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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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導絕對是全世界最殘忍的男人!
隨著劇本的推進, 所有的人仿佛都被特務附身,一個個當麵一套背麵一套。。しw0。原生家庭對待女主從最初的熱情到矛盾高·潮,養父母也因為女主找到原生父母而對她逐漸冷淡,本來就存在感不強的未婚夫也因為女主家庭的複雜度而產生了退意。
通達的男人不是沒有, 隻是, 世間到底是普通人的天下。
男人可以接受女人父母離婚重建家庭, 卻沒法接受女人是被拐賣的事實。她的周身就是個黑洞, 將身邊關注她的人全部卷入漩渦, 無法逃脫。
第一個脫離成功的是未婚夫, 第二個與她劃清界限的是親生弟弟, 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 女主乍然回首, 發現到頭來隻有自己一個人。
一個沒有人愛, 也無法再愛別人的女人。
對於戲外的人來說,被拐賣已經足夠淒慘, 更加淒慘的是被拐賣的孩子長大後麵臨的困境, 才是最為割肉的刀子。
陳導的確是個天才,他總是在主演們的思想要偏離軌道的時候用一盆冷水把人澆醒。告訴他們, 世人並沒有那麽多溫情,血脈並不能讓所有的問題迎刃而解, 所有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樊輕輕不知道飾演父母的那四個人是怎麽個想法,她隻知道自己無數次踏入家門的時候,都感覺房子空蕩蕩得讓人如同黑洞,再熱的水都無法驅走身體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寒冷。
當她再一次打開床頭櫃, 將那一瓶抗抑鬱藥物倒入手中的時候,鍾秦適時的阻止了她。
“拍戲不累嗎?還有閑空讓你東想西想。”
樊輕輕捏著掌心的藥丸:“我睡不著。”
“那陪我一起流汗好了。”
“……我沒那個興致。”
“我有就行。”鍾秦直接扛起懷裏的女人去了健身房。
跑步、杠鈴、俯臥撐一係列體力活動下來,整個人的腦子裏已經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法想,也什麽都想不著了。
拍戲用了三個多月,樊輕輕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運動後的浴缸裏給睡著的。
鍾秦也因為這部戲,大部分時間都睡在了樊輕輕的公寓裏。他一概往日裏加班加點的作風,一旦確定樊輕輕回家,自己就馬不停蹄的往公寓趕。
偶爾鍾秦還會牽著樊輕輕的手一起去超市購物,趁著空檔見縫插針的去影院看一場電影,在回家的路途上也會拐彎到大學門口買兩個烤紅薯,至於散步,吃飽喝足的樊輕輕怎麽也不願意挪開腳步去江邊吹冷風了。
健身房倒是熱鬧了起來,心情好的時候樊輕輕還會跟他爭執要放什麽曲目,運動後的鴛鴦浴從那一次之後再也被鍾秦逮著機會,讓他很是鬱悶了一段時間。
等到電影拍完,所有人都大大的卸了一口氣,隻覺得壓在肩膀上的枷鎖隨著殺青而消失殆盡。
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電影也會比現實更為殘酷。更加殘酷的是,電影的名字充滿了諷刺意味,它叫《重生》。
“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與你合作。”
陳導頭上的白發又多了一些,聞言倒是聳了聳肩膀:“你是個好演員,有好劇本,又適合你出演的時候我還是會去找你。”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從此之後再也不見。”
殺青後的第一天,樊輕輕直接飛了法國拍攝珠寶廣告去了。
庫佛簡直是她的福星,遠在千裏之外還惦記著她,給她牽線搭橋商定了一個鑽石戒指的廣告,足夠華美,足夠高大上。
樊輕輕幾乎是揣著雀躍的心情奔赴法國這個浪漫之地。
作為時尚之都,身為模特的樊輕輕在這裏能夠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品牌廣告的拍攝,雜誌封麵和內頁的專訪,各大奢侈品牌的展示會,還有即將到來的時裝周試裝和走秀,滿滿當當寫滿了日曆。
這時候的樊輕輕就像一隻翩飛的蝴蝶,基本上很難見到她的身影。鍾秦想要見到她除非是視頻,再來就是各大時裝雜誌的街拍,還有她在推特和臉書上發布的消息。
陳導告訴鍾秦《重生》這部電影參加法國電影節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之久。
期間陳導也給樊輕輕打過電話,問她要不要去參加開幕式。結果樊輕輕這個人說後會無期就真的後會無期,直接把他的電話號碼拉入了黑名單。後來陳導輾轉找到了佳姐,轉告了他的提議。
樊輕輕直接給了他兩個字:“不去!”
