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終成謝幕 結束也是新麻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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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目前為止,這個怪物所表現出來的情況,反應了異空間裏那些小怪對它影響確實非常大。”風零語分析的同時,隨又點掉一個蠢蠢欲動的奇點。
“我猜那些小怪應該跟它的腦細胞差不多。”
“嗯?”
風零語指出:“它們被大量削減之後,本體的思維能力就下降了不少。這不是因為計算量增加了,而是思考這個行為所需要的零件被破壞了。”
養由基有所明悟:“你的意思是,伊恩的預知能力屬於知道結果,不能知道詳情的那種吧?”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風零語引出一句老話,“他告訴我們的那些很可能是他自己從結果上分析出來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偏差,這是他能力的缺陷。”
“哈,那樣也挺好的。”養由基一發弦,望著箭矢射出的軌跡,聯想到自己這個破能力,隱隱有所羨慕。
從天空籠罩的範圍判斷,‘畫布’已經逐漸變小,並且隨著受到的傷害加速在褪去。外界來自“紙片人”的壓力也幾乎等於沒有。
伊恩接著這段空隙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此時,外界的攻擊對紙片人來說已經起不到更大的效果,神龍印加持下的斬擊雖然能劃開“紙片人”的皮膚,但對這樣一個龐大的身軀而言,除了多增加一道微不足道的傷口,造成不了更大的傷害。
伊恩又一次進入迷霧,將葉星星替換了出來。
這頭棕熊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可不是很好,大部分的毛皮都被撕咬掉,鮮血淌了一身。她嘴裏罵罵咧咧道:“王八蛋,你特麽送老娘進去之前沒說特麽這麽多怪?”
她說話的對象當然不是養由基,精靈射拉著弓,不著痕跡地走遠了。
風零語饒有興致道:“我看你玩得挺開心的呀。”
棕熊“啪”地一下變回人形,開始死命給自己治療,一邊埋怨道:“又當爹又當媽。受了傷還要自己奶。”
她正說著,畫布的範圍已經從他們身上褪去了。
岩石從抽象變成了真實,天空從暗色粗糙變成了透明,一幀一幀的詭異晃動也在那一刻轉為靜止。
雖然“紙片人”依然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但那一刻,隨著雲層上方,清遠的天空上,陽光柔和地灑下來,天地間仿佛擁有了一份突如其來的安靜。
傭兵們彼此望著對方,反複仔細確認身上都不再有奇點陷阱的痕跡。
這意味著,他們最直接的威脅已經消失了!
“紙片人”把自己扭成了麻花狀,砰然摔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畫布一次性收攏進了它的身體裏。
風零語施展最後的時間加速,無盡的法力自大地的深處,順著地磚的縫隙浮上半空,藍色的光暈仿佛萬千星辰降臨大地。
“哈哈哈哈哈!”掌控著如此龐大的法力,令風零語興奮地笑出了聲。
被加快的時間導致光線在廣場上扭曲成了一片雪白的光幕,隻存了一息,就像太陽來到地麵上閃爍了半秒。
光幕消失後,數不清的箭矢從那一頭高高拋起,劃出彩的流星雨一般紛紛揚揚無數曲線。
火光,炫亮了建築的整個正麵。
“可以了,去吧!”來到樓頂的伊恩輕輕拍打著小姑娘的肩膀,以示鼓勵。
紅玉點了點頭,走到邊上居高臨下。
伴隨著火焰與雷霆組合成的毀滅箭雨,沉鳴而落,會展大樓最頂上,白熾光點一顆接一顆在半空點亮。
“星垂平野闊!”
星空仿佛被搬到了現場,就算在白天也能用肉眼看到那點點明亮的光芒。
高溫瞬間降臨。
“月湧……大,江,流!”
