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ACT2·破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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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楚歌自己對武功一竅不通, 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趙從一的劍法。

    當劍光亮起的時候, 他仿佛就和那個溫順服從的侍衛徹底說了聲告別。

    劍如其人,剛勁且矯健,直來直往, 大開大合, 並沒有半分花招。從起勢到中途, 片片雪花被他的劍風激起,又紛紛碎成雪粒, 而他就在這場風雪中無聲的舞著, 在不經意間露出藏下的鋒芒。

    當最後一個劍花落下的時候, 趙從一歸劍入鞘,就像方才的鋒芒隻是錯覺, 他依舊沉默地站在庭院之間,等待小王爺的指令。

    趙從一有些驚訝小王爺會在今日讓他起身舞劍, 自從拿到劍譜到現在他一直都努鑽研著, 隻是不知道……小王爺究竟是想讓他學到什麽樣的地步。

    .

    楚歌腦海裏的畫麵還停留在他劍光四散的時候,昂身而起, 拔劍出鞘的樣子曆曆在目, 他回味了許久,直到係統提醒他時, 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趙從一這時候還在風雪裏。

    他一直藏在大氅下的手抬起,朝著趙從一招了招:“過來。“

    一聲令下,庭院裏的人便十分自覺的靠近他。當要走近的時候腳步卻停住了, 楚歌有一些奇怪,他不覺得趙從一會反抗自己的命令,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卻見趙從一伸手,撣去了外衣上的雪粒,這才再度邁開腳步,走到他身前。

    並不遠的距離,隻差幾步便可以相貼。楚歌朝他伸出了手,直直指向他手裏的劍。

    劍鞘並不甚精美,劍柄也顯得有些暗沉,這就是一把楚王府內侍衛們統一製式的劍,除卻銘刻有小小的標誌以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是以楚歌指向長劍的手尤為奇怪。

    趙從一沉默著,沒有多想,伸手已經要解下腰間的佩劍,然而在他手觸及到劍鞘之前,已經有另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握住劍柄。

    寒光劃破天地,鏗然一聲嗡鳴。

    大氅飄然落地,人影如鶴振衣。

    電光火石間的變化任何人都猝不及防,趙從一下意識要奪劍出手,卻在陡然想起對方身份的一刻硬生生停下來,內力的反震讓他喉頭一股腥甜,他的手徹底慢了一步。

    而此時,小王爺那向來閑散又漫不經心的聲音劃破了風雪:“看好了,我隻教你這一次。“

    那是一種與他全然不同的路數,明明是一樣的劍法,卻生生舞出來了不同的意味。

    長劍在他的手裏幾乎快到了極致,漫天都是招式後留下的道道殘影。風雪在他的劍光間狂然漫卷,下落的軌跡幾近於停滯。

    極快的劍光後,卻漸漸慢了下來,就如同奔湧溪流匯入了涓涓大河,一招一式都十分輕緩。

    卻教趙從一眼眸裏都出現了怔愣之色。

    在日日夜夜的反複揣摩裏,他幾乎都能夠把那本劍譜倒背如流,因此裏麵畫著的一招一式也分外清晰,甚至不用翻開劍譜,對著一招便能夠想起下一式。

    這也讓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了眼前的畫麵。

    小王爺這一招……已經是舞了第二遍。

    在令人眼花繚亂的極速後,幾乎是細細拆解開的緩慢。

    也讓他有些一直堵塞在腦海裏的問題被石子打開了門。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無可抑製的凝視著庭院間執劍起舞的人,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候,用力捏住了抱住的大氅。

    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溫暖的體溫。

    .

    仿佛是跨越過千山萬海般遙遠,又似乎隻是眨眼的一瞬間,庭院裏翩翩的人影終於停了下來,小王爺漫不經心彈著手裏的劍,朝他斜飄來一眼:“學會了嗎?“

    趙從一喉嚨動了動,沒有任何嘶啞難聽的聲音發出來,最終他有些艱難的點頭。

    他看到在自己點頭後小王爺挑起了眉,眼裏寫滿了肆意的驕傲:“去,給我再舞一遍。“

    趙從一上前,用手撇去了這一刹那間飄落小王爺肩上的雪花,他將大氅披到了對方肩頭,專注又靈巧的係上係帶,終於接過了原本屬於他的劍。

    .

