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君臨天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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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成蹊回了冷宮,身上披著那件寬大厚實的披風, 足以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撫著那披風上以金線密密繡著的祥雲與各色花紋, 想起那個一句話輕描淡寫便救下了自己的男人。

    皇叔?

    夏成蹊鼻翼細細嗅著, 披風上傳來淡淡的熏香讓他心底莫名的安心。

    他肯送披風給我, 又肯救我,他是不是喜歡我?

    想到這,夏成蹊狠狠一記拍自己額頭, 暗罵自己癡想妄想, 不過一麵之緣, 人家也不是瞎, 身份尊貴, 一抬手,不知有多少美人巴巴的往上貼。

    而自己, 不過是一個落魄的冷宮皇孫,若有若無, 隨便連個奴仆都能欺辱, 想必那皇叔對自己也不過是隨手一救,這披風衣物也不過略發善心罷了。

    夏成蹊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自己那便宜老爹什麽時候才能從西北殺回來, 將自己解救於水火之中。

    天色陰沉, 遠方烏雲翻滾,昏天暗地鋪天蓋,直逼皇城。

    哐當——一聲。

    宮殿破敗的殿門被人一腳踹開, 有幾名來勢洶洶的太監湧入其中。

    明眼人一瞧便知這幾人來者不善,夏成蹊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又瞧見從那殿門口進來一身著寶石藍繡仙鶴長袍、手執拂塵的太監徐徐走進,那些小太監們紛紛恭敬垂手低眉,頗有威信的模樣。

    那老太監進屋後眉頭緊皺,以手捂鼻,嫌惡的表情絲毫不加以掩飾,見夏成蹊窩在床頭,老皮笑肉不笑的對夏成蹊道:“小皇孫,別來無恙?”

    夏成蹊瞅著那老太監,聲音稚嫩卻一派鎮定自若,“敢問公公如何稱呼,來這所為何事?”

    “咱家姓陳,皇後娘娘宮內一名不起眼的奴才,小皇孫,請吧,皇後娘娘宣召。”

    夏成蹊直覺皇後娘娘這時候叫自己怕是沒什麽好事,自己勢單力薄,恐怕一去不返。

    “敢問陳公公,皇後娘娘找我何事?”

    陳公公斜著眼睛瞧他,冷哼一聲,拂塵往臂上一甩,鼻孔朝天,“請恕咱家無可奉告,快起來吧,萬一讓皇後娘娘等急了,那可就是大罪了。”

    這話說了,哪裏等到夏成蹊自己起身,幾名小太監上前,直接將人從床上提起,站在地上,如此一來,身上攏著的長披風未免就有些礙事了。

    其中一人便直接將他披風剝了,一件洗得漿白的小襖破破爛爛不遮寒,寒氣入體,夏成蹊一陣顫栗發抖。

    那小太監將他身上剝下來的披風恭敬的遞給陳公公,陳公公拿在手上掂量著,“倒是件好袍子,不知小皇孫從哪得來的?”

    夏成蹊垂眉,不言語。

    “既然小皇孫不願說,那就到皇後娘娘跟前說吧,帶走!”

    幾名小太監一邊一個,夾著人往外走,走得急,夏成蹊不過十歲,一時半會難免跟不上,那幾名小太監也不顧念著他,一個勁的往前趕,好幾次跌倒在地又被提起,一雙原本就洗的發白的鞋磨破了幾個洞。

    等到了未央宮,天兒已經下起了小雪。

    站在殿前院落中,白雪飄飄從天而降,落到他肩頭,通堂的風兒一吹,刮得夏成蹊小臉通紅,捂著手直哈氣。

    直到凍得腳都麻了,那陳公公這才裝模作樣的出來,“皇後娘娘懿旨,宣。”

    夏成蹊沉默的跟隨著陳公公往裏走,心中暗自盤算,今天該如何脫身才好。

    那日路遇貴人,幸得貴人出手相救,今日在這未央宮,又當如何?

