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陰狠細作的反派日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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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王小心地避著夜間的涼風, 沒驚起任何人注意地落入了於羽宮裏。

    臂彎裏打橫抱著的人麵頰酡紅, 喘息迷離。穆王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女子薄薄一襲衣衫亂了些,襯著身下殷紅如血的織錦緞麵和撩人夜色,場景有些旖旎。

    穆王顏色深了深,定定看了幾秒,才鬆了手上細膩纖瘦的女子腰肢。

    但他並未離開, 外間有守夜的宮婢, 甚至來來往往成排的侍衛在守禦宮禁。這著實不算是個好時機, 甚至是糟糕透了的地點, 穆王卻已經一心一意地恣行無忌,任意而為了。

    他撩了袍擺單膝抵在床榻上,未完全束起的長發順著他撐在於羽耳側的手臂滑下, 穆王笑了一聲自己的癡妄和瘋狂,身子卻毫不停頓地緩緩下壓下去。

    削薄唇瓣一點點地, 愈加靠近底下那張泛著酒香的冷白麵龐。

    他的氣息都落到那張麵上了。

    暗色遮掩了周邊一切, 隻有極微弱的氣流和熱度在咫尺之間飄搖繚繞, 起伏不定,恍惚有一種呼吸交纏, 抵頸纏綿的錯覺。

    女子的鎖骨隨著薄弱呼吸微微起伏著,水潤潤的唇更是花瓣一樣, 惹人采擷。

    穆王闔上了眼睫,緩慢而深沉地落下一吻。這一吻似乎成了燎原之星,幾霎的功夫, 某種隱晦的情感已經轟轟烈烈張揚霸道地擠占了青年所有的神識和欲海。

    青年人的血與性一觸即燃,穆王的桃花眼已經緋紅一片了,暗啞的渴求的靡亂的情.欲燒著他,身體逼仄著,幹涸著,壓抑著,直逼的他呼吸和動作全亂了。

    痛苦的折磨的甜蜜的欲。

    “夭壽了夭壽了兒砸兒砸!”於羽終於繃不住沉睡的模樣,開始慌了神。

    #前幾年的相依為命相守相望原來居然隱藏著少年這樣的心思

    #我把你當兄弟和主子,你卻想泡我

    #這是睡粉吧是的吧,跟屬下做是沒有什麽好結果的,吧?

    小八對她的呼叫視若罔聞,高冷範端的十足:“對不起,今夜我們都是少昊帝。”

    “……!”

    於羽白著一張麵張開了眼睫,雖神態間還有一二分未褪的醉意,眼神卻已是清明了,她戰戰兢兢地對上穆王燒紅了嘶啞著掙紮的困獸一般的眸子。

    穆王並未因她的醒來而有任何的停頓,往日裏扮成暗衛的穆王是青澀羞赧而寡言的,活生生幹淨純潔成一片紙,而此刻的穆王,才似毫無顧慮的真實樣子。掠奪、攻陷、搶占、霸道,白日裏披著華貴親王服飾的他是個模樣周正的斯文風流貴公子,如今,全成斯文敗類了。

    他勾唇笑起來,邪氣地伸出牙齒撕咬著於羽柔軟脆弱的頸項,偶爾,舌尖也探過來,吮吸舔舐。

    於羽身子僵著,半響,穆王舌尖勾到一絲帶著涼意的鹹甜。

    心思一頓,穆王連日裏的鬱氣都隨著她這一下完全消睨了,撫上她的眼瞼,穆王拿手虛虛蓋著她的眼睛,聲音微有暗啞:“哭什麽?”

    手心下的眼睫在輕顫,被他吻過的還帶著曖昧濕潤的唇瓣翁和,她委屈道:“你騙我。”

    短短三個字,穆王又心疼了。

    她靠在他懷裏,這般模樣同白日裏太後宮前瞧見的倔強和驚惶一比較,穆王不由想要歎氣。

    至今他還記得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心冷和怒氣。推她去做她要做的事情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包容了,再被她以那般目光看著,哪怕知道她慣是能以演技模糊人視聽的,他還是會心旌搖曳。

    “是我的錯,我騙了你。”

    穆王的語氣溫柔地能擰出水來,這般逆來順受任爾處置的溫順根本不像他,他卻異常泰然:“ 我不該瞞著你我的身份,不該讓你傷心。”

    於羽扒拉掉他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穆王輕笑了一下,整個人跟著蹭了過來,道:“都是我的錯。”

    將自己的指尖一絲絲嚴絲合縫地擠進於羽細嫩的指縫,十指相扣,穆王固執地扣緊了她,仿佛這樣能完全鎖住她,永遠抓緊她。

    穆王又淺琢了一下她的唇瓣,桃花眼裏泛起極大的愉悅和滿足。

    “羽兒……”

    “我以身贖罪如何?”

