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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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弗緹斯的設想,在離開菲利克斯之前, 他應該和自己的女主人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他捉著戴婭的腳, 把玩著她漂亮纖細的腳掌。長裙分開滑落, 露出她修長細膩、飾以金鏈的光潔雙腿來。而戴婭用枕頭遮掩著自己的麵容, 不發一言, 也不知道是在醞釀著即將爆發的憤怒,還是在遮掩自己的羞怯。

    她大概是羞怯的吧。

    弗緹斯望著她耳旁不易察覺的一抹淡紅,在心底這樣說。

    身份高貴如她, 不僅已經習慣了自己奴仆的觸碰, 現在還要滿足他無禮的要求, 讓可憐可愛的腳掌淪為他手裏的玩具。

    他勾起散漫的笑意, 想要說一些輕快的話, 戴婭待在玉臂上的一枚手鐲裏便散發出一道光芒來。在短暫的刺目光芒之後,戴婭和弗緹斯之間、偌大的床鋪之上, 便多了一個人。

    火紅色頭發的少年人,耿直地、麵不改色地站在那裏, 頭頂著床帷, 默不作聲地凝視著正處於曖昧狀態的兩人。

    戴婭猛然掀開了遮掩著麵孔的枕頭,愣愣地盯著忽然出現在麵前的利茲。

    “敬愛的主人。”利茲開口了, 聲音十分冷靜:“能否注意一下我的存在?我並不願意目睹人類交|媾的場合。我的前任主人, 那位私生活混亂不堪的魔女閣下便總是當著我的麵和情人們卿卿我我, 讓我不得不發出抗議。作為一頭未成年的龍,我不願意……”

    戴婭立刻摑下了手上的金鐲子,二話不說便要朝窗口扔去。

    “請不要這樣!”利茲大驚。

    “滾遠點兒!”她惱了:“你是偷窺狂嗎?!”

    “我隻是不想被迫欣賞你們……”利茲緊張了起來, 一張嘴便是一小口火焰。

    戴婭和弗緹斯盯著龍毫無愧疚的麵色,內心十分詭異。

    ——阿芙莉亞之所以扔掉它,是不是因為它總在阿芙莉亞與情人們約會時冷不防地鑽出來?!

    怪不得阿芙莉亞要把它扔到那種地方去!!

    “你出去。”戴婭指著門口。

    “……”利茲露出了委屈的麵色,默不作聲地朝門外走去。

    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的過程,先前曖昧的氛圍一掃而空。戴婭悶悶地轉了回去,不想再理會弗緹斯。

    “我的主人……好歹也要給我一個告別的吻吧?”他摸著她的長發,說。

    “又不是不回來了。”她說。

    “萬一我死了呢?”

    “管我什麽事?”戴婭漠然地側過了臉,語氣裏有一分嘲諷。

    她說這話時,唇角微微挑起,碧綠似凝了葉片之色的眼眸中氤氳著挑釁。那宛如珍寶般美豔奪人的五官,顯得生動活潑極了。這般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的語氣,放在旁人身上隻會惹人厭惡,但由她說出來卻增添了一分別樣的香豔綺麗。

    明知她喜歡作踐別人,還是會有人願意將自己的靈魂獻上,供其踩踏。

    “與您無關嗎?”弗緹斯將她勒入了懷中,用手緊緊扣著她的腰肢。他緊貼著女主人的耳垂與麵頰,用低沉而帶著輕微沙啞的聲音一再詢問道:“真的與您無關嗎?即使……我死了,也沒有關係嗎?”

