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連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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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開頭是之前的!但是中間添了一點劇情!看過的可以看一眼嘛qwq
前文修改完畢,下麵可以擼劇情啦,連鎖拖了好久了_(:3」∠)_
另外我接回太鼓鍾貞宗啦狂喜亂舞.jpg
因今天來了新的同伴,大家開了一場歡迎會,間或向初來乍到的脅差傳授在塵世的生存之道。
日本號:“出門轉角的便利店裏總會賣味道很好的酒,周五去買的話還可以打折。如果你有機會路過幫我帶一份。”
陸奧守吉行:“咱把說明書都摞在客廳的櫃子裏啦,你有空看看,現代真是太方便了,洗衣服有洗衣機、想吃飯有外賣、還有槍——”
博多藤四郎插了一句:“走私槍支會很掙錢的!”
然後他就被哥哥抓住打了_(:3」∠)_
這樣歡樂的時刻,a的手機卻在兜裏不斷震動著。她視若無睹,隻專心的聽著諸人說話,她身旁的物吉貞宗略有分神,碰了下她的手臂。
“口袋裏有東西在亮哦。”
後藤藤四郎眼神微冷:“還是那些人在發詛咒短信嗎?”
已經一個星期了。詛咒短信像是首尾相連的水管中的水,在人們手中不斷轉發擴散,然後來到a的手機上。她是這條渠道中唯一的堵塞點,短信淤積塞滿了信箱,她有刪,卻不刪幹淨,留下一兩條,直到再次爆滿。
詛咒短信的來源已經不可考據,但a確信,最開始它是毫無效力的。是轉發者心中作祟的惡念催發了它,因為不願自己被詛咒,所以轉發給別人,其實也就等同於在詛咒別人。
而收到的人心中生起被詛咒的不悅,再次轉發,將這汙穢扔了出去……怨恨由此累積,最終變成貨真價實的“詛咒”。
畢竟,有那麽多經手者,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有想過“就算有詛咒、也請落在別人的身上”。
人的信念真是難以琢磨的事物。說它軟弱,如風中蛛絲,輕易就斷,然而有時候卻又可以化作鋼鐵、匯成汪洋,無堅不摧,深不可測。
a親眼目睹著通過詛咒短信傳遞來的惡意,從淡淡的灰變作淤泥一樣的穢物,盤亙在手機上張牙舞爪,已然成了氣候。如今她想要使用手機還要用靈力隔絕侵染,以免使得被眾人確信的“不幸”應驗。
這是一次嚐試,a想了解怪談在傳播中是如何從無稽之談變成荒誕的現實的。她目睹著“詛咒”一點點凝聚,隨便哪一位付喪神都能輕易地斬斷它,然而這並非是a想要的。
這隻是a手機上形成的妖怪,而斬了這部手機上的,還有更多的依然會流傳。這是殺不盡的。
“人類真是隻顧自己方便的生物。”有著少年容貌的短刀哂笑,“明明隻要不信就好了,卻還是抱著‘詛咒請傳給別人吧’的私念,於是反而助長了怪談的滋生。”
“到頭來,害的還是自己。卻還要懊惱自己沒有更自私一些,白白便宜了別人。”
他個性積極明朗,然而提及這點時,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冷意。在學校裏他對班上的同學也是不冷不熱,鮮作來往,大大超出了審神者的預料。
是因為——這個短信嗎?a刪去未讀短信,她無法為同學開脫,因為她們的行為更加惡劣。
她們是有意傳發詛咒的。
這一周a不僅僅隻圍著犬吠埼珠轉,詛咒短信一開始就被她視作目標,自然不遺餘力的搜集情報。梨香曾經說過的事情並非恐嚇,但那是去年的事情了。
真相也絕非她所說的那麽荒誕。逼迫那位自殺的同學的根本不是靈異故事,而是比之更可怖也更殘忍的校園欺淩。
多數手法都隱沒在隻言片語中,詛咒短信隻是其中一個手段。他們將源源不斷的惡意發到在這個人的手機上,a一開始收到的那種短信根本就是小兒科,這些青春期的孩子所能想到的詛咒什麽都有,針對個人或是家庭、現狀或是未來,描摹出地獄的情景。
自那個人自殺後,詛咒短信就成了校園欺淩發起的訊號,誰被指定為“最終回收站”後,不能拒收不能轉發,隻能眼睜睜看著惡意傳遞而來。
這一次的“最終回收站”是犬吠埼珠。
也許比起挨打、當麵的言語諷刺,短信看起來要溫吞許多。可是時時刻刻都在受到這種短信,連私人的時間都被侵入,有的人還惡意的定了夜間的定時短信,務必要讓“回收站”寢食難安,得不到片刻喘息。
一開始a是想將詛咒短信徹底斷絕的——直到她被陸奧守吉行點醒。
解決怪談是手段,幫助犬吠同學才是目的。
既然無法根治,那就迂回一點吧,不管是直接替她斬殺寄存在身上的惡念、還是使她擺脫被眾人怨恨的境地,a重整旗鼓,覺得今夜或許就是新的起點。
然而她發給犬吠埼珠的短信全都石沉大海。之前還相處愉快的少女仿佛又退回到那個自我的保護殼裏,不肯給出任何回應。
審神者握著手機很不安穩的睡著了,她依稀做了一個夢,聽到誰絕望的慟哭著,圓滾滾的水果糖撒了一地,被人踩得粉碎。
醒來後她胸口發悶,頭發毛茸茸的青年就坐在她的床尾,將手揣在浴衣衣襟之中,望著窗外的細雨出神。
“今天會降溫噢。”聽到起床的窸窣聲,他側過頭來叮囑,還沒有接收今日記憶的少女神情茫然,卻依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啦。”她乖巧的應道,“那個、請問……”
又要問“我是誰”了嗎?