    若是皇後娘娘有心刁難,困在這小小一方,他可真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正思索間,大殿們被推開一小扇,夏成蹊低頭走進,濃濃的檀香猛地傳入鼻翼,香味太濃,夏成蹊不舒服的縮縮鼻尖。

    夏成蹊被引到皇後寶座前,規規矩矩行禮。

    “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良久沒有聲音傳來。

    夏成蹊便就著這額頭點地的姿勢跪在那,跪的小腿胳膊直打顫了,一聲慵懶又威嚴的身影這才響起,“起來吧。”

    夏成蹊心裏暗暗叫苦,萬惡的封建社會,磨死人!

    心底雖然千萬般不服,可麵上依舊恭敬有餘,一副誠惶誠恐怯弱的模樣,甚至不敢抬頭多看一眼,“多謝娘娘。”

    “今兒本宮傳你前來,是有件事要問問你,你可要老實回答。”

    夏成蹊沒抬頭看,但就聽著聲音,溫柔細膩之餘又夾著一份高高在上者不怒自威的氣勢。

    能坐上皇後寶座的人,自然不會是簡單的。

    “不知娘娘所問何事?”

    “聽說前幾日你和照料你的王嬤嬤發生衝突了?”

    夏成蹊故作惶恐,“回娘娘的話,孫兒不敢欺瞞娘娘自,隻是那王嬤嬤做事有違宮規,我不過……不過隨便說了幾句而已。”

    “說了幾句?”那聲音徒然尖銳,咄咄逼人道:“說了幾句你便要害死王嬤嬤?你可是天家貴胄,好狠的心啊!”

    夏成蹊抬起頭來,一臉的倉皇失措與無辜。

    “娘娘此話何解,孫兒……孫兒從未做過此事,更何況,孫兒哪有能力做得此事。”

    頭戴鳳冠、雲鬢朱雀搖的婦人坐在皇後寶座之上,身著五翟淩雲繁花錦服,上麵的織就金紅鳳,無一不透著奢靡的皇家貴氣。

    皇後懶懶靠在鳳位之上,側眼挑眉斜視著他,嘴角挑著一抹冷笑,“前幾日王嬤嬤與你有了些爭執,你便心生怨恨,將她推入乾清池中淹死,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

    夏成蹊下跪,眼眶微紅,不住的搖頭,“娘娘,真的不是孫兒,孫兒沒有做過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還敢狡辯,陳公公,將人帶上來。”

    陳公公應聲退下,沒多久,帶上一名宮女,那宮女跪在夏成蹊下手,朝著皇後戰戰兢兢道:“奴婢……奴婢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將你那天看到的,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

    “那天……那天奴婢在乾清池前,看到有人和王嬤嬤爭執些什麽,起初奴婢也沒在意,正準備走時,就聽到落水的聲音,奴婢不敢出來,就躲在一旁看著,沒過多久,就看到小皇孫從乾清池邊出來,第二天就聽說王嬤嬤溺水身亡的事情。”

    “原來如此,瑾玉,你可是聽清楚了。”

    夏成蹊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聲瑾玉怕是在叫自己,連忙應道:“娘娘,孫兒不敢妄言,但是孫兒真的從未去過什麽乾清池。”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奴婢在撒謊了?”

    “娘娘明鑒。”

    即使撒謊,汙蔑皇孫,可是死罪一條。

    那宮女嚇得臉色發白,前額磕在地上不住的磕頭,一時間竟然是將額頭給磕破了。

    “娘娘,您就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汙蔑小皇孫,奴婢隻是將自己看到的說出來而已,奴婢真的不敢汙蔑皇孫啊!”

    那宮女一聲聲說的淒慘,信誓旦旦的模樣讓夏成蹊不由得為之皺眉,這事情看起來沒完了。

    “既然瑾玉說沒有去過乾清池,你可還有什麽證據?”

    “有有有!”那宮女連忙高聲道:“奴婢在乾清池邊撿到了一塊玉佩,已經交給陳公公了,那玉佩,明明就是小皇孫的。”

    玉佩?

