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ACT2·破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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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

    國子監祭酒緩緩重複道:“從一?”

    楚歌不知道怎麽, 竟然覺著這短短的兩字裏, 壓抑著無數的感情。

    國子監祭酒撫著胸前雪白的長須,注目書案後挺立的人,緩緩道:“隻惟君臣大義, 當從一而終……好名字。”

    他又翻著手裏呈上的墨字, 眼裏有幾許沉思。

    楚歌覺著說不出的古怪, 大著膽子問道:“先生是認識我這伴讀?”

    國子監祭酒道:“當年在太子東宮裏時……也曾見過幾麵。”

    但是想想國子監祭酒剛才初初一見到趙從一時的反應,怎麽都不可能是萍水相逢的吧。

    這種話楚歌一個字都不信, 但眼前國子監祭酒顯然是不會解釋給他聽得, 楚歌試探著道:“先生不若便讓我這伴讀也進來, 一同進學?”

    國子監祭酒哼了聲,沒反對, 那就是默認了。

    楚歌喜滋滋的招呼趙從一過來,在另一邊的書案上又擺了套筆墨紙硯。

    係統說:“你嘎哈這麽高興。”

    楚歌說:“有人替我分擔一下火力總是好的。”

    理想有多豐滿, 現實就有多骨感, 後來楚歌知道,趙從一不是來給他分擔火力的, 是來襯托他是有多麽扶不上牆的。

    因為國子監祭酒的首肯, 後麵來的授課團體們也沒有拒絕,趙從一就作為伴讀在書房裏常駐下來。他說不了話, 於是每次進學時, 被抽出來答題的就是楚歌,便是他絞盡腦汁,十個發問裏, 也有五六個是回答不上來的,等到這些被下午布置成了課業,楚歌就更加懵比了。

    看一看趙從一又快又好寫出來的文章,再看看他自己半天都憋不出來的幾個字……

    楚歌歎氣:“唉,別人家的孩子啊。”

    係統安慰他:“別怕,乖啊,勤能補拙的呢……我又給你下了幾本期刊你看嗎,最新的。”

    楚歌擰著手裏的毛筆,咬牙切齒:“看!”

    怎麽不看!不看就不知道該寫什麽了!看了說不定就知道怎麽寫了!

    想法很美好,做起來卻很艱難,從千思萬緒中整理出來個思路何其艱難,楚歌看完之後,陷入了對智商的懷疑中。

    係統說:“要不這樣,看幾集公開課輕鬆一下……”

    然後係統就給他放公開課了,還是選的跟今天進學內容相關的,楚歌一聲不吭的看完了從頭到尾的四十五分鍾,陷入了中年男人地中海是如何形成的深刻疑問中。

    係統:“………………”他千辛萬苦去給宿主扒拉來課件,結果宿主想這個?!

    楚歌說:“唉……這是我中學時候的教導主任呢,他啥時候去大學教學崗了。”

    係統幫他看了一眼,然後就不吭聲了……他下載公開課的時候沒注意,弄了一個中學公開課回來。

    楚歌歎氣:“唉……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工作上的事情,是能亂開小差的嗎。”

    係統:“………………”好煩,這麽多課業都堵不上宿主的嘴巴。

    一隻手遞到他麵前,楚歌總算從教導主任的地中海裏脫離出來,回過身,就看到趙從一在旁邊,給他遞了兩張寫滿字的紙,示意他看一看。

    楚歌低頭翻了翻,又瞅了瞅書案上擺著做參考的那張,拿過來,一做對比,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

    趙從一寫了兩份課業,入題立意並不相同,隻要改個字跡,就可以當成是兩個人的課業交上去。

    換而言之,楚歌隻要選他喜歡的那份,抄一遍就可以了。

    係統眼神十分之警惕:“做什麽呢做什麽呢……好孩子是從來都不抄作業的。”

    楚歌一口氣憋住了:“我是好孩子?”

    係統說:“你不是正在改造人渣嗎!你的愛國民主富強和諧呢!你能做這麽精神墮落的事情嗎!”