“法國電影節啊,你以前都是作為品牌代言人去走的紅毯。這次作為參展電影的主演身份,身價可是完全不同,對你也有莫大的好處。”佳姐簡直是苦口婆心,這時候就恨不得自己也在法國,在樊輕輕的身邊,在對方反駁的時候,直接掐著她的脖子搖晃。
“有好處我也不去。他要去的話他自己去好了。”
陳導告訴佳姐主演就樊輕輕一個人:“她不跟我一起去,我一個人走紅毯多孤單!”
樊輕輕對他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你孤單,關我屁事!”
來來往往協商了好幾回,陳導第一次對樊輕輕的固執有了深刻體會。鍾秦倒是很理解樊輕輕的想法,直接代替自家女人給陳導插了一刀子:“是時候也該讓你體會一次人性的冷酷了,地球不是圍繞著你一個人轉的。”
陳導能夠說什麽,他除了冷笑毫無辦法。
樊輕輕知道電影節嗎?她身在法國多年,其實比國內的明星們對法國電影節了解得更為透徹。以模特的身份來說,她也是各大電影節的常客。
庫佛最近為了時裝周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就算如此,他也抽空問樊輕輕要不要一起走紅毯。
“你的小情人們呢?”
“情人們哪有你重要!”
“你在床·上可不是這麽說的。”樊輕輕跟庫佛那是多年的老友,深知對方的秉性,“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最近環繞在你身邊的那群女人打的是什麽心思。”
“寶貝,你說話不要這麽犀利。我就是因為知道她們的心思,我才對她們失去了興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重大場合中,男人喜歡的是能夠與自己身份相稱的女伴,而不是將自己當做踏腳石的女人。”
“不,”樊輕輕說,“你隻不過是喜歡把私事和公事分開而已。在床·上的時候,你是用下·半·身來思考;下了床,你的腦袋才重新回到自己的脖子上權衡利弊。”
也許是真的疲憊了,樊輕輕對這次電影節是十二分的不上心,連參加紅毯的禮服都是直接讓自己的工作室選了一套合適的送過來。
別的女星們在紅毯之前的半個月就開始精心策劃準備,樊輕輕半個月之前還在各大時裝秀場裏麵邁開大長·腿,給眾多上流人士展現多姿多彩的服裝。
紅毯的當天,她更是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如果不是鍾秦的突然襲擊,她可能還會在床·上跟自己的枕頭相親相愛。
“你怎麽來了?”樊輕輕打著哈欠。
“我是你的男伴,我不來,難道放任你一個人參加電影節?”
“我是品牌代言人,怎麽可能帶男伴走紅毯。你以為法國是國內啊,容得你這樣任性。”
鍾秦直接招手讓自己帶來的女助理們給樊輕輕穿戴整齊,一邊看著她被人翻來覆去的‘折騰’一邊說:“你還知道你在任性?你對自己的事業如此的不上心,連庫佛都看不下去了。”
“是他讓你來的?”
“我自己。”鍾秦早就打扮一新。相比女人們的花枝招展,男人們基本就是經典的西裝款式,或配領結,或掛領帶,顏色不會太跳脫,最為重要的是,如果有女伴,就必須與女伴的禮服相輔相成。
鍾秦這一次的禮服是銀灰色,而他給樊輕輕帶來的露肩曳地的禮服上綴滿了耀眼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在燈光下栩栩生輝,閃光燈一動,幾乎把人的眼睛都給刺瞎了。
“會不會太隆重了?”樊輕輕自認自己並不是電影節的一線女星們,沒必要穿得這麽霸道醒目。
鍾秦直接將碎鑽發卡別在了她的卷發上,親吻她的唇珠:“我願意給你最好的。”所以,不用去擔心別人的想法。如果有人嫉妒,那也是嫉妒她們美貌不如你,氣勢不如你,甚至連身邊的男人都比不上你的男伴。
樊輕輕瞥著男人誌得意滿的神情,伸出指尖抹了下他的唇·間:“沾上口紅了。”
男人不以為意,低頭握住她的掌心,舌尖一卷,就將肌膚上的紅色全部吞入了自己的腹中。冷漠的眉眼在那一瞬間仿佛也鍍上了緋色,異常的溫柔起來。
*
人的一生中到底會遇到多少驚喜呢?
