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一舉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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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馬車行得很慢很慢。印墨寒似乎有意放緩速度,本來五六天的行程,硬是被他拖出半個月來。一路上,他對阮酥極其溫柔,那種體貼入微的關懷如同發自內心,讓人迷惑。每每如此,知秋雙目不由黯然並閃過嫉恨,而印墨寒仿若渾然不知,即便麵對阮酥的冷臉,依舊很享受此種你儂我儂的獨角戲。
如此不急不緩最為磨人脾性,幸虧是在孕中,阮酥極容易疲困,可清醒的時候,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不免開始胡思亂想。
玄洛是否已經知曉自己被印墨寒帶走了?他現在在哪裏?依照他的性子,勢必會想辦法救她出來。不過既然嘉靖帝已經默許了她和印墨寒的關係,玄洛大抵隻能暗中行動……想到這裏,阮酥臉色突然變白。
自己能想到的,印墨寒當然也會考慮得到!他一向思慮周全,如此故意拖延時間,隻怕便是給玄洛製造機會,順便設下陷阱請君入甕?!
阮酥掀簾往車外看了看,印墨寒此行帶了百人,都是披甲帶劍的禦林軍,若是對上皇城司,恐怕還是有些勉強……但看印墨寒不急不緩的幽沉眸子,似乎一切盡在掌握,這讓阮酥有些看不懂。
見阮酥失神,印墨寒策馬過來與車同行。
“怎麽,酥兒覺得悶?”
“怎麽會呢。” 阮酥皮笑肉不笑,“隻不過我覺得這路走得太慢了,京中的局勢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局勢?”
印墨寒笑容依舊溫潤,“酥兒,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過萬裏河山哪裏比得過軟玉添香,其實我要的始終隻是一個你罷了。”
這般情真意切,換成外人恐怕不被迷惑也會動容,阮酥搖搖頭,笑得越發諷刺。
“隻是一個我?殿下未免太抬舉我了。我也不想和你再打機鋒,印墨寒,你到底想幹什麽?關於我肚子裏的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這是阮酥第一次如此清楚明白地和他挑明。印墨寒垂眸,夏日的風微微拂來,吹散皮膚上的焦熱,卻吹不開他心底的陰霾。
“孩子?那當然便是看酥兒的表現了。”
盡管還帶著笑,可這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卻讓阮酥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前世,無論是他讓她服玉容膏,還是把她從鴻臚寺接回丞相府蓄發待嫁,都是這幅無害親切的形容。不知不覺,這個表情已經被阮酥冠上了假仁假義的名頭,有多真摯,便有多可怖。
右手不由撫上了腹部,阮酥聲音格外冷寒。
“印墨寒,罪不及子女。你再恨我,這個孩子始終是無辜的。”
“無辜?”
印墨寒好似聽到了最大的笑話,眸中的光彩在一瞬隕滅。
“孩子無辜,那我母親呢?阮酥,你敢保證我母親的死和你沒有半點幹係?”
阮酥張了張口,想說沒有,可是今生蔣氏的死多少是因她陷害印墨寒入獄,蔣氏大受刺激導致。阮酥雙目不自覺間浮上悲淒,一口氣堵在胸口隻覺得鈍痛一片。
“印夫人這樣……我真的不想,我多麽希望她能長命百歲,兒孫繞膝,安享晚年……我真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她的悲痛不似裝的,印墨寒微怔,他早就發現阮酥在麵對某些人和事時情緒特別脆弱,特別容易崩潰,到像真情流露……而往往看到她難受心殤,他的心也不住戰栗。直到這種時候,他才覺得他們的心挨得格外近,他的心情阮酥懂,阮酥的情緒他也明白。
他多想把她擁入懷中,狠狠抱住……隻是理智把一切都掐滅在萌芽階段。
印墨寒仰臉重重呼了一口氣。陽光大好,天朗氣清,正是夏日天藍氣爽好天氣,可是他和阮酥之間,卻不知道要經曆多少個酷冷隆冬才能天氣晴好?
他看著說道後麵忍不住低聲啜泣的阮酥,一抹憐惜浮上眼角。
“便是為了保住你肚裏的孩子,也不用這般惺惺作態,令人惡心。放心,母親慈悲,隻要你安分守己,我自不會對一個嬰兒下手!”
說完,他打馬向前,再不看阮酥一眼。
夜幕降臨,一行人歇腳在客棧留宿。阮酥借口身體不適沒有下樓和印墨寒同桌共食,早早地便躺在床上。聽房門從外麵輕輕推開,阮酥側臉一看,果然便見知秋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小姐,東西我放在桌上了。”
比起一開始費了半天勁才憋出的稱呼,這幾天,知秋總算稍稍習慣,或許說是麻木。她自嘲一笑,把東西放好,便安靜地退到門邊。她和阮酥之間完全沒有話說,留在這裏不過是為了能陪在公子身邊,既然話不投機,那還是少講為妙。
“這般卑微如塵,印墨寒卻不領情。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麽樣才能成為他的入幕之賓?”
清冷的聲線在空中響起,知秋咬唇抬眸,眼中滿是屈辱。
“什麽入幕之賓,公子才不會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那樣?那你還執著地賴著不走到底想要什麽?當初奮不顧身地背棄我又為何而求?”
