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卡爾最終沒能衝過來，蘇醒時的意識崩潰和現在於大庭廣眾下的狀態，讓他忍住了衝動，瞪著簡嶽坐上馬車離開了這個莊園。

    不過，那雙眼神，卻是讓簡嶽·黑記住了。

    如果下次有機會……

    翌日，萬裏無雲，風和日麗，陽光早早就降臨人世，讓別墅的厚重窗帷都遮不住它的光彩。

    簡嶽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昨晚一夜直播間所積累下來的評論，以及，還處於直播狀態的其中的畫麵。

    在畫室，傑克正揉著眼，為他麵前的大號畫卷增添條線，他已經一夜沒睡，而且是昨晚趁簡嶽‘睡著’偷偷起來畫的。

    簡嶽沒有打擾他，而是在睡前，將直播設備定格在傑克身上。

    此時此刻，畫卷上的大部分條線已經成型了，而且還有一小塊角落被傑克試探性的抹上了油彩，但估計是下不了手，其他地方依舊是大片空白，或者灰黑交錯的線條。

    不過，畫裏線條漸漸呼之欲出的風格。

    還是讓簡嶽不由多看了幾眼。

    這傑克小天使，果然好天分。

    簡嶽洗漱完畢走出房門，頂著黑眼圈的傑克也從畫室裏鑽了出來，在他開口倒了聲早安後。

    金發男孩的臉上流露出愉快和討賞的笑容:“簡，我為你準備了早餐哦。”

    這個他早就從觀眾‘羨慕嫉妒恨’的評論裏知道了。但簡嶽·白當然不會讓傑克失望，他高高揚起眉毛，驚訝而驚喜的上前，微笑說:“你總能讓我驚喜，傑克，我還以為，我得餓著肚子上泰坦尼克號呢。”

    傑克順手攬上簡嶽的肩膀，笑嘻嘻:“怎麽會，你可是我的債主，這點做飯的小事，當然交給我來了。”

    簡嶽被他拉著到了餐桌，餐桌上……到還算豐盛，七八個荷包蛋，兩杯牛奶，數不清的芝士麵包，還有培根。

    就是，每一樣，都做的有點生。

    看著用筷子扒拉出蛋黃，簡嶽默默的換了牛奶，很好，是涼的。

    傑克·好養活·道森啃著半生的培根，咬著芝士麵包片，無視糊了一口的黃油和芝士，含糊的問道:“今天是泰坦尼克號起航的日子對吧？是中午？”

    簡嶽:“是。”

    傑克又問:“那你要準備準備，然後出發嗎？”

    簡嶽說:“我離港口很近。”他沒有多說準備出發的話題，而是轉被動為主動，詢問傑克，“托比的縫針做好了，已經從醫院出來，就在附近的旅店住著，你要去看他嗎？我陪你一起去？”

    傑克沒說話，他吃完了嘴裏的東西，才點點頭。

    簡嶽一直沒邀請過他一起上船，估計……這次是要說再見了吧。

    可他的畫，才起了個頭，雖然恐怕有錢人也不會真的在意它。

    傑克吃著吃著，沒了胃口，看簡嶽還在用餐，忍不住想要回報這種心情，“時間那麽緊，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簡嶽:“……”

    他剛剛才抱著完美品格的原則，決定不浪費食物的。

    托比的住所就在港口附近，是福吉幫忙找的，還算幹淨的一個小旅館，至於他自己的腿是不太好大動作了，兩隻腳都被凳子砸了很多下，傷筋動骨一百天。

    “我可能沒法陪你一塊去美國了。”托比艱難的動了動被綁滿繃帶和石膏的左腿，苦笑，“估計我連上工養活自己也沒有辦法。”

    傑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說:“這種大起大落難免發生，你別擔心，改天我找工頭說說，給你預支一點。”

    “怎麽可能，他那麽小氣，昨天都來找我，說我要是三天內不能上工，就把我辭退掉。”托比挫敗，“要是我能贏那場賭局就——”

    “托比。”傑克打斷他，警告道:“我不希望，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養傷的這段時間，我會盡力，讓我們都能吃飽飯的。”

    “什麽？”托比驚訝，“你不打算去美國？”

    傑克沉默，歎了口氣:“我的錢，都輸在那次了啊。”

    “可是，那個金主呢。”托比小聲問:“你不是搭上他了嗎，我聽那個主管說，那可是個真正的有錢人啊。”

