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太平鎮,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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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是真的懷戀華夏世界的瀝青公路,這玄遠大陸,除非你有飛行器或妖禽,否者,屁股都能給你顛碎成八瓣。
他們一行,拉著三車玉石礦藏等物資,披星戴月,繞坑窪道路行了兩天一夜,胃都快顛簸到嗓子眼,才趕到這十裏八鄉唯一一處大集鎮,太平鎮。
這太平鎮,東西朝向,有近千戶人口,三條商業街,店鋪林立,倒也頗為繁華。此外,交通要道上都有拒馬樁和箭樓,鎮外四周還有石牆,對野獸土匪,倒也算是有些防禦之力。
鳳歌幾人到太平鎮之時,已是晚上。他們找了間客棧,卻總感覺這鎮子的氣氛有些凝重。一路行來,沒有遇到妖獸,但卻碰到了不少難民和軍士差役。
“老板,點菜。”相較於文甲寶和牛蛋的緊張,鳳歌和冰球卻是毫無顧忌,安頓好了,立馬開始準備吃喝。
“服務員,人呢?”鳳歌瞅著站在一旁的服務員,不,店小二,卻見對方詫異地看著自己。
“呃,小二哥,點菜。”眼見文甲寶也是一臉迷糊,鳳歌才想起,這玄元大陸,在不同地方,對客棧服務人員有不同的稱呼。
四象世界,地域無垠,還真有地方叫掌櫃的為老板,但這荒城四周,卻是和華夏古代一樣,老板是掌櫃,服務員就是店小二。
“嗷,嗷嗷。”鳳歌幾個人還沒開始點單,那冰球卻是早已涎水直流,要不是小夥伴拉著,早就撲到鄰桌胡吃海喝了。
“別理它。”鳳歌在呆愣的店小二眼前揮了揮手,點了些酒菜。
這太平鎮,好吃的也不少,可都是些滿足口腹之欲的,普通家畜肉類和五穀雜糧。鳳歌是習慣性的要吃晚飯,冰球是為滿足口腹之欲,文甲寶還能從中提取些日常運動所需營養能量,也就還在練氣境的牛蛋必須一日三餐,缺一不可。
“小二,住店,吃飯。”鳳歌一行的酒菜剛上桌,又有人進了店門,邊喊話邊拋給店小二一錠銀子。在那人身後,陸陸續續又進來了些人,有的是尋常武者,有的是差役打扮,還有的是駐軍,但有個共同點,都是滿臉疲憊,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血汙。
“軍爺,官爺,各位大爺,小店規模有限,恐怕......”客棧掌櫃看著不斷湧入的武者,一臉歉意地陪著笑。
這客棧,規模真不大,十多間客房,大堂不超過七八張桌子,正常情況下,也就能容納三十四號人。不提之前的客人和大堂門口的武者,堵在大門外的軍士都有十來個,的確是稍顯擁擠。
“格老子的,怎麽沒有空位,擠一下不就行了嘛。”一個身高近兩米的高個武者吼著,一屁股就坐在一桌隻有兩人的桌子上。這大漢,是個通脈境武者,其相貌粗獷,生得膀大腰圓,渾身肌肉,看著彪悍非常。
“哎呀,你這人......”那桌剛好是兩個衣衫整潔的商人,其中一個青衫男子見那武者儀容邋遢,渾身怪味,壓根就不樂意。
“湊活下吧。”那青衫男子旁的玄衣老者騰著地兒,或許是與人方便,也是看出這些渾身浴血的武者不好惹。
“就就對了嘛。”那武者將手中的震山錘放在地上,壓得地板嘎吱呻吟著。他衝身後一個瘦如麻杆,好似風都能吹倒的,手持九節鞭的同伴招了招手道,“兄弟,過來坐。”
“老板,再來一壇酒給老丈,算我賬上。”那大漢倒也豪爽,有人投之以桃李,他也報之以瓊瑤。
有人帶頭,其他食客旅人倒也識趣,主動挪地兒,和武者門同桌。然而,就算八人擠著坐,仍然有不少兵士沒有地方。
“你們,起開。”
坐在最角落的鳳歌幾人,剛對滿桌子的飯菜下筷,就有一士兵走上前來,將腰刀重重拍在桌子上,下巴微揚,鼻孔朝天,斜睨著三人一獸中唯一一個通脈境武者,文甲寶。
別的桌子都是能坐八人的大八仙桌,鳳歌幾人來的來得晚,隻有四人位的一張小圓桌。
“憑什麽?”文甲寶也是通脈境中期修為,他真是不解,一個練氣境後期士兵,哪兒來的勇氣對自己叫囂。
“我們都還沒吃呢。”牛蛋瞅了瞅狼吞虎咽的冰球和一言不發,飛快地動著筷子的鳳歌,撓了撓腦袋說道。
“就憑老子們提頭浴血除妖,保護你們。”那士兵後的同伴跟了上來。
“小子,我兄弟的話你特麽沒聽見?”那身著輕甲的士兵頭目也上前來。一個通脈境武者,加上十餘練氣修士,表麵上,的確有無視鳳歌一行的資格。
“混蛋,還吃?”有士兵見鳳歌理也不理,自顧自夾菜吃飯,氣憤之下,一腳踹向飯桌。
“嗯?”鳳歌隻想趕在冰球那吃貨,掃光滿桌飯菜前,墊墊肚子,卻不想一群散兵嗡嗡亂叫就算了,竟然還要掀桌子。
保護?就他們這德行,鳳歌不需要。
也不見元力波動,鳳歌一隻手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直接擒住了那兵士的腿。
