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慢慢靠近(二)

字數:5921   加入書籤

A+A-


    床頭燭火晃動一下,徐南柯根本毫無準備, 一陣天旋地轉, 就這麽壓上了床, 正好對上沈寄一雙晦暗的黑眸。

    他還沒緩過神來, 直接壓在沈寄身上, 雙手撐在他兩側,目落所至,燭火下沈寄微微潮濕的黑發, 白皙緊致的脖頸肌膚, 仿佛輕輕一掐, 便能夠落下紅痕。

    徐南柯臉上瞬間覺得有幾分燥熱, 不由得動了動, 這一動越發不妙,兩人從胸膛, 到腰腹,到大腿根, 緊貼密合, 宛如嵌入一般。雖然兩人都穿著中衣,可透過薄薄布料, 肌膚相貼的觸覺灼熱得近乎焚燒, 一旦摩擦, 更像是挑逗。

    他幾乎是整個身體趴在沈寄身上,如今才更加清晰地認識到,時隔五年, 沈寄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了。寬肩窄腰,身形修長。他動了動腳趾頭,一不小心挑起沈寄的褲管,柔嫩滑膩的腳踝觸感就這麽橫衝直撞地衝進腦子裏,叫徐南柯腦子一熱。

    氣氛一時之間旖旎得有些近乎夢境。徐南柯微微有些不自在,試圖從沈寄身上爬起來,誰知立刻被一雙手用力按住腰間,不知道動了他的什麽穴位,令他整個人一酥軟,重新跌了回去。

    他的整張臉也被一隻手死死按在沈寄的脖頸之間,仿佛強迫他窒息一般,隻沾染上沈寄一個人的味道。

    驚顫的感覺湧上頭皮頂層,徐南柯頓覺下腹一緊。

    他抓住沈寄微濕的長發,覺得沈寄再這麽捉弄他,他就要把沈寄給吃了。

    正在他呼吸粗淺不定,拚命考驗自己的自製力時,沈寄在他鬢角,啞聲道:“倘若那個人聽到了,但不相信你的真心呢。”

    還是不信啊。徐南柯心中微微歎氣,抬起頭認真地盯著沈寄。

    兩人麵對麵,隻有床側燭火照亮兩個人的側臉。

    沈寄的一雙黑眸又深又沉,前所未有的鮮活明亮,仿佛時隔多年又重新被召喚醒來一般,各種複雜的感情糾纏交織,隱忍、**、愛恨,還有隱藏其中的情-欲。

    徐南柯慢慢低下頭,直到與沈寄鼻尖相抵。他每逼近一分,沈寄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如此親昵的姿勢,可沈寄的心結還尚未化解。

    直到與對方呼吸糾纏,眼睛裏隻剩下對方,徐南柯勾著嘴角,溫聲道:“如果那個人不相信,我便隻能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了。”

    沈寄死死盯著他,一隻手貼住他的心髒位置,像是要真的將心髒掏出來似的,聲音暗啞道:“你總是騙他,你明知道那個人喜歡你喜歡得要命,根本不可能挖你的心來瞧,你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

    他語氣陰沉,像是恨得牙癢癢,又帶著幾分不動聲色的瘋狂。

    徐南柯看著他,沈寄也同樣瞅著他,忽地伸出手,在他臉上細致地摸起來,微涼的手指按過他的鬢角,撫上眉頭、眼睛,又從鼻梁上行如流水地滑下來,最後落在嘴唇上。

    沈寄恨恨地道:“這張臉真是陌生。”

    徐南柯從他眼裏看出了百般愛恨交織,覺得嗓子被一團東西堵住,捉住他的手,道:“人總歸是那個人。”他頓了頓,又想起來什麽似的,笑著親了親沈寄的鼻尖,道:“那個人總算承認我啦,不氣啦?”

    沈寄臉上盡是冷意,忽而冷嗤一聲,道:“他根本不記得你了,師兄。”

    徐南柯忍不住又笑了笑,看著他,道:“他隻知道指責我,他其實也變得陌生了許多,穿著紅衣,很好看,但我就快認不出來了。我在山穀上麵看著一群人時就想,那個最好看的不會是我家沈小寄吧。”

    沈寄冷笑道:“那是因為,他這幾年在心裏想,抓住師兄的第一眼,就把他帶回去拜高堂。”

    徐南柯扼腕道:“那為什麽沒有立刻揪住我拜堂成親,而是裝作不認識我,不記得我。”

    沈寄道:“因為想讓師兄也痛一下,也嚐一嚐他這五年來的滋味。”

    徐南柯朝他望去,隻見他眼眸平靜,卻暗流湧動,這五年來的痛徹心扉已化作陰霾,永遠將先前的瀲灩晴光蓋住。

    徐南柯微歎:“這滋味我已經嚐到了。”

    沈寄神色晦暗不明,忽然生硬道:“吻我。”

    徐南柯:“……”

    沈寄又冷冷道:“你不是喜歡我嗎,從今以後,離開我的距離不準超過三步。”

    徐南柯被這霸王條件驚呆了,尚在震驚當中,沈寄眼中已經劃過刺痛,隱忍不發地盯著他,神情陰晴不定。

    徐南柯深知當斷則斷,不能再拖,於是咬了咬牙,突然低下頭,將沈寄困在自己兩隻手臂之間,拖住他的腦袋,吻住他的嘴唇。

    誰知剛觸碰上兩片柔軟的嘴唇,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沈寄猛地壓上他的身上,低頭就是蠻橫地吻住了他。

