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身份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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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 童言皺眉心道不好,偏頭朝著秦梓桐看去, 隻見她的身子瑟瑟發抖, 眼裏透露著迷茫。童言忍不住在心裏頭咒罵著,秦夫人怎麽這般, 吵架就吵架, 將桐兒的身世搬出來說是作甚!
童言連忙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安慰道:“桐兒,你娘現在在氣頭上,這話做不得真的!”
秦梓桐感激的瞧了眼童言, 卻是不顧童言的阻攔, 快步衝入了正廳裏頭,她想知道答案,她想知道,這個她呆了十多年的家,是不是一直都拿她當外人看待。
秦梓桐紅著眼進了正廳, 秦家爭吵的三人這才停止了吵鬧, 秦木匠瞧見女兒紅著眼, 心裏頭明白,剛剛自己婆娘所說的話都被她給聽見了,他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隻好沉默著。他本想瞞一輩子,可誰知在這麽喜慶的日子裏,來了個措手不及。
秦梓桐緊握著拳頭,她知自己一旦開口, 有些東西就回不到從前了。隻是若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讓家裏人為此爭執不休,不如就讓自己做個了結也好。
“娘,你...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秦梓桐雙唇發著顫兒,鼓起勇氣問道。
秦母顯然還在氣頭上,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問你爹去。”奈何說完卻有了那麽一絲絲後悔,如今自家的女兒嫁給了大戶人家,若知曉不是自己親生的,以後不顧及親情可如何是好?她拿臂膀輕輕攘了攘秦木匠,又朝他使著眼色,隻是秦木匠這人為人木訥,不知秦母所謂何意。
秦木匠瞧著秦梓桐雙眼含淚的看著自己,別提多心疼了,這個女兒雖是撿來的,但是這十幾年來,他早已將秦梓桐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了。
童言知秦木匠不忍開口,忙打著圓場道:“這大過年的,瞎說什麽呢,梓桐帶了好些東西來孝敬二老呢。”
秦母一聽有好東西,眼裏發出一絲貪婪的目光,她更是後悔剛剛一時衝動說出了那話。這大房子,身上穿的新襖子,戴的首飾,可都是這個撿來的女兒孝敬的呢!
豈料一旁的秦旗木卻嗤之以鼻道:“好東西?我瞧是你們童家用剩下的吧!”
“旗木,你怎麽說話呢這是!”秦木匠不禁將聲音提高了些。
“你瞧你,從小就對這個撿來的偏心,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秦旗木自嘲的笑了笑,又轉頭對秦母說道:“娘,你不就是怕以後得不到童家給的好處,所以才不敢說出真相嗎!這有啥,我們將她嫁給了童莫那個病秧子,她都認了。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好歹也值個一千兩銀子罷!”
“你個混賬,你再敢提那一千兩銀子,莫怪我以後不認你!”秦木匠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原以為秦旗木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誰知竟被一個青樓的女子給迷的神魂顛倒!竟是要籌一千兩銀子給她贖身!
前些日子賭場裏頭的人竟是又過來討銀子,他們這才得知秦旗木又去了賭場鬼混。輸了銀子不止,還打算去童家討個一千兩銀子。在秦木匠的棍棒下,秦旗木終於說出了這一千兩的真正用途,竟是去青樓贖人!秦木匠自然不肯,將他關在屋子裏頭,連窗子都給釘死了!他們秦家怎麽能丟的起這個人!托媒婆去給他說了門親,東門口豬肉榮的女兒雖然長得壯實了些,確是個能生養的,也管的了秦旗木。秦母也挺滿意,好說歹說,秦旗木勉強答應,哪曉得卻是權宜之計。
“我就是想和姐姐討一千兩銀子,他們童家那麽有錢,這點小錢怎麽會拿不出來?我也不想腆著臉去討,可是我最近手氣不好,賭光了月錢。小蝶還在水深火熱的滿春樓裏頭等著我呢!”秦旗木大言不慚的說著,以往他還對秦梓桐有些愧疚,這下得知秦梓桐和自己一點兒血緣關係都沒有,心裏頭的愧疚竟是消失的一點兒都不剩了,心裏頭隻想著從她手裏弄出個一千兩銀子,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給贖出來。過兩天就是老鴇給的最後期限了,若是拿不出銀子,那人就要將小蝶搶了去了!
“兒啊,你怎麽就鬼迷心竅了呢!那個狐狸精有什麽好的?東門口豬肉榮的女兒不是挺好的,這門親事都說好了的。”秦母拉著秦旗木扯著嗓子嚷嚷著。
秦梓桐對秦旗木更是失望至極,剛剛自己所疑惑的,都在他口中有了答案,看來自己確實是個外人。以往秦旗木所做的種種更是浮上心頭,更是心灰意冷。
童言氣的火冒三丈,隻是聽到秦旗木說起小蝶時,心裏頭還是那麽咯噔了一下。她拉著秦梓桐道:“這年不拜也罷,和我回家!”
