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撩十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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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卡爾和傑克,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和泰坦尼克號撞冰山有著完全相同的效果,所以,當他們坐在一條長椅上,還和諧的談論起有關這艘巨輪的話題……

    ——實在是違和感十足。

    尤其是卡爾,他抹了發膠,上了鞋油,熨整了西裝,坐的筆直,滿身都是優越感十足的銅臭味。

    而傑克和簡嶽就顯得親民許多。

    “你們也是豪華艙?”

    坐在這裏,卡爾幾乎是慣性一口一個關於這艘巨輪的建設耗資,以及它的鋼材質量,和白星公司的發展前景。

    不過,他的關注點顯然還在簡嶽身上,那一雙眼眸中的陰沉,換做別人怕是要扛不住這種壓力。

    但簡嶽隻坐在兩人中間,神情自如的放鬆,還側頭,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來。

    卡爾隨口說:“這艘船,容納的人數是世紀性的進步。”

    傑克抿唇,笑了笑,“我不太懂這些,不過泰坦尼克的確是我見過最大的船。”

    雖然,除了它,他坐過最大的隻是一艘三帆漁船。

    “她是最好的,任何恭維,也不足以描述她的偉大。”卡爾的傲氣,和眼神中流露出的審視,根本是定性的,“而且這艘船起航後,我家族的鋼鐵事業也會一日千裏。對了,還不知道,道森先生你是做什麽的?”

    傑克聳肩:“……我就是個窮畫家。”

    卡爾倒是沒想到傑克是個畫家,頓時皺起眉,由於剛剛才跟未婚妻關於繪畫問題鬧得不太愉快,他對於畫家這個職業,也是蠻反感。

    “你好像很意外?”傑克其實還蠻有談性的,卡爾是他除過簡嶽,結識的第一個有錢人,他對這一階級的名流,抱有著普羅大眾都有的好奇心。

    他盡量的想要達成共識,“畫家其實是個很有吸引力的職業,它的奧妙,隻要是見識過的人,都會被深深的吸引住的。”

    卡爾看了他幾眼,回應態度冷淡許多。

    “原來如此,看來你的家族對你的管教很是寬鬆。”

    [幻想破滅了,卡爾果然就是個反派人物,一點也不符合我的深情高富帥設定。]

    [不會吧,我覺得他說不定是那種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的……]

    [言情看多了吧,樓上,我倒覺得這很現實啊,那個年代的資產階級,連夫妻都是分房住,講究禮節。]

    [難道卡爾真的會跟書上說的那樣,會栽贓差點害死傑克,還假裝是一個小女孩的父親,擠上了救生船?]

    [廢話,你們當都是簡·奧斯汀的窮姑娘嫁的好的彼標配呢,平日裏多喝喝啤酒吃吃炸雞,才不會做那種白日夢。]

    卡爾的話還是把傑克當成富貴子弟,估計是哪家老二,沒有繼承人的壓力,純屬燒錢到處玩樂。

    有錢人家,偏見真深。

    傑克也皺起眉,想要解釋一下,如果是真誠的結交,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選擇無視這種誤會的存在。

    可簡嶽此時,卻終於開口,“太陽西照,要刮風了,兩位,不如換一個地方討論?”

    “不用了。”卡爾看了一下手表,“接下來是我和伊世梅先生約定的下午茶時間,到那時,才能真正領略到泰坦尼克號的風采,而且在此之前我還要回去接我的未婚妻,沒有時間在這裏待太久。”

    簡嶽沒有看他,而是起身,也順手拉起傑克,“我們還打算去唱詩班轉一轉,就不送霍克利先生了。”

    “唱詩班?”卡爾眯起眼,“你也是基督教信徒?一個黃種人?”

    “隻是參觀參觀。”簡嶽回答,他的側臉,微微勾起唇角,“閣下偏見太嚴重了,我隻是對西方的天堂和地獄之說很感興趣,聽說被撒旦接引的靈魂,都會受到很可怕的折磨……”

    陰冷的疼痛,徑直竄上卡爾的脊梁柱,惹得他臉色一陣煞白,昨天夜裏在隔間的前前後後他雖然記不清了,可那種被惡魔扣住喉嚨,掐進心肉裏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宛如一團陰影。

    讓卡爾認為自己可能是受到了可怕的對待,總有種強烈痙攣的條件反射,小腿肚子在西裝褲下,已經抽筋到流汗了。

    不行,他得找找這艘船上有沒有心理醫生。

    卡爾懷疑自己被催眠了。

    這一邊對麵,傑克提起剛才蓋在他身上的屬於簡嶽的外套,“穿著吧,有點冷了,我還不知道你對地獄這麽感興趣,不過,我以前倒是聽說東方的神話很精彩。”

    簡嶽微笑,“東方的地獄?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說給你聽,不過,估計裏麵的內容會很刺激。”

    [刺激,我怎麽有點想笑。]

