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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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酥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庭公子乃是辯機在東籬後宮中的封號,一時震驚,再看女君已是麵色雪白,身形搖晃,女官連忙攙扶住她。

    “聖上!”

    女君一言不發攙著女官的手疾步走進房中,掀開簾帳,隻見辯機合目而臥,雙手交疊於腰間,神情溫雅如睡去一般,女君顫手撫過他的臉,淚珠一串串跌落在他麵頰之上,女官忙道。

    “聖上,庭公子走得很安詳……”

    阮酥心中亦是五味雜陳,辯機公子與愛人相守半生而壽終正寢,也算是此身無憾了,她更多的是替玄洛無法見到師傅最後一麵而感到難過,也為自己無法替玄洛達成心願而扼腕,逝者長已矣,生者由可待,阮酥扶住姑且算是玄洛師母的女君,安慰道。

    “人生得一相知相愛之人,便是天大幸事,何況前輩能與聖上相守一世,即便歸了仙途,也是完滿不過,還請聖上節哀。”

    女君點點頭,淒惶地道。

    “我早知道這天會來,隻是他曾說過,起碼再陪我賞一次東籬春櫻盛放的美景才會離去,沒想到他還是沒能熬到那一日……”

    女君到底是一國之主,即便心中悲痛萬分,卻依舊能冷靜地安排辯機的身後事,出殯送葬,都按照中原製式,鶴棺雪綾,白梅素菊,沒有十分鋪張,卻多了一份出塵清幽,下葬之日,竟是天朗氣清,櫻花枝頭尚在含苞的骨朵都悄然開放了,眾人皆嘖嘖稱奇,女君也信了阮酥所言,辯機公子登仙羽化之說,心中的悲傷略有平複。

    剛料理完辯機的後事回轉宮中,便有一隊人馬來報。

    “陛下,此前西涼來訪的使臣……正在官邸內嚷著要求見聖上,還說準備了一場比試,要與我東籬人才互相切磋,增進交往。”

    見女君麵上露出勃然怒色,阮酥心下暗躊,東籬與西涼有海域接壤,自古便在海權上便多有爭議,隻是東籬國力不弱,女君又精明能幹,於是兩國都能心照不宣地避開摩擦,多年相安無事,可近年來女君年事已高,精神漸漸不濟,為了避免出現手足相殘,繼承人的選擇她直接跳過了子女輩,到了孫輩。如今,孫輩中最為出色的三位公主兩個皇子又因奪嫡之爭,互相拆台,毫無團結可言,倒給了西涼躍躍欲試的機會,聽說此前西涼的軍艦便幾次欺壓驅趕東籬漁民,此番借講和之名前來出訪,女君才安排他們在官邸下榻,沒想到這麽快就開始挑釁了。

    “既然他們如此不懂禮數,朕也沒有必要給他們麵子!翟秀,傳朕旨意給西涼使臣,待庭公子喪期滿後,方可允許他們覲見!有什麽比試,也等到屆時再說!”

    一旁的皇長孫公主澤琦帝姬立馬站出來反對。

    “皇祖母,這恐怕不妥,能讓聖上守喪的,隻有正室王夫,庭公子隻是側室,是不該享有如此殊榮的,皇祖母如果因此拒見,倒給西涼落下了話柄啊!”

    澤琦乃女君與正室王夫所出的長公主所誕,雖沒有明晰尊號,不過地位已相當於中原的太子,她一向不滿皇祖母因辯機而冷落其祖父,故而連辯機的葬禮也托病沒有出席,平日與她爭鋒相對的皇二公主淩賀帝姬此時倒是和她口徑一致。

    “皇祖母,皇姐所言甚是,西涼雖然來者不善,但卻是以交好的名義前來我東籬,皇祖母若此時不見,他們便會說是我東籬沒有談和的誠意,再嚴重些,便會是揮兵東籬的借口啊!”

    女君目光冷冷掃過兩個孫女,最終落在沉默的阮酥臉上,這幾日阮酥代替了幾個不孝兒孫,為辯機守靈戴孝,處理一幹事宜,除了讓她深受感動外,也見識阮酥的能力。

    “阿酥,你怎麽看?”

    聽見女君對阮酥的稱呼如此親你,還有意征詢她的意見,兩個皇女皆是難掩憤恨之色,除了在中原的傳奇極與玄洛的曖昧關係外,阮酥還因是辯機高徒而揚名天下,於是對辯機的不滿,便轉嫁到了阮酥身上,甚至在操辦辯機後事的過程中,兩人都曾暗中使絆子,可惜皆被阮酥四兩撥千斤一一化解。

    “皇祖母,阮酥乃是中原人士,實在不宜過問我東籬國事,何況中原一向男尊女卑,女子不得問政。”

    女君不以為然地瞥了她們一眼。

    “阿酥乃庭公子之徒,便也是朕的弟子,各國自古都有外國子民入朝稱臣的先例,東籬亦然,朕認為沒有不妥之處,至於你們說的中原女子地位低下,在阿酥身上可不適用,朕聽說就算在中原那等男尊女卑的地方,阿酥也屢建奇功,獲封女史殊榮,這樣的人才到我東籬,朕更當重用,你們還有什麽異議?”

    兩位皇女一時答不上話,阮酥見女君對自己如此倚重,也不好繼續袖手旁觀,她聽說此前與西涼的交鋒,都是由辯機在周旋,自己既然承了辯機之徒的名聲,即便不為玄洛,也要為他盡一次徒弟的職責。

    “承蒙聖上抬愛,阿酥縱然才疏,也願為東籬效犬馬之勞,以阿酥淺見,外交一事十分微妙,既要圓融得體,又不能有失國威,兩位帝姬所言,都在強調東籬不可失禮,為何卻沒有想過,這些西涼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庭公子新喪之時來訪,已經失禮在前,東籬若一再忍讓,反而失了氣勢,況且,此前家師在時,西涼隻敢搞些不入流的小動作,現下家師一走,他們便明目張膽要切磋比試,隻怕用意頗深啊!”