    楚歌萬萬沒想到,不過是一個任務,竟然已經上升到精神力意誌力墮落的高度,就好像他的思想品質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危險。

    係統說:“難道你學生時代也抄作業?”

    那痛心疾首的程度,就好像看著他被資本主義糖衣炮彈給腐蝕了一樣。

    楚歌還能怎麽說,他想了想自己的學生時代,然後終於想起來,當初他是作業被抄的那個,甚至一度還去給人補習。把這些告訴係統後,得到了係統十分懷疑之眼神。

    係統說:“你自己寫作業我就信你。”

    楚歌心想這係統的信任有什麽用,一根糖葫蘆都買不到。但作為一名改造人渣的宿主他應當做出正麵的表率,於是十分堅決的拒絕了找從一的好意,自己咬著筆杆子發愁。

    最後總算給弄出來了,但感覺命也去掉半條了,等到第二天把兩份課業一起交上去的時候,另外一條命也隨風而逝了。

    .

    課業無邊,回頭是岸。

    放下紙筆,立地成佛。

    問題是楚歌,回不了頭,也放不下筆,他成天泡在東宮講課團甩下的題目裏,看了無數的pdf還有ppt,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高三魔鬼生活的時光。

    姬楚原本的記憶幾乎被他翻了個底朝天,恨不得把所有挨邊的東西都給找出來,充實充實自己。他基本把所有記憶片段都給翻遍了,才找出來了可憐巴巴的一點點,似乎自從姬楚褪去臉上的嬰兒肥後,也就徹底沉迷享樂,不可自拔了。

    明明小時候,還被皇帝稱讚為“吾家千裏駒”,寄予厚望的呢?!

    對比一下姬楚的經曆,從小到大的聰慧程度,真的是讓人明白,什麽叫“一蟹不如一蟹”。

    楚歌仰望房梁,四十五度明媚憂傷歎息:“從三劍客到聖誕樹,從自行車到養老院……天才神童淪落為廢柴紈絝,究竟發生了什麽?”

    係統說:“敬請收看走進科學……?”

    楚歌:“………………”

    但就算這樣,寄出幼年時打下的底子也給予了楚歌很大的幫助,在魔鬼讀書半個月後,應對那些白發蒼蒼、學識絕頂的老頭子,總算不是那麽的艱難了。

    甚至有些時候,在他能夠應答起一些提問後,得到了也終於不再永遠都是臭臉了。

    日子痛並快樂著,楚歌頭懸梁錐刺股,總算讓自己的生活在東宮講課團手下討生活容易一點的時候,皇帝又召他入宮了。

    楚歌讀的睜眼春秋閉眼左傳,滿眼豎排繁體字的進了宮。

    皇帝問他:“我兒這段時日過的可好。”

    楚歌道:“甚好,甚好。”

    皇帝又道:“我兒覺著諸位大人怎麽樣。”

    楚歌道:“甚妙,甚妙。”

    皇帝又道:“我兒苦讀這麽些時日,可從中學到了什麽。”

    楚歌道:“甚多,甚多。”

    皇帝:“………………”

    楚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蔫縮縮的把頭低下去了。

    皇帝說:“既然深有收獲,我兒不如說說,學了什麽。”

    楚歌有點犯愁,在皇帝麵前說自己學了什麽,跟班門弄斧沒什麽區別,人家雖然後來被喊做昏君,好歹也是皇家精英教育出來的呢,他學的這麽點,就像一滴水和大海的對比。

    然後楚歌想了想,就把最近正在學的《通鑒》的一篇從頭到尾的背了一遍,聲音朗朗,背誦流暢,一個停頓都沒有。

    皇帝:“………………”

    楚歌慚愧的低下頭,感覺自己辜負了一位望子成龍的老父親的期望。他小聲說:“是我太愚鈍,讓父皇失望了……”

    皇帝瞅著他縮起來的樣子,歎了口氣,道:“你啊。”

    這裏麵的無奈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楚歌覺著更加慚愧了。

    皇帝擺擺手,說:“不說這些了,我兒且來看看這些畫像。”

