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到清晨。中間我才想起來我們沒用套，但那時候我都射兩次了, 我不太確定伊莉有意無意阻止我去拿套的動作、是什麽意思。

    當我把伊莉抱進浴室時,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突然笑了。

    「嗯, 感覺好多了。」

    我把伊莉放在浴缸邊緣, 彎腰調整水溫，「如果你的意思是，你終於吃飽喝足了、不會亂發脾氣了的話……」

    「我哪有亂發脾氣！」伊莉輕輕踹我的小腿, 瞇著眼、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我大笑, 拿水往伊莉方向潑。伊莉撲過來, 我們在浴室內玩鬧。

    「就像那些舊時光。」我說, 一把將伊莉拉到懷中。

    「對啊, 就像那些舊時光。」伊莉笑著挑眉，操控那些水、讓水珠在空中跳舞, 「但以前的我可不會這招。」

    當然不會；要是我回到過去、告訴八年級的我，其實我的女朋友是蓋亞跟波塞冬的女兒、是條美人魚, 未來會成為海神, 我覺得八年級的我會相信自己在長大之後瘋掉了、或者人生太無聊決定回到過去惡作劇。這種事誰信啊，拜托。

    伊莉跨進浴缸, 把我也拽進去。濺起的水花打在我們臉上, 伊莉沒事, 我反射性閉起雙眼。

    「你知道我們第一次做完之後，你跟我說了什麽鬼話嗎？」伊莉說，一邊笑著, 幫我擦去臉頰上的水珠，「你居然跟我講，那不是你的第一次！」

    我愣了愣，擰眉，不確定地瞇起眼，偏過頭。

    「抱歉？這怎麽可能。」

    伊莉高高揚眉。「對，你就是這麽說的。」她用雙手掐我的臉頰，帶點泄憤的意味，「我介意了超～～級久。現在我感覺好多了。」

    所以……這就是伊莉堅持今晚跟我做的原因？雖然這好像是很充足的理由，我總感覺哪裏還是怪怪的。

    「你第一次是跟我？」我隨口問。

    「我第一次當然是跟你。」伊莉回答，雙眼盯著我，似乎這個答案對我們來而言、事關重大，「你要記住這件事。我的第一次應該必須是要跟你。你一定要記住。」

    當下我並不明白伊莉真正的意思。

    我記住了，心裏存疑。為什麽伊莉特別要我記住這件事？這會帶來什麽影響？

    我發現伊莉正在提醒我，用不著痕跡的方式。而我必須記住這些細節，才能完成我的任務。

    希望我沒有漏掉任何一個提示。

    旅行最後一站在邁阿密。伊莉想參加當地舉辦的一個dj音樂節，就為了某個她特別喜歡的瑞典dj。我對這個年代的音樂一無所知，其實不太能理解五年後的未來、為什麽大家都在聽電子音樂。

    炙熱的溫度、能把人烤焦的陽光，參加音樂節的人們行走在青草地上，頂著草帽或洋傘，不畏高溫，聚集在舞台前狂歡。

    說真的，我沒有特別喜歡這種活動；熱，又擁擠，完全無法在這種不得動彈的空間下使用我的能力。

    人群中，我牽緊伊莉的手。

    「等下他要放我最喜歡的那首歌！」伊莉湊過來，在我耳畔、抬高音量。

    我看著伊莉，她的臉完全被曬紅了，棕紅色的發絲貼在臉頰旁，而她斯毫不在意自己此時的形象。隨著音樂，我將目光挪向舞台上的dj。這首歌的節奏很輕快，讓人想起西部鄉村。

    ──生活是所有人的遊戲，愛情是獎品。所以等到一切都結束再喚醒我吧，等我更睿智成熟時，讓我多花些時間在找尋自我。

    歌詞如此唱著。

    我不自覺握緊伊莉的手。無法形容也無法解釋，為何此刻，我的胸口升起即將失去她的恐懼感。

    伊莉徹底沉浸在音樂中，沒有注意到我的感受。我靠近她，告訴她：「我覺得我更喜歡他現在的這首歌！」

    伊莉看了我一眼。「broken arrows？」

    「那是歌名嗎？」broken arrows？我愣了一下。這不是陸軍在危急情況請求空軍全力支持的代號？這個代號現在已經很少用了。

    「那是歌名！」伊莉大聲回答我。

    然後她就沒再理我了。這讓我有點不高興，決定做點什麽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低下頭。伊莉睜大雙眼。我在她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親吻她。