    夏成蹊自從來這後,一貧如洗兩袖清風,哪裏來的什麽玉佩。

    陳公公上前,將那玉佩呈給皇後娘娘。

    一塊質地通透的玉佩被皇後娘娘拿在手裏,上麵鏤空刻著個玉字。

    “瑾玉,這是你的玉佩,你可敢否認?”

    夏成蹊搖頭,“回娘娘的話,孫兒這塊玉佩早就丟了。”

    “丟了?”

    “既然娘娘發問了,那孫兒也隻好細細明稟了,那王嬤嬤仗勢欺人,見我孤苦無依,在冷宮中時常克扣我月例與飯食,身上但凡有一些好東西都要被她給搶走,這玉佩不久之前,就被她拿走了。”

    “胡言亂語!”皇後娘娘一掌拍在案上,怒道:“王嬤嬤是本宮的人,是什麽人難道本宮不清楚?你如此說,可是對本宮心存不滿?”

    “娘娘,孫兒絕無此意!孫兒明白,娘娘您一定是被王嬤嬤給蒙騙了。”

    皇後見他巧舌如簧,不由得冷笑道:“不管你如何狡辯,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再狡辯也是無益。”

    “那娘娘可否容孫兒問她幾句話。”

    “你有什麽話好問的?”

    夏成蹊看著那宮女,問道:“你方才說看到有人和王嬤嬤爭執,又聽到落水聲,不敢出來,在一旁看著,是與不是?”

    “回小皇孫話,確實如此。”

    “那這玉佩你從何處撿的?”

    那小宮女低眉順眼,“在那乾清池旁。”

    夏成蹊冷笑道:“你既不敢出麵,又聽到了落水聲,怎麽又敢去乾清池旁撿玉佩了?再者,既然你撿了,又為何沒救王嬤嬤?”

    “奴婢……奴婢……”那宮女一時被夏成蹊冷冽氣勢所震懾,眼神閃躲支支吾吾道:“奴婢隻是膽子小,見小皇孫您走了,我這才出去看看,那時候……那時候王嬤嬤在乾清池旁,早沒影了。”

    這話說的漂亮,饒是夏成蹊,也找不到什麽破綻。

    皇後在上笑了笑,“瑾玉還有何話好說?”

    夏成蹊咬牙凝眉,叩首磕頭,“此事,不是孫兒做的,孫兒絕對不認!”

    “你這是要頑抗到底了?”

    夏成蹊淚眼蹣跚,“娘娘要孫兒認什麽?王嬤嬤那種體格,又豈是孫兒能推下河的?”

    “人證物證俱在,本宮也不和你多說,陳公公。”

    “老奴在。”

    “將人證物證與瑾玉帶去宗人府!”

    “娘娘,此事並非孫兒所為,還望娘娘能夠明察!”

    皇後娘娘一揮手,從殿外進來兩個侍衛,一邊一個將夏成蹊往外拖。

    宗人府是什麽地方夏成蹊不清楚,但他明白,皇後娘娘此意算是想弄死自己,就算自己是無辜的,能找到千萬般的漏洞,在宗人府,隻怕是一個酷刑下來,不招也得招了。

    被拖至殿門口,大雪紛飛,已經覆上厚厚的一層了,突然,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麽了?”

    那兩侍衛見人來了,連忙放開了夏成蹊,叩首,道:“參見顧王爺。”

    夏成蹊一轉頭,眼角的淚水還未來的擦去,眼眶與鼻尖通紅,剛才喊得急了,現在一停下難免猝不及防,不住的抽泣,被風一吹,整個人都是瑟瑟發抖,站在那,一副可憐的小模樣,真是惹人憐惜。

    顧王見裝,眼神微沉陰翳了幾分,上前幾步,解下自己身後的披風,將人裹得嚴嚴實實。

    夏成蹊算是明白自己終於抓到一株救命的稻草了,一把死死抓住他的衣袖,金線的脈絡硌得他手心有些疼。

    顧王爺沒注意到夏成蹊的小動作,隻是凝眉問道:“怎麽了這是?”

