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童言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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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審到了這兒, 各種證據都對童言和秦梓桐不利,在一旁旁聽的周博弈、王大力二人也是急紅了眼, 明明上堂之前已經和葛知縣打好了招呼, 這案子能拖就拖,待找到了其他證據再審也不遲, 葛知縣也笑嗬嗬的應了, 怎一上了堂,竟是這般急噓噓的斷起了案來,這架勢, 像是急於要定下童言和秦梓桐的罪來!周博弈、王大力二人不明, 這葛知縣到底在想些什麽?難不成還想吞了童府的財產不成?這個想法生生將他二人嚇了一大跳。

    葛知縣的冷笑讓童言心生寒意,但她又怎會認下這莫須有的罪責,反駁道:“大人!這沈大海乃淩雲城的逃犯,他的證詞怎可讓人信服?若是他真是受我要挾,那日案發後, 他大可拿著這些證據來衙門告發我, 何必要等到現在!大人, 我看這沈大海和我大哥的死脫不了幹係,還望大人明察,以慰我大哥在天之靈!”

    沈大海心裏頭一驚, 腦袋一轉,立刻就有有了托詞,忙伏在地上悲痛道:“大人,以前都是我鬼迷了心竅, 鑽進了錢眼裏頭,可是昨日小的聽說大少爺也遭了毒手,可就再也坐不住了!二少爺連親兄弟都不放過,實在是罪大惡極,小的手握證據,怎有不告發之理。”

    “好你個童言,本知縣差點就被你給唬住了!你嘴倒是挺硬,我倒要看看你的嘴硬,還是我們淩雲城的板子硬!來人,將童言杖責二十大板,以示懲戒!”葛知縣佯裝憤怒,從簽筒中拾起兩枚令簽往地下一擲。

    秦梓桐紅著眼求情道:“大人,求求你收回成命,童言她受不住這二十大板的!即使那沈大海所說屬實,也不能證實她和此案有關呐!更何況她本就是無辜的,她,她,其實...”秦梓桐不忍心童言遭這份罪,心想著倒不如將言兒的真實身份說出,也好讓她免受皮肉之苦。

    “嫂嫂!我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受不住這區區二十大板!我童言行的端坐的正,又怎會屈服於棍棒!”童言見秦梓桐有意要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連將她的話打斷,若是身份就此暴露,那自己這十幾年來受的罪就算白受了嗎?大哥已經走了,童家日後得靠她來撐下去!她不知此事宗親的那些叔伯們有沒有參與進去,若是貿然暴露身份,可就前功盡棄了!更何況就算自己撇清了關係,可是桐兒呢?她的罪名又如何洗刷?

    秦梓桐和童言望向對方,皆不敢對視太久,但在眼神交匯的瞬間,二人都能從對方的眼裏瞧見心疼與不舍之意。

    葛知縣看向秦梓桐繼續盤問道:“剛剛你說,他其實...其實什麽?”葛知縣想著,童言正巧在那節骨眼上將話打斷,這裏頭定有蹊蹺!

    秦子梓桐看著已經被衙役按在地上的童言,心裏頭雖極為不舍,但她知童言不願暴露身份。

    童言緊張的瞧著秦梓桐,明明是寒冷的冬日,隻是汗珠卻順著她的額頭滴落到了地上。

    “童言她其實,其實與我並沒有私情!”秦梓桐終是沒有將童言的身份說出。

    童言舒了口氣,隻要自己在被打時佯裝受不住板子而暈,這案子自然會推遲審理,也許這事尚有轉機!若是一直耗在這堂上,對自己和桐兒皆不利!

    “犯婦秦梓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死到臨頭了還敢有所隱瞞!來人,將她也杖責二十大板,我看你還說不說實話!”葛知縣氣勢洶洶道,從簽筒中拾起兩枚令簽就要往地上扔去。

    “大人,不要!”“大人,不可!”

    童言和王師爺的聲音同時響起,葛知縣愣了一下,卻還是遲了,那兩枚令簽從他手中滑落。

    童言掙脫了衙役的桎梏,縱身一躍,將兩枚令簽接到了懷中,隻是身子不穩,重重的摔倒在地。

    “嘶~”童言疼的忍不住哼出了聲,但卻暗自慶幸,這令簽還好未落地。自己受苦也就罷了,桐兒剛剛有了身孕,又如何能承受的住這二十大板呢!

    “大膽童言!來人,快把他拿下!”葛知縣麵對已經近在眼前的童言,心中竟產生了些許畏懼之感,卻也不想承認,隻好大聲嗬斥著以來掩飾內心的不安。

    “大人,且慢!”王師爺製止著,隨即走到葛知縣的跟前耳語道:“大人,秦梓桐雖該打,但是按照律法,有孕的女子要等到分娩百日之後才可行刑!大人,這巡按大人也不知道何時前來,咱們還是不要落下把柄為妙!”