    楚歌回到了遊廊底下,坐在火爐旁,心裏有一點好奇:“統子,他真的學會了嗎?“

    係統說:“你覺得有可能嗎?“

    這是否定的意思,楚歌還在垂死掙紮:“……說不定他天資聰穎呢?“

    係統說:“……那比你回回評價完美都還要天方夜譚。“

    楚歌說:“夢想總是要有的。“

    係統說:“所以你白天做做就好了。“

    楚歌:“………………“

    他其實心裏自己也覺得完美的評估實在是遙不可及,因此被係統說了,倒也隻是納悶兒了一會,就振作起來去看在舞劍的趙從一。

    這一次和上一次相比,趙從一看上去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劍光一味走快,風聲颯颯,楚歌卻看的麵無表情。

    他其實是壓根就沒有搞懂那個劍譜究竟是怎麽弄得,但畢竟姬楚以前就學過,身體裏殘留了一點感覺。方才楚歌讓係統接管了身體一快一慢來了兩次,如何起勢,如何承轉,如何收束……已然徹底的留在他的腦海裏。

    此刻看著趙從一,卻是全然從感覺上走的。招式還是那個招式,劍譜還是那個劍譜,卻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協調。

    他把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給係統一一說了,末了展望了一下趙從一的未來。他能感覺到趙從一這兩次舞劍中的變化,假以時日應該就可以學會了,結果係統直接回了他三個字:“不可能。“

    楚歌有點不能理解:“為什麽?“

    係統說:“因為他身體跟不上……有些你能做到的事情,他就沒有辦法做到。“

    楚歌問:“為啥跟不上?“

    然後沒等係統回答自己就想明白了,趙從一的身體底子那麽差,估計這劍招裏好多精華的地方做起來根本就是有心無力,隻有一個架子。

    得,歸根結底還是他的鍋。

    楚歌想了一會兒問:“不是把‘霜崖丹碧‘都給他了嗎?“

    係統麵無表情:“皇馬有了cr7就萬事大吉,不需要魔笛克羅斯?“

    好有道理,有了cr7更要匹配頂級的中場,才能最大化的發揮他的威力。換算到趙從一身上也是如此。

    楚歌竟不能反駁,他一時間陷入了蜜汁沉默,看著庭院中的身影仿佛進入了遙遠的沉思,直到許久後趙從一都停了動作,他才忽然一下反應過來。

    大概是他一直都沒有說話,趙從一竟然走到他身邊來,直直跪下,合身拜倒。

    這是一個表示自己辜負了期望,前來請罪的意思,楚歌有一點頭疼,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他其實能感覺到趙從一的進步,但是離真正學會還有太遠。

    此刻沉默也不能夠,楚歌憋了半天,終於板著臉說:“你怎麽笨成這樣,連這麽簡單的都學不會。“

    係統在旁邊說:“這是你們的家傳劍法,天下就沒有幾個會的。“

    楚歌:“………………“其實連學過這套劍法都人都很少把!這一家子的直係,就隻有他爹他哥還有他三個人啊!

    楚歌萬萬沒想到這劍法竟然是皇室不傳之秘,整個人都陷入了懵比之中,他追問係統為什麽要讓他把這劍法交給趙從一,結果係統語氣特無辜:“……你說的要最適合他的啊,你們家劍法就是最適合的。“

    他們家劍法從來都是不外傳的,楚歌就這麽隨隨便便的教給了趙從一,他懷疑要是皇帝或者太子知道了,會不會直接提劍砍死他。

    係統安慰他:“別怕,其實也沒有什麽都呢,你不是一向都這樣嗎。“

    是哦,楚歌有點木然的想,小王爺肆意妄為,無法無天的人設從來都沒有崩掉呢!

    給哥哥下藥的事情都做出來了,教一個侍衛劍法……又算得上什麽呢?

    .

    既然教都已經教了,那就要做的最好。

    反正他是性子陰鬱,捉摸不定的小王爺呢,突然想寵愛一個侍衛又算什麽?

    是的,楚歌已經決定徹底背上與趙從一夜夜歡|愛,被|翻|紅|浪的鍋子了,起碼背了這口鍋,楚王府上再沒有人敢輕慢於趙從一,他想做什麽也不會再被束手束腳。

    對外他還是那個驕橫肆意喜怒不定的小王爺,對內如何,趙從一知曉了就好……總歸他的任務目標是趙從一,而且人家嗓子還壞了,不會也不能去外麵亂說。

    係統覺得有點不對但是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如果按照這麽看……楚歌的做法好像是可以說得通的。

    沒等係統想明白,楚歌就直接采取行動了。

    當天晚上他就浴房裏召喚了趙從一,指著一木桶熱氣騰騰,顏色卻烏漆嘛黑的水讓趙從一進去,不泡夠一個時辰不許出來。

    楚歌看著那一木桶顏色古怪的水,其實自己心裏也在泛嘀咕,沒想到趙從一竟然想也不想,直接就在他麵前寬掉一帶,邁開腿走到了木桶裏去。

    楚歌被他著毫不猶豫的勁兒都給嚇住了,心裏有些忐忑,一個勁兒的問係統:“統子,你說的藥浴到底有沒有用啊。“

    他按照係統給出來的方子讓管家開庫房找齊了藥,沒想到熬出來卻是顏色這麽難看的一鍋,連空氣裏都似乎彌漫著苦味兒。

    楚歌看著浸在木桶裏麵容被熏得模糊的趙從一,耳邊似乎捕捉到了嘶啞且難聽的“嗬嗬“之聲,感覺自己就是把他推進了一個火坑。

    他在一旁看著,注意到趙從一眉心蹙起,仿佛經受了極大的痛苦,當即就嚇了一跳:“統子,要不咱們停了吧。“

    係統打斷他:“別……你過去按住他,把他按到裏麵去,你要是不想他身體徹底痊愈,就放他出來吧。“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決定要徹底治好趙從一的身體,那楚歌自然不會再做其他的選擇。他沒有出門,走到木桶邊,摁住了趙從一肩膀。