    其中一名侍衛連忙回道:“啟稟王爺,此事乃是皇後娘娘吩咐,將小皇孫交由宗人府。”

    “宗人府?什麽樣的大事要交去宗人府?”

    那侍衛垂首,不敢說話了。

    夏成蹊這邊還啜泣的直打嗝,顧王爺一把將人抱起往殿內走,夏成蹊窩在他懷裏,也不敢說話,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一副依順的模樣格外乖巧。

    皇後娘娘早就知道了殿外的動靜,難免有些不順,可對顧王又是無可奈何。

    顧王將人放下,拱手行禮,朗聲道:“臣參見皇後娘娘。”

    “免禮。”

    “謝娘娘,”顧王直身,目光如炬望向皇後,“敢問皇後娘娘,瑾玉究竟所犯何事,要移交去宗人府。”

    “身為皇孫貴胄,竟然草菅人命,難道不該去嗎?”

    “草菅人命?不知可有人證。”

    “自然是有,那宮女看見了瑾玉所行的一切。”

    顧王看向一側瑟瑟發抖的宮女,威嚴逼迫問道:“你再將此事一一說給本王聽,若所言非虛,本王第一個饒不了你!”

    那宮女被如此恐嚇,早已嚇得站不直了,直接跪了下去,“回王爺的話,那天……那天奴婢在乾清池前,看到有人和王嬤嬤爭執些什麽,起初奴婢也沒在意,正準備走時,就聽到落水的聲音,奴婢不敢出來,就躲在一旁看著,沒過多久,就看到小皇孫從乾清池邊出來,第二天就聽說王嬤嬤溺水身亡的事情。”

    那宮女將那番說辭又重新說了一遍,和說給皇後聽的,一字不差。

    “哦?你如何斷定,那就是瑾玉?汙蔑皇孫,可是有幾個腦袋夠砍?”

    “王爺,王爺明鑒,奴婢真的冤枉,奴婢在乾清池邊還撿了一個玉佩,交給了皇後娘娘。”

    “玉佩?”顧王看向皇後娘娘,“不知娘娘可否將玉佩給微臣瞧瞧?”

    皇後點頭,那陳公公便拿著玉佩恭敬的托到了顧王麵前。

    顧王將那塊玉佩拿在手裏靜靜觀賞著,夏成蹊忐忑的看著他。

    一番說辭,一塊玉佩,人證物證都在,若是這顧王不相信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如此一想,夏成蹊又朝顧王靠近了幾分,身體緊緊貼著他,若不是在場之人眾多,他真想直接抱著這顧王的大腿,隻喊冤枉了。

    顧王明顯感受到了夏成蹊的靠近,頗為受用的樣子,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弧度,將那玉佩握在手心。

    “娘娘怕是被這宮女蒙騙了,這玉佩,不是瑾玉的。”

    “不是瑾玉的?不是瑾玉那還會是誰的?皇家有子出身,皆會有塊這樣的玉佩以示身份,怎麽能說,不是他的!”

    顧王朝著皇後娘娘伸手,玉佩支離破碎的玉佩靜靜躺在他手心裏。

    “皇後娘娘覺得,這塊玉佩,還是瑾玉的嗎?”

    皇後娘娘臉色突然一變,看著顧王的眼神充滿了銳利的殺機。

    她知道顧王這些年無論前朝還是後宮都頗為風光,這風光甚至於直接蓋過了她這個後宮的主人,可一直以來她都無可奈何,隻因為賦予他這份風光的,乃是這江山的主人!

    但如今他這般公然袒護,指鹿為馬,不給自己絲毫的臉麵,卻是頭一次!

    “顧王這是鐵了心了好庇護瑾玉了?”

    顧王頷首,笑道:“微臣不敢,這宮女像臣說了這個事實,而微臣不過是指出她這證據的不足之處,何來袒護一說?”

    “顧王是認定了瑾玉是無辜的?”

    “物證既然不是物證了,哪裏又算得上有罪?”

