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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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易邪可是誤會了他的親親夫君,兩人回到臥房還真的隻是純睡覺,不過睡著的隻有易邪自己,邱銳之像哄小孩一樣把易邪哄得迷迷糊糊睡著以後,就自己出去了。

    易邪醒過來的時候房中無人,再一看天色,已經差不多未時了。

    我的天,易邪揉了揉太陽穴,邱銳之哼歌的聲音簡直有魔性,他聽了一會兒本來不困都被他弄得睜不開眼皮了。

    易邪起身,穿好外衣,剛提上靴子,就聽門口傳來兩聲叩門聲。

    “夫人可歇息好了?”一嚴肅男聲傳來:“府外車馬已經備好了,閣主命屬下在此等候夫人起身。”

    所以這人剛才是聽見他起身的動靜才敲門的麽?耳力是不是太好了點?

    易邪最後整了整衣領,推門出去就看見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守在門口,麵容平凡卻隱隱有肅殺之意,一身黑衣,下擺處有暗金繡紋,在光線照射下勉強能認出那是個草書的‘雪’字。

    “你是?”易邪開口問他。

    “屬下是寒江閣玄衣侍衛首領。”那男子躬身答道:“名叫大雪。”

    大....大、大雪?是不是有點太隨意了?不太符合你威猛的氣質和身份啊.....

    易邪咬住嘴唇,以防自己笑出聲,憋了一會兒道:“好吧....大、大雪,帶我去找你們閣主吧。”

    大雪抬頭奇怪的看了易邪一眼,但很快就恢複正常,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走在易邪前麵為他引路。

    走到半路,易邪還是忍不住,他對著前麵脊背挺得筆直,走路虎虎生風的侍衛頭子問道:“大大雪?你的名字是你們閣主給起的麽?”

    “是。”大雪回道,隨即又問:“夫人何出此言?”

    “哦,沒事。”易邪抹了抹自己的嘴,掩飾住笑意道:“大大雪.....恩,我覺得挺好聽得,嗬嗬。”

    侍衛頭子的表情又古怪了些。

    夫人究竟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叫他大大雪?他為何覺得夫人的語氣有些輕佻?夫人難不成是在調戲他嗎?這....這太不成體統了!難怪閣主囑咐他不要與夫人多言語,夫人竟然如此不守.....!呃.....一點雙兒家的矜持也沒有....難不成他嫁給閣主之前,也是這般對其他男子說話不知輕重嗎?所以閣主才會....

    唉,閣主實在對夫人太過容忍了,這樣下去,這新夫人豈不是要欺到閣主頭上?看來有機會定要對閣主勸諫一番,夫人年紀還小現在管束還來得及,萬不能再對夫人如此驕縱下去了。

    易邪若是能聽到這位腦補過頭的侍衛首領的心聲,定要大呼冤枉。邱銳之已經對我管束夠嚴的了,你千萬不要再進讒言了啊!

    然而易邪聽不到,此刻他心裏隻是好笑的想著,邱銳之那種陰狠奸詐的人,給侍衛起的名字竟然樸實當中帶著一絲可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很好,他對邱銳之的感覺上升了一點,不是負數了。

    “哦對了。”易邪突然又想起一事,他問大雪:“榮懷雪.....是你們閣主什麽人?”

    雖然已知她是邱銳之的師姐,易邪後來再琢磨她那時說的話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事,兩人那笑談之間(腦補),彌漫著一股‘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味道,榮懷雪的話更是頗有‘看到你放下我,過得幸福我就放心了’的女神感,當然這都是易邪自己的猜測,所以他現在想套套話。

    “榮小姐是閣主的師姐,同時也是老閣主生前最受寵愛的弟子。”大雪答道。

    “哦.....”易邪點頭,說了和沒說一樣,但這也不妨他意淫邱銳之曾經苦追女神最後慘遭拒絕的美好畫麵。

    大雪卻又是沉思,夫人問這個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吃醋?他曾聽聞閣主年幼多坎坷,而榮小姐那時幫過閣主幾把,閣主對她心存幾分好感,所以雖然大家心裏都知道閣主和老閣主不和,也對他留下的勢力多方打壓,但都對曾經作為老閣主的寵愛弟子的榮懷雪有幾分尊重。但大雪心裏卻不以為然,他打閣主十四歲就跟著閣主了,在他看來,榮懷雪那些不過都是些小恩小惠罷了,隻有閣主心善知感恩,才一直記著。要知道,在閣主登上閣主之位前,榮懷雪雖是閣中少有的對閣主態度不錯的,但可遠不如現在一般常常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在閣主上任以前,他一直以為閣主心悅這榮懷雪,等閣主登上那個位子後,說不得就要娶她,可誰知,閣主上任以後反而像是對榮懷雪失了興趣,就算榮懷雪對他頻頻示好也毫無所動,然後誰知道前一陣外出一趟,回來卻突然宣布要娶雲逍派掌門繼任人的兒子。

    也不知夫人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麽....不過這般善妒可不好啊,還是要和閣主勸諫一個......

    兩人各懷心思的走到了邱府之外,門口已經停著一隊車馬,易邪愣了一下,邱銳之居然還準備了不少禮物,是給那如夢山莊的賀禮嗎?看那一箱箱東西....邱銳之剛才就是去準備這些了?

    寒江閣究竟做什麽生意的?這麽有錢?