陸奧守吉行知道這個逸聞,也見過上一位近侍刀對這個狀態下的審神者的戲弄,逗她鬧她,看她得回記憶後羞惱地去踩脅差的腳背——雖說失憶的她確實很有趣,但打刀自己是不讚同這種在他看來有些狎昵的舉動的。
所以每次他都是在審神者將醒來時進來,又在她迷迷糊糊間交還記憶。純白的靈魂一次又一次重又抹上過去的痕跡,不會再有陌生感,那雙眼瞳一睜開便是純粹的信任。
但是今天……他不知道為什麽走神了。也許是雨聲,也許是心聲。他等著少女問出那個問題。
“……請問,我可以摸摸你的頭發嗎?”
打刀挑起眉毛——這和說好的不太一樣啊。
一旦說出口,少女心裏仿佛有什麽終於落了下來,也就不再羞澀,滿臉期待與祈求的望著這個本該陌生的青年。
“我我我知道這很冒犯……隻是……”她解釋著,“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看起來手感超好的!我也可以給你摸頭喔!”
她努力提出交換條件,殊不知審神者的摸頭殺早就是付喪神的日課了。
陸奧守吉行隻是突然想起來以往在本丸、包括在現世時,她也時常盯著自己發呆。隻不過被摸頭的多數是短刀、被梳毛的隻有小狐丸,以至於直到今日,他才意識到這其中的含義。
付喪神神情看不出喜怒,眼眸如同完全燒透的炭柴,躍動著明亮的火光。少女有些畏縮,不免後悔起自己的衝動。
然而他沒有說什麽,忽而把嘴角一撇,扯下綁在頭上的手巾,後頸的半長碎發本就是用手巾紮起,隨著動作像毛茸茸的狗尾巴一樣甩到前麵,搔著耳朵有點兒癢癢的。
“摸吧。”他低下頭來。因角度問題,少女完全看不見他的臉龐了,這無疑給了她許多安全感。她試探著伸出手。
陸奧守吉行感覺到細軟的手指頭輕輕碰到頭發,像是觸碰沉默的野獸,戰戰兢兢又戀戀不舍的一點點深入。穿過發絲、蓋住頭皮,手掌完全貼了上來,纏住一縷縷亂翹的短發,手指時而弓起,時而收攏,當她收回時,指尖掠過那一側皮膚,變得越發癢起來。
還有些燙。
像是想要衝淡這種感覺,他故意粗魯的抓了抓頭發,動作性質相同,感受卻完全不同。
“這就好了?”他問道。
“恩恩……”其實是感覺太失禮了。不過手感真的很棒呀。少女不好意思的悄悄撚著指腹,也如他那樣低下頭:“是的,謝謝您的慷慨。那個,請用。”
發絲也滑了下來,隻是她的發質更細軟,密密的蓋住脊背,像不小心滾落的絲線。陸奧守吉行拍了下她的腦袋,趁她困惑的摸頭時捉住她的左手。
女孩子的手纖細白淨,明明摸得出骨頭,卻也軟的不可思議,小小的蜷在付喪神的掌心中。他在她的指節上用嘴唇輕輕一碰。
“早上好哇,主公。”他忍著笑,“真看不出來噢,主公是那啥……現世裏講的頭發控?”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啊!恢複記憶的審神者眼神哀求,於是陸奧守吉行擺出側耳傾聽的樣子,被揉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審神者哽了一下,發覺她無話可說。
這本來就是她一直挺想幹但是沒膽子幹的事情……誰知道自己就這麽直接提出來啦qwq
今天的審神者,也在被失憶狀態的自己無數次坑著。
直到出門前,a都有些無精打采,尤其打刀一本正經的告訴她“主公想做就去做好了”……她·才·不·想·啦!
還好他答應要會替審神者保守頭發控的秘密_(:3」∠)_
今天是周一。a在玄關換著鞋子,金發的少年從走廊的另一頭跑了過來,一手壓著歪掉的帽子,燦燦的雙瞳漾起溫柔的神采。
“主公大人,是要……上學去了嗎?”
“對呀。下午四點多就會回來啦,物吉在家有什麽不懂的就去問陸奧守吧。”a下意識伸手想摸摸他的頭,隻是視線掃到不遠處揣著手笑的打刀,她僵硬的摸了下鼻尖,“也可以發短信、打電話給我哦。”
提到短信她心情有點低落,到學校後就可以見到犬吠埼珠了,不知道到時又是什麽情況……
“我會加油的!”少年爽朗的答道,他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個禦守,禦守有些舊了,他遞了過來,“主公大人,這個給你。”
“這是以前我給你的,不過主公大人來現世時放在房間裏了……後來我就收起來,一直想再次親手交給主公大人哦。”
少年金色的發絲被從窗口照入的日光點亮,驅散了煩惱與憂愁,純粹無暇的笑容令人心折。
“雖然比不上主公大人給的可以保護刀身的禦守,不過這個可以給主公大人帶來幸運哦。”
“路上請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哦主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