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一朝天子一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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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壯武將軍問薛商:“太醫,你們不會弄錯了吧?毒性真不是從傷口染的?”

    何子兮皺著眉頭,不知道自己究竟忽略了哪裏,想得太陽穴直抽抽。

    伺候王春暉的一個親兵,叫小羅地抹著眼淚道:“今兒王爺還專門賞了幾位將軍銀碗,當作給將軍們賠禮,可這銀碗怎麽也沒防住有人下毒呢?”

    何子兮靈光一閃,和薛商同時驚呼:“碗!”

    壯武將軍趕緊命人把王春暉的銀碗拿來,薛商和付景一驗,果然,在細細的紋路裏藏了毒。

    說是銀碗,可這個頭兒太小,從軍的人如果用它吃飯能餓死,反而用來盛酒大小正好,明威將軍王春暉晚飯喝的那一杯酒就用了這銀碗。

    薛商和付景又把別人的銀碗都驗了,沒有毒性。

    壯武將軍氣得牙根癢癢:“勝王,臣本來以為他是個君子,可如此看來也是個下三濫!明著是賠罪,暗地裏要人命。”

    何子兮皺著眉問:“如果真是勝王,他怎麽確定這有毒的碗就一定會進了明威將軍的手?”

    何子兮一句話說的,幾個人都呆住了。

    何子兮說完轉身走出營房,壯武將軍趕緊跟上。

    壯武將軍和王春暉的幾個親兵也跟在後麵,被何子兮的侍衛攔下了。

    營房外,另外五個隱衛出身的將軍紛紛圍攏過來想要探聽王春暉的情況,壯武將軍揮了揮手讓他們走開一點。

    何子兮壓低聲音對壯武將軍說:“你現在想一下,把當時吃飯時分碗的人抓了。”

    壯武將軍做過隱衛,自然知道朝廷上的各種明爭暗鬥,可當他自己親身經曆又是另外一回事。

    壯武將軍狠狠點了一下頭,把自己的親兵叫了過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後,他的親兵來回話,王春暉的六個親兵死了一個,剩下的已經被他們綁了。

    ”死了?”壯武將軍問,“怎麽死的?”

    “好像是……自縊。”

    壯武將軍眼睛珠子快瞪出來了:“什麽叫好像?”

    親兵的嘴唇抖了兩抖:“看著像是自縊,可脖子上的勒痕有兩條。”

    壯武將軍氣衝衝地扭頭便走。

    何子兮把他喊住:“幹什麽去?”

    壯武將軍說:“臣找勝王討個說法!”

    何子兮說:“還能有什麽說法?做不過就是一個嚴查。”

    壯武將軍看上去鼻子都快冒火了:“難道就這樣算了?”

    何子兮道:“該說的,本宮已經都跟勝王說了,今夜本宮不僅僅是來看王春暉的,更是要帶你們走。”

    壯武將軍一愣:“走?”

    何子兮說:“重新組建一支軍隊,直屬皇上,你們兄弟幾個商量下,誰來做這個統兵的將軍?”

    壯武將軍說:“王春暉來!”

    何子兮問:“若是他過不了這個坎呢?”

    壯武將軍的眼眶又濕潤了。

    何子兮歎了一口氣:“若是過不了,這個仇本宮記著。”

    壯武將軍衝何子兮抱了抱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付景和薛商二人勉強控製住王春暉的出血後,何子兮令壯武將軍等人即刻隨駕出營,勝王的參軍這時候才知道他家王爺說的放人是什麽意思,參軍一千個不願意,跪在何子兮麵前苦苦哀求。

    王春暉是何子兮嫡係,這誰都知道,王春暉在迎勝軍裏被下毒,這就是勝王要鏟除攝政公主公伸進迎勝軍中的手。若是公主隻是來探病,就是公主還能信得過勝王,勝王也能容得下攝政公主,說不定是兩位達成了什麽共識。可現在公主是直接要把人帶走,那就是雙方決裂!

    參軍這次全程看到了迎勝軍中作亂的事件,他深知勝王無心犯上,而且沒有能力去應對一樁樁一件件難辨真假的政治角力,他也知道攝政公主不是個良善的人,折煞人的手段不比男人少,他是真的擔心他家王爺日後被公主尋個由頭整治了,還不如現在留下王春暉,算是維係了雙方表麵上的情誼,以圖修複,就算是皇家無情,可畢竟是叔侄不是?

    就連壯武將軍他們都勸何子兮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勝王是軍功累累的親王,手上還有重兵,這種重臣不拉攏反而鬧翻了,這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嘛。

    壯武將軍的話沒說完整,他後半句的意思是,如果讓謹王把勝王拉攏了去,那對公主豈不是很不利?

    何子兮吃了秤砣一樣,堅決要帶人離營。參軍隻能跑回去求勝王,請勝王出麵挽留壯武將軍等人。

    勝王聽了參軍的勸解之詞後,沒急著說公主帶人離營的事,反而讓參軍去審在營亂中被捉的幾個強出頭的將軍,務必審出誰可能是殺害王春暉親兵的凶手。

    參軍痛心疾首,可軍令不能違抗,隻能含淚退出大帳。

    壯武將軍等人集合各自的親兵,經過公主允許,他們要帶著這些親兵一起離營。

    朝廷上一朝天子一朝臣,在軍營裏其實也是,這些親兵跟著他們出生入死這麽些年,要是不帶走他們,那他們就會被新來的將軍欺壓,說不定哪天就會死在某個不知名的戰場。

    這七個隱衛出身的將軍離營時帶走的有近二百的親兵,還有他們的馬匹和武器,真的是除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之外,沒帶走一絲一毫身外之物。

    王春暉被抬進一輛馬車裏,車軲轆上包了草繩,走起來還算是平穩。

    這二百人靜悄悄地在夜色中走出迎勝軍軍營,勝王站在濃重的夜幕之後看著一排排火鬼火似的越走越遠。

    參軍還是急得跳腳,他問勝王,用不用把抓住的那幾個營亂的頭子送給公主,也算是給公主一個交代。

    勝王輕輕搖頭:“不用。”

    再無多話。

    何子兮的馬車讓給了王春暉,她自己騎馬更壯武將軍他們並肩前行,一行人非常安靜,除了風聲就隻能聽到腳步聲。

    壯武將軍倍感壓抑,沒話找話地問何子兮:“那個……公主,我們要是單獨成軍,那叫個什麽番號啊?”

    何子兮一想,這確實是個問題。

    另一位將軍說:“就叫明威軍!”

    又有人說:“可明威將軍隻是個四品的職銜,總不能咱們的老大隻是個四品管吧?”

    何子兮說:“這有何難?本宮大不了下一道旨,將明威將軍的品階提到二品,以後除了你們明威軍的將領,誰也不能叫明威將軍。你們看行不?”

    一行人立刻沸騰了,那當然好,說提拔就提拔,這麽獨領風騷的霸氣,誰能不愛?

    一夥人笑著,遠遠看到往城門方向去的路上,有十幾個人打著火把騎在馬上候在路邊,好像正在等著他們。

    何子兮看了看那馬上的身形,特別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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