    夏成蹊在一旁早就想歡呼了。

    “顧王,本宮勸你這後宮之事還是少管微妙!”

    這話語間的威脅任憑是誰都聽得出來,可顧王還是那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樣,“娘娘明鑒,並非微臣幹涉後宮之事,隻是在剛才,皇上許了微臣一個承諾。”

    “承諾?什麽承諾?”

    顧王笑了笑,低眉掩去眼中那抹凜冽的殺機,一字一句道:“皇上答應微臣,讓微臣將小皇孫帶回府中撫養。”

    “荒謬!”皇後大怒,猛地起身,殿中之人紛紛倉皇下跪。

    “瑾玉乃是我天家子孫,如何能由你一個外姓的王爺帶在身邊撫養!”

    麵對皇後盛怒,顧王仍不疾不徐,笑道:“若皇後娘娘對此事存有異議,不妨找皇上相問。”

    皇後恨得牙癢癢,“你這是拿皇上當擋箭牌了?”

    “微臣不敢,隻是皇上旨意,微臣不敢不從,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好生撫養小皇孫,絕對不會辜負皇上和娘娘厚望!”

    “放肆!瑾玉犯有殺人之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還敢包庇不成?”

    顧王聽她如此不依不饒,未免有些怒了,將手心那幾塊玉佩的碎片往前一扔,冷聲道:“皇後娘娘此話微臣聽不懂了,何來包庇一說,玉佩是假,隻有人證沒有物證,莫非皇後娘娘想構陷皇孫不成!”

    “顧王這是鐵了心的與本宮為敵了?”

    這話殿中之人哪敢聽,紛紛恨不得自己沒長那雙耳朵。

    顧王笑了,眼中絲毫不帶怯弱之意,直迎上皇後視線,“微臣不敢。”

    不敢不敢,說著不敢,可是這一言一行,哪裏是不敢的樣子。

    皇後氣的喘息不已,看著顧王篤定的眼神,暗想今日這顧王算是保定了瑾玉,就算是鬧到了皇上跟前,也吃不到什麽好處。

    思及此,皇後不甘的沉聲道:“既然皇上旨意如此,那本宮便不好再提了,如此,你就將瑾玉帶回府中好生撫養,若有差錯,本宮定不饒你!”

    “微臣遵旨!告退!”

    皇後揮手,此事算是了了。

    顧王見狀,帶著夏成蹊往外走。

    大殿中還跪著那瑟瑟發抖的小宮女,顧王瞥了一眼,“既然物證是假,想必這人證所言,也是假的,構陷皇孫,不知皇後娘娘如何處置?”

    皇後娘娘冷冷的看著那宮女,直將那宮女盯得顫抖不已,忙朝著皇後方向爬了幾步,哀聲痛哭道:“娘娘饒命,奴婢所言都是真的,若有虛言,甘願天打雷劈!”

    還未爬得幾步,就被殿中的小太監們攔下了。

    皇後冷聲吩咐道:“構陷皇孫,當罪無可恕,拉下去,杖斃!”

    那宮女聽了,一時間如天雷炸響,呆了片刻後瘋狂磕頭求饒,“皇後娘娘饒命,奴婢所言都是真的,娘娘饒命啊!”

    皇後娘娘皺眉,“還不把嘴堵上!拉下去!”

    陳公公連忙拿出白布將人嘴堵上拉了下去。

    夏成蹊看著那被拉下去的宮女沒有絲毫同情之意,緊緊拉著顧王的衣袖,艱難跨過高檻。

    顧王見他身形瘦小,比同齡人不知瘦弱多少,一把將人抱在懷裏。

    “以後,你就跟著我罷。”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這幾天都有點晚,不能早上六點更新了,但唯一能保證的是日更日更日更!我再調整調整,爭取之後都固定早上六點更新麽麽~

    至於有姑娘問,為什麽又失憶了,在娛樂圈那個世界,大佬和夏夏的係統談判過哦,記得咩~

    最近我家裏網速太差,有時候jj都上不去,有時候評論都評論不了,刷都刷不出來,所以啊啊啊啊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