    “人家是好人，隻讓我幫他畫幅畫。”傑克也壓低聲音，“不過我現在還沒有畫完，這種油畫耗時挺長的。”

    托比咧嘴，“那不是正好，你跟他說好，讓他把你帶上唄，別因為我耽誤了這個機會，放飛力量，嘿，美國，這可是我們兩的夢想啊。”

    傑克無奈:“麻煩人家那麽多，我哪好意思。”

    “怎麽不好意思了，我看他挺喜歡你的，不過你還是小心點，雖然他是亞洲人，但難免說不定有什麽有錢人的壞壞的小愛好——嘿，別打我！”

    傑克瞪他，收回砸在夥計肩上的拳頭，“行了你，還說別人壞話，算了，本來不想跟你說的，好吧好吧，我這裏有個能讓你養老的工作。”

    事情是這樣的，托比必定是劇情人物，再加上，簡嶽的別墅空無一人，雇傭托比當管家照料到是正好。

    所以在過來的時候，簡嶽就提出了這樣的解決方案。

    “哎呦！這種好事，我願意！我非常願意！”

    傑克翻白眼，“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的衛生習慣了，你給我好好照顧他的房子，否則我饒不了你。”

    托比隻顧幸福的傻笑，才不在乎，直到最後傑克要走了，他才眨眼，神秘兮兮說:“既然他把房子交給我照料，那我確信，他肯定會帶你上泰坦尼克號的。”

    簡嶽會帶上他嗎？他們才認識不到三天。

    傑克心情複雜，發覺雖然隻有三天，但卻覺得簡嶽比他這一生所認識和結交過的兄弟朋友，都要重要和鮮活的多。

    他是不一樣的。

    “說完了？”

    簡嶽在街頭的咖啡館看書，看傑克出來，自然而然的詢問，隨後起立，“那就快點吧，時間差不多了。”

    “什麽？”

    “上船。”

    簡嶽溫和的笑。

    傑克哦了聲，撓了撓臉頰，跟著簡嶽走了兩步，忍不住側頭，“我的畫還沒畫完呢，你的債……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聽說有錢人都可以帶仆人和保鏢什麽的。”

    簡嶽瞄了一眼傑克清瘦的鎖骨，“我有保鏢。”

    “那仆人呢！”傑克微微鼓起臉，但又滿懷希望的問，“我做飯還可以的，怎麽樣？今天的早飯應該很不錯，對吧。”

    簡嶽婉轉答:“還可以。隻不過，我打算上船後，找幾個亞洲人做飯，船上可能會水土不服，所以，我好早做打算。”

    傑克:“……”

    [up主真壞，連我都看出他在逗傑克，傑克怎麽就反應不過來？]

    [不一樣吧，你親自去應付一下up主一本正經，溫和有禮的虛假麵目……說真的，這種會變身的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看。]

    [接上，感覺還有點小興奮！]

    [上船，開船，老司機！浪起來]！

    [歪樓了，喂，話題跑開啦，傻瓜←_←]

    “怎麽了？”旁邊的人走的越來越慢，簡嶽停下來，眉眼微彎，看向這個金發男孩。

    “好吧，我放棄。”傑克揉了下臉，一本正經的問道:“簡先生，請問你有沒有空餘的名額，是留給你可憐的債務對象的？”

    簡嶽笑了，他抬手，輕柔的掐了一下傑克的臉頰，“當然有，你還打算欠債不還？”

    傑克耳垂微紅，臉上卻還鎮定，“我就知道你在戲耍我，可是，時間快來不及讓我回去把那副畫一拿了吧，你太過分了，還得讓我重畫一副。”

    “不用。”簡嶽微笑，“已經有人將行李帶過去了。”

    泰坦尼克號，在蔚藍的海麵上被緩緩的拉開遮水布，那龐大的船體，已經深沉又透亮的金屬色彩在陽光下折射著耀眼的光澤，在碧海藍天下，它猶如一個奇跡，停靠在港口。

    接受著人群的歡呼，驚歎和喜愛。

    這個港口，在今日仿佛迎來一場慶典，來來往往的人群臉上滿是笑意，說話聲，談笑聲，喊叫聲，熱熱鬧鬧，眾生百像。

    傑克也在這樣的景象中，情緒高漲，他忍不住叫了幾聲，又揮舞雙臂，想要推開人群，登上泰坦尼克號。

    但是，半晌，他的位置還是毫無變化。

    他回頭，眉飛色舞，大聲道:“別磨磨蹭蹭啦，快走啊，簡，跑起來！我要上去在這艘船的甲板上打它幾個滾。我還要站在那個位置，就是那裏，看看這艘船，到底有多高！”