    想了想,模仿了姬楚的語氣,似嘲似諷:“難受?難受也得給本王忍著。“

    指尖因為要將趙從一肩膀按到水麵下,楚歌自己也不由得接觸了一番。極高的溫度碰到的刹那,楚歌當即指尖就是一疼,他情不自禁往下望去,卻隻看到了烏漆漆的葯汁,趙從一所有能被他所看到的地方,已經被燙的通紅。

    遑論其中還有葯汁的刺激,隻不過一下就像被很多細針紮過,刺刺麻麻的疼。

    楚歌看著脖子以下全部都浸泡進去的趙從一,真心佩服他一開始居然麵不改色的就沉進去。

    挺有毅力的,可惜他披了個陰鬱小王爺的殼子,不僅沒法鼓勵,還不得不打擊他:“本王身邊才不要你這樣笨手笨腳的侍衛……學不會劍法就算了,難道連這點痛都忍不了?“

    他在後麵按住肩膀,卻沒有看到原本閉著眼的趙從一睜開了眼睛,不知道在看著什麽,卻忽然扯了扯唇角。

    那不知道是一個要笑還是要嘲的動作,因為抽搐的肌肉,襯得原本就猙獰的麵皮更加可怖起來。

    然而在漆黑葯汁倒映裏,他原本情緒晦暗不明的眼睛,卻獨獨露出了幾分溫柔。

    .

    在葯汁漸漸冷卻後,楚歌也將按住趙從一的手指撤了出來。他發現木桶裏的葯汁發生了神奇的改變,居然從一開始的烏漆嘛黑變得清澈見底,就好像這一直都是一桶澄澈透明的清水。

    係統給他解釋這是藥力被趙從一身體給吸收了,但楚歌依舊覺得神奇,忍不住還是往裏麵看。

    係統說:“別看了,要欣賞他裸|體有的是時間,現在該回去抽鞭子了。“

    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是逃不過抽鞭子,楚歌有點虛弱的問:“統子,能免了這一步嗎?“

    係統說:“我以為你是個有始有終的人,任務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當然,你要是放棄工作,不想治好他身體,也是可以的。“

    媽賣批哦!

    楚歌不久前跟係統就第一個世界展開過一次深刻的交流,十分嚴肅的進行了批評與自我批評,圍繞他第一次劇情大保健刷法差點沒語音個八百字檢討。

    總之上個世界崩壞就是從他離開方燭開始的,這個世界絕不能重蹈覆轍。

    他倆最後商量好這個世界隻要在限度內,能怎麽對趙從一好就怎麽對他好,總之要徹底改變他出氣包的悲慘命運。

    那眼下對於趙從一身體來說至關重要的一環,就是徹底跑不脫的。

    楚歌把趙從一領回臥房,把他雙手捆起又吊了起來,從始至終趙從一都溫馴的順從,順從的楚歌想要哭。

    要是趙從一反抗一下,他說不定還能下得去手,可趙從一不哭不鬧,楚歌心底的愧疚都要給鬧翻了。

    他提起鞭子,讓係統接管過去,用鞭梢點著趙從一身上穴位,按照古法,絲毫不留情的抽了他一頓。

    那一聲聲的楚歌自己都聽著疼,抽完了他覺得自己比趙從一這個被抽的還要累,當真是一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

    楚王府裏,小王爺住處,那消停了幾天的鞭子聲又一天天的響了起來,本來就四處亂飛的流言也更加有鼻子有眼起來。

    這不僅僅是在楚王府的一方天地裏傳著,連整個帝京都傳遍了。

    楚歌坐在二樓的雅座裏,耳朵捕捉到樓下說書先生描述的栩栩如生的場景,整個人都有種無比荒謬的感覺。

    雖然這說書先生掐頭去尾,隱掉了最關鍵的姓名,但裏麵的種種事跡,連在一起,指的是誰幾乎昭然若揭。

    他是來這裏聽故事的,結果故事的主角居然還是他?