    徐南柯瞬間驚愕,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吻已經如同暴風雨席卷而來,帶著些許生澀,沈寄用力地用舌尖鑽入他的嘴唇,舔舐著他的舌尖,一瞬間空氣好像都變得充斥著燥熱與情-欲的味道。

    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傳入耳中,在靜謐的黑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徐南柯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親吻是被人壓在身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腦子昏沉地掙紮起來,隻是沈寄動作粗魯,雙膝用力壓製住他的大腿,雙手也牢牢控製住他的腦袋,叫他動彈不得。

    緊接著有隻微涼的手伸入了衣襟,將他中衣扯開,一直往下探入,順著肌膚的起伏紋理輕撫,所到之處,戰栗一片。徐南柯衣服淩亂,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腦子裏有根什麽弦斷掉了。

    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被壓在身下。

    於是他用力掙紮,試圖翻身上去,沈寄抓住了他,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冷厲黑眸有種說不出來的奪人心魄,渾身真氣洶湧澎湃,充斥整間屋子,令燭火晃動不停,生生將他的動作壓了回去。

    “你想幹什麽,師兄。”沈寄冷笑道。

    徐南柯動彈不得,微微氣急,喘息著道:“這句話該我問……“

    他話還沒說完,窗外忽然一片燈明火亮,山巔之上靈氣波動傳來,山腳之下聲音震耳欲聾,似是有人打上了門來。其中不斷叫喊沈寄二字,顯然是逼他出去迎戰。

    沈寄眉頭一蹙,煩不勝煩地繼續咬住徐南柯耳垂。徐南柯卻是注意力全被外頭吸引了過去,原劇情已經脫軌,他不知道此時發生了什麽。

    忽而外麵有人道:“峰主,那群人又來了。”

    徐南柯忙問:“哪群人?”

    外麵的人猶豫了一下,見沈寄沒有出言阻攔,便回答道:“穀主研製冥水成功,令峰主的父親起死回生,這事情已經在修.道界傳開了,而今兩道中人已經將藥王穀圍了起來,有人想找沈若雲尋仇,有人想借機渾水摸魚謀取冥水。藥王穀處於事態中心,燕子峰也被卷了進去。”

    這信息量實在太大,徐南柯心中頓時一驚,他望著身上的沈寄,道:“你爹……”

    沈寄慢慢地撐起身體,身上披著的衣袍隨之落下,露出一片光滑的頸肩,他麵無表情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徐南柯注意力全被轉移了,心想怪不得這幾日沈寄都行事匆匆,不知道去做什麽了,原來原劇情竟然一路飛奔,直接到了沈若雲出現的關卡。沈若雲在世上的時候自然有許多仇人,現在兩道中人隻聽說他複活了,卻找不到他,自然要找上他的舊友江詩河和沈寄。

    隻是沈寄為何會協助江詩河研製冥水,他明知道這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徐南柯倒不太相信,江詩河真的研製出了起死回生的東西,按照原劇情的尿性,這必定是個隱藏的伏筆。

    恐怕沈寄這幾年來找不到他的魂魄,或許以為他死了,想要他起死回生,所以才……

    徐南柯微微支起身體,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寄披上衣袍,慢慢將扣子扣好,側過頭來看他一眼,又伸出一手按在他胸口,將他按了回去。

    他這動作霸道而帶有侵占性,讓徐南柯有些不自在。

    徐南柯仰頭看著他。

    沈寄吻了吻他鬢角,聲音平靜,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道:“我一個人便可以了,隻是,我回來的時候,師兄最好還在這裏。”

    說罷,便提起劍出去了。

    屋子外頭所有人也跟著離去。

    整座山峰上隻剩下徐南柯一人,他將衣服穿好,走下地將燭火點亮了一點,此時床上淩亂一片,空氣中還有幾分未能消散的情-欲味道。徐南柯不由得臉上微熱,他將床鋪收拾好,將沈寄踢在地上的衣服抖索一番,忽然一隻乾坤囊掉了下來。

    徐南柯眉頭跳了跳,將乾坤囊撿起來,時隔五年,沈寄的乾坤囊依然對自己沒有設防。

    這幾日徐南柯趁著江七等人不注意,不動聲色地四處閑逛,在整座峰上都尋找過了,包括藥爐,根本沒有碧綠斷玉鉤。斷玉鉤本身就是稀少,在原劇情裏隻出現過一次,碧綠斷玉鉤更是世間罕有,就算去江詩河那裏,也未必有。

    他在這山峰上沒有找到,便覺得奇怪,為何前幾日師父用信鴿傳來玉玨,說是已去過藥王穀,得知斷玉鉤在沈寄這裏,讓他務必找到帶回去。

    隻是這信鴿師父用真氣養了上百年,早就是靈氣之物,從不會出差錯,更不會被任何人抓住,也不可能是假的訊息傳來。

    莫非,斷玉鉤在沈寄的乾坤囊之中。

    可他剛才匆匆離去,留下這乾坤囊在自己麵前,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又是另外一番試探?

    徐南柯想了想,指尖真氣凝聚,打開乾坤囊,翻了翻,裏麵赫然一株碧綠淺色的玉勾狀仙草。

    他取出斷玉鉤,神色不明地坐回床上。

    燭火搖曳,他盯著手中不設防的乾坤囊與斷玉鉤,分不清這到底是沈寄的疏忽,還是他的陷阱。

    自己若是跳進去了,又當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接下來兩章之內進黑屋。

    看了下我居然已經保持了基本上開文到現在,除了修改那幾天以外,就沒有斷更的記錄,淚流滿麵!感覺堅持下去可以一直日更到完結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