“我日。”見冰球直接端起湯缽就向嘴裏灌,文甲寶和牛蛋見自己出手,更是提著碟子就往口裏扒拉,倒提著驚恐得手腳亂揮,卻又無可奈何的士兵的鳳歌,那個氣啊。
“麻雞的,給我留點啊。說好的相親相愛,有福同享呢?”他內心是崩潰的,那兵勇驚吼聲更讓他心煩。
不待那兵士的同伴救援,鳳歌將那兵勇輪軸轉了兩圈,咻咻風聲中,像丟耗子一樣將其甩了出去。
“你......”那輕甲頭目咬牙,怒視著鳳歌。
“混蛋。”十餘兵勇抽出腰刀,一臉凶狠,大有將鳳歌分屍當場的樣兒。
“我勸你們最好另投它處。”鳳歌拍了拍手,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自顧自地又坐下搶飯。這太平鎮,又不是隻有這一家客棧。
“各位客官,手下留情,本店可就這麽點家當。”那掌櫃的也慌了,唯恐這些武者在店裏麵動手。
“嘿,上啊。”那些看熱鬧的武者,不嫌事兒大,在一旁起哄。
“嗨,我說,軍爺,這太平鎮也不止這一個地方才有酒有肉。”那巨錘大漢看鳳歌身上氣機微薄,縱然是勇氣可嘉,可也不能是十多個兵士的對手。當然,他也隻是聲援鳳歌,也沒道理,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得罪一群兵士。
“嗯。”鳳歌回頭,衝那巨錘武者點了點頭。通脈境武者,也是螻蟻般的存在,但對方能站出來為他說話,盡管沒必要,他還是承了這個情。
“閉嘴,找......”那輕甲頭目回頭怒瞪,但威脅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飛了出去。
“煩人。”
鳳歌見十多盤菜,一大盆飯已經被文甲寶幾人扒拉了個底朝天,他可沒有閑心繼續與對方扯淡。莫名煩躁之下,他直接扣住輕甲頭目的脈門,抓住對方的胳膊,還不待其他武者反應過來,又如丟耗子似地將其丟了出去。
那些個練氣境士兵,見頭領毫無反抗之力間被丟了出去,有的驚愕著脖子一縮,更多的卻是頭腦一熱,一臉凶戾地拔刀劈向鳳歌,好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在他們想來,鳳歌一身氣機幾近於無,隻是一個憑著蠻力,偷襲之下,將同伴和頭領摔出去的鄉野莽夫,殺了也就殺了,這妖獸橫行的犄角旮旯,誰會在意。
“小心。”那巨錘大漢為鳳歌捏了把汗,十多個練氣境,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他都保不齊是否被傷到。
“滾。”鳳歌也懶得一個一個扔了,一聲暴喝,右腳猛跺,股股音波以他為圓心,向四周擴散。地板炸裂,空氣如同燒開了的水,震動著,陣陣氣浪,帶著無數木屑碎砂,如同流矢在整個大廳裏激射。
呼嗚哢嚓,整個房屋在鳳歌的巨吼中瑟瑟發抖,屋梁上灰塵簌簌落下,如同狂風肆掠下的戈壁古道;砰啪叮啷,盤碟碗罐被爆炸的木屑碎石,蹂躪得慘叫連連,桌凳上劃痕道道,如同被刀劈斧砍。
“啊,我的耳朵。”
“哎喲,我的臉!”
“我的手哇!”
那群士兵被鳳歌吼得七竅溢血,有些更是被激射的木片刺中臉,紮中胳膊,門外剛站起來的頭領一臉驚恐,沒想到看似弱小的鳳歌這般凶殘。
“嘶!”
大廳裏的其他人也是一臉震驚,壓根沒想到,有人能純以肉身力量造成這麽大的破壞。這哪裏是人,妖獸也不過如此吧!
人畜無害的鄉野村夫,立馬變身絕世凶獸有木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古人誠不欺我也!
盡管鳳歌隻是針對那些士兵,但以他的控製力,其他旅人武者也被力量於波波及,身上或多或少帶了些傷痕。
瞅著吸著涼氣,齜牙咧嘴著,清理著身上的泥土和傷口,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武者客人,鳳歌拱手抱拳,一臉無辜。
“對不住了,今晚各位的消費算我的,所有的損失,本人埋單。”鳳歌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拍著胸脯,瞅著在自己身後毫發無傷,一臉崇拜的文甲寶和牛蛋,豪氣地說道。
“麻蛋,你還用剔牙麽,平時這點東西都不夠你塞牙縫吧。”他又瞅著撫著肚子,煞有介事地剔著牙的冰球,氣不打一處來。
“誰人在此喧嘩?”
鳳歌剛裝完逼,癱在地上,抱頭翻滾的士兵還沒起身,門外一陣陣腳步聲響起,更是有人怒喝。
鳳歌那狂吼,絕對是平地生雷,吸引了方圓數百米所有生靈的注意力。
“夜百總,你可得為小的做主啊。”
那頭領似是瞅見了熟人,臉色一喜,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