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反目,但是如果能讓他們因此生些嫌隙,她也樂見其成。
印墨寒皺了皺眉,但很快看穿阮酥的把戲,他對她輕輕一笑,側首從袖帶中取了錠銀子遞給身邊的婢女,並對她說了些什麽,不一會,那婢女便捧著個燙酒的暖壺走過來,將阮酥麵前案上的冷酒都燙過,方給阮酥斟入杯中。
“太子感念女史體弱,特命奴婢前來替女史溫酒。”
一直忙於張羅雜耍之事的祁澈這才回頭,注意到這個細節,連忙從婢女手中接過酒壺,親自替阮酥溫酒,笑道。
“是本殿下疏忽了,倒忘了你身子不好。”
他麵上笑著,心裏可很不是滋味,祁念曾指定要納阮酥的事,他已通過陳妃得知,現在他已經得了清平,卻還打著阮酥的主意,想必也是看上阮酥的才智,實在太貪心了!
阮酥見狀,冷笑一聲,抬眸看向印墨寒。
這人可真會借花獻佛,這樣她既知道這好意是他給的,祁澈也隻會嫉恨太子。關鍵是,阮酥還不好開口道破真相。
印墨寒也望著她,卻沒有小陰謀得逞的意思,他眼中盡是溫情與關懷,望著阮酥,將手放在自己衣領上做了個動作,阮酥一愣,低頭才發現自己披著的大氅不知何時鬆開了,難怪陣陣發冷,她係緊衣襟,並不領印墨寒的情,隻垂目吃點心。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女賓這邊陸續都到了,二公主祁金珠、四公主祁金璃、七公主祁金玉,九公主祁金晶帶著一幹郡主、小姐等依次按品就坐。
祁金玉剛同幾位公主去洞房看過新娘,隻見清平身上穿的那件點珠墜寶的繡鳳嫁衣,是由三十個名裁縫聯手所製,刺繡是雙麵的,正反來看都光豔無比,鳳冠上的碧璽翡翠,也是幾無雜色的上品,更別提那一百顆桂圓大小的東珠,熠熠生輝,把她絕色的臉龐都照亮了幾分。
祁金玉自小得嘉靖帝寵愛,在哪裏都是人群裏的焦點,今天被祁清平比下去,心裏正不痛快,但當她看到男賓席上的印墨寒,卻又化冰為水,心情很快好起來。
祁金玉自己的家世本就無人可比,所以選駙馬反而並不很看中家世,反正再好的出身也比不上她。
她自小喜歡漂亮的東西,男人也是如此,她年少時,曾一直打玄洛的主意,可惜後來玄家犯事,玄洛被毀,再漂亮的男人,一旦隻能看不能用,她便也灰心了,直到印墨寒的出現,她才找到代替玄洛的人選。
自夏宮回來,她就對這個秀美無雙的印墨寒心悸不已,雖然沒有家世背景,但他深得嘉靖帝重用,可謂前途無量,她天天纏著陳妃,在嘉靖帝麵前明示暗示,嘉靖帝愛女心切,也曾打探過印墨寒的意思,可惜印墨寒其人圓滑,每每能四兩撥千斤地將話題轉移,嘉靖帝心裏明白,印墨寒不願意娶自己的女兒,但嘉靖帝到底是個明君,印墨寒的逃避不但沒有觸怒他,反而讓他對其更欣賞了,認為這是個有風骨不趨炎附勢的年輕人,值得委以重任。
當然,他也沒有放棄女兒的幸福,而是改變了方式,他告誡祁金玉收心養性,把跋扈的性子改一改,方能得印墨寒青睞,祁金玉也照做了,可安靜了大半年,印墨寒還是無動於衷,她的耐心是有限的,特別當她看到對麵的印墨寒目光落在阮酥身上時,隱忍許久的惱怒,妒恨全都湧了上來。
祁金玉不想給印墨寒留下惡毒的印象,便偏頭攛掇與阮家有淵源的四姐祁金璃。
“四皇姐你看對麵那個女子便是阮酥,竟坐在男賓席上,且是皇子中間,真是不知檢點。”
祁金璃聞言,瞟過阮酥,譏誚道。
“就是她麽?果然一臉輕狂樣。”
祁金璃的生母黃嬪,和將軍夫人黃氏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黃嬪初冬時回家省親,可沒少聽黃氏說起阮家的事,所以作為萬靈素的表姐的祁金璃,自然對未來表妹夫的眼中釘沒有好感。
何況祁金璃聽得出祁金玉口中的攛掇之意,她的母妃不得寵,常巴結陳妃,她雖然是祁金玉的姐姐,但長得不如祁金玉美貌討喜,並不很受嘉靖帝重視,對祁金玉也存了討好的心思,在她看來,阮酥再怎麽樣,也不過是臣下的女兒,皇帝的女兒若是想給她難看,她也隻得啞巴吃黃連忍受著,於是她對另外幾位公主笑道。
“我最看不慣這些狂蜂浪蝶,一會等這邊散了,大家先別走,且等著看好戲。”
二公主祁金珠是良妃所生,良妃有個外號叫“大菩薩”,平日吃齋念佛,什麽事都不計較,最好說話,因為得太後歡心,卻不得嘉靖帝寵愛,所以別的妃嬪都不算計她,她的女兒祁金珠清貴高潔,真正是公主的榜樣,根本不屑與二人為伍,她皺眉道。
“不過是個臣下的女兒,她的品行自有父母教養,你刁難她豈不自己失了身份?”
祁金璃不以為意地道。
“皇姐菩薩心腸,但我卻是眼裏揉不進沙子的人,她父母不管教,我便代為管教又如何?她還敢頂撞不成?”
祁金珠見勸不住她,覺得橫豎與自己無關,便也不說話了。倒是與祁澈一母同胞的九公主祁金晶興奮地響應。
“皇姐要怎麽捉弄她啊?我也可以跟去看嗎?”
祁金晶今年才十三歲,乃是祁澈胞妹,但她年紀小,又天真幼稚,祁澈覺得她和兩人的生母王貴人一般愚蠢,便嫌她礙事,隻在人前對她親善疼愛,私下根本對她不理不睬,活波寂寞又出身低微的祁金晶沒有其兄祁澈的手段,自然倍受冷落,一旦幾個姐姐有什麽想到她,她便非常高興,哪裏知道什麽是非善惡。
祁金璃看著傻乎乎的祁金晶,心生一計,笑得十分親切。
“當然可以啦,而且……”
她忌憚地看了一眼祁金珠,悄聲在祁金晶耳邊道。
“皇姐還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一會能不能捉弄到阮酥,便全看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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