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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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譽非睡著的樣子毫不設防。
好像在默許對方可以對他做任何事。
這誘惑太大了。
顧騁抗拒不了。
大腦來不及做任何判斷, 就情不自禁低下頭,在那微微上翹的弧度上,親了一下。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立刻拉開距離看了眼。
沒有醒。
很好。
顧騁目光在霍譽非臉上停留了幾秒,很快又不受控製滑落在嘴唇上。
還想再親一下。
這樣想著,他胳膊撐在對方身體兩側, 以一個環抱的姿勢重新俯下-身, 用嘴唇碰了碰。
柔軟的觸感和熱熱的溫度通過敏感的肌膚傳導過來,讓他肩膀到背脊輕輕打了個顫。
極近的距離, 他整個思維都被對方呼吸的味道籠罩, 有些……難以思考。
或許本身就不需要思考。
本能告訴他, 這樣的行為可以獲得巨大的愉悅, 鼓勵他繼續這樣做下去。
於是顧騁一次又一次低頭, 從嘴唇、嘴角、眉心、眼角、下頜,然後又回到嘴唇。
很柔軟,像是包著液體的果凍,稍稍用力就會咬破一樣。
顧騁輕輕嚐了兩口。
覺得這樣……不太夠。
怎麽樣才能多一點呢?他下意識含住了一點唇肉, 鯨吞蠶食一般吮吸、占有。
這是一種從來沒有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好像是心髒的位置, 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無一物的空間, 必須要盡快拿什麽東西填滿。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 這種迫切的感覺不過是一個甜美的謊言。
他並不需要用什麽東西去填滿這個令人心慌的空洞。因為這本身就是, 為自己心愛的獵物精心設計的牢籠。
我想要把他,藏在隻有我能到的地方。
然後他就隻是我的,永遠也沒有人能拿走。
顧騁忽然覺得很難過。
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他不是童話裏會噴火的巨龍,也沒有那個隻有自己才能到達的神秘洞穴。
所以他永遠不能把自己搶來的鄰國公主藏在裏麵。
也無法趕走邪惡的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沒錯。
在小時候的顧騁眼裏,拆散公主和巨龍的王子才是故事裏的邪惡角色。
所以他永遠無法將懷裏這個人據為己有?
顧騁稍稍抬起身,目光極近的落在被自己濕潤了的雙唇上。
那上麵潤澤的水色好像在宣告著自己的占有。
但這是假象。
他有爸爸媽媽,有哥哥姐姐。
他不像是自己。
即使他們對他並不好。
他也不是一無所有的。
而我自己呢?
顧騁忽然加大了唇齒間的力道。
從對方的唇齒見搶奪甜美的津液和芬芳的空氣。
我隻有他,他卻並非隻是我的。
霍譽非是在幾乎窒息之中驚醒的。
他最近有點累,睡的就有點熟。
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掙開,急促的呼吸了好幾下。
顧騁在他很近很近的地方。
滾燙的呼吸從唇齒間呼出,落在他的嘴唇、嘴角上。
霍譽非睡得有點迷糊,還沒有想明白對方亮晶晶的嘴唇是偷吃了什麽東西,嘴唇就一疼,被狠狠咬了一口。
緊接著,他就被凶狠的吻的喘不上氣。
霍譽非立刻攔住對方的動作。
“顧騁!”
他深深呼吸了兩下,然後轉回頭,就對上了對方的蘊含著情-欲的眼睛。
還有清晰可聞的急促呼吸。
他有點……有點尷尬。
霍譽非嘴角彎了彎,正想說什麽安撫一下對方,就清楚的看到顧騁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於是他也沒什麽要說的了。
屈膝扭身,反身壓了上去。
霍譽非把對方牢牢的壓在身下,跟他開玩笑:“偷偷占我便宜?”
顧騁仰著頭看他,頭發散在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極力穩定著呼吸,假裝鎮定的反問:“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可以啦。”霍譽非假裝思考了一下,跟對方講道理,“總要經過我同意吧?”
