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初識寒家（李茂初試寒家眾人）

    在仆婦們都還為來到的時候, 寒正卿與李茂一起坐在書房正堂中一同喝茶，然後寒正卿細細敘述給李茂聽寒家的情況：“我們寒家原先是一個非常規整的三進四合院子，第一進是外院, 主要就是會客廳, 與第二進之間有一道小門，有人把守，第二進是書房以及花園等地方，第三進是住房, 正院裏麵住著娘親，我住在東廂房之中，我們的新房設在西廂之中, 暫時你先住在裏麵。

    後來父親去世已久, 我們寒家客人也很少, 母親覺得外院沒能派上用場，於是將外院的客廳推平了, 挖了一個小湖，蓋了涼亭和長廊, 種了鮮花, 卻是收拾得規整。並且將內外院子的小門放到了二進與三進之間。若是我有客人, 就直接帶到第二進裏麵的書房會客。

    因為母親守寡, 所以我家的規矩嚴厲些，男子十五以上不得進入內院，所以除了貼身伺候我的小元，娘子在第三進裏麵盡可放心, 不會遇到外男，隻是若是想要到書房找我，卻是最好先派丫鬟出來通報，免得我有友人來衝撞了。

    同時，丫鬟雖然能路過第二進的宅子，但卻是不能進入我的書房的，這點也請娘子與你帶來的陪嫁丫鬟們說清楚，免得不合規矩讓你為難。其他就沒有什麽了，一般情況下外院的事情都有袁立袁總管負責，他是跟著我父親的老人了，也是內院管事袁娘子的夫婿，袁娘子姓趙，乃是我母親的陪嫁丫鬟，深得母親信任。我們家人口簡單，主子隻有我和娘親，現在多了一個娘子，下人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幾個，娘子你記得袁娘子、袁總管和小元就可以了，其餘皆可吩咐袁娘子，不知娘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為夫可以細細解答。”

    難得寒正卿願意答疑解惑，李茂自然也不和他客氣，直接問道：“小元是否姓袁？與袁娘子袁總管可有什麽關係？”

    寒正卿一頓，卻是笑著說道：“卻是忘記介紹了，小元姓袁，本名袁靖寒，小名元元，乃是生在正月初一所致。但是他現在長大了，都不許我們叫他圓圓了，所以大家就叫他小元，他是袁總管和袁娘子的兒子，今年十二歲，卻是比你還小一歲，袁總管除了小元還有一女，換做芳兒，大名叫做袁芳，現在才七歲，與他們一同生活在外院，還未進府伺候呢。我卻是想好好培養一下小元，日後也將他放出去成為良民，考個科舉，也算是讓袁總管和袁娘子一家日後生活有個著落。”

    李茂點了點頭，袁家忠心，寒正卿這樣的安排讓他們一家人都有了盼頭，自然會更加感激寒正卿。且轉念一想，袁家兩口子在寒家之中勢大，一個是故去老爺的心腹，一個是老夫人的心腹，若是那天張明華真的撒手去了，寒正卿與她兩人還不一定能很好地拿捏住這二人，很多時候礙於他們伺候過長輩的情麵，有些話不好說，有些事不好做。

    還不若像寒正卿這樣施恩於他們，雙方都高高興興地，多好。由此，李茂對寒正卿的感官更上了一層樓，他是個聰明的人，不僅會念書，更會做人、做事。

    由於李茂日後基本上上是管不到外院的，所以袁總管帶著一些家丁們磕了頭認了新嫁進來的少奶奶，得了賞錢之後就走了，袁娘子卻是留在了書房正堂之中，將寒家的仆婦、丫鬟們一一給李茂介紹了。

    寒家人口不多，既然主子少了，貼身伺候的奴才也就少了，但是花園很大，種的花樹很多，需要很多人打理，所以最下等的負責灑掃的仆婦和小丫鬟們人數眾多，簽訂的都是三五年的活契，待到期滿便可贖身變成良民，出府嫁人或者過正常的生活，有點兒類似雇工。

    二等的丫鬟就很少了，隻有夫人張明華院子裏有四個，針線房裏麵有兩個，總共六個二等的丫鬟。而一等丫鬟就更少了，隻有兩個，且年紀都約摸十七八了，張明華有意在年內將她們放出府去嫁人，或者嫁與外院的小廝，可能要參考她們的意見，等到她們兩人嫁了，就沒有一等丫鬟了。

    至於寒正卿身邊，隻有一個貼身的小廝小元，充作書童管著書房和寒正卿的貼身事情，東廂之中還有兩個二等丫鬟管理他的衣服鞋襪和房屋內的擺設等物品，卻是不能近身伺候的。

    至於已經嫁過人的仆婦們，就不再分出等級了，負責廚房、外出采買等等粗活，除了袁娘子一人做管事，管理著院內所有事物，包括針線房和廚房外，其餘人工錢都不高，不如二等的丫鬟體麵，但是不用避諱外男，可以隨意行走傳話、出遠門回家居住，更加自在。

    介紹的時候袁娘子說得即為用心，將每一個一等、二等丫鬟的名字、出身來曆，性情都說得清清楚楚，且麵上帶笑，一看就是對這個新來的少夫人極為尊敬和重視的。使得其餘一幹丫鬟婆子們也都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對這個新來的少夫人不敢不小心應對。

    李茂看著袁娘子一笑，雖然不知她為何會如此釋放善意，但是既然她遞過來了橄欖枝，自己自然要接住，給她的賞錢也是厚厚一份。

    袁娘子介紹完了寒府之中原有的人，便小心地問道：“少奶奶，您陪嫁過來的這些人不知道如何處理？日後月錢要怎麽發？”

    李茂說道：“袁媽媽不用擔心，我帶過來陪嫁的人大都是要打發到我陪嫁的莊子或者是鋪子裏麵去的，現在隻不過是在外院暫住，你按照三等丫鬟的分例給他們每個人發銀子就是了。日後跟著我一同居住在寒家的隻有鳴柳、綠笛和