當主持人用著激動高昂的音調宣布最佳女主角的人選時,當刺眼的燈光幾近搖晃終於落在頭頂上的時候,當無數的掌聲響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當……鍾秦擁抱著她親吻著她讚美著她的時候,一切的幸福來得太過於突然。
最佳女主角!
所有演藝女星們翹首以盼爭奪得頭破血流的獎項,就這麽突如其來的落在了樊輕輕的身上。
從上台領獎,到發表獲獎感言,她整個人都處在了雲霧之中。
“說句很欠揍的話,我這次……原本是來打醬油的。”樊輕輕·握緊了手中的獎杯,對著台下眾多明星的籲聲中莞爾一笑,“《重生》的導演陳sir是個相當討厭的人。我用討厭這個詞語真的不過分,如果你們與他合作過的話,你們就知道他性格之惡劣,簡直是男人中的戰鬥機。一部戲之後,不管是主演還是配角幾乎屍骨無存。由此可見,他的劇本,他對影片的深刻理解都非常人所能及。這座獎杯可以說有百分之八十得益於他,我受之有愧。”
主持人適時的調侃:“那你準備將獎杯送給他嗎?”
樊輕輕在獎杯上深情一吻:“為什麽要送給他?這可是最佳女主角,他一個男人,拿著也不害臊!”
樊輕輕的這番話並沒有被國內的眾多媒體刊登,不過,她在電影節斬獲最佳女主角的消息還是讓國內沸騰了起來。
法國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的含量可比國內電影節的含量高多了。
隻是這麽一條消息,瞬間就把樊輕輕拉拔到了國際影星的地位。
道賀的信息如雪片一樣飛了過來,各種各樣的讚譽灌在了樊輕輕的腦袋上。她的推特臉書和微博上的認證信息與時俱進,在模特兒的前麵多了個國際影星的頭銜。
隨著她的獲獎,《重生》這部電影趁熱在國內外開始鋪天蓋地的上映。有了璀璨台做支持,訪談、采訪、雜誌拍攝,還有眾多綜藝節目都陸續的邀請劇組成員們參加。
樊輕輕的麵孔逐漸出現在更多的觀眾們麵前。她以前參演的電影,參加的走秀,還有無數的雜誌封麵開始頻繁出現在網絡上。
新人獎獲得者,世界超模,商業電影投資人青睞的女演員,還有國際影後都成了她的代名詞。
庫佛直接堂而皇之的嘲笑華區的高層:“他們居然想要換代言人!他們想要把丁敏給撤下來,讓你兼顧法國和華國的芙洛拉代言!親愛的,你告訴他們,你不稀罕他們的看重。”
“那樣你會不會很難做?畢竟,圈內很多人都知道我們兩個是無話不說的密友。你能夠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可見不是為了發表你的個人看法,你是被華國的地區總經理選來做說客的吧!”
“我喜歡聰明的女人!”庫佛讚歎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回答了。”
樊輕輕斟酌了一番:“如你所願,我的回答是no。華國不同於別的國家,我們很注重信譽,注重一言九鼎。這個時候換代言人,而且是讓我替換丁敏,於情於理來說對我對丁敏對你們芙洛拉都沒有好處。如果華區的總經銷真的要換人,建議換成別的有影響力的老派女影星,比較穩妥。”
“你會甘心嗎?”
“不甘心啊!”樊輕輕知道庫佛話裏的意思,“我真的真的很不喜歡丁敏,我對她這個人幾乎是生理性的厭惡。我也很想親自去她麵前告訴她‘你被炒魷魚了!’我想要看她懊惱憤怒的嘴臉,想要聽她言不由衷的恭賀聲,我更想讓她親口對何老道歉。可是,這一切都是淩駕在品牌之下的私人恩怨。我不能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而去公報私仇,懂嗎?”