這句話的尾音按照平時的習慣,調皮的上翹了一下。
顧騁忽然皺了皺眉,狠狠閉上了眼睛。
有些凶巴巴的開口:“讓我起來。”
霍譽非遲疑了一下。
顧騁忽然睜眼,不耐煩的看著他,嚴厲的重複了一遍:“讓我起來。”
霍譽非聽出對方是真的有點著急了,壓著對方雙腿的膝蓋一收,不小心蹭到了什麽地方。
然後他就看見對方飛快跳下床,衝進了洗手間,反手迅速的鎖上門。
霍譽非有點尷尬,有點好笑,又有點心情複雜。
等到十幾分鍾之後,對方來開門走出來時候,表麵上已經恢複了正常。
但視線一落在他身上,馬上就飄走了。
從耳朵到脖頸都有點泛紅。
霍譽非注意到對方臉上濕漉漉的,下巴上還掛著點水珠。
他輕輕咳了一下,打開窗戶,看了下天色,順便透透氣。
外麵寒冷幹燥的空氣一下撲麵進來,讓人精神一震。
霍譽非插著兜眺望著外麵的一片白色,也留出點時間給顧騁,讓他冷靜下自己。
他自己還好,剛剛的尷尬勁兒過去之後,心情就如常了。
甚至還在心裏偷偷嘲笑了對方一下。
年輕氣盛什麽的,恩?
因此顧騁濕漉漉的出來的時候,他隻看了一眼,就不再回頭。
然後他就感覺對方走到了他身後。
聽到顧騁有些遲疑的聲音:“你……不喜歡?”
這個問法……要怎麽回答?
他都有點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霍譽非轉過半張臉,笑著轉移了話題:“都在宿舍悶一天啦,晚上我們出去走走?”
顧騁“恩”了一聲。
霍譽非想了想又道:“玉寶齋那裏是後天開始,那什麽時候能結束呢?”
“一星期,集中把後麵的拍出來,不影響後麵的年節。”
霍譽非點點頭,在心裏計算時間。
顧騁更加靠近了一步,幾乎是湊在他耳朵邊:“等等我好嗎?等到玉寶齋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就帶你出去玩。”
霍譽非眼角餘光看到他發梢還有點濕濕的,就伸手關上了窗戶,漫不經心道:“肯定要等你啊,反正我現在已經‘離家出走’了嘛,也沒別的地方好去。”
他這句話說完,忽然被人從後麵摟住了。
顧騁先是小心翼翼圈住,然後觀察著他的表情,慢慢加大力道箍緊了手臂:“你還想去哪呢?不許亂跑。”
霍譽非就笑了:“什麽叫亂跑?”
顧騁呼吸噴在他耳朵旁邊:“呆在我身邊就好了,好不好?我陪著你,我養你。”
霍譽非忽然轉身掙脫出來,笑眯眯去撓他腰上的癢癢肉,一邊說著:“不好,我要自力更生。”
顧騁一邊去捉他胳膊,一邊空出一隻手也去撓他,兩個人鬧騰動靜太大,終於把鑽在上鋪被子裏的小金狗給吵醒了。
凱撒從被子裏拱出來腦袋,觀察了他們一下,然後就“汪嗚汪嗚”大叫起來。
它還以為顧騁在欺負自家主人,著急的在床邊來回踱著步子,不時俯下身,試探著伸出爪子,著急之下,一個打滑,小金狗肚皮一翻就從床邊掉了下來。
霍譽非連忙把凱撒接在懷裏。
然後他也被顧騁抱住了。
還抱的特別緊,先發製人道:“別鬧。”
霍譽非無奈的看著對方,不說話。
顧騁手臂上的力道沒一會就放鬆了。
然後徹底鬆開。
霍譽非這下是真有點無奈了。
他把凱撒塞進對方懷裏。
凱撒明顯還記恨著這個讓自己剛剛擔驚受怕的對象,一被塞進顧騁懷裏,就非常凶的鬧騰起來。
霍譽非伸出一隻手指按住凱撒的額頭:“別鬧,聽話!”