    於是拍了拍手,宮人們魚貫而入,將一卷卷畫軸送進來,展開一看,環肥燕瘦,嫋嫋娜娜,放眼望去各個嬌花照水弱柳扶風,全是美人胚子。

    楚歌萬萬沒想到前一秒還在談讀書,下一秒就開始談對象,中間跳躍跨度之大,簡直令人一臉懵比。

    皇帝饒有興致,一張一張給他翻著講,這姑娘是丞相家的,飽讀詩書,素有才名;這姑娘又是平南將軍府的,聽聞不愛紅妝愛武裝,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風;這姑娘是清河侯家的老幺,聽聞生的花容月貌,國色無雙……

    皇帝講的是興致勃勃,各種小道流言消息都可以找出來,細細點評一番,楚歌直直懷疑皇宮雪浮屠暗衛是不是成立了一個八卦小組中心,全部去打聽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了。

    等到講完了,皇帝說:“我兒可有中意的嗎?”

    楚歌:“………………”

    當然是沒有的,他遲早要離開這個世界,何必去禍害人家姑娘。

    皇帝說:“其實趙常寧家裏的那個倒是不錯,可惜了,沒那個福氣……”

    大殿裏響起一聲歎氣,楚歌聽出來了一絲惋惜,他雲裏霧裏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趙常寧又是誰?

    係統說:“你不是天天見嗎?”

    楚歌黑人問號,他天天都能見麵的,名字裏跟趙有關係的,他隻知道趙從一。

    係統說:“……國子監祭酒啊,人家教了你這麽久,你連名字都不知道?”

    楚歌一下子都愣了,他都不知道國子監祭酒的名諱是趙常寧,整日都是先生先生的叫著,對方也沒有提醒過他。

    趙常寧家裏的那個……

    楚歌忽然覺著不妙,鎮定的問係統:“統子,趙常寧家裏有幾個啊?”

    係統說:“和你年齡相當的就一個。”

    還一根白綾上吊抹了脖子,年紀輕輕香消玉殞。

    楚歌陡然反應過來,這姑娘就是無辜陷入了姬楚和太子爭端中的那個,一開始是皇帝意屬的太子妃,後來人死如燈滅,了斷了性命,也再沒有人提起來了。

    顧不上想為什麽皇帝突然會提起上了吊的姑娘,楚歌突然冒出來了一個主意,他對皇帝說:“父皇,就她吧。”

    皇帝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奇怪道:“我兒說什麽?”

    楚歌說:“趙晼晚,倘若父皇一定要讓我定親,不若就她吧……”

    氣氛一度非常之沉寂。

    大殿裏還侍奉著的太監與宮女,大氣也不敢出,察言觀色的早把頭顱低垂了下去。

    皇帝目光倏的一下子犀利了起來:“我兒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楚歌頂著壓力,硬著頭皮道:“知道。”

    皇帝道:“倘若你都瞧不上眼,再等等也就罷了,何必定要挑選一個死人?”話一說罷,目光卻轉得森然了:“還是說,你被你府上那個侍衛迷得昏了頭,連這等荒謬的念頭都生的出?”

    一牽扯上趙從一,楚歌就有一些緊張,他是不希望皇帝注意到趙從一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皇帝卻屢屢注意到他,不知道該說是劇情的慣性還是既定的宿命。

    頂著皇帝的目光,楚歌搖了搖頭:“跟他沒有關係。”

    皇帝語氣淡淡,卻帶足了壓迫:“那是為何?”

    楚歌歎了口氣,小聲道:“她畢竟因我而死……這樣沒了性命,連妥善安葬都得不到,黃泉路上,不知道有多麽淒涼。”

    皇帝似乎短促的笑了一聲,道:“朕卻不知道,我兒甚麽甚麽變得這般好心。”

    這是拐著彎子說他平日胡作非為不安好意的吧!

    就算這段時間他安安分分的,姬楚給他背上的鍋子依舊甩都甩不掉。楚歌優點想哭,低著頭,戳著玉帶上的墜飾,半晌才說:“她畢竟是先生的掌上明珠……不過一個虛名而已,又何必計較,不如給了,讓她安安心心的去。”

    ——從此以後擦亮眼睛,選個好人家投胎,再莫被姬楚這般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給迷花了眼。

    後麵一句楚歌卻是沒說出來的,先前幾句卻像是勾起了皇帝沉思,他沉吟了良久,目光終於緩和下來,徐徐道:“也罷……趙常寧畢竟是你的啟蒙老師。”

    楚歌:“???”