    他說著,吻了一下女主人的耳垂。

    戴婭原本高傲而冷淡的麵孔,於瞬間刷的變紅了。她推了推身前結實的身軀,發現他紋絲不動,於是便隻好軟軟地抱住了他。

    “……別死得太快了。”她小聲地說著,聲音細弱蚊蚋:“若你死了,我也必須嫁給國王。做王後雖然生活富庶又愉快,卻沒什麽自由。而且海穆拉是個獨斷專行的人,我不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她的手指在弗緹斯的脊背上攀著,不小心碰到了先前自己鞭打出來的腫脹傷口。於是她泄憤似的狠狠一抓那道傷口,然後把頭顱悶在了弗緹斯的懷中。

    “好的,遵命,我的主人。”他撫摸著戴婭的肩膀,低頭嗅著她發間的清香。

    次日,弗緹斯告別了她的女主人,去往了奧姆尼珀登。

    自從離開神殿後,戴婭還未與弗緹斯主動分開過。

    她有些寂寞,但是卻不願意把這分寂寞表現出來。

    在寂寞之中,她還有了一分不合時宜的擔心——萬一那可憐的奴隸在那座城池外遇到了足以和他的力量相抵的神官該怎麽辦?萬一他受傷了該怎麽辦?萬一他死了該怎麽辦?

    年輕又美麗的聖女,絲毫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焦急的情緒。她將這一切,統統歸咎於“不希望失去一個有趣的玩具”這樣天真滑稽的理由。

    為了讓自己安心,她將手鐲裏的龍放了出來,讓它跟隨弗緹斯一起去奧姆尼珀登。想到弗緹斯因為龍而遭到排斥,她又再三叮囑利茲必須以人類的形態跟隨在弗緹斯身旁,不得隨意化成龍形。

    做完這一切後,戴婭便開始為自己的萬全與體貼而感到不可思議。

    沒想到她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不過——這樣的感覺卻並不賴。

    在做完這一切後,她發現自己的心依舊係在那個卑賤又該死的奴隸身上,於是她決定做些什麽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好維持她那驕傲又脆弱的自尊。她一時心血來潮,便對歐蘭朵說要教她寫字。

    換做是從前的戴婭,她可不願意與任何平民階層的人接觸。

    她聲來就是高貴的,她的血脈裏流動著最為顯赫榮耀的血液。她高高在上、難以觸摸,而那些平民於她而言便是塵土螻蟻之類的存在。戴婭甚至暗暗想過,想要她屈尊降貴與卑賤的平民對話,除非帝國傾覆、世界崩塌,光明之神不再存在。

    而現在,她卻覺得和平民說話也並非那麽難以忍受。

    弗緹斯對她說過,平民之中也有優秀者存在,而貴族之中也有蠹腐蛀蟲。這樣的觀念,與辛克萊那“人類生而平等”的觀念揉雜在一起,一而再、再而三地衝擊著她,讓她對曾經堅信不疑的信條產生了動搖。而在瑪爾斯城中見到過的那一幕,又讓她對柔弱不堪、淪為玩具的平民,有了一絲奇異的憐憫。

    於是,現在的她不再排斥少部分的平民。

    至少她不會再排斥歐蘭朵。

    歐蘭朵喜歡弗緹斯,她對這一點很滿意。因為她可以從歐蘭朵身上獲得碾壓式的優越感和勝利的快感,而那個清秀的少女卻隻會紅著臉望著她,說出自愧不如的話語來。

    上過學的平民很少,歐蘭朵隻是跟著辛克萊吃力地學習過一些最簡單的字符。至於那些深奧的文法,她是無從學習的。聽到戴婭說要教導她識字,歐蘭朵立刻答應了。

    她答應時,一張巴掌大的瘦弱臉蛋紅撲撲的,眼中的渴求與仰望之情,讓戴婭極為滿足。

    菲利克斯城中有著先征服留下的圖書館。那座圖書館原本隻對貴族開放,收納了極為豐富的藏書,十分便於學習。戴婭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一般,孜孜不倦地充當著教師的角色。她的興趣引來了一樣留在菲利克斯城內的阿芙莉亞,兩個人便一齊教導著歐蘭朵。

    歐蘭朵學字磕磕絆絆的,但她不敢停下。

    一旦她顯露出愚笨或者疲態,戴婭就會露出不滿的麵色來。為了讓這位漂亮的女神官不露出失望的神情,歐蘭朵極為努力。

    好在斯賓塞夫人極為溫柔體貼,不僅會替她疑難解答,還會照料她的日常生活。

    時光便在這樣平淡卻不算無趣的生活之中過去了。

    |||

    弗緹斯·加爾納再度來到奧姆尼珀登城下。

    他曾在這裏遭到第一次失敗,伊德拉西之弓被設計奪走,自己則失手落入王軍手中。他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被數個神官用符文結結實實地製住,最後被押往下都處決。而現在,他重新取回了無人能拉開的伊德拉西之弓,帶著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又重新來到了這裏。