庫佛狡猾得很:“你不公報私仇,可你依然想要我找人替代她。”
樊輕輕無奈:“明明是你們不滿意她的明星效應,卻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狡猾的人該是你們才對吧。”
周林山聽到丁敏被芙洛拉毀約的消息時還特意給樊輕輕來了電話,確定她不會將丁敏取而代之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好把人得罪太過。”
樊輕輕懶洋洋的道:“我不想得罪她,可她早就把我踐踏在腳底下了吧!師兄,你是丁敏派來的臥底吧!”
“怎麽會呢!我可不是吃裏扒外的主,何老知道我為丁敏委屈了你,還把我給喊到家裏訓了一通。”
“訓得好。”
“……”
沸沸揚揚的電影節過去後,佳姐終於將最重要的一通消息期期艾艾的告訴了樊輕輕:“有一位姓包的先生想要找你。”
“姓包,他說了什麽事嗎?”
佳姐簡直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他說,你可能是他失蹤多年的……女兒。”
*
包小琴,這三個字對於樊輕輕來說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這麽多年了她再也沒有聽到任何人叫過這個名字;熟悉的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夢中總是回蕩著‘小琴小琴’的呼喚。
樊輕輕從接了《重生》這部電影起,就隱隱約約有了預感,預感到自己可能會遇到親生父母。
就像她與溫情說過的那樣,能夠重逢靠的是緣分。
陳導將‘緣分’兩個字牢牢的黏在了手心裏,樊輕輕卻是將它浮在了半空中。
陳導想要通過《重生》找到自己的兒子,而樊輕輕想要通過《重生》來重新看待自己的處境。
包家在十八線的小縣城。最初,他們並沒有將樊輕輕與自己的女兒產生太多的聯係,後來是獨子包小狄在網絡上下載了《重生》電影的盜版,才突然想起鎮上鄰居曾經提過自家有過一位失蹤的姐姐傳聞。
包小狄在父母跟前幾番求證,然後通過搜索樊輕輕的個人資料,才懷疑起她的真實身份,逼·迫父親打了這麽一通電話。
電話最初是打到了璀璨台的宣傳部,之後被宣傳部轉達給了佳姐,佳姐猶豫再三後才在包家奪命狂call下告知了樊輕輕。
包父和包母已經不年輕了,他們比樊輕輕預想中還要老上一些。也許是生活給了他們太多的磨礪,也許是丟失的女兒給了他們太多的自責,在乍然見到樊輕輕的時候,這對老夫妻幾乎是下意識的縮緊了脖子,露出了即驚豔又羨慕,即痛苦又希翼的眼神來。
包小狄倒是熱情,直接撲上來握著她的手:“原來我的姐姐長得這麽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國際影後呢!你給我簽個名吧,以後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包小狄的掌心有著年輕人特有的火熱,沒有村鎮人特有的厚繭,光滑得如同塗抹了一層油脂。
她抽·出自己的手指,對著包小狄身後的夫婦點了點頭:“你們好,我是樊輕輕。”
“我是包小狄。”包弟不死心的跳到她的跟前,“你想要喝什麽?我看網上說這裏的紅茶是英國產的,要不要配蛋糕?我喜歡榴蓮千層,配紅茶會不會太奇怪了?”
樊輕輕挑了三人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了下來:“想要吃什麽盡管點,我請客。”
包小狄歡呼一聲,包父結結巴巴的道:“不,不用你破費了,你賺錢也不容易!”
“爸你知道什麽?”包小狄抱著點單薄大叫,“你知道明星們拍一部戲是多少錢嗎?我姐是國際影後,一部戲的價格最少也是一億起跳,你說是不是,姐!”
樊輕輕沒有回答,她招來服務員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有她開了頭,包小狄直接把點單薄上最為昂貴的東西全部報了個遍,然後囑咐對方快一點:“為了趕路,我連早飯都沒有吃。”
東西很快送了過來,因為太多,服務員還把隔壁的桌子給移了過來拚在了一起。包小狄坐在主位上,就像等著仆從們上菜的王子。
在對方的狼吞虎咽中,包父終於主動開口詢問樊輕輕:“你真的是我們的女兒?”