    簡嶽看著他，眼神微微沉下來。

    “好，走。”

    他們找了馬車，擠過人群，來到泰坦尼克號前，拿出船票，再被侍者畢恭畢敬的請了上去，在貴賓紅毯道，一直走到巨大的船體上。

    緊接著。

    傑克遺憾萬分的站在最頂層的甲板上，看著一群穿著破舊工衫的少年，在他心底預定的位置上浪/叫，看了半天，他忍不住撇嘴，扭頭，衝簡嶽小聲道:“我們晚上去，好不好？”

    簡嶽還在進行登船程序，畢竟他定的是豪華艙——因為階級緣故，他們離擁擠的甲板，是有一段距離的，“現在離晚上還很遠呢，先去認好門，換身衣服，我們一會就下去參觀。”

    “好！”傑克響亮的回應了一聲，把旁邊的侍者嚇了一大跳。

    “兩位住的是162號豪華套房，請跟我來。”

    外麵已然是氣勢磅礴，裏麵卻是截然不同的紙醉金迷，金碧輝煌，奢侈**，那色澤飽滿的壁畫，精致的鏤空窗木，還有毛色晶瑩的毛毯——這得多貴啊！

    傑克一路上，都沒法眨眼睛。

    伊世梅先生的莊園雖然也富麗堂皇，可那種有意擺闊，和這種實力炫富的場麵，又是不太一樣。

    走下旋梯，和許許多多西裝革履、又忙忙碌碌的女仆擦肩而過，他們被侍者領到了162號豪華套房，房門是開著的，裏麵站著一個看起來蠻陰冷的男人，正拎著幾個大箱子，往裏間放。

    在瞧見簡嶽和傑克後，他放下箱子，走過來，脫帽行禮，深沉問好:“老板，你來了。”

    簡嶽點點頭。

    男人戴回帽子，麵無表情的回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這是誰？”傑克悄悄問。

    “他姓哈德森，不用知道他的名字。”簡嶽說，“聽說以前是個毒/梟，不過犯了點事，正在多避風頭，現在是我的保鏢，看起來還不錯。”

    傑克瞪著眼，“真的假的，你雇傭了一個毒/梟。”

    “曾經的。”簡嶽糾正，他溫和的笑:“這年頭，誰都有機會改過自新不是？他家裏還有一個老母親，和一個柔弱的妻子需要照顧……”

    這完全是兩碼事。

    傑克看向簡嶽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性格好，人品好，修養好，還那麽有包容心，這一切的優點，真的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簡嶽，會不會也有他不知道的一麵……

    將這個暫時要居住幾天的套房稍作修整，並對它的格局小做改變之後，簡嶽和傑克分別換了身方便行動和低調的衣服，準備出去遊覽。

    可這時，茉莉卻找到了他們。

    “嗨，我就知道你們還沒有出去，我可是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著急過來找你們啦。”胖夫人熱情洋溢的擠進來，按了按她的寬簷遮陽帽，笑眯眯的邀請:“我約了這艘船的設計師一塊參觀呢，你們過來一起，怎麽樣？”

    好吧，拒絕女士不是男士所為。

    傑克看了看簡嶽，藍色的眼眸裏特別無奈，他攤手，示意他們這下是真的隻能晚上再去底層的甲板了。

    簡嶽笑著拍了拍金發男孩的肩膀，寬慰他，“聽設計師講述的話，肯定比我們自己走馬觀花要有意思的多。”

    說的不錯。

    傑克眼前一亮，“我們可以聽聽設計師，這艘船的動力有多大，能開多快！”

    ——還嫌撞冰山不夠早。

    簡嶽好笑。

    此刻的甲板上依舊是人滿為患，所有人都充斥著新鮮感，在到處奔來跑去，但，這些都是頂層甲板往下麵看的景象，在上麵的三層，所有的名流紳士都是慢條斯理、衣冠楚楚。

    傑克走到人群中的時候，差點沒崴腳。

    這些到底是怎麽能走出這種別扭難受的姿態的？他還是更喜歡隨性的，坐下能蹺二郎腿，走路能大搖大擺。

    茉莉笑:“安德魯先生，打擾你的午休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的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這艘巨輪的真麵目。”