    澤琦帝姬冷笑一聲。

    “中原人說話,真是九曲十八彎,說了這麽一堆,也沒個解決的法子,看來你的那套隻適合忽悠你們中原的皇帝罷了!”

    阮酥淺淺一笑。

    “殿下也太心急了,阿酥想說的是,西涼失禮,故而聖上不必親見那些西涼使臣,這是上國姿態,可他們提出的比試要求,卻是可以應允的,此是禮尚往來。”

    淩賀嘲諷道。

    “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會在比試時做手腳?這比試若是輸了,恐怕不是難堪那麽簡單,他們定會趁機提出過分的條件!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阮酥目光平淡如水,瞥過淩賀時卻讓她背脊一涼。

    “瞻前顧後是難成大事的,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叫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西涼出什麽牌,阮酥都會想辦法應對。”

    阮酥回到女君給她安排的住處,文錦和冬桃早已聽說了阮酥替東籬獻策的消息,冬桃十分擔憂。

    “小姐這麽做實在太冒險了,西涼這次是有備而來,定是有勝算的,若是東籬輸了,小姐隻怕會被萬人唾罵,最關鍵的是……那兩個帝女隻怕不會放過小姐,為了東籬,實在不值得。”

    阮酥撥著浮茶,垂眸道。

    “你錯了,我此番不是代表東籬迎戰,而是代表辯機公子迎戰,畢竟我借前輩名聲,在中原行了許多方便,總該報答一二,何況,我這麽做,是有私心的……若是他知道,或許會原諒我之前所為吧?”

    冬桃當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登時垮下一張臉。

    “哼,那個家夥平日裏裝得情聖一樣,誰知道竟然這麽小肚雞腸,依我看,這種男人不要也罷!何必對他苦苦哀求!”

    文錦聽了,咳嗽道。

    “喂喂,玄瀾姑娘,再深情的男人也是有尊嚴和底限的,連我們東籬國的男子也做不到百依百順一點脾氣也沒有,你怎能要求那位驕傲的九卿大人如此啊?小姐既然認定了人家,極力挽回就是明智的,換作是你,隻怕就一走了之,悔恨終身了吧?”

    對上冬桃凶狠的目光,文錦隻得閉嘴,阮酥打斷兩人道。

    “我要你們替我做一件事。”

    見她突然正色,兩人神情也認真起來,肅容洗耳恭聽,阮酥食指輕點圓桌。

    “替我夜探西涼官邸,摸清楚他們的套路,我便知下一步棋該如何落子。”

    十日之後正午之時,東籬與西涼的比試在皇宮騎射場內如期舉行,正對看台的,是一個用木頭臨時搭建的高塔,那塔約有三層樓高,極為陡峭,塔頂之上,用紅綢懸掛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鏤花鐵球,被日頭一照,鏤花之間隱隱有流光閃過,不知藏了什麽玄機。

    雖是初春,可正午的陽光卻也著實炫目,不知是否故意,西涼使臣麵前的長案上,不見瓜果,卻偏偏擺了一堆上火之物,生煎、油炸、碳烤之上還抹了厚厚的一層煉乳,連湯也是滾熱辛辣的,侍女還言此是東籬特產,專門招待貴賓的菜色,搞得西涼使臣無法責難。

    足足在日頭下等了一個時辰,西涼使臣的屁 股都有些坐不住了,女君的鑾駕方才姍姍到來,隨著她在主位落座,七八頂華蓋這才遮住頭頂的烈日,女君賜下果酒與眾人解渴,恩威並施,西涼使臣滿心的怨怒,也隻得被清涼的果酒澆熄了大半,說話的語氣也謙卑起來。

    一番寒暄之後,西涼使臣終於繞回正題。

    “西涼在陸,東籬在島,隔海相望,可謂唇齒相依,但也正是因為隔得太近,總免不了有些爭端,我們陛下的意思,橫豎海權之爭已是百年無解,實在沒有必要傷了彼此的和氣,若是能以歲幣代替,亦可免除兵戎相見。”

    澤琦帝姬先就冷笑一聲。

    “這個想法甚好,隻不知貴國的意思,這歲幣究竟應該由誰向誰納呢?”

    使臣笑了笑,小而精明的雙眼中透出一絲奸猾。

    “確實不好定奪,所以我國提議化繁為簡,就以每年一場比試為定,由敗者向勝者納歲幣,公正和平地解決兩國之間的爭端,不知貴國意下如何?”

    “荒唐!”

    淩賀重重放下酒杯。

    “豈有以比試決定國事的?簡直是兒戲!”

    使臣目光幽冷。

    “連年海禍致使民生艱難,如今你我二國都是休養生息之時,在下以為,不費一兵一卒解決爭端是最好的法子,若貴國沒有誠意,我等自然也不敢勉強。”

    “你!”

    女君抬手,製止了孫女與使臣的爭執,她目光別有深意地定在阮酥身上,繼而輕輕一笑。

    “貴國的提議,朕認為可行,自古君無戲言,希望貴國也能遵守承諾。”

    使臣躬身,隱去唇角一抹得意的笑。

    “這是自然,爾等已將萬事備好,隻等一局定奪勝負,便與貴國互換國書。”

    女君頷首。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將比賽規則講解清楚,方可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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