    等等,什麽時候趙常寧成了他的啟蒙老師,他怎麽不知道!

    .

    從皇宮裏回去的路上,被丟了個驚天大雷的楚歌一臉恍惚,萬萬沒想到國子監祭酒,名為趙常寧的那位,居然會跟姬楚有這麽大的聯係。啟蒙老師誒……那得多早就認識姬楚了?

    難怪常常無意間捕捉到他的眼神,都十分的複雜。一開始每每都跟冰渣子一樣,恨不得用眼刀把他戳死,後來漸漸變得冷淡,見到楚歌寫的文章時,也直呼狗屁不通,再後來,到現在,就是各種的恨鐵不成鋼。

    楚歌唏噓了一下,越來越覺得姬楚這個小王八蛋不是個玩意兒了,連啟蒙老師的掌上明珠都下手,之後還毫無悔改之心,真是被趙從一剝了皮做人皮燈籠都算輕的。

    想了半天,突然覺著有些不對勁兒:“統子,他既然是姬楚的啟蒙老師,為啥我記憶裏什麽都沒有啊……”

    他把姬楚幼年時有關進學讀書的記憶給翻遍了,也沒見到趙常寧哪怕是半個影子啊?!

    係統說:“幼兒園的課程你也要看嗎。”

    楚歌:“………………”

    還是不看了,他起碼是個小學生呢!

    .

    回到楚王府上後,楚歌什麽都沒有說,皇帝答應不答應都沒有告訴他呢,何必傳出去了風聲。

    國子監祭酒趙大人依舊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天天把他寫的文章批評的狗屁不通,被這麽積年累月的罵著恐怕是個人都要發火了,楚歌跟沒聽到一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是好脾氣的聽著。

    隻要一想到他身上背負了趙晼晚的一條命,心裏有什麽怨氣也就消散了。

    畢竟他就算被多罵幾句,換個世界又是一條好漢,但趙常寧,這位國子監祭酒大人,是真真切切白發人送黑發人的。

    .

    但風聲不知道怎麽,還是傳出去了,這一天來上課的時候,國子監祭酒大人非常之憤怒,開口就把他狗血淋頭的罵了一頓。

    楚歌從頭到尾都沒有反駁,一句一句的受著,感覺自己身邊就跟爆炸了一個火爐。

    不愧是學識淵博的鴻儒,老頭子罵的那個引經據典花樣百出,楚歌連忙囑咐係統趕緊記下來,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能夠用得上,係統十分無語的給他記下來了,就看到楚歌端了杯茶過去,一幅要給他潤潤口的架勢。

    楚歌本來是好心的,但這時候做這事兒無異於火上澆油,國子監祭酒瞬時就惱了,一拂袖就要把他手裏的茶碗給掀翻。

    眼見著茶水便要潑了一地,斜刺裏突然冒出來一隻手,穩穩的摁住了茶碗蓋。趙從一使了個巧勁兒,不容楚歌抗拒,取走了他手裏的茶碗。

    楚歌被他扶著,踉蹌了一下才站定,抬起頭,卻見著趙從一與趙常寧對視。

    回頭望去,趙從一的目光裏,甚至有幾分懇求。

    楚歌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再要細看時,卻什麽都消失了,趙從一無聲的替他擦幹了手腕上濺上的水痕,國子監祭酒見狀瞪了眼睛,嘴唇一翻像是又要罵人,最後卻生生忍下去了,也不知道為何。

    晚上對著一堆輔導資料,一邊翻著ppt一邊寫作業,終於完工之後,楚歌坐在書案前發呆。

    一雙手輕柔的按上了他的肩膀,力道適度的替他按摩。

    楚歌被按得昏昏欲睡,有些遲鈍的想,趙從一這一手是從哪裏學出來的。

    他蜷在椅子上,動也不想動,許久後,思維終於回轉過來,慢慢的問道:“從一,你以前認識先生嗎?”