    麵對王師爺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葛知縣隻好鬆口道:“罷了!念在犯婦秦梓桐有孕在身,杖責就免了!隻是童言你竟在朝堂之上胡來,這二十大板就加在你身上了!”

    秦梓桐聽後竟有些六神無主了,原先的二十大板就夠童言受的了,如今再來二十大板,童言的身子是萬萬扛不住的,她不是沒瞧過受了杖責的犯人,那皮開肉綻的場景,畢生難忘!她又怎舍得童言帶她受罰,哀求道:“還請大人收回成命!我願受這二十大板!”

    “哼,還說你們之間是清白的,如今在這朝堂之上都爭著替對方受過,果然情深匪淺!”葛知縣意味深長道。

    “嫂嫂得大哥之托,待我如同胞弟!更何況長嫂如母,我同嫂嫂是一家人,爭著替對方受過,又有何不妥?”童言反駁道,看著秦梓桐道:“嫂嫂,這四十大板我挨得住!莫要為我擔憂!”

    “嗬,倒是挺能逞強,來人,速速行罰!”

    “是,大人!”兩名行刑的衙役將童言綁在了凳子上,分別站在了凳子兩側,因這童言是淩雲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便免了扒褲子這一丟人現眼的做法。二人手中的板子似乎剛剛打過漆,油光鋥亮地閃著令人膽寒的光澤。

    隨著一聲“行刑”,身後是板子劃過空中的風聲,童言下意識地縮了下肩膀,自從記事起就沒挨過打,都忘了挨打是什麽感覺了。她自嘲地一笑,嗬,原來自己還是會害怕的。

    板子“啪”得一下落在童言的身上,如同擊碎了平靜的湖麵,童言身子一震,嘴裏“啊”得叫出來,聲音不大,卻帶著猝不及防的痛楚。

    秦梓桐不忍去瞧童言,當聽到童言那聲叫喚時,隻覺得心如刀割,她的肩膀微微發著顫兒,隻希望這刑罰能早些結束。

    這第二板子打下來卻並沒有頭一板子那般疼痛,童言正疑惑著,這第三板子的力道卻是不小!童言調整了下呼吸,她見秦梓桐怕的厲害,為了避免她擔心,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叫喊聲來。她知道無謂的掙紮和叫喊隻會浪費體力。

    這一輕一重的擊打童言尚能堅持的下來,隻是一共四十大板,饒是男兒身也不一定能抗的住,更何況是女兒身的童言呢!

    周博弈和王大力在一旁看的也是心疼的緊,更是暗自慶幸在開堂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偷偷塞了些銀兩到這二人的手中,隻是他們明明都收了錢財,怎童言仍表現的那般痛苦呢?還是說這副模樣都是童言裝的?

    他們二人不知的是,這行刑衙役,其中一人是知縣的心腹,他有錢就收,但這板子該往輕了打,還是該往重了打,全看知縣的臉色行事。方才有這一板子輕,一板子重的情況出現。

    童言實在是小瞧了這杖責的威力,她本想裝暈,無奈打到了最後,真的暈了過去。

    “言兒!”秦梓桐掙紮著想到童言跟前查看她的狀況,奈何卻被衙役按在了原地。她知不能在大堂之上表現的過於關心童言,隻是童言都被傷成了這副模樣,又如何能控製的住自己。

    葛知縣見童言一時半會也醒不了,再則也到了該用午膳的時辰了,便道:“因疑犯童言昏迷不醒,此案擇日再審!將童言、秦梓桐關入大牢!退堂!”

    童府之中童夫人仍然昏迷不醒,已然沒有了能做主之人。這事童伯公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本收到了官府作證的傳喚,但剛剛到衙門,卻見已經退了堂。便托著關係見了葛知縣一麵,花了大筆銀兩才將昏迷的童言從牢中保了出來。

    童伯公從各方打聽到了此案的經過,心裏頭認定了此事和秦梓桐有關,更是懷疑秦梓桐肚子孩兒的來曆。他見此案對童家極其不利,這叔嫂不清不楚的醜事更是讓童家蒙羞!童伯公竟是生出了讓秦梓桐一人背下所有罪責之意。

    童言受刑後整整昏睡了兩日才悠悠轉醒,她見童左正趴在自己床頭,忙將她搖醒,迫不及待的問道:“童左,我怎會在這兒,嫂嫂在哪?”

    童左麵露難色,支支吾吾道:“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她...”

    童言見童左如此反應,心似要蹦出了嗓子眼,一把揪住童左的衣襟大聲質問道:“嫂嫂她怎麽了!”

    “大少奶奶認了罪,已經被行了刑!”

    “啊!啊!啊!”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回蕩在童府。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桐兒她不會拋下我的!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童言的眼裏滿是淚水,如同魔怔了般喃喃自語著,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看向童左。

    “二少爺請節哀!小的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這是衙門的人帶來的消息。”童左知道此事瞞不住,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讓二少爺早些知道。隻是童言的反應著實讓她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