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荊棘路(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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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姚回轉回頭, 詫異的看著他。

    這次鬱桂舟沒回他, 倒是白暉白了他一眼:“你傻嗎,那些惡霸從老百姓手裏能拿到銀錠嗎?”

    隻有他們躲在屋裏悄聲的把銅板裝箱倒櫃的才能發出這樣的聲兒。

    姚未正要回嘴, 卻被施越東一聲給打住了:“來了。”

    他倒嘴的話兒瞬間變成了:“哪兒呢哪兒呢?”

    施越東手指朝下頭輕輕一點, 瞬間引得幾人朝著窗外看去,隻見幾個帶著痞氣的高壯男子攜手走了進來,那跟在身後的兩人,若是鬱當家等人再此,定然認識,這就是當日他們撞見在鬱婉家裏耀武揚威的刀疤臉。

    這幾人進來,樓下直接有小二熱情的迎了上去, 一路把人引上了二樓, 在他們前頭不遠的雅間停了下來,待開了門,幾個高壯男子熟絡的走了進去, 隻留下兩個刀疤臉守在門口, 小二進去後, 沒一會就出來了,對守在門口的兩人絲毫沒有驚訝, 顯然這一行人並非是第一回在邀月樓這般作態。

    “看到沒,誰能想到他們約人竟然約在這兒。“姚未輕輕努了努嘴,還非常好奇的問了施越東一句:“施兄怎知那是他們?”

    施越東靦腆的笑了笑,道:“他們身上的氣息太過明顯。”

    且這些無賴惡霸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出入邀月樓, 與其他進入這裏的人一看就不同,別說施越東,就是換了任何一人隻怕也瞧得出這幾人不是善茬。

    鬱桂舟扶著額,有些無語:“進來就進來吧,還弄兩個刀疤臉在門口守著,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些惡霸也有大事要商議嗎?”

    他一直以為,這些見不得光的事兒應該是藏著捏著,哪怕接頭也要找個空曠無人的地方,偷偷摸摸在暗處進行。

    這實在是太招搖了。

    “或許他們明目張膽,想讓人以為他們光明正大,也或許,是明知故犯,毫不把那些陰溝裏的事兒放在眼裏。”白暉接口,深深看了那關閉是雅間房門,一口飲下桌上的清茶。

    在他們各自心思之時,方才引他們上來的店小二麻利的端了盤子上來,笑嗬嗬的把盤子裏的幾盤菜擱在桌上擺好,又把方才蒸好的一戶酒拿了出來,給幾人滿上,正要退下,卻聽鬱桂舟攔著他,好奇的問了一句:“小二,那頭的人是誰,可不與你們這邀月樓相配呢?”

    店小二一聽他這話,也不甚在意,隨口便答了句“可不,月月都來這一回,不過誰讓他們能出得起銀錢呢,咱們樓裏是做買賣的,自然能進得來了。”

    “是這樣啊。”他隨口一念,小二見沒事了,這才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姚未看著鬱桂舟:“鬱兄,你怎打聽起他們來了?”

    “隨口一問罷了,”鬱桂舟解釋,他端著酒杯舉了舉。

    “來,諸位兄台,我們幹一杯,祝咱們旗開得勝,撥雲見日。”四人相顧一笑,依言舉了酒杯,一口飲下。

    等他們酒過三巡,已經吃得有幾分飽足時,那雅間又有了動靜。原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又有一人在小二的引領下上了樓,直奔著那處被人守著的雅間,一直關注著動靜的四人詫異了片刻,親眼見著人在兩個刀疤臉的討好諂媚下進了門。

    他們詫異的是,這位來人,竟披了個深紫色的披風,那紫深得發黑,把人從頭到尾的包裹著,瞧不清來人長的何樣,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現在怎麽辦?”本來喝得有些迷蒙的姚未瞬間清醒了過來。

    難怪那兩癩子死活不肯來這裏盯梢著,連他英明神武的姚公子都分不清,想來,那兩人也是因為有自知之明才是。

    不過,現在這情況他姚公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你姚公子不是自詡機智過人嗎?你倒是說說這一行人既沒帶那贓物,又來了個怪人是何意?”白暉麵色沉沉的看著他。

    姚未下意識的說道:“就是來接頭的唄。”話落,他又轉向了垂眸思考的鬱桂舟:“鬱兄,依你之見呢?”

    鬱桂舟看了看他,又朝白暉笑了起來:“恐怕白兄已了然於心了。”

    白暉既沒否認也沒承認,隻是朝那頭雅間瞥了一眼,道:“那幾個地痞惡霸還好說,主要是得知道那裹著披風的人到底是誰?”

    姚未一聽就站了起來,頓時就惹得看門的兩個刀疤男看了過來。

    “坐下!”白暉嗬斥了一句:“你是想讓別人都看過來是吧?”