被阮酥含諷帶嘲的話一刺,知秋臉色越來越蒼白。人最可悲的不是一無所有,而是明明一無所有還看不破。
不等她開口,阮酥淡淡道。
“這一路印墨寒沒少喝酒吧。俗語有雲‘春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剩下的便由你自己把握了。”
知秋略有些驚愕抬頭,似乎未料到阮酥的建議竟這般直白粗暴。看出她的不削,阮酥笑道。
“別看不上這個,印墨寒此人向來自持,對外又很警惕,除非他主動,不然很難得手;而你對他忠心耿耿,向來又在意他,即便事發惹他生氣,卻不會再趕你走!”
知秋目光轉動,似在猶豫。
“若是這個不行。” 阮酥冷笑,“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能保證你全身而退,還能在他麵前博得好感!”
“什麽方法?”
“助我逃走。”
第二日天明,印墨寒一行早早地便從客棧出發。但即將出城時,知秋突然慌慌張張地在馬車上叫住他。
“公子,小姐她……她突然……”
見知秋抖聲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印墨寒不敢大意,勒馬跳上車,一拉開車簾,便見阮酥渾身是汗地癱在馬車上,臉色慘白,竟無半點血色,印墨寒呼吸一窒。
“酥兒,你怎麽了?”
“……疼……”
好半天,阮酥才從齒縫中吐出一個字,氣若遊絲。
印墨寒臉色大白,想也沒想便把阮酥打橫抱起,可後知後覺才憶起他們是在馬車上,大聲吩咐。
“掉頭,找大夫——”
妙春堂的夥計正在拆門店的門板,卻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跟前,他正想嗬斥這不知禮數的客人,雖然醫館規模不大,可懸壺濟世的醫者在中原頗受敬重,他們見慣了謹小慎微的病患,對這等囂張的來客自有一套應對之策。可是他尚未開口,馬車上迎頭跳下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他抱著一個女子疾步便往店內趕。
夥計上前正要阻止,一柄刀已經飛快地橫在了他的頸前。
“讓大夫過來——”
夥計呆了一呆,眼前人明明是個五官柔和的男子,卻是滿臉戾氣,“這,這邊請——”
阮酥被放在床上,氣息奄奄捂著肚子不住喊痛,見印墨寒尤握住她的手不放,知秋掩住心底的失落,溫聲上前。
“公子我們先回避一下吧,您在旁邊大夫也不好診治。”
來得匆忙,這醫館統共就隻有一名男大夫,印墨寒眉頭微蹙,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但是——他眸光閃了閃,那大夫被他一看越發抖成一團。
“不如公子您先出去,小姐這邊有我在旁侍候。” 見印墨寒還是站著不動,知秋抿了抿唇。
屋內除了那個膽小的大夫之外,便隻有一個藥童,印墨寒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輕輕放在桌上。
“有勞先生,務必……母子平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待聽到這句話時,阮酥的麵上閃過一道複雜。印墨寒顧不上辨認,他重重握了握阮酥的手。
“酥兒別怕,我就在門外。”
一時之間,仿佛阮酥腹中的孩子真是自己的,他便向一個焦躁的父親,滿心憂心自己子嗣的安全。
直到房門輕輕關上,一直呼痛的阮酥直起身子,她狐疑地看向大夫和藥童,試圖找出什麽端倪,可是還未有頭緒,身體卻被擁到一個溫暖的的懷抱。
便是沒有回頭,那熟悉的感覺已經讓阮酥眼眶濕潤。環住她的那雙手分外有力而纏@綿,她微微側臉,果然便是那日思夜想的臉龐。
“師兄,你怎麽來了?”
阮酥難掩激動,玄洛的手也是微微顫抖,他癡癡看著阮酥的臉,隻覺得怎麽都看不夠。
“給你發了消息後我實在不安,才來到樊都便知道你已經被……”
“大人,有什麽出去再說!”
寶弦忽地扯下麵具,一臉焦急。她旁邊的藥童也一把扯下麵具,正是寶笙。
“夫人,這個人怎麽處置?”
看到曾經一同隨侍阮酥左右的知秋,寶笙短暫怔然。
“封住她的穴道!”
阮酥聲音淡淡。昨天傍晚,她突然在路上看到了寶笙留下的暗號,不過如果沒有外力相助,她脫身的概率便更加微乎其微,於是才試著向知秋言明。知秋巴不得阮酥離得越遠越好,當下便答應了。
知秋眼睛一瞪,隻覺得渾身一麻便不能動彈。她正想開口,那個叫寶弦的丫頭笑盈盈地往她脖頸上一點,知秋頓時無法言語。她眼睜睜地看著阮酥幾人離開,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有腳步聲邁入,那人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似乎也沒有意外。知秋不由著急,偏生又不能動,好半天他才繞到自己麵前,一句話便把她蓄滿的淚水,攢好的委屈盡數否定了個幹淨。
“知道是什麽讓我看破了你們的把戲嗎?”
知秋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雙目朦朧間那滴淚顯得尤其可笑。
“便是你,知秋!”印墨寒悵然地歎了一口氣,表情十分落寞。
“阮酥突遇疾病,你卻沒有幸災樂禍,這本身就很詭異不是嗎?”
屋內一時陷入沉靜,知秋拿不準印墨寒會如何處置自己,惶恐、失落、傷心、後悔……種種情緒一湧而上,她以自己的方式愛他、靠近他,可是為什麽每一次都是弄巧成拙?發現印墨寒看自己的眼神越發疏離,知秋更著急了,支支吾吾拚命想為自己求情辯解,印墨寒卻已經偏過了頭,注視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殿下,已經尋到玄洛的蹤跡。”
印墨寒眸光一閃,“按計劃行事,給我一舉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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