    ……

    七八月,正是京中最熱的時候,前年少昊帝同塞北草原的汗國建立盟約,正是聯絡情誼加深盟國關係的階段,朝中擬定了行程,再去塞北一趟,行兩國之誼。

    前朝平北疆叛亂又聯汗國有功的穆王和一眾大臣也在隨行之列,但後宮嬪妃,卻是不必管這麽些了。

    皇帝前行旬月,也無擾亂之災,一路太太平平的,太後先提了諫表,要皇帝帶著後妃同去,以侍奉皇帝飲食起居。

    消息傳到後宮,嬪妃們自是卯足了勁也要拚一個名額來。

    塞北一行,麵見的是汗國的貴族和使臣,嬪妃們仍表著國家的顏麵。這正是露臉和邀寵的好時機,宮中尚未立後,朝堂上暫且又未流傳出立後的意思。上無人壓著,這一趟於嬪妃而言,不僅是出京都遊玩,更幾乎是出頭顯露能力和鞏固帝寵站穩跟腳的必爭之機。

    甚至有人籌備著,要在這一行,落下皇帝第一個嗣子。

    旁人正忙著去少昊帝帝寢殿和理政殿奉茶捧粥,噓寒問暖。於羽近來卻有些懨懨的。

    宮人殫精竭慮地引來了禦醫來瞧,卻竟是心火旺盛,染了暑氣。

    少昊帝聽聞她身體不適的消息,一日批罷了折子,正好前來探望。

    宮婢喜笑顏開地引路,步姿已是掩飾不住的急切。

    及至了內室,軟帳輕紗如雲霧撥開,裏麵透出個身細衣薄的美人來,她臥在一方靠窗的矮塌上,背對著身後諸人,懶懶遠眺窗外芭蕉。

    宮婢喚了一聲,她才緩緩回了些神轉過身來,少昊帝近來偏愛擋著內監通傳,一路悄無聲息地進來,於羽也不是第一回被嚇,倒有些習慣的安然樣子。

    不過少昊帝還是精準地捕捉到了美人一偏頭回首時眸裏的驚訝和淺薄喜意。

    到底態度還是有些淡了。同以往那個遠遠候在宮門口的於貴人差的可不是一點。

    近一月身邊美人歪纏,少昊帝尋思了一下,竟是極久未見這位於貴人了。想來依著她的脾氣,有些傷心和著惱了?

    少昊帝執了美人的手,關切詢問:“身子可還好?”

    於羽吸了口氣,自然地從少昊帝手中掙開,緩緩起身,輕柔福了一禮:“陛下。”

    少昊帝不覺,往於羽旁邊坐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才打量著於羽幾眼,道“近日瘦了。”

    “瘦了?陛下莫不是誆我?”於羽眉眼皺了皺,當真是從眼角眉梢都能瞧出對暑日的避怕,眸裏委屈一閃,這會倒才有些少昊帝往日所見的靈動模樣:“確有些熱狠了,近幾日精神不大好。”

    於美人自穆王封地西地而來,那邊近乎深入大梁山腹地,又有大河,自是涼一些,比不得京中悶熱。

    但宮中也有見那怕冷怕熱的,卻是真少有這位於貴人這樣怕的。少昊帝失笑,心思轉著,麵上也帶了些笑調侃她:“漠北那邊近日涼快一些,宮中擬將帶一些嬪妃去,卿也是實誠性子,竟不知來同朕言說。”

    “若是卿早說了,朕也可以酌情考慮一番。”

    少昊帝是試探,於羽瞧地清楚他眼底的清明和冷酷,心知若是自己表現太過,怕是會讓他懷疑。便也真的隻當自己聽聞這消息有些完全未意料到的驚訝。

    “陛下……肯帶臣妾嗎?”眉尾揚著,她眸裏自然地帶出許多情緒。仿佛失而複得一般的驚喜和小心翼翼。

    “想去漠北的人多。”於羽看他一眼,麵上略有些羞赧,卻還有些驕縱的小得意:“臣妾也想去,但臣妾原本怕,擠不上就鬧笑話了。”

    “不過如今陛下若是準臣妾去,臣妾就自是不讓了。”

    少昊帝一時被她護食又有些侍寵而驕的模樣逗笑出聲。

    意識海裏,於羽火燒火燎:“兒砸求問現在看皇帝總是有些心虛怎麽辦?”