    奧姆尼珀登對於帝國來說,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這座城池在上都以北,是防線上最為重要的門戶。一旦奧姆尼珀登失守,那上都便猶如對外敞開了大門,將帝國的心髒拱手呈現在別人麵前。

    為了抵禦弗緹斯·加爾納的軍隊,守城的王軍不僅在此布置了重兵,更奉國王陛下的命令,從上都請來三位身份高貴的神職者防禦城池。

    神職者在帝國之中擁有最優渥的權利,想要身份顯赫、象征著國體與神明的神官們替他們守護城池,不僅需要邀請者擁有高貴的身份,還需要花費堪比天價的金錢。即使有著國王的命令,大量的錢財也是必不可少的。

    弗緹斯·加爾納的威名,已經讓他們恐懼到了不惜金錢的地步。

    奧姆尼珀登並非領主封地,而是由帝國的官員代替國王統率著的城池。統領這座城池的長官幾乎耗盡了城市內黃金的儲備,才催動了三位威名赫赫的神官從上都動身前來。

    為首的神官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總是露著高傲又目空一切的神態。

    他名叫加希耶,是上都一位極有名望的大神官。跟隨他一同前來的,則是他的兩名年輕學生。當他聽到弗緹斯·加爾納的名字時,有些渾濁的雙目裏便流露出厭惡與惡棄來。

    “他將靈魂出賣與魔鬼,換來一張魔弓。這樣的惡鬼,唯有光明之神才能懲罰。”

    城牆下風聲蕭肅,黑壓壓的兵甲密密麻麻。金紅色的殘陽向地平線下落去,無窮蒼寰鋪展開溢目深藍。獵獵的風聲壓的人心底緊繃,而這一觸即發的戰況卻更叫人手心冰涼。

    加希耶手持神杖,以平和的姿態從容走過城牆。他對那些準備攻城的人投以不屑又傲慢的目光,輕飄飄地說道:“以卵擊石的狂妄之輩。”

    跟在加希耶身後的年輕神官也露出了憐憫的姿態。

    夜色漸漸籠罩寂靜大地,城牆上下陷入了不絕的對峙之中。

    在這漫長的、幾乎定格的夜晚裏,所有人都在等著寂靜被打破的瞬間。

    在某一瞬間,一道紅色的箭矢破開了漆夜,帶著宛若流星彗尾一般的破碎光芒,朝著城牆筆直飛射而去。那道箭矢似凝結了無窮的力量,於瞬間乍然破開緊繃嚴密的防禦。

    轟然迸開的爆炸聲,宣告了戰鬥的開始。

    弗緹斯與辛克萊的軍隊以勇猛著稱。

    從北方土地征召來的士兵們,原本便是終日勞作、力大無窮的壯年男子,個個擁有強健的體魄與在泥土荒野裏打滾的毅力。而他們的首領弗緹斯·加爾納,則有一把讓人聞之色變的弓。

    三名神官為了抵擋那以血肉凝鑄的一監視,合力架起了巨大的防禦法陣。那流溢著銀色光芒的陣法,滿是神聖而不可侵犯意味。

    紅色與銀芒相擊,暴起的光暈幾近照亮了半個夜空,宛如讓天空升起另一個小太陽。光明之神的力量護持著整座城池,堅挺地抵禦著惡魔的箭矢。

    老神官加西亞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惡魔之力是無法與神明的力量相抗衡的!”