    “閣主,夫人已經到了。”大雪上前對手拿一卷絲絹跟身旁人正確認著什麽的邱銳之稟告道。

    邱銳之回過頭,沒有多餘的尋覓,目光就準確的打在了易邪身上,勾起一抹笑,將手中的絲絹遞給一旁的人囑咐了聲什麽,自己朝這邊走了過來。

    “邪兒睡得可好?”邱銳之上來就摸他的頭。

    “我根本就不想睡好不好?”易邪翻了個白眼,但怕邱銳之又玻璃心,趕緊轉移話題道:“你這準備這麽多東西都要給那如夢山莊做賀禮嗎?如夢山莊這麽大派頭?”

    “邪兒說笑了。”邱銳之道:“那如夢山莊哪值得我做這種陣仗,這些禮都是送給兩位泰山的。”

    易邪恍然大悟狀,心道你小子還挺識相,可又覺得不對勁:“誒?那咱們不是先去如夢山莊嗎?那賀禮你準備了嗎?”

    誰知邱銳之一臉理所當然道:“我人去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還送什麽賀禮?”

    .....一般不都是反過來,人可以不去,份子錢必須到嗎?易邪默默地想。邱銳之真是舔著他那張大臉了。

    “這樣不好吧.....”易邪覺得不妥,邱銳之可以不要他那張臉,但是他不能不要啊!

    “邪兒有所不知,這如夢山莊以前第四任莊主林芷琴在的時候還算得上是如日中天,在白道上也稱得一聲第一莊,可她死了之後,這如夢山莊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同在北方立足,她們想過的舒服還是要看我臉色。”

    瞧你小人得誌那樣兒,易邪在心裏撇撇嘴,嘖嘖兩聲,麵上擺出一副‘年輕人,我是為你好’的架勢,搖頭道:“那你也不能空手去啊!麵上的功夫你總得做做吧?要不你拉著這麽多東西到人家家門口了,人家剛說‘嘿~來就來還帶那麽多東西幹嘛啊~’你上來一句,‘哦這不是給你們的’,這樣多讓人沒麵子.....”

    “....邪兒想多了,快到如夢山莊的時候我會讓押送禮物的車馬隊走另一條路先我們一步去雲逍派的。”邱銳之見他故作老成把那兩句話學的惟妙惟肖的可愛樣子,心癢癢的,上手就掐了一把他的臉蛋,那柔滑的手感更讓邱銳之心情愉悅,他微抬著下巴道:“再說,要什麽麵子?我都說了,我邱銳之就是最大的麵子,這如夢山莊現在的莊主林從霜,這個老女人攻於心計,以前想把小兒子嫁給我,被我借口拖過去後沒少在我身邊安插人,當我不知道?沒與她翻臉已是我最大的退讓了,還要給她做什麽場子?”

    易邪不高興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斜了邱銳之一眼道:“那你這麽厲害幹脆就翻臉得了,還跟人家虛與委蛇什麽?”

    嘁,還不是對人家心有忌憚?你說如夢山莊跟你同在北方仰你鼻息過日子,但人家又何嚐不是猛虎酣睡在側?就你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黑的都能讓你說成白的。

    “這個.....”邱銳之目光變得深沉,聲音低了下來,似如自言自語般道:“寒江閣卻是要比如夢山莊厲害不知多少,但....這閣裏也有不少胳膊肘向外拐,與我異心之人啊....”

    邱銳之沉著臉,林家和邱家是多年的世交,挺早以前還有過姻親關係,所以在如夢山莊日漸沒落後林從霜又起了這個心思,當時他剛上任,這個位子做得還不穩,林從霜上下又關係打點的不錯,讓閣中許多長老也支持兩家結姻親,他不好明麵拒絕,隻能借口那雙兒年紀小,拖了兩年,所以那時也算定了個口頭婚約,可是他如今娶了邪兒算是打了林從霜的臉。

    他會迎娶邪兒的事早就放出去了,所以林從霜沒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卻還隻給他一人發了請柬,也沒寫可攜妻眷同來,可見是故意為之,恐怕那婚宴上說不得要跟他好好論論這事兒.....

    “要我說,要不然就別去....”易邪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打斷了邱銳之的思緒。

    “那怎麽行?總要看看人家這是耍的什麽花槍不是?”

    易邪一臉不明白的樣子,邱銳之卻突然把他抱小孩一樣抱到了馬車上,易邪臉一紅,鑽進了馬車裏。

    易邪在馬車裏聽到外麵有人跟邱銳之低聲說了句什麽,就聽邱銳之道一句‘起步’,隨後也鑽進來了,這馬車寬敞得很,邱銳之偏偏要和他挨坐在一起,跟沒骨頭一樣。

    感覺到馬車緩緩起步,易邪趁機往旁邊挪了一點,故意不看邱銳之而是目視前方道:“我說,咱倆非得跟兩個麵餅似的貼在一起嗎?”

    一到兩人獨處的時候,邱銳之的‘玻璃心嬌蠻幼稚少女’綜合征又犯了,故意拖著嗓子撒嬌道。“夫君想跟邪兒親近嘛~”

    啊,我的耳朵,我就聽不得你這個動靜!易邪心中的小人捂頭尖叫。

    必須跟邱銳之好好談談了,他將臉轉向邱銳之,臉色嚴肅正經道:“你不許這樣了,你再這樣我就給你扣分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心愛》這首歌,03年版的倚天屠龍記片頭曲,特別喜歡裏麵那句‘傷她心我是萬萬不能,我願意在她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