秦梓桐順從的跟在童言身邊,臉上已經沒有路上的歡喜,隻有迷茫。
“姐,別走呀,剛剛我說的都是氣話!爹將我關在屋子裏頭,關的腦子都壞了!”秦旗木從未瞧見過秦梓桐出現過這種神情,心道不好,這還是自己以往那個說些軟話就能哄好的姐姐嗎?
秦旗木拉著秦梓桐的手臂,又使出了以往最擅長的一哭二鬧。隻是如今的秦梓桐卻再也不是以往那個傻傻的秦梓桐了。她顧及親情,原諒了秦旗木將她出賣給沈大海。又怕秦旗木被賭場的人打,恬不知恥的向童言借銀子...如今,他又說出那種傷害自己的話語,她怎可輕易原諒!
秦旗木見秦梓桐鐵了心腸,忽然瞥見戴著麵具的童言,他的心裏頭早就懷疑這其中有鬼,那人也讓自己有機會便揭開麵具看看,說不定能拿到贖小蝶的銀子。
秦旗木見討銀子不成,也唯有此策了!他瞅準時機,往童言跟前那麽一衝,對著麵具就上手。
童言驚訝於秦旗木為何此時會想揭開自己的麵具,一時間防不勝防,被他將麵具給扯了下來。
童言剛剛想以手捂麵,卻聽秦旗木哈哈大笑道:“童二爺,果然是你!”
秦木匠和秦母不明所以,隻得麵麵相覷。
秦梓桐心下一沉,拉著童言就走,“別管他。”此刻的她是崩潰的,若是沒有童言在旁,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秦旗木緊捏著麵具吼道:“果然外頭的傳言都是真的!童大少爺就是個出不得門的病秧子!接親,拜堂,洞房,都是你童二爺代勞的吧!這等醜事若是傳出去,我看你童家的顏麵往哪兒放!”
秦木匠和秦母聽後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原來這女婿,一直是童二爺扮做的。
童言忍住怒氣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來,往地上一扔,咬牙切齒道:“我身上就這些了,剩下的你有臉,就來童府取!”童言拋下這話,就將秦梓桐拉走了。
秦旗木喜笑顏開的從地上拾起錢袋,拍了拍錢袋上頭的灰塵,迫不及待的將錢袋子開打,數了數裏頭的銀子,裏頭隻有些碎銀子和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加起來一百兩都沒有。秦旗木不禁嘟囔道:“好歹也是童家二少爺,出門就帶這點銀子!”
秦木匠恨鐵不成鋼的搶過錢袋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你敢去童府要,我就打斷你的腿!”
秦木匠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裏閃著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他在正廳裏頭轉悠著,掄去凳子就要往秦旗木頭上砸去。
秦母在一旁哭天喊地,直接擋在了秦旗木的跟前道:“要打,先打死我罷!”
秦木匠雖然氣極,卻還是保留了些理智,及時鬆了手。他無力的看著身前的這兩人,將這個家折騰的不像個樣子。
秦旗木見機去搶錢袋,豈料被秦木匠一把揪住。雖然秦木匠年長了些,但長年做活,氣力仍是比遊手好閑的秦旗木多出幾分。
秦木匠揪著秦旗木往屋子裏頭拖。
秦旗木奮力掙紮著,“爹,爹,我錯了,我錯了!我保證不去童家要錢!”
可是秦木匠卻不信了,他一言不發,認定了秦旗木之言不可信。
秦母雖然溺愛秦旗木,但是始終覺得花一千兩買個青樓女子回家,實在是丟人現眼,不如娶了東門口豬肉榮的女兒,她雖氣秦木匠的心狠,卻仍是幫著忙將秦旗木給關到了屋子裏頭。待大婚之日,再將他放出來。
童左在外頭隻隱約聽見了一些,見童言未戴麵具出來,更是心驚。隻是見二位主子臉色不太好,也不敢多問。急急催著馬夫趕車。
馬車內,童言心疼的瞧著秦梓桐,捏著她的小手將她抱在懷裏頭,“桐兒,若是委屈難過就哭出來,莫憋壞了身子。”
秦梓桐不知忍耐了多久,當聽到童言這話時,那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流著,她將腦袋埋在童言胸前,盡情的哭泣著。
童言溫柔的撫著秦梓桐的背,柔聲安慰著:“桐兒,你還有我不是嗎?以後我就是你最親最親的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梓桐才慢慢停止了抽泣,她抬起頭來不好意思的瞧了眼童言,道:“眼淚和鼻涕都...”
童言經秦梓桐提醒這才發覺前襟已濕,她笑道:“我的小哭包,我怎會在意那些,隻要你心裏頭舒服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