    小八:“沒有啊,我倒覺得,你這真誠地都快把皇帝看出心虛了。”

    “……”

    貧嘴一句,小八又正經強調了一遍工作:“劇情到四十了哦。”

    “老父親漠北加油,趕五超六。”

    於羽無處吐槽:“織對皇帝好感度呢?”

    小八:“……十幾……吧。”

    #辣雞皇帝,我從未見過如此不討女主喜歡的男主

    #這皇帝……不行啊

    ……

    然而皇帝顯然是對寧織的態度有所認識,旁人都是趕著求他,寧織卻是個特例。

    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特例。

    皇帝又去了趟芳菲苑,難得的,寧織沒有避著他早熄了燈。皇帝去時,屋裏燭燈高燃,映地美人眼裏的冰都化成了水。

    皇帝有些意動,卻在美人清淡的一眼中雜念全消。

    卻是織先迎過來,她極認真地行了個禮。姿態較往日的不在意般的冷漠顯得誠心許多,甚至在被少昊帝扶起時,沒有推拒,反而柔柔弱弱應了。

    她穿著一襲淺藍色輕紗,美的有些冷豔清流。眉目顰顰著,抬眼時欲語還休的秋波流轉,直叫人心思浮動。

    但少昊帝清楚,這般美的姿態,卻是她無意為之,她隻是在想心事,在認真發愁。

    宮中多少人借其顏色起勢,她們最知曉自己的美,便時時都要將自己的美精心設計了,用以要挾誘動人心。

    而寧織,她實在是美而不自知。她仿佛從來不知曉自己的美貌具有多大的殺傷力,永遠用最冷僻最漫不經心的姿態和衣裳鎮壓裹藏自己的美。

    卻偏偏這樣的姝色,一動起來便勾魂奪魄。

    皇帝著實意外今日能瞧見一個有些不同往日冷漠的織。她接受了他的親近,還主動瞧他。這於少昊帝而言,著實太稀有。

    定然是這姑娘遇見了什麽難解的事,但少昊帝竟全然沒有在意她的動機,甚至有些異樣的愉悅。

    ――無論如何,她看見我了。需要幫她做什麽?自然是可以!

    壓著嘴角小小的笑意,少昊帝刻意抿了抿唇,裝出一副冷淡的模樣:“你有事求我?”

    少昊帝不知曉自己的模樣有些少年人情竇初開一般的純情,但他的溫柔,卻是真真切切。

    不知從何日起,他開始自稱我。

    麵前的美人抬起眸來,道:“臣妾想去漠北。”

    她還是這般直接。少昊帝覺得自己嘴角的笑可能僵住了,但他聽見自己仍是輕柔的仿佛帶著笑的聲音:“這有何難?你想去,我帶你去就是了。”

    “不過你一向喜靜,怎麽突然會想去?”他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織似是鬆了一口氣,麵上也輕快了些:“父親是武將,聽他提過騎馬的灑脫飛揚,我也想學。也想騎著馬在草原上跑。”

    少昊帝從未見過她這樣輕笑的模樣,也從未聽她說過如此長的話。

    但他並不歡愉,甚至有一瞬,心涼的徹底。

    他的姑娘謊話都不會說。

    寧織的父親是武將,但他是步兵,從未騎過馬,甚至他平生,從未有過去草原的經曆。

    她為什麽想去漠北?

    又為什麽如此拙劣地騙他?

    她那麽聰明,為什麽不想一個更好更不容易被揭露的謊言。那樣他還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曉。

    他費勁心思去試探旁人,最後她竟是最早露餡的一個。

    少昊帝揚眉笑了一下,這回他已經能將表情控製地很自然了。他溫熱的手掌撫上了織的麵頰。

    捏了捏她浮現出驚訝而茫然的臉,少昊帝勾唇,深邃的眸子裏漾出點點情緒,似是柔情,也似無情:“我教你騎馬。”

    “不要太笨讓朕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因為做表導致電腦崩了…… _(:3 」∠)_我也好絕望啊

    麽麽噠各位小可愛,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