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一劑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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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玄府,文默便要求阮酥脫下衣裳與自己交換,他生得美麗,扮成女子抱著鯉兒倒也不令人起疑心,阮酥穿上文默那身淡藍衣裳,也不似男子,文默掐著鯉兒,一路挾持阮酥到了無為寺。
阮酥淡淡地道。
“原來藏在這裏,難怪祁瀚找不到。”
自從無為寺出了那個大事之後,德元公主便以高僧失德,神佛不再眷顧為由,摘掉了無為寺國寺的牌子,為了生計,眾僧人隻得將寺廟對尋常百姓開放,一時人人都能進去,祁瀚自然想不到,如今看來,或許那個時候,德元便為自己找好了退路,那麽她在當中,必定也有一番布置。
文默挾持著阮酥和鯉兒,混跡在香客之中穿過大雄寶殿,進了後院的禪房,沉淵大師正在打坐,見了阮酥,竟似不認識沒看見一般,徑自閉目繼續念經,阮酥便知他是德元的人,隻是諷刺一笑。
“大師原本乃是方外之人,卻還偏要惹這紅塵之事,可有些六根不淨啊!”
沉淵終於睜開眼睛,看著阮酥,歎息道。
“阮施主有所不知,貧僧年輕時,曾是朝中一名言官,隻因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忤逆了先帝,本來該判處斬立決的,卻是公主在朝中萬馬齊喑的情況下,獨闖禦前拍案,救了貧僧一命,如今公主有難,貧僧又怎能坐視不理?”
阮酥點頭。
“知恩圖報,我能理解。”
文默推了阮酥一把。
“不要多說廢話!趕緊進去!”
西北城門,重兵把守,幾乎每個出城進城的人都要被全身上下排查三遍,末了還得揪扯揪扯麵皮,看看是否易容,如此嚴密的把關之下,竟然有兩騎快馬,自城外飛奔而來,擋頭那人一鞭子揮開欲上前阻攔他的侍衛,兩人絕塵而去。
侍衛們爬起來,暴出一聲驚呼。
“大人!有疑犯!疑犯現身了!”
便喊便持刀追了上去,卻被從城牆上飛奔而下的守城官一把拉住。
“瞎嚷嚷什麽!瞎嚷嚷什麽!瞎了狗眼的東西!不要命了嗎?那是五皇子殿下和玄大人!你們自個兒上城樓看看,大部隊在後頭呢!”
侍衛們後知後覺地望向消失的背影,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好險!可是他們這麽急……這是要趕著到哪去呢!”
玄府門前,玄洛與印墨寒勒馬,一前一後跳下馬背,皆是麵沉如水,腳下生風跨進門檻,便見祁瀚**上身,背著一捆荊棘迎了上來,慚愧地對玄洛抱拳。
“祁瀚弄丟了嫂子和侄兒,有負玄兄,特來負荊請罪。”
玄洛瞥了他一眼,沒有心思多話,寶笙快馬趕來報信時,他便已經怒極,此時再發怒,也是於事無補。
“聽說她留下了記號,帶我去看看!”
玄洛臥房內,寶弦正含淚跪在地上,見主人進來,連忙磕頭認罪。
“奴婢丟了夫人和小少爺,還請大人……”
“夠了!記號在哪?”
見玄洛寒下臉,寶弦連忙爬起來,哽咽了一下,指著桌子道。
“就是這些茶葉梗,似乎是被人有意擺放的,倒像幾個字,隻是小姐被擄走時大約太匆忙,實在看不出來是什麽字……”
玄洛與印墨寒快步走過去,低頭凝視半晌,突然一同抬頭,異口同聲道。
“無為寺。”
當日在文錦進屋之時,阮酥就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檀香的味道,然而那不是普通熏衣的檀香,卻是寺廟中所燒的檀香,而他的衣裳上,也蹭有少許金粉,近日隻有無為寺為了重拾盛名,重新給佛像塑了金身……
鎖定了目標,兩人不再猶豫,當即下令前往無為寺。
黑暗的地道之中,有一豆燭光,德元公主荊釵布裙坐在圈椅當中,連日的亡命生涯讓她老態盡顯,一夜白了頭發,看上去,終於像是一個行將入木的老人。
王瓊裾站在她身旁,亦是荊釵布裙,素顏的她美麗絲毫不減,隻是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清逸出塵,仿佛一朵被血沾染的白蓮,讓她平添幾分妖異。
文默抱著鯉兒退到德元公主身後,阮酥依舊冷靜地開口。
“兩日不見,二位別來無恙?”
德元公主從燭光裏抬起頭來,幽幽的眼睛好似兩道鬼火。
“這次是本宮輸了,但是你也別得意忘形,你看你今日,不還是在本宮的掌握之中嗎?隻要本宮一聲令下,你們母子絕不可能走出這裏,若你惹本宮生氣,本宮是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的。”
“是嗎?”
阮酥淡淡一笑。
“既然橫豎是死,那阮酥倒有些話,想好好和公主敘一敘,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知公主可有興趣聽?”
王瓊裾立刻道。
“公主!阮酥簧口利舌,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您最好不要與她說半句廢話,應該割掉她的舌頭,才能免除後顧之憂。”
“事關公主的親哥哥孝仁皇帝,公主當真不想聽嗎?”
德元目光一閃,似乎已經聽不進王瓊裾半句勸誡,抬手製止了她,啞聲道。
“你且說來。”
阮酥點頭,笑容中頗有深意,看得德元這等老狐狸都有些坐不住了,欲要發作,阮酥才緩聲道。
“聽說孝仁皇帝陛下生前,與公主關係很好,好得有些不似正常兄妹。”
德元抖手扔出一個茶碗,砸在阮酥身後的牆上,碎瓷片劃破她的臉頰,流下一道血珠。
“一派胡言!你、你聽誰說的!”