樊輕輕端著咖啡的手一頓,好笑道:“我沒說我是你們的女兒啊!”
“那……”包母傻眼了,“那你怎麽會答應過來?你不是我們的女兒的話,你來找我們幹什麽?”
樊輕輕掀了掀眼皮,薄唇親啟:“不是你們約我見麵的嗎?我的經紀人告訴我,你們有個女兒丟失了許多年,跟我拍攝的電影中的女主身世非常的相似……再說了,我是不是你們的女兒,難道做父母的不知道嗎?”
包母啊了聲,將樊輕輕渾身上下掃視了一番。
快二十年了,哪怕是親生姐妹,二十年後兩人的長相也會有天地之別,更別說包家女兒走失之前並沒有留下半張相片。
沒有對比,自然無法印證!
包小狄從美食中抬起頭來:“她當然是我的姐姐,爸媽你們看看我們的眼睛!我特意問過同學,他們都說我和姐姐有七八分相似。”
樊輕輕好笑:“你真的覺得我們是一脈相承?”
包小狄肯定的點頭。
樊輕輕直接招手讓服務員過來,問對方:“你覺得我和他像姐弟嗎?”
服務員自然認得現在娛樂圈內炙手可熱的樊輕輕,在確定對方會給自己一份簽名後,服務員直接拿著店鋪裏的拍立得給兩人一人拍了一張照片,放在一起道:“像不像姐弟,直接對比一下五官就知道了。遺傳基因很厲害的,比如你是雙眼皮的話,那麽你的家人中至少有一位是雙眼皮。還有嘴唇的厚度,牙齒的排列,甚至是骨骼。南方人和北方人的骨骼區別很大,南方人的容貌也趨於柔和,北方人更為強壯。”
包小狄直接把腦袋湊了過來,包父包母也忍不住擠到了旁邊。
服務員為了贏得樊輕輕的好感,把店裏的其他同事也叫了過來。
“不像!”
“相差太大了,一點都不像姐弟啊!”
“樊影後這麽高,怎麽會有這麽矮的弟弟?”
“別是來騙錢的吧?”
包小狄直接暴跳如雷:“誰騙錢?我犯得著騙自己的姐姐的錢嗎?”
其中一位服務員冷冷的道:“現在的騙子騙術越來越高明,誰不知道樊輕輕是收養的啊!你說她是你姐姐,她就是啊!要有證明懂不懂?”
包母猶豫的道:“我記得,我家小琴背後的正中心有一顆痣。”
樊輕輕眼皮一跳,包小狄哈哈大笑:“姐你把你後背給我們看看,如果有痣那你就是我的親姐沒跑了。”
樊輕輕直接點燃了一根香煙:“如果沒有呢?”
“不可能!”
樊輕輕吐了個煙圈:“我沒有在大庭廣眾脫衣解帶的嗜好。如果你們想要知道我背後有沒有痣,直接搜索我往期拍攝的雜誌封麵看一看就知道了。”
服務員笑道:“對了,我記得你前段時間才參加了時裝周,我有你走秀的視頻。”
時裝周的服裝,不止是日常服,還有禮服。如今的禮服,大部分都有露背的經典款式,服務員從手機裏翻出微博上的視頻來,眾人再一次齊刷刷的聚在一起。
“這個是她。哎,慢一點播放,這個是露背的,看看有沒有。”
“沒有啊!哪裏有痣,好光滑一片。”
“再看看別的禮服……沒有,真的沒有。”
服務員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包父和包母無端的開始麵紅耳赤起來。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在眾人的外圍輕輕耳語著。
這是他們的女兒嗎?
袒胸露背,簡直傷風敗俗!
還說不在大庭廣眾之下露胳膊露腿,現在都被人拍下來了還不承認,這樣的女兒帶回去會不會丟人現眼?
她可是國際影後啊,聽說很有錢!
樊輕輕的煙圈吐了一圈又一圈,相比包家夫婦的陰晴不定,包小狄的眼中倒是綻放出男人特有的迷戀之色。
她心裏嗤笑了聲,微不可查的歎息著:“你們的女兒是被拐了,還是自己走丟了?”