    辛克萊有些擔憂,他在茫茫人群裏找到弗緹斯,詢問他是否能夠擊破那龐大的法陣。隻要法陣破裂,這一支精銳的士兵便有辦法突入城池內。

    “我的力量減少了。”弗緹斯扯緊了兜帽,話語聲在一片兵戈聲裏卻顯得極為從容:“老實說,我將力量分給了上次你看的那條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它出來多吐兩口火焰。但是介於所有人都十分恐懼——”

    聽到弗緹斯竟然將自己的力量分給了龍,辛克萊露出了悚然的神色。

    四下一片混亂,傾瀉而下的石塊與流矢源源不絕。聽著那戰鬥的嘈雜響聲,辛克萊唯恐自己再次在此地遭遇失敗,讓所有聲名與珍重的生命都隨著火焰化為灰燼。於是,他猶豫一會兒,便答應了弗緹斯的要求。

    城牆上的加西亞神官撫了撫自己花白的胡須,神情裏有著飄然自滿。

    他俯瞰著城牆下的慘況,將那些臨時前的哀嚎視為精妙的樂聲,用以讚美自己神之力的強大。

    他雖然注視著交戰的景象,腦海中卻已經開始飄然地思考著黃金與美酒,想著這次回到上都去後該怎樣花費這些黃金珍寶。

    就在這時,本就黯淡的夜空愈發暗沉了。慘淡的月華不知被什麽遮住了,將白色的月光收斂了起來。那漂泊於夜空裏的雲層,被嘩然切開。

    “那是什麽?”

    守城的士兵們開始陸續地抬起了頭。

    在那夜空之中,一道龐然大物的影子緩緩滑過。粗糙又巨大的鱗片,折射著白色的月光。每當它張開翅膀,低沉的、宛如懸崖浪濤一般的嘶吼便傳至每一個人的耳畔。

    “是龍……”

    “是龍!又是龍!”

    不僅僅是守城的士兵,就連弗緹斯的士兵都開始了慌亂與恐懼。

    先前龍在菲利克斯城外惹下的亂景,讓所有人都萌生出了對龍的恐懼。如果不是嚴苛的法規束縛著他們,他們立刻便要如潮水般潰退而逃。

    龍張開了巨口,將火焰朝著奧姆尼珀登投下——

    老神官加西亞仰起頭,還凝著滿滿自得的眼裏,倒映出了落下的火種的光輝。他原本輕快飄然的神情,陡然轉化為了無盡的驚懼。

    |||

    經過三天三夜的鏖戰,這場激烈卓絕的戰鬥終於落下帷幕。因為龍的幫助,三名神官身亡其二,那位老神官臨咽氣前,還在嘶啞著咒罵魔鬼的惡毒。而沒有了神之力加持的城牆,對於弗緹斯的弓矢來說便如無物一般。

    經過這一場戰役,弗緹斯與辛克萊的士兵們似乎勉強能夠接受那條龍了——它好像並不會傷害弗緹斯的人,隻會對著敵人發動進攻。

    不消三天,奧姆尼珀登失守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帝國。

    曾經,弗緹斯·加爾納便以螻蟻之身帶領軍隊殺至奧姆尼珀登城下,讓整個帝國為之震動。而如今,相同的曆史再度重演。帝國的貴族們不由開始震怒——當初被國王陛下親手判了剮刑的弗緹斯·加爾納,到底是如何逃脫死亡的命運,再度回歸至軍隊之中?!

    沒有人能夠說清,在將弗緹斯押往神聖下都的路途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於這個死刑犯忽然從中途消失了。再出現時,他又回到了他的軍隊之中。

    帝國的命運,再次陷入了惶惶悲論的包圍。

    而與貴族們相對的,則是平民們偷偷摸摸的歡欣雀躍。

    帝國連年征兵,戰爭徭役不斷。無論是國王陛下治下的城池,還是分封給宗室貴族領主的領土,都有各種各樣的人掀起叛亂。硝煙不停,又加上幹旱與洪災輪番侵襲,最低下的平民們生活苦不堪言。

    在各種掀起叛亂的人群之中,弗緹斯與辛克萊是最被寄以希望的隊伍。他們擁有完整的軍備與隊伍,從首領至士兵都有明確分工,與王軍的素質不相上下。許多生活微賤的人迫切地希望他們能夠攻入上都之中,讓帝國徹底改朝換代。