    並且惡劣地掐了一下她的臀部。

    伊莉驚呼，想拍打我，手被我抓住。

    「巴裏！」伊莉笑了起來，回應我的吻，字句混在其中，變得模糊不清。

    「我愛你。」我說，垂眸凝視伊莉眼底的喜悅。

    或許未來的我會喜歡電子音樂。

    但現在，我隻想要伊莉多看著我。

    我發現……我越來越不想回去本來的時空。

    好吧。奧立佛猜對了。事情最糟糕不過如此。我不想離開伊莉，想要為了她放棄所有堅持跟責任。

    這樣很不好。這樣很不對。我知道。我當然都知道。

    我隻是……需要再一些時間猶豫。

    越接近回去的日子，我心裏的忐忑焦慮就越能控製我的行為。除了工作以外，我的每一丁點時間都隻想花在伊莉身上，我不想浪費一分一秒，每一天我腦海裏的時鍾都在幫我倒數計時。

    我相信伊莉也有相同的感受。

    因為她請了整整一周的假來陪我。

    七天內至少有四天我們沒有離開床。我們都理智地避開不該說的話，行為卻背道而馳。

    預定離開的前一天，我們前往超市購物。

    這很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用丈夫的身份，陪伊莉上超市──假設不幸地，當我回去後，發現五年前的伊莉正在和某人交往，並且有長遠計劃的話。

    這樣的想法令我焦慮。

    我抬頭，看見伊莉站在貨架的那端，一臉嚴肅地思考著某件事。當我走近，她飛快拿下幾樣商品，混在提籃內。

    我狐疑地蹙眉。「你在藏什麽？」

    「沒有啊？」伊莉無辜地看著我，牽著我離開那區貨架，「差不多了嗎？我們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下起小雨。烏雲蔽日，雷鳴陣陣。

    「糟了。」伊莉皺起臉，抬頭盯著天空，「我們不是開車出來。」

    說著，她轉身要回到超市內。我攔住她。

    「你要去哪？」

    「買傘。」

    我看了看天空，再看看伊莉，勾起嘴角。

    伊莉微微睜大雙眼。「不。」她拒絕，卻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們提了一堆東西耶？」

    我惦了惦手裏的購物袋。「也不是很多。」

    伊莉擰眉，「認真的？」

    「百分百認真。」我說，牽著伊莉到角落，讓伊莉抱著購物袋，我擇打橫抱起她。

    伊莉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我們其實真的可以不用這樣。」她說。語帶笑意。

    「我知道，但這麽做很有趣，你不覺得嗎？」我挑眉，順勢親了下她的臉龐，「準備好了嗎？」

    我抱著伊莉，用能力回到我們的公寓──我們的公寓。現在我說這個詞是如此順口。我停下來的時候，伊莉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她完全愣住了。

    「……我們剛才真的有移動嗎？！」伊莉問。睜大雙眼。

    「有啊。」我忍不住笑了，將她放下，撥開她散落頰邊的發絲，「瞧。你的頭發都亂掉了。」

    伊莉有些茫然地看著我，蹙眉走進玄關。這讓我有些驚訝。

    「以前我沒帶你這樣玩過？」

    「有啊。」伊莉回答，心不在焉。

    我正想著伊莉怎麽了。她轉過身，二話不說，突然吻我。我被她半拽著往臥房，心裏不知道該哀嚎還是該興奮，感覺是痛並著快樂。

    「伊莉，伊莉……等等。我們還沒吃飯！」

    「你可以吃我。」

    「……那不一樣！伊莉，至少把那些食物先冰──」

    一道金色魔光閃過。我的眼角餘光瞥見，那兩大袋購物袋、被伊莉用魔法冰凍起來。

    「問題解決？」伊莉露出好可愛的笑容。但她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可愛。

    「……問題不是這麽解決的。」我隻能無奈地看著那些購物袋被棟成冰塊，「還有，別……好，你已經撕開我的衣服了。」

    我知道我不想離開她，但我不明白、伊莉和我一樣焦慮是為什麽。

    照理來說，當我離開，另一個我不是應該會回來嗎？我以為焦慮的應該隻有我，畢竟回去我可是無法保證伊莉肯定會跟我複合。我根本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我〞是怎麽追回伊莉的。

    我覺得伊莉怪怪的。

    「伊莉……？」我試著喚她的名字，想要她暫時停下來。我們需要談談。

    但伊莉不理我，用腿纏住我的腰。她的嘴唇貼住我的喉結，手指在我背上攀爬，柔軟的肌膚在我身上摩擦。

    「伊莉，我們……」

    伊莉用吻阻止我繼續往下說。

    「其實我不知道之後會怎麽樣……」她喃喃。字句非常破碎。

    「什麽？」我不太確定自己聽到的是不是正確內容。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點憂傷。難道隻有車才能讓你們跳出來打卡嗎lol

    昨天在處理稿費還沒下來的事情。我有點困惑，難道它說10個工作天，其實是二十個??我不懂晉江處理稿費的速度……不能因為我這篇文購買率超低撲街了不是紅就不理我吧lol，其他人好像都沒有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能問誰。問了編輯編輯沒回，站短了沒人理我，又沒辦法打電話(那支電話國際不能打)，我覺得自己像邊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