包母抬起頭來,才發現樊輕輕問的是他們夫婦。包母愣了好一會兒才拉扯著包父的衣袖。
“是,是自己走丟的。”包父說。
樊輕輕點了點頭:“那我可能不是你們的女兒。我清晰的記得,我是被拐賣的。之後被警察解救送入了孤兒院,最後才被國外的養父母收養。”
“你……那時候多大?”
樊輕輕想了想:“不記得了。我大病了一場,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說話不會認人,孤兒院的院長還以為我是聾啞人,照顧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原本緊張兮兮的包母瞬時鬆了一口氣,在樊輕輕炯炯有神的目光下窘迫的感歎了一句:“可憐的孩子。”
“的確可憐。”樊輕輕把煙屁·股摁在了煙灰缸上,“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差點被人強·奸。”
“強……強……”
樊輕輕替包母重複那兩個字:“強·奸。”她笑了笑,“買下我的人是個戀·童·癖,最喜歡猥·褻未成年的小女孩。
包母從沒想過會在一個陌生人的口裏聽到戀·童·癖和猥·褻這兩個成語。隻是這麽一聽,她幾乎可以腦補出小小的女孩在禽獸不如的男人身下是如何的哭泣掙紮求救無門的情景。
包小狄掀開眾人問她:“你真的被強·奸了?”
“怎麽可能?”樊輕輕詫異,露出慶幸的神情,“我說了啊,我被解救了。多虧了那場病,讓我躲過了對方的魔爪,等到了警察的救援。”
包小狄很不甘心:“你真的不是我的姐姐?”
樊輕輕無所謂的道:“你都看見了,我背後沒有痣。不過,你們家現在很困難嗎?也許,我可以幫你們一點小忙。”
包小狄原本湮滅的眼神瞬間燃起了希望之火:“我要結婚了,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吧!以我姐姐的身份。”
樊輕輕哭笑不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反問他:“參加婚禮之前呢,我需要做什麽?”
包小狄耿直的想要回答,立馬被包父給拉扯住了:“這孩子想要個姐姐想瘋了,你別介意。”
樊輕輕從隨身包裏麵拿出一張銀·行·卡:“沒事,小孩子嘛,要什麽都要得理所當然,我見過很多他這樣的人。”
包母麵色通紅:“你,你用什麽身份教訓我兒子呢!”
樊輕輕揚了揚手中的銀·行·卡:“看在你們也失去了女兒的份上,我代替你們的失蹤的女兒盡一份心力。這裏麵有二十萬,足夠你們在縣城給你們的獨子買一套新房了吧?如果不夠……”
包母殷切的望著她,樊輕輕將卡放在了桌上:“如果不夠,我也不會再添了。畢竟,我不是你們的女兒,隻是一個外人,不是嗎?!”
她站起身來:“日後你們不用聯係我的經紀人了。不用多久我就要重新回到法國繼續我的事業,不會再回來了。”
這句話還沒說完,她的人還沒有走出包家人的視線,包家那三位得益者的心思卻早早的離開了她的身上。
包小狄抱著那一張卡,幾乎要跳起來:“我有錢了,我有錢了!”
包父包母抱著他們唯一的兒子,幾乎喜極而泣。
樊輕輕從櫥窗的玻璃上看了眼店內的倒影,閉了閉眼,走出了大門。
*
再一次踏足璀璨台,樊輕輕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
以前,她以璀璨台為榮,如今,璀璨台以擁有她為榮。人生境遇,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即是如此。
原寶兒在聽說樊輕輕的車停在了電視台外麵的時候,正準備離開的腳步順時停了下來。她的助理疑惑的眨了眨眼:“原姐?”
原寶兒假意翻了翻自己的手拿包:“我的手機好像忘記了。”
助理傻乎乎的道:“原姐你的手機一直在我身上啊?”