沒有緩衝前奏,紫色火焰刹那間擊穿了巨大的魔法陣,從樓頂飛流直下。席卷著狂風,震蕩著怒吼。浩浩蕩蕩,崩騰激震。猶如雷霆萬鈞,又似巨壺傾注。
遠方的傭兵先是看到了瑩瑩的法陣被火柱吞沒其,然後法術咆哮的巨響與底下那陣還未斷絕的箭雨匯合,激出了震耳欲聾的音波。
高溫的熱風向四周翻卷,陡一下子滾起兩米高的塵浪,然後向上翻騰,向四麵八方擴散。
很快的,透過塵埃已經看不到火焰的具體形狀,箭雨被紫色的火傾覆後,刺眼的光代替了一切,從遠處望進去,除了雪白看不清任何情況。
處在火焰正上方的紅玉隻一秒就被反衝上天的熱浪掀飛,好在這不是能持續多久的法術,伊恩帶著她,身體接著一股熱風躍下樓頂。環在他背後展開了紅色的護盾避免受到正麵衝擊,但高溫依然從身體的兩側包了過來。
好在他們下落的速度不比熱風慢上多少,當他們摔落進圍牆對麵的小區裏時,已經安全地避免了受到高溫直麵影響。
即便如此,他們依然聽到了小區內,植被們被高溫蒸騰起水汽的聲音。
伊恩攙扶著小姑娘,兩人的頭發都開始焦黃卷曲,紅彤彤的氣溫隨風啃食著臉頰。這樣的溫度伊恩的身體雖然能夠承受,但小姑娘卻不行。
兩個人快速地順著小區的大道離開。
平民的小區環境一直都很整潔,他們的素質注定不會有人往地上丟任何廢物,就連現在這種爆發逃亡之後,地麵都顯得異常幹淨。
這是統治社會大部分資源的階級本身,所具備的基本素質,卻是傭兵這個居於人下的階級,絕大部分都不具備的高素質。這其甚至包括風零語這種高化程度的法師,也包括伊恩這種握實權的聯盟高級官員。
令人生畏。
伊恩沒有再多想,他感覺得出來懷的姑娘正在陷入昏迷。超荷支出法力的後果可大可小,自從有了那把長槍,她已經長久沒有因此休克過了。
背起紅玉本出小區門口,順著街道望去,兩頭都迎來了騎著馬兒的列隊騎士……
“哇喔!”一行人包括平民四人組已經退到了街道對麵,花美男搭涼棚,站在綠化帶上的巨石頂端,遠遠觀望著火焰爆發後的奇景。
養由基重重地按壓指,背靠石頭席地而坐,仰頭道:“有沒有那麽誇張啊!老風,那到底是什麽魔法,你認識?”
風零語初時也顯得很是震驚,但他的震驚很快就被自身目前擁有的強大力量所驅散,他昂然道:“強效的月火術而已。隻不過像這種一次性將自己的法力全部傾瀉出去的能力比較少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一次性清空法力,聽起來不是奧術衝擊的特性嗎?怎麽是強效的月火術?”養由基把目光投向葉星星。
奧術衝擊是一種奧術係法術的名稱,該係法術是法師“冰、火、奧”係主流法術的其一係。性狀帶腐蝕、破壞,顏色多呈藍或紫色。
而月火術則是一種自然係法術,屬於德魯伊派。性狀為火焰和神聖,顏色多呈白色或紫色。
這兩種法術雖然外觀接近,但完全是兩回事。照法術性質來推斷,穩定更偏沉重的月火術,隻有根據施法者的法力強度來固定消耗法力值,怎麽都不可能會出現“傾瀉法力來增強法術效果”,這一活潑性質的奧術特征。
風零語可以照本宣科辨認出紅玉釋放的是“月火術”,對自然法術沒有研究的他不懂得解釋養由基的疑問。
問葉星星這種偏執於獸魂變形,又是學渣的實戰派德魯伊,更是問道於盲。
“也許她是盧娜的親女兒也說不定。”葉星星無所謂地聳聳肩,隨隨便便就將德魯伊所信仰——月神的名諱掛在嘴邊。
“行了。”風零語對此同樣毫無興趣,“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隨著一陣沉默,傭兵們突然意識到,混亂已經結束了。
眼前的展會場地已經被破壞得麵目全非,宛如廢墟。多年來的奔波一朝化為虛有,隻剩下身體因為剛經曆的劇烈戰鬥湧出巨大的疲勞感。
最大的收獲便是擁有了一個未知的敵人。而失去的是身邊一位舊時的朋友,即將魂歸大地,與千萬許願後的法師之魂一齊融合,成為魔網的一部分。
“等一下,你先得說明白,到底是誰盯上了我們?”養由基鄭重問道。
風零語搖了搖頭:“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他們不光盯上傭兵,甚至整個世界都會被顛覆。到時……”
“你還是趕緊走吧!”實在受不了他滿嘴的二病,葉星星像是驅趕蒼蠅一樣揮著。
風零語愣了一下,輕聲道:“那我走了。”
臨別之際,他的心還是期待著憧憬的對象能給他一點留念的話語,就連養由基都看出他眼飽含的深意,忍不住道:“野猩猩,你不對人家說點什麽?”
