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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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夜色,何子兮狠狠地咬緊了牙關,有些人,真的是不殺人就不能活嗎?
何子兮沒有動用鳳鑾,一輛簡單的馬車,十幾個便衣侍衛,帶著付景和薛商兩位太醫,形色匆匆趕到迎勝軍軍營,勝王親自在軍營門口等著接駕。
何子兮從馬車上跳下來,勝王正要行禮,被何子兮一把拉住,說:“皇叔領本宮到中軍大帳吧,本宮有話要說。”
迎勝軍中沒幾個人知道攝政公主親來了,隻有勝王的兩個參軍和幾個最貼身的侍衛陪著勝王,跟在何子兮身後走向中軍大帳,在勝王和何子兮走進大帳時,何子兮讓所有人都留在外麵候命,叔侄兩個在裏麵密談。
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隻是約半個時辰之後,何子兮臉色不善地從大帳中出來,冷冰冰地開口問一個參軍,王春暉他們幾人現在在哪裏。
參軍不知道自家王爺的用意,猶猶豫豫不敢答話。
大帳中的勝王大聲道:“領她去,放人。”
參軍心中更加惶恐,可還是弓著腰帶著何子兮一行人往軍營裏麵走。
參軍是有私心的,他領著何子兮走的這條路彎彎繞繞,距離遠,最重要的是看不到軍營中的要害,所以足足走了兩炷香的時間何子兮她們才走到了幾座並排的營房前。
幾個巡邏的士兵看到參軍領著十幾個人過來,為首的還是一個女子,士兵手執長矛過來問話。
因為明威將軍王春暉現在營房裏麵醫治,營房的巡查比平時更嚴格,就算是士兵們都認識那位參軍,可還是去通秉。
不多久,壯武將軍親自出來迎接參軍。
參軍是勝王身邊的謀士,得罪了這位可沒有好果子吃。
當壯武將軍在親兵的的陪伴下,就著火把的光芒看到攝政公主的一瞬間,他噗通就跪下了,帶著哭腔膝行向何子兮。
營房前的士兵們聽將軍求公主千歲救救三娃子,立刻全都呼啦啦跪倒了。
何子兮趕緊去攙扶壯武將軍,一邊拉他一邊說:“本宮知道你們委屈,快快起來,帶本宮去看看王春暉,本宮帶了太醫過來。”
一聽說太醫來了,壯武將軍一瞅還是公主最得用的兩個,趕緊一骨碌爬起來,用袖子擦了一把臉,引著公主和太醫進了營房。
營房裏有濃濃的血腥味和藥味,味道很重,嗆嗓子,可何子兮一點都不在乎,疾步走向床邊,王春暉的幾個親兵正在這裏伺候,地上扔了好大一堆血衣,盆子裏的水紅的刺目。
王春暉陷入了昏迷,何子兮叫了兩聲三娃子,王春暉一點反應都沒有。
兩位太醫趕緊過來救人,一邊查看王春暉的傷口一邊問中毒的情況。
王春暉的傷本不重,隻是最一開始得知壯武將軍的媳婦被人擄走,他一心想要帶兵去營救被其他將軍阻攔,混亂中被一把匕首刺入了腋下。
王春暉出身隱衛,後來奔赴沙場,哪次不是出生入死?所以這次傷不重也就沒當回事,包紮後該幹什麽幹什麽。一直到勝王穩定了迎勝軍,他都不覺的身體有恙。
晚飯後不久,王春暉覺得衣服濕漉漉的,這才注意到傷口完全沒有愈合,血液也沒有凝固,黃河壺口瀑布一般湧出血來。
軍醫趕過來查看後說,王將軍這是中了奇毒,傷口不愈合,血液不凝固,他一個小小的軍醫,束手無策。
剛開始大家還覺得隻是流血,不要命,一直試著各種止血。
等到王春暉因為失血嚴重而冷得打擺子大家才發現事態嚴重了。
勝王也來看望了王春暉一次,可這種毒他聞所未聞,也隻能看著王春暉流血而無能為力,這才趕緊往皇宮裏送消息。
太醫跟軍醫了解情況,忙著施治,何子兮把壯武將軍拉到一旁詢問。
壯武將軍早就知道了當初能從宮裏活著出來多虧了攝政公主,現在他們幾個能在軍中建功立業,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攝政公主,而且最有可能救治王春暉的人也是攝政公主,所以他對何子兮那是言無不盡。
何子兮聽說有人擄掠了壯武將軍的妻子敲詐錢財,可當壯武將軍要帶著兄弟們出營去搭救卻被另外兩個將軍故意阻擋,硬說他這是違反軍令,因為著急所以雙方打鬥了起來。然後對方栽贓他們這是要軍變,要害勝王。
壯武將軍挺大個人,哽咽著說,都是因為他無能才坑害了自己的兄弟。
何子兮拍了拍壯武將軍的肩膀,說:“別瞎想,這是有賊人專門坑人呢。”
薛商給王春暉把脈後,又行了幾針,現在王春暉出血的狀況稍微好了一點,但因為人陷入了深度昏迷,湯藥根本喂不進去,薛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小將軍的性命危矣。
薛商一抬頭,正好和何子兮的目光對上,何子兮的眼神深淵似的,薛商頭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何子兮招手讓薛商過去,薛商邁步都覺得腿沉。
何子兮問:“什麽情況,說說吧。”
薛商回頭看了看正在研究毒性的付景,又看了看壯武將軍。
何子兮說:“自己人,有話直說。”
壯武將軍心中一動,自己人,能信得過的人。
薛商說:“根據臣和付景太醫的會診,王將軍所中的毒不是子刀口而入的。”
壯武將軍眼睛一瞪:“那是怎麽中毒的?”
薛商答道:“傷口處沒有毒性殘留,可喉嚨深處有局部病變,可見是吃進去的。”
何子兮看向壯武將軍。
壯武將軍連連搖頭:“不可能!晚上我們是一起吃的飯,要是飯菜中有毒,我們怎麽沒事?”
薛商問:“你們身上都有傷口嗎?”
壯武將軍搖了搖頭:“沒有。”
薛商道:“這就是了,這種毒隻針對有傷口的人。”
壯武將軍趕緊讓親兵把晚上吃剩的飯菜拿來。那些吃剩的東西已經拿去為了狗,那還有剩餘?薛商出主意,把一隻狗的尾巴砍了,可沒過一會兒,那狗的傷口就不再流血,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會愈合了。
薛商說:“毒不在飯菜裏。”
壯武將軍一拍大腿:“我們喝了點酒!三娃子有傷,喝的少,我們幾個喝了不少。”
酒還盛不少,付景和薛商一起驗了酒,兩個人都說沒毒。
這就奇怪了,飯菜沒毒,酒沒毒,那毒能從哪來?
壯武將軍問薛商:“太醫,你們不會弄錯了吧?毒性真不是從傷口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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