    占據了奧姆尼珀登之後,弗緹斯與辛克萊的名望便比從前更漲了一番。

    因為這座城池極為重要,在辛克萊的提議下,軍隊決定駐守在奧姆尼,隻留下部分的士兵繼續守護著菲利克斯這座已經算是安全了的大本營。

    報信的使者騎著馬在路上飛奔,而遠在菲利克斯的聖女殿下卻遇到了新麻煩。

    弗緹斯的名望,讓他的許多舊識萌發了投奔他的念頭——這些人大抵是他童年或少年時認識的人,多是平民、奴隸之流。

    曾經的他們也想過投奔弗緹斯,隻是想到弗緹斯將靈魂出賣與魔女的惡名,以及殘忍殺死血親的往事,弗緹斯的舊識們便又不敢來投奔他了。

    但如今的弗緹斯不一樣了,他擁有了一座被稱為北方門戶的城池,現在的他離帝國的心髒隻有一步之遙。能夠靠近他,那便是靠近了唾手可得的名望。

    而戴婭麵前,這個自稱安妮維特的女人便是這樣的一位舊識。

    安妮維特長得不錯,容貌極有風韻。五官深邃不說,還有一雙透著神秘的琥珀色眼眸,十分誘人。如果不是她穿著粗布裙裝,旁人必然會以為她是一位貴婦人。

    “我從阿加特來,那裏是我和弗緹斯·加爾納的故鄉。”安妮維特望著戴婭,悄悄地將滿是老繭的手藏在了裙子的褶皺中。她眨一眨那雙滿是誘惑與神秘的眼睛,笑說:“隻要告訴弗緹斯,安妮來了,他一定能記起我來。不瞞兩位夫人,我和他在少年時情投意合。”

    安妮維特麵前坐著兩個女人,聖女與魔女。

    戴婭與阿芙莉亞都在笑,她們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看好戲的樂趣。

    戴婭是不屑於和這等女人說話的,阿芙莉亞代替她開了口,輕柔又溫和地問道:“你與統領著這座城的弗緹斯·加爾納在少年時情投意合嗎?”

    安妮維特點頭,將一封老舊的信遞了出來。在遞交信封的時候,她特意將自己滿是勞作痕跡的手藏在了信封下。

    “這是當年他離開阿加特前留給我的信。信裏的問題,我一直躊躇著不能給出答案,這讓我極為愧疚。現在,我想把這封信交還給加爾納,並答應他的請求。”安妮維特極為誠懇地說著。

    接信的阿芙莉亞露出驚詫的神色來。

    “好的,我們會代替你轉交的。請你先安置下來吧。”阿芙莉亞得體又溫柔地說道。

    等到安妮維特略帶不安的背影離開後,魔女轉頭,問道:“高貴的聖女殿下,你當如何處理這封信?不如把它撕碎了從這裏丟下去吧?等弗緹斯回來了,你便讓他出去把那些信一點點撿起來粘好?”

    戴婭玩弄著自己嫣紅的指甲,興趣缺缺地說:“那太麻煩了,我可沒有興趣。”

    於是,等弗緹斯回到菲利克斯的時候,戴婭便露著甜蜜的笑意,將這封信轉交給了他。

    弗緹斯不解地盯著那封信,看了幾秒後,便把視線轉移到了女主人嬌美的手掌上。多日未見,他迫不及待地親吻了那隻美麗的手掌,深吸一口氣,想要傾吐自己的思念和平安歸來的不易。然而,她的女主人卻不打算讓他開口說話。

    “這是一個自稱安妮維特的女人要我們交給你的,說是你當年寫給她的信。她和你曾情投意合,現在她答應了你當年寫在信裏的問題,估計這一次來是想和你完婚吧。”戴婭的手慢悠悠地從弗緹斯的掌間抽走了。

    “我寫給她的信?”弗緹斯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安妮維特是這麽說的。”戴婭挑眉。

    “……這可麻煩了。”弗緹斯揉了揉眉心,慢慢說:“我……二十歲之前都不識字啊……”

    作者有話要說:  打仗都是瞎幾把寫的,可卡死我了....

    還是談戀愛寫起來爽啊

    就喜歡無腦戀愛

    ps這個安妮就是蹦躂出來當調劑品的,弗汪汪是個平民沒上過學20歲之前不會寫字所以信不是他寫的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