    安德魯親吻她的手背:“您客氣了，事實上，我這一天的行程是排的滿滿的，幸而姑娘們都需要梳妝打扮，而有伴的男士都願意等待他們，這才給我了一點時間。”

    之後，他又向簡嶽和傑克點頭示意，“又見麵了，簡先生，不知你上次要辦的事，如今怎麽樣？”

    簡嶽微微笑了笑，“伊世梅先生的介紹信，對我非常有幫助 ”

    短暫的寒暄，安德魯帶著他們走捷徑，一路來到船體外圍，甚至是最高的地方，進入講解狀態，從這艘船的高度，寬度，長度，重量，載重，構造建材，以及工序等等，作以詳細介紹。

    這裏沒有蘿絲在，當安德魯隨意說到救生船時，沒有人對此感興趣。

    就算是簡嶽，也隻是稍挑眉頭，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下而已。

    很快，他們走到最頂層煙囪的位置。

    安德魯說:“再上麵，估計就不是女士會感興趣的地方了，至於兩位男士，倒是可以上去看一看，不過小心點，別碰它，也別鬆開抓著欄杆的手。”

    圍著煙囪建的梯子，大概能到一個將近幾層樓高的高度。

    “這裏居然能上去參觀？真的嗎？太棒了。”傑克本來一直漫不經心的跟著，聽安德魯這麽說，再看眼前的煙囪，心底一陣激動，“簡，我們一起去看看？”

    簡嶽抬頭，這種高度，對於傑克來說有點危險，他正要勸阻，收回目光，去看到金發男孩神采飛揚的眉眼，不由心中一軟，點頭同意了。

    這欄杆和梯子都的確不怎麽安全，空蕩蕩的，防護措施極其簡陋，估計隻有工人會來這種地方，而他們一時興起過來瞧瞧，在安德魯心裏，估計也不太可能爬很高。

    而且，途中還有塊木板擋著呢。

    簡嶽看出了這木板的作用，傑克卻居然想也不想，大咧咧的就把這木板給拆了，結果動作太大，把他的外套劃拉出一個大大的口子，一下子成了露肚臍的打扮。

    “……”傑克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簡嶽抬手，摸著眼瞼，一陣哭笑不得，“你小心點。”

    “沒事，我還好。”傑克摸了摸涼嗖嗖的肚子，往上看了看，吸了口氣，“那個位置，看起來的確有些危險啊，隻是，來都來了……”

    簡嶽眼也不眨的回應他，“肯定能上去的，別怕，我陪你一起。”

    既然都上來了，劇情裏經典的某句台詞，不趁機說一遍，實在對不起直播間裏浪/叫的觀眾們。

    傑克呼氣:“如果在這裏摔下去呢，你不離我遠點，很可能會被我牽連。”

    “換個思路想想。”簡嶽溫和的微笑，往上走，伸手，扶住傑克的腰身，“不論誰掉下去，都還有人能幫忙，就算是一塊掉下去了，一起死掉，好像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

    傑克心底微妙，再次確認道:“你真的同意我們再繼續往上爬？”

    [上啊，離**還遠/呢！]

    [哦，急死我了。]

    [……這種時候，刷彈幕的約炮沒菊花，打炮沒jj。]

    簡嶽看著他，“你往下看。”

    傑克愣了一下，低頭，旋即，他的視野就被滿目的蔚藍，與無邊無際的大海所占據，和這些大片的畫麵相比，甲板上的人類，渺小的根本不起眼。

    多麽壯闊的一幕。

    尤其是天邊的太陽，好像就在他伸手可以觸及的位置。

    [這一刻，特效光環實在是太有感覺了。]

    [他們要是摔死在這裏，就是神直播。]

    [樓上做夢，晉江up主哪一個不能飛簷走壁，拯救世界，還是洗洗睡吧，邪教如你！]

    旋梯上，傑克受到了鼓舞，一鼓作氣，很快的爬到了盡頭，他喘著氣，已經累的意識不到幾乎後麵是簡嶽撐著他的屁股，才讓他安心的爬到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真美。