    萬萬沒想到,楚王府居然跟個篩子一樣,什麽消息都漏出去了,居然連他最近鎮日不出窩在房內都知道。

    雖然說的是他和侍衛夜夜春|宵,但其實是楚歌沉迷睡覺呢……

    係統安慰他:“往好裏想,這說的不一定是你呢。“

    楚歌說:“好棒,那我還說,蘭陵笑笑生說的不是嚴世蕃呢,你知道蘭陵笑笑生寫的什麽嗎?“

    係統:“………………“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金瓶梅》是個什麽玩意兒的呢。

    尺度當真有點大。

    看著被他指使著在幾條街外排了半天才買到糖稀山藥豆的趙從一,楚歌覺得有點糟糕。

    趙從一滿門忠烈,自從進了楚王府便受到無數虐待,在外麵要是聽到自己跟這種事情聯係起來,鐵定受不了。

    楚歌幾乎沒有半點兒遲疑就站起來,說:“沒意思,不聽了,走吧。“

    趙從一自然不會違逆他的意思,在桌上留下銀葉子,便跟著他一同下了樓。

    街上熙熙攘攘,四周是叫賣的小販,來往的是歡笑的百姓,入眼皆是一片繁華景象。

    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糖稀山藥豆是肯定沒法吃得,說不定就被人撞一下,全部黏在身上。楚歌原本是打算坐在上麵一邊聽說書一邊吃的,哪裏知道卻匆匆忙忙扯了趙從一出來,如今吃也吃不上了。

    楚歌下意識就要往人流沒有那麽多的地方走,趙從一護在他身後。兩人穿過繁華的大街,沿著小巷,漸漸也走到了人群清冷的地方。

    這不知道是走到了哪處,楚歌腦海裏全無印象,應該是在他到來之前,姬楚也沒有來過這地兒。

    他朝著趙從一伸出手,侍衛十分有顏色的把包好的糖稀山藥豆遞上,楚歌接過,小口小口的啃著,等到最後隻剩下一根竹簽簽的時候,恰巧走到了街道的拐角處。

    兩尊斷了頭的石獅子映入眼簾,不知是經曆過多少歲月,斑駁的石獅上,滿是風吹雨打的痕跡,青苔漸漸生起。

    楚歌看向了石獅之後,大門之上,幾乎斑駁到沒有顏色的牌匾,努力想從搖搖欲墜的牌匾上,認出原本的字跡。

    天空裏悶雷陣陣,雨水說來就來。先前在樓上聽書時晴空萬裏,此刻卻陰霾四合。

    在冬日裏這樣的天氣堪稱詭異,楚歌出門時並沒有想到要帶傘,幾乎可以想象將要被淋成落湯雞。

    雨水劈劈啪啪打下,地麵轉眼就濕透,身後的侍衛似乎頓了頓,有一些遲疑,最後還是抓住了他的手。

    趙從一拉著他走上了滿是青苔的台階,推開了兩座石獅子後的,腐朽不堪的大門。

    “轟隆“一聲巨響,牌匾徹底落地。

    楚歌下意識想要回頭,卻被趙從一牢牢牽著,朝內走去。

    就像打開了另一片天地,在大門之後,是截然不同於帝京繁華的荒草萋萋,入目是一片幾乎將道路都淹沒了的蔓草,隻有在視線盡頭,才能尋找到隱約的屋宇的痕跡。

    這不知道是什麽人的府邸,看樣子已經徹底被廢棄,失去了主人的打理,在瓢潑大雨裏,顯得陰森又荒蕪。

    趙從一牽著他,走到了廊簷之下,總算躲避了風雨。

    兩側柱梁上,油漆已然剝落,露出其中腐朽發黑的內裏。

    天已然徹底黑了,半空中驚雷炸響,隆隆大作,雪亮的電光劃破天際,照徹了滿園荒草,斷壁殘垣。

    楚歌被嚇得一驚,下意識便反扣住了趙從一的手。

    這一幅年久失修頹敗荒宅的場景,他心裏有說不出來的害怕。

    楚歌膽子並不大,他不想自己嚇自己,卻控製不住。

    四周是那樣的陰沉壓抑,淒風呼嘯,刺人耳膜,仿佛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在飄蕩,幾乎令人窒息。

    楚歌情不自禁抬起頭,卻對上了趙從一眼睛,漆黑如濃墨,滿溢翻滾著無法言喻的痛苦。

    這是他第一次將情緒如此無法控製的表現出來。

    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趙從一被沉重到喘不過氣的情緒所籠罩,幾乎連遮掩都不能夠,隻能死死地扣住他的手。

    十指相交,彼此汲取溫度。

    楚歌終於想起來了適才看到的牌匾上寫著什麽。

    平北將軍府。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教劍法什麽的很狗血啊但是我就好這一口,輕拍啊輕拍~

    上一章最後一句,被和諧的三個字是,拔|出|來……

    我究竟做了什麽,要這麽對我_(:3」∠)_

    2017.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