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母女定計（柳姨娘忍痛立規矩）

    柳姨娘那邊聽到了李茂院裏小丫頭的回複之後，氣得直砸杯子，恨不得捋捋袖子就衝過去找李茂，但是卻被蘇娘子拉住了。

    蘇娘子笑道：“姨娘，別那麽衝動，三小姐肯定是酒醉了讓人扶回來的，人事不省，哪裏能給您出什麽主意，現在你過去又能怎麽樣呢？再說了，這可是好事啊，這可不是三小姐不在乎您，而是三小姐得了她兩個哥哥的另眼相待，這可是大好事兒啊！您不是一直在這裏煩著沒有機會多和二少爺聯係嘛，三小姐這可是一個現成的好路子啊。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再寵愛都是虛的，關鍵是抓住二少爺的心才是實在事兒啊！”

    柳姨娘聞言之後冷靜了些，再細細一想，頓時覺得蘇娘子說得太對了！於是她樂顛顛地拾倒了很多東西，準備讓李茂趁機遞給李亦瑋。

    蘇娘子在一旁直搖頭，覺得柳姨娘的這些打算肯定會落空的，但是柳姨娘的情緒剛剛被轉移，她也不願意再做惡人去說那些話觸她的黴頭，算了，就留給三小姐明天再來應對吧。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李茂按時起床先像往常一樣恭敬地給安夫人去請安了，然後再去柳姨娘那裏準備略坐坐，準備應付了柳姨娘之後再去前院書房裏抄書、學習去。

    了解了柳姨娘和李芙的水平之後，李茂就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她們兩個“豬隊友”身上了，這兩個人隻要在府裏平平安安地不要給自己惹事，讓自己難堪就是燒高香了，若是要爭取更好的生活，主要精力還是得放在學習和交好兩個哥哥上。

    而且，對兩個哥哥的態度也是不一樣的，當然對李亦瑋要親昵、依賴，對他更好、更偏心一些。對於大哥李亦玨則隻要保持絕對的敬重和孺慕就好了。畢竟李亦瑋是她的親哥哥，人與人之間都是有親疏遠近的，若是一碗水端平才是大大的不妙，到時候反而一個死黨也攻略不到。

    柳姨娘見到李茂之後笑嘻嘻地和她寒暄了幾句，然後就迫不及待地進入主題了，甚至都忘了之前的目的，先提了讓李茂幫她帶東西給李亦瑋的事情。

    李茂笑著答應了，然後說道：“姨娘，你也知道，我每天去外院隻能帶一個丫鬟跟著，拿不了大件兒的東西，最好是姨娘準備些小件又貼心的東西我給哥哥帶了去，還有，姨娘也可以給哥哥寫信訴說一下心聲啊，我定會央求哥哥給您回信的。”

    柳姨娘聞言喜不自勝，轉身就忙著要去寫信。蘇娘子不得不在一旁咳嗽了幾聲，然後柳姨娘就明白過來了，趕緊把抬起來的屁股又坐回凳子上，假意正了正嗓子，然後說出了想要見李茂的真正目的：“茂兒，娘知道你主意多，你看現在你爹爹的魂兒都被那個小狐狸精勾走了，娘該怎麽辦呢？”

    李茂驚訝地看了柳姨娘一眼，目光中透露出了不可置信，不是吧？柳姨娘還要自己這個黃花閨女教她怎麽去爭寵？反了吧？

    但是看著柳姨娘期盼的眼神，李茂眼珠一轉，她隻有理論的經驗，說不得能與柳姨娘說說，然後讓她實踐一番，看看是不是能準確把握男人的心。

    於是李茂笑著抿了一口茶，說道：“我倒是有主意，但是怕姨娘做不到。”

    柳姨娘根本沒有過腦子就說道：“絕對不會，茂兒，你說什麽娘都會照做的，就算是豁出自己的命去都成！”

    李茂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從明天開始起，你就每天去給安夫人請安，然後在安夫人麵前伏低做小，不要再惹怒她。同時，你可以在安夫人麵前和林姨娘鬧，怎麽過分都沒有關係，但是在爹爹麵前絕對不要說林姨娘和安夫人的半句不好。對著爹爹的時候，不要抱怨任何事情，隻是多多提你和爹爹以前情深意重的日子，讓爹爹重新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那麽，你就能穩穩生活在後宅裏麵了。”

    柳姨娘聽得目瞪口呆，說道：“讓我向安夫人服軟？絕不可能！”

    李茂歎了口氣，暗自對柳姨娘的理解能力搖了搖頭，但是礙於她是原主的生身母親，還是繼續耐性地對她解釋到：“你也知道林姨娘入府的原因，就是你挑戰了安夫人的底線，安夫人特意和你過不去呢。若是你不服軟，鬥完了林姨娘之後還有其他不同的姨娘，你能鬥得過來幾個？又能留住爹爹的情分多久。沒有了爹爹的情分傍身，姨娘你還有什麽？反過來，若是你在安夫人麵前服軟了，不管你和林姨娘再怎麽鬥，安夫人都是坐山觀虎鬥，不會幹涉你們，那誰得寵就是各憑本事了。若是林姨娘得寵太過，你這邊占了下風，林姨娘又張揚起來，安夫人還可以成為你的盟友，與你一同打壓林姨娘呢。”

    看著柳姨娘還是有些不情願的樣子，李茂也不想再勸了，站起身來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姨娘好好想想吧。”走了幾步之後，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轉過頭對柳姨娘說道：“姨娘，你連命都可以豁出去，對安夫人服個軟就那麽難麽？”然後歎了口氣繼續到前院書房去了。

    柳姨娘這頭卻為李茂的計劃驚訝了，遲遲不能反應過來。

    良久之後，她才問蘇娘子到：“素娘，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聽茂兒的？”

    蘇娘子知道柳姨娘心裏糾結，但是也覺得李茂說得頗有道理，所以拚著可能被罵的風險，摸著良心對柳姨娘說道：“姨娘，我覺得三小姐說的確是長久之計，畢竟，姨娘不是十五年前的姨娘了，可是外麵卻有一大堆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姑娘虎視眈眈呢。”

    柳姨娘落寞地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光滑無比的臉頰，愣愣地說道：“鬥了這麽十幾年了，真要這麽給她低頭服軟？我，我做不到啊，這可比殺了我還難受呢。”

    蘇娘子歎了口氣，不再勸解了，這種事情非要柳姨娘自己想清楚了才行，逼著她去給安夫人請安也隻會添亂，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然而，在殘酷的事實麵前，柳姨娘不得不服軟了。在李孝泉繼續十天休息在林姨娘的屋子裏，並未踏進她的屋子一步之後，她終於在一天早上早早醒來收拾打扮妥當，然後到安夫人的院子外麵請安去了。

    例行請安的李茂見到柳姨娘出現心中也鬆了口氣，柳姨娘終於想通了，日後家裏又會有一段親近的日子可以過了。

    可是畢竟物傷其類、兔死狐悲，李茂更加對這個男權的古代社會有了深刻的認識，若是女子隻能依附男子，無任何能力和財富傍身，柳姨娘就是前車之鑒！

    即便再恨那個和你爭搶男人的女人，也隻能忍氣吞聲地對她服軟，到她麵前立規矩。李茂自認為做不到柳姨娘這般。

    所以，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學習的信念，同時決定要再和哥哥們學些經世致用的學問，最好再打聽些做生意的法子，用自己的脂粉錢和零花錢投資點兒東西，也便日後能有傍身的嫁妝，說話也能硬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