    而且，真的很危險。

    小小的站位，容納一個人，頂多能說是稍微寬敞。

    兩個人擠在這裏的話——

    傑克坐著，簡嶽彎腰，站在他對麵，兩人隻要微微側頭，呼吸就能噴灑在對方的腹部、還有額頭。

    ……

    之後下去的路，不堪回首，至少重新回歸地麵後，金發男孩是隨便找了個長椅就腿腳癱軟的半躺在了上麵，說不上累，主要是刺激過度。

    安德魯和茉莉早在久等他們不下來，就先行離開了。

    簡嶽在周邊找到侍者，拿了兩杯水，回來，遞給他“出了一身汗，先喝點熱水，還得回去再換身——”

    “哪用那麽麻煩，我以前一年兩年都沒生過一次病。”傑克坐起身，毫無形象的將腳搭在長椅的扶手上，因為吹過海風，金發亂翹，“這種隻是小意思啦，不要去換衣服，一天換三套，有毛病的人才會這麽做。”

    簡嶽:“……可是你衣服破了。”

    “破著吧，無所謂啦。”傑克聳聳肩，“這裏又沒人看得到我，也沒人認識我。”

    他們坐的地方還算比較偏。

    既然傑克不願意回去換衣服，簡嶽也顧不及喝水，放下水杯，打算把外套脫下來，先給傑克蓋上，剛剛出一身汗，再吹風，就是超人，也該感冒了。

    但就當他剛將衣袖脫到腰部時。

    “簡……越？嶽？”

    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這聲音，咬牙切齒，簡直是貫徹著深仇大恨，而且聲音有點耳熟。

    簡嶽回頭一看，居然巧不巧，正是卡爾·霍克利。

    說好的這地方很偏呢。

    哪個說的，殺掉你哦。

    “有人來了？”傑克也聽到聲音，抬頭，抓住簡嶽的胳膊借力，直接坐直身子，他紅潤有汗珠的臉蛋，以及破爛的衣衫，讓正打算用盡刻薄狠毒話語的卡爾一陣失聲。

    簡嶽嗯了聲，作回應，他一手按住眼瞼，阻止另一個人格從慵懶中蘇醒，並隨手將外套退完，蓋到傑克腰上。

    “我好像見過，霍利克還是霍克利來著？”傑克絞盡腦汁，卻還記得蘿絲，不過，在對方麵前說隻對對方的未婚妻有印象好像不太好，隻能幹巴巴的笑了笑，“我記性不大好，不好意思。”

    看傑克仿佛會讓他受到刺激，卡爾猛的回神，移開眼，然後幹瞪了簡嶽幾眼，“你們是……”

    簡嶽還沒說話。

    “嘿。”傑克笑嘻嘻，“很高興認識你，我是他朋友，傑克·道森，你好，霍先生。”

    卡爾:“……是霍克利。”

    [天了嚕，劇情終於產生巨大的蝴蝶效應了！傑克居然友好十足的向卡爾打招呼！而卡爾居然還不敢看他，居然還禮貌的回應了！]

    [因為以為傑克是上流社會的人吧，雖然他現在看上去也挺失態，不過，貴族禮節刻在靈魂上，也真是夠變態的！]

    [等等，現在的問題是，正室和小三都在場，up主，你要選哪一個！！]

    [都選都選！我支持耐劈！]

    在傑克‘不可思議’的親和力下，卡爾居然坐下，和他聊到了一起，不過，他陰翳的視線，總是在簡嶽身上流轉，一副審視探究以及怒氣難消的姿態。

    “真不好意思讓你看到我衣服這樣，剛才遇到了一點小意外。”傑克微微往後坐了坐，擋住卡爾的視線，爽朗的笑道:“看樣子，人在高處，還是不要得意忘形的好。”

    卡爾對傑克後麵的話充耳不聞，隻陰沉問:“你確定是小意外，而不是遇到了什麽非人的遭遇，或者記不起的……綁架之類的。”

    傑克:“……啊？”

    簡嶽坐懷不亂。

    308號禁令，是簡嶽·黑最偏好的一種——挑動施刑對象感官的刑法，從緩慢到激烈，越疼痛，越有快/感，而這種極致刺激，像這個小地圖的低級碳基生命，是不可能在承受簡嶽·黑的小小前/戲調;教下，能保持清醒記憶的。

    簡嶽·黑:隻做了半個前/戲，他就暈了，下次應該試試小可愛。

    簡嶽·白:別忘了你之前說的話。

    簡嶽·黑:我試試你而已，嗬嗬，沒想到你還真挺在乎這個小可愛的。不過別忘了，我們喜歡的對象，得我們都同意……

    簡嶽:看來這輩子注定單身狗。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的規律就是

    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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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