    按住肩膀的手頓了頓,卻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但是這一下子的停頓也足以說明問題了,楚歌有些遲緩的想,趙從一一個隱姓埋名的侍衛,怎麽會認識地位清高的國子監祭酒。

    難不成是在東宮裏的時候,就已經搭上路子了嗎。

    他腦袋跟漿糊一樣,老半天了,也亂糟糟的,整理不出來什麽。

    趙從一半跪到他麵前,嘴唇翕張,似乎想要說什麽。楚歌沒有讀過唇語,什麽也看不懂。最近時不時會頭痛,眼下又發作起來,他隻覺著頭越來越痛,最後眼前白光一閃,徹底昏過去了。

    記憶裏最後一個畫麵,是趙從一滿含擔憂的眼神。

    .

    醒來的時候又是熟悉的臉龐,程太醫替他把過脈,一臉痛惜的歎氣:“殿下,憂慮傷身,多思傷神。”

    楚歌有點迷糊,他憂慮什麽了?

    正巧這時候管家來報,太子邀請他上府,去東宮一敘。

    楚歌還沒有說答不答應呢,程太醫就直接一吹胡子:“病人正是要好好休養的時候,去見不相幹的人做什麽。”

    楚歌:“………………”

    可以的,把太子喊做是不相幹的人,程太醫你也是很行。

    程太醫看著他,十分嚴肅道:“老朽聽說殿下有心要娶趙常寧的孫女兒,不知此事當真不當真。”

    楚歌沒想到這件事已經傳的這麽開了,神色懨懨的說:“當真。”

    程太醫道:“殿下此舉不妥。”

    楚歌渾不在意:“我做的欠妥的事情多的去了,也不差這麽一件兩件,她有情與我,不如遂了她心願,黃泉路上,也不至於孤單。”

    程太醫定定的看著他,目光中竟有幾分痛惜:“殿下何至於此!”

    楚歌二臉懵比,渾然不知程太醫如此痛惜是為了什麽,那眼神當真似有千言萬語,震驚中藏著愧疚,愧疚又隱含著歎息。

    隻見著程太醫說一定會好好勸勸國子監祭酒,又說他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便匆匆的出去了。

    那背影跟腳下有烈火灼燒一般,就像根本不敢麵對他。

    可是楚歌此刻,手無縛雞之力,又能做什麽啊?

    楚歌奇怪的說:“我怎麽覺得他好像很怕看到我的樣子。”

    係統說:“你長得太醜,把他嚇到了。”

    楚歌:“………………”

    這描述的應該是趙從一好吧!但問題是,依照楚歌這麽多天來的觀察,程太醫從沒甩過趙從一一個冷臉,雖然態度淡淡的,但怎麽都覺著關愛有加啊。

    .

    這幾日東宮講課團都沒來折騰他,楚歌著實休息了好幾天,也把精神養好了些許。

    他琢磨著還是要把事情給定下來,不能讓人家姑娘在外麵孤魂野鬼的飄著,便準備去磨他的便宜老爹。

    一路上暢通無阻,楚歌都走到了大殿口,宮人卻攔著他,不讓他進去。

    楚歌覺著有些怪,沒讓宮人通報,問係統:“統子,我爹他咋了。”

    係統瞥了一眼,說:“少兒不宜。”

    楚歌:“………………”

    差點忘了,他爹也是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了,隻是這大白天的,怎麽覺得怪怪的。

    楚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想了想,退到了偏僻的小路上,在花園裏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的有人走過,含羞帶怯,一看就是被滋潤過的模樣。

    楚歌卻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某公務員直播古代讀書月入百萬!

    讀書是肯定要讀的,不讀書以後被滅國了咋養活自己呃呃呃

    妹子是肯定要娶的,不娶妻以後怎麽把太子刺激的狂化嘻嘻嘻

    .

    謝謝惕然驚心、漁歌而樵的地雷

    謝謝讀者“涉穀少女”、“闇”、“烏雲的暮年”的營養液

    2017.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