“那我可能把家裏的鑰匙丟在演播廳的化妝間了。”
助理慌慌張張:“我,我去幫你找。”
原寶兒拉住對方:“我們一起去吧,站在這裏等人怪傻氣的。”
“原姐你是怕台裏的新人找你說話吧。”助理嘿嘿怪笑,直接追著原寶兒的腳步跑去了演播廳。
樊輕輕一路走來也遇到了不少的新人,有人稱呼她‘樊姐’,有熟人直接喊她樊輕輕,有與她合作過的更是怪叫她樊胖胖,樊輕輕一一應答著,腳步不停的上了電梯,直達頂樓總台長的辦公室。
巴秘書經過眾多秘書調·教終於沉穩了不少,看見樊輕輕明明很興奮的想要與她調侃幾句,臨到頭也隻是矜持的喚了一聲名字,告訴她:“鍾總在裏麵,暫時沒有見外人。”
樊輕輕道了謝,敲門入內。
鍾秦果然又在看綜藝節目。璀璨台的綜藝節目在眾多電視台中一直有很高的收視率,由哥更是拿著台裏股份的一哥,理所當然的,作為老大,鍾秦對綜藝節目的重視程度也非常之高。
“難得你來我這裏,是有要事?”
樊輕輕點頭,回應著對方的擁抱,在鍾秦的耳邊輕聲道:“我想要解約。”
鍾秦一怔:“我記得我們好像是長約?”
樊輕輕根本不懼怕鍾秦的橫眉冷目,她挑了一個最為舒適的位置坐下:“我在國內的事情都辦完了,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鍾秦翹·起二郎腿坐在了她的對麵:“你這是過河拆橋啊!以往隻有我們璀璨台炒藝人魷魚的份,你倒好,直接把我給炒魷魚了。”
“我哪敢得罪你啊!”樊輕輕說,“我是真的……想要休息一段時間。”
“那也沒有必要終止合約。要知道我們的合約可是有法律效應,你單方麵解約的話,賠償金可不少。”
樊輕輕霸氣回應:“我有錢!”
鍾秦:“……………………我知道你有錢。”
樊輕輕再一次強調:“我要解約!”
這一次鍾秦也嚐到了陳導的苦果,樊輕輕果然是個相當固執的老頑固,簡直油鹽不進!
辦公室的氣氛終於沉凝了下來,綜藝節目中由哥的結束語緩緩的響起,嘉賓們起身鼓掌、道謝。粉絲們搖著牌子,拿著小本子奔赴台上找人簽名拍照,攝影師們開始收拾燈具電線,所有的一切光亮都逐漸暗了下去。
鍾秦的神色依然波瀾不驚,可隻要是明眼人都能夠感覺到他周身的氣勢相當的攝人,周圍的空氣幾乎都要凍結了。這樣的鍾秦是樊輕輕從未遇過的嚴肅,不得不說,哪怕是在這種氛圍中樊輕輕的心情依然很輕鬆。很奇異的,她甭定鍾秦對她無可奈何,甭定鍾秦不會為難她脅迫她,逼迫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離開,是她很久之前就做好了的決定。
她回國,的確不止是為了發展另外的事業,也不隻是為了尋找鍾逸,她也想要尋根。她想要看一眼自己的親生父母,不是為了團聚,而是單純的為了看一看,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看看舍棄了自己後,他們到底有沒有愧疚。想要……最終,她得到了答案。
她離開包家三口後,在街上遊蕩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直到,她走進了電影院,看了一場名為《重生》的電影。在電影中女主角的弟弟吼出那一句‘你隻是個外人!’的話後,她才醒悟陳導的那一句話:人生的希望不在父母,而是他們自己。
那一瞬間,樊輕輕仿佛也獲得了新生,她找回了自己。
自己曾經遭遇的一切已經不再重要,她是包小琴,更是樊輕輕。既然包家已經放棄了她,她又何必惦記?!
從今而後,她要徹底的成為樊輕輕,為自己而活,活出精彩!
五分鍾後,男人終於開口:“要解約可以,有條件。”
“你說。”
鍾秦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埤堄著對麵的女人:“要麽繼續在璀璨台做我的影後,要麽直接入駐鍾家做我的女人,二選一!”
樊輕輕:“???!!!”半響,“你這是求婚?”
鍾秦的雙手直接撐在了她的身邊,將她整個人完整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你當做求婚也可以。從你考慮解約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會輕易放棄我選中的人!不管那個人是我的下屬,還是我的情人!”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結局了,這幾天直接寫到完結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