然後他又摸了摸顧騁的腦袋,笑眯眯道:“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們還是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吧。”
這幾天天氣開始放晴,但溫度還是很低。
下樓吃飯的時候,宿管特意叫住霍譽非,提醒他如果沒有交留校申請,最晚下一周就要搬出去。
顧騁抱著凱撒牢牢把四隻爪子的壓在懷裏,防止它鬧騰。
聽到宿管說的話。
就問霍譽非打算怎麽辦?
他其實想知道的是對方會不會回家去住。
“在外麵租一間吧?離家出走嘛,不能就這麽半途而廢。”霍譽非按了按凱撒的腦袋,故意道,“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嘛,凱撒在我懷裏都沒有這麽乖。”
四隻爪子都被摟得牢牢的,隻露出一個狗頭的凱撒無比委屈看著自家主人。
假期正式開始,學校裏幾乎人跡罕至。
他們朝校外走,顧騁一本正經的向霍譽非說:“其實我也考慮在搬出去住。”
霍譽非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宿舍裏太冷了,對吧?”
顧騁:“……對。”
他有點想直接問對方願不願意和自己住在一起,但是剛剛出門之前,他好像真的讓霍譽非有點不高興了。這句話就猶豫著沒有說出口。
吃完飯,他們去附近的小公園溜凱撒。因為附近居住區很多,最近天氣回暖,現在時間又早,還是有不少人吃完飯來這裏遛彎。
霍譽非和顧騁肩並肩跟在凱撒後麵,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著閑話,有時候慢了幾步,凱撒就會停在原地,扭頭等他們,如果他們落下太遠,還不積極和它會和的話,凱撒就會轉身一路飛奔過來,繞著霍譽非打圈兒,然後咬他褲腳。
現在已經光禿禿的小花廊下麵,七七八八坐著許多老頭老太太,已經鋪展開家什。
一陣急促的鼓點之後,就是一句嘹亮的京腔。
霍譽非聽得有意思,就停了下來。
凱撒咬著他腳腕磨牙順便撒嬌,霍譽非就提提腳,一邊用腳尖逗著小金狗,一邊看熱鬧。
顧騁還是有點微妙的不安,晚上很自覺的回自己宿舍了。不過第二天一早,霍譽非就來敲門叫他起床。
“走啦,我們去吃正宗的b市小吃。”
他們冒著早上的白霧坐上公交,顧騁覺得路線越來越熟悉,問霍譽非他們要去哪裏。
霍譽非笑眯眯道:“當然是老字號。”
然後他們就在雍和宮下了車,顧騁平時去玉寶齋也是在這一站下。
不過他也並不知道附近有什麽“老字號”,於是默默跟在霍譽非身後。
對方卻竟然把他帶到了一片……住宅樓。
霍譽非向他解釋:“是私房菜,非常正宗的。”
顧騁隻好相信。
然後他們走到其中一棟,順著樓梯爬到三樓,然後他眼睜睜看著霍譽非掏出鑰匙,打開門。
一片溫馨明亮。
這是小小的一套一室一廳,但是客廳很寬敞,布置著一看就非常舒服的沙發和編織地毯,還有一個占據了整麵牆三分之一的巨大飄窗,上麵布置著碎花坐墊和盆栽。
顧騁怔怔的環視一圈,遲疑的站在門口,認真辨認書架上那幾本熟悉的書名是不是自己放假前才從圖書館借來的時候。
霍譽非已經熟門熟路從鞋櫃裏拿出拖鞋,不懷好意的繞過兔耳朵的,選了狐狸耳朵的那一雙,然後熟門熟路拉開冰箱門,轉頭看向顧騁,嘴角邊露出一個酒窩。
“你想吃什麽呀?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