阮酥卻無所謂地抹去臉上的血。
“這些天來,為了對付你,我暗中調查了許多陳年往事,比如,你當年曾在你父皇麵前以死相逼,表示終身不嫁,又比如,孝仁皇帝迎娶太後時,你曾失蹤三日,據聞是在楚館買醉。還有你賭氣嫁人那天,孝仁皇帝於早朝喋血,當場暈迷,後來他納了先秦太妃,一生寵愛,聽說先秦太妃乃是你的閨中密友,愛好言辭中,多有相似之處……”
德元公主緊緊握拳,整個人的心神卻仿佛被阮酥吸住一般,直勾勾地看著她。
阮酥話鋒一轉。
“公主可想知道,先秦太妃、太後和你三人之中,先帝最愛的究竟是誰?”
德元渾身猛烈一抖,聲音都有些發顫,這是她一生都在追尋的答案,也是她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困局,那麽多年來,她都沒有想明白,如今有個人卻告訴她,她知道謎底,這讓德元早已凝結的血液似乎在此刻又重新燃燒起來,聲音都帶著不可抑製的恐懼和期待。
“是……誰?”
阮酥莞爾一笑。
“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放了我的兒子。”
王瓊裾眼中噴出怒火,按捺不住地高聲對德元道。
“公主,她根本是在說謊!孝仁皇帝陛下故去那麽多年,作為親人的您尚且猜不到他的心思,她憑幾句傳言又如何知道!您千萬不要掉進她的圈套!給她逃脫的餘地!”
德元何嚐不知道阮酥的計策,可是阮酥提出的問題,她太想知道答案,這**甚至超過了對權勢的渴望、對求生的渴望。
她按下微微發抖的手,毒蛇一般的目光盯住阮酥。
“好,但你必須服下毒藥,你太可怕了,即便將你還給那兩個小子,也隻能是一具屍首。你若答應這一點,這交易便可談,若是不行,那麽我也不再追問,橫豎我也時日無多,到時候泉下相見,我會親自去問皇兄。”
說畢,她朝文默點了點頭,文默便一手抱著鯉兒,一手自腰間取出一個瓷瓶,拋給阮酥。
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阮酥本能地接過,她注視著瓶子上的青花很久,方問。
“我可以服下毒藥,但你要怎樣保證鯉兒的安全?”
德元道。
“沉淵大師本就反對我拿嬰兒做籌碼,我把他叫來,親自將孩子交給他,這無為寺都是他的人,孩子一旦離開文默手中,我也沒有辦法,橫豎有了你,這孩子已經無用,我也不是天生狠毒,喜歡對稚子下手。”
阮酥終於點頭。
“好,不過你要記住,若中途變卦,我定叫你後悔。”
沉淵大師很快便來了,聽說德元肯放過嬰兒,他果然麵露喜色,念了聲阿彌陀佛,阮酥緊盯著他接過孩子時,眼中那種如釋重負的慈悲果然不是假裝出來的,這才放了心,她走過去,低頭親吻鯉兒的麵頰,鯉兒似乎本能地感覺到眼前的便是母親,也伸出小手撫摸她的臉龐,一雙眼睛黝黑澄澈,看得阮酥幾乎落淚,但她迅速抑製住自己的脆弱,抬起頭來。
“大師,孩子我便交給您了,請您速速帶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沉淵點點頭,略帶歉意雙手合十。
“阮施主,對不住!”
沉淵離開暗室後,德元公主的耐心也到了極限,文默幹脆親自過來,卡住阮酥下顎,取了一粒紅色藥丸強喂她服下。
王瓊裾臉上終於蒙上一層異樣的光彩,似喜悅,似解脫,興奮得幾乎讓她那漂亮的臉變得扭曲起來。
德元公主不耐道。
“說吧!你的性命剩下最多四個時辰而已,我不想浪費時間!”
阮酥咳嗽半晌,待呼吸平複後,方笑道。
“天下人人都以為先秦太妃乃是孝仁皇帝的最愛,你卻並不憎恨她,因為你心中一直存有幻想,認為孝仁皇帝不過不肯麵對心中禁忌的戀情,拿她做你的影子,其實你被騙了!孝仁皇帝真正愛的,是太後!或許一開始,他確實不接受這個父母安排的正妻,故意冷落她,排斥她,但是到了後來,他卻真的愛上了太後,孝仁皇帝是一個心慈的人,以先帝那樣心狠手辣的性子,根本不是他心目中的儲君人選,若說太後娘家顯赫,先秦太妃也是實力相當,他若真心寵愛他們母子,為什麽就是不廢太子呢?而且他明明知道,先秦太妃是被太後毒殺,卻假裝不知道這一點,隻是因為他不想追究!你以為先秦太妃是自己的影子,其實她不過是一枚用來迷惑你的可憐棋子,因為孝仁皇帝知道,你對他的愛戀太瘋狂,而你這個人也太極端太可怕,他不忍心傷害疼愛的小妹,又不能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被你傷害,所以才故意用先秦太妃轉移視線,希望在他死後,你們妯娌之間能夠和睦相處。當然,他心中始終愧對梁王,才立下那樣的遺詔,希望能夠保住他的命。德元公主啊!你真是世上最可憐可悲的人,自作多情了一輩子,其實不過是場單相思,即便同歸九泉,孝仁皇帝想見的也是太後,而不是你啊!”
德元一口血猛地喋在地上,她雙手捂住耳朵,護甲弄亂了發髻也絲毫不覺,樣子變得猙獰至極。
“不!我不相信!你在撒謊!你撒謊!皇兄最愛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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