“說什麽?快滾?”葉星星始終是那個頭鐵,熊心,豹子膽的德魯伊二團長,麵對暗戀她的對象絲毫不留一絲柔情,好像態度比以前更差了。
風零語噗嗤一笑,然後連續地大笑起來,聲音卻輕的就像一陣微風,天才的時間法師終於徹底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看不出葉星星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意味,養由基嘿然一笑,搖頭道:“天才,退一步就是瘋子。”
身為通靈者的花美男皺著眉頭站了出來,他似乎對風零語這種說走就走,完全不把自己這個召喚者當一回事的做法相當不滿:“真是混蛋啊,好歹我也是平民大人吧?”
大白叫了一聲:“表哥!”
花美男往風零語剛才所在的地方揮了揮,狐疑道:“真的消失了?”
兩個傭兵沒有理他,反而麵向這裏年紀最大的平民,矢口公,與他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他們聽到花美男嘖嘖有聲,嘴裏又念念有詞:“那段話怎麽念來著……”
“我們還是要回去看住現場,以防那個怪物還有一口氣在。”養由基說。
“那我們……”
“你……你充滿了我的心……在這個……這個……”花美男竊竊私語。
葉星星白了他一眼,顯然對這個平民的行為沒什麽好感。畢竟這段話既然曾經召喚了風零語,也可以說是他的悼詞,不斷地念這段話著實是對死者的不敬。
葉星星狠狠地斥責了花美男一頓,嚇得這個與其說是平民,不如更像是小痞子的家夥畏畏縮縮地躲到了大白的背後。
大白深知眼前這位精靈小姐脾氣暴躁,但她剛剛為背心男醫治好外傷,所以不敢怠慢,連忙道歉才為表哥免去一頓揍。
就在平民們受了一番驚嚇,準備打道回府時。寬闊的馬路盡頭行來了一隊騎馬的重甲騎兵。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養由基,他見到這支隊伍的第一反應就是煩躁。
“麻煩來了。”他輕聲說。
繼而,所有人都望見了騎兵隊伍。
——軍隊來了!
雪白的銀色戰馬,明晃晃的製式鎧甲。
整支列隊座下,用嶄齊的步伐抬起又放下。那些是鋼鐵製成的戰馬,一步一趨沉而有力,落地卻無聲。透過戰馬空洞的眼眶望進去,可以看到法力燃料在其輕輕吞吐著火苗,像是這些沒有生命的鋼鐵器在呼吸。
馬背上的戰士們端著銀弩,上架的箭頭閃閃發光,神聖氣息絲絲纏繞,令人難以逼視。
列隊距離他們很遠的時候就停了下來,眾人的耳朵裏都聽到了一個鄭重嚴肅的警告:“放下裏的東西,舉起來!”
沒有人敢無視軍隊的警告,幾人依言照做,並走到了大路央。
“蒼天在上,我等總算盼來了他們。”矢口公鬆了一口氣。
軍隊的到來意味著一切的終結,任何黑惡勢力都會在他們的鐵蹄之下灰飛煙滅。在場幾位平民都一臉如釋重負,受到了拯救的表情。
但葉星星和養由基的臉色顯得十分擔憂。剛剛發生的騷動無疑會令他們背上一個相當嚴重的罪責。
希望這幾個被安全護送出來的平民能夠在調查時為他們仗義執言,起碼有他們的作證,傭兵方在案件裏最起碼是一個受到恐怖襲擊的被害者身份。
軍隊的士兵們不會和他們多說一句話,騎士隻負責勘察,同時分出一支小隊押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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