    [卡爾的臉,可以用來拍恐怖片了。]

    卡爾的臉色實在是很難看,鐵青中帶著一種恐懼感,卻又拉不下麵子,流露出一種危險的氣味。

    這小公主,動了消滅不定因素的殺心了。

    簡嶽·黑在心底吹了聲口哨。

    言情劇,有往動作片發展的苗頭了。

    簡嶽·白:……收場。

    不知為何,一陣寒風忽然吹起,刺激的傑克哆嗦了一下,打了個噴嚏,“看來是真起風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簡嶽認同的點點頭,在和傑克離開前,溫和的朝卡爾道別,“如果時間來得及,也許我們還能在下午茶的咖啡館那裏碰上一麵,那時,我很榮幸為閣下講解一番東方的地獄故事。”

    卡爾僵硬的點點頭。

    這番話其實是簡嶽·白說的。

    因為他發現,雖然卡爾的風格很對立,但這種精彩的劇情,卻讓他的直播間人數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翻倍了不少。

    簡嶽·黑:有意思,讓他們知道給他們直播的主播,有兩個人格,你猜,他們是會覺得不可思議,莫名其妙,還是獵奇心盛,欲罷不能呢……

    簡嶽經常會設想他兩個人格相持不下,在觀眾麵前爆發起來,該是怎麽樣不可收拾的一番場麵。

    他競聘主播這個職位,就有考慮過收場的問題。

    也曾約法三章。

    翻臉不認人,睜眼說瞎話,某種方麵,也是簡嶽的特性之一,可收拾殘局,粉飾太平,也是他最擅長的。

    一時的矛盾不可怕。

    若是真有兩個人格遇到,不可調和的事情,譬如,喜歡上了同一個人這種概率極小的意外……

    簡嶽有點想象不到那時的畫麵,不過,兩個人格還是很容易區分的,他們都屬於無情的人,隻是一個溫柔的無情,一個殘酷的無情而已。

    天冷了,遠處也漸漸泛起一絲絲金黃的餘韻。

    不過,距離天黑至少還有三個小時,紳士有時間喝個二十分鍾的下午茶,小姐們也有時間再回去換身隆重的衣裳。

    但這些,對於簡嶽和傑克來說都不是重點,他們不用溝通,也已經懶得去參與那些講究排場,主調社交的活動。

    簡嶽是根本沒有必要和意義,傑克是沒有這個條件,也覺得和這些所謂的有錢人在那種場合交朋友有點天真好笑,倒不如隨自己喜歡的,把這艘船徹底逛一逛。

    兩個撒開歡的在泰坦尼克號上走,發掘著她每一處迷人的部位。

    例如唱詩班,神父領著一群孩子唱《聖經》的聲調,讓傑克印象深刻。

    再例如健身房,不光是傑克,就連簡嶽也沒見過這個年頭的西方寄件運動,是用這麽古怪的規則和計分方式。

    而泰坦尼克號上,甚至還配備了室內遊泳館,土耳其浴室,健身房,圖書館,還有一個壁球室。

    在天黑之前,簡嶽和傑克在健身房打起了羽毛球,直到燈火亮起,悅耳熱鬧的音樂也在海麵上回蕩起來。

    趴在窗戶上,傑克往下看,驚訝問:“又是舞會?他們是打算每天都開一場舞會嗎?”

    簡嶽走到傑克身邊,夜風吹的他微微眯起眼,聲音也多了些運動過後的舒緩,“恐怕是你想的那樣,這對於貴族而言,再尋常不過了。”

    “有錢人就是舒服。”傑克轉過身,笑嘻嘻:“我估計三等艙也很熱鬧,這裏實在太好了,船票還加了每天兩頓飯呢。”

    簡嶽放緩聲音,“你想去看看?”

    傑克點點頭,斜眼望著簡嶽的表情,他估計這個朋友不是那種會估計身份瞧不起那裏的人,“我想去。那裏的姑娘,還有夥計,都比你參加的各種舞會要有趣多了,她們會大大方方的和你跳舞,還有很多人會請你喝啤酒的。”

    簡嶽輕笑一聲,將球拍放到桌上,“其實你不說,我本來也打算去一趟的,那裏有幾個和我一樣來自東方的旅客,能同渡一艘船,當然得去見見。”

    傑克好奇道:“對哦,你之前不是說,想要雇幾個來自東方的廚師?”

    “這個。”簡嶽思考片刻,“還得看看是不是合適了。”

    “那你要是實在吃不慣,不如自己做?”

    傑克哈哈一笑,眨眼間,眉飛色舞,帶著孩子似的頑皮與鮮明。

    簡嶽目光溫和的看著他,抬手,理了理對方柔軟的發絲,怎麽說呢,既然是完美的品格,他的確有個原則,叫做君子遠庖廚。

    真正手藝好的,是簡嶽·黑。

    但,他實在太懶了。

    不可能答應傑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