    姚未被這一吼,這才反應了過來,回瞪了那兩刀疤男一眼,一屁股坐了下來,小聲的告訴他們:“方才白兄說的我已知曉,不就是想知道那不男不女的到底是誰嗎,這還不簡單,”他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這可是我姚公子最擅長的,待會我就把那兩癩子帶著在後麵敲他一棍子,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

    他還可以用紙筆把人的麵貌給畫出來,讓他躲哪兒都沒用!

    “姚兄這主意聽起來不錯,”是聽起來!

    鬱桂舟剛起了個頭,白暉就接了話,難得的沒嘲諷姚未:“但是,也容易給他人傳遞信息,讓人覺得有人在插手此事。”

    姚未在兩張同樣正經的臉色略過,攤著手:“就不興是仇人尋上了門?”他見兩人沒有表情,又道:“或是路過隨意看不慣那從頭到腳包裹的人,替天行道給了一棍子,反正又沒別的損失不是?”

    這下,連施越東也板著臉看了過來。

    一向遊離於書本之外的他難得中肯的說了起來:“都包成這樣了,就算是仇人估摸著也極難認出來了吧?再則,普通人一見他的裝扮,躲避都來不及,有誰會去招惹別人,且一看就算不得正人君子?”

    至於那起子紈絝子弟,有腦子的自覺不會手癢,沒腦子早奔到秦樓楚館去了,怎還在大街上走來走去?

    姚未被聯合打擊,抱著頭一副生無可戀的神色:“那你們說,如今怎麽辦?”

    白暉和施越東同時看向了鬱桂舟。

    “鬱兄向來機智過人,且最是會利用身邊的天時地利,不如這一局由鬱兄來掌舵如何?”白暉隱晦的指了指雅間那頭。

    鬱桂舟一口茶水飲下,看著他們:“在下倒是有點想頭,不若去試試也是極好的。”他起了身,招呼他們:“走吧。”

    三人雖然不懂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跟了上去,待下樓結了賬,一路出了邀月樓,憋不住的姚未不由得著急起來:“鬱兄,你到底怎麽打算的,這可是出來了。”

    鬱桂舟點點頭:“我知道出來了。”他指了指屹立在街角的邀月樓,問了這麽一句:“幾位兄台可知,這連接邀月樓的三條街,都通向何處,又是否熱鬧?”

    “你問這做何?”姚未對渝州府的大街小巷那是知之甚深,雖然不解,但還是認真給他解釋了起來:“這門口一條左邊是連著幾條小街,平日裏也是賣吃食的,一般老百姓也都愛給個幾文錢去嚐嚐鮮,這邀月樓右邊的上下兩街,一條是通向渝州府中間,有權有勢的人家住所,另一條是花坊。”

    “走,”鬱桂舟一聽心裏就有了主意,帶頭朝那花坊街上走去。

    “唉,不是......”其餘三人雖然滿上疑惑,但還是信他的邪占了上風,跟著朝那花坊街上走去,路上,他們還眼睜睜看著鬱桂舟收買了幾個在路邊踢石子的小孩兒,呼啦啦四個人變成了一串人。

    渝州雖入夜之後越漸繁華,但在普通路上,也不過隻有數盞明燈高垂,照得清那路麵兒罷了,他們一行人沿著燈下,被燭火拉出了一道又一道長長的影子。

    到了花坊街,白暉等人看著鬱桂舟彎腰在幾個小娃耳邊輕聲交代了什麽,接著那些小孩一擁而散,在街路上追逐打鬧起來,還沒等他們看明白,隻見放了“童”的鬱公子已經招呼他們在街頭一側躲了起來。

    不多時,隻見又有一道身影慢慢走了過來,它帶著長長的披風,渾身上下連一絲發絲都沒露出來,等它一走近,聽到了那銀鈴的清脆歡呼時,顯然僵了一下,頓在原地似乎在思考是繼續走還是返回去。

    片刻,它似乎下了決心,繼續朝著花坊街上走去,一步一步的,逐漸走向了打鬧追逐的小孩,這時,小孩們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奇怪的人,隻見他們懵懵懂懂的看著,有幾隻在追逐之時,還沒刹住腳,接二連三的撞在了全身都被披風裹住的人身上,那人沒站穩,一下往後倒了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接著一隻兩隻三隻...跟著倒在了它身上,“咚”的一聲後,那人身上的披風一下散落開了,露出裏邊穿著黑色衣裙的長發婦人模樣。

    一直在邊上觀望的四人組被狠狠的驚訝了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哇,好大一個外星人!

    哈哈哈抱歉抱歉,今天隻有一更的量,狀態不佳,寶寶也要歇息歇息一會,咱們明天見,當然,你們千萬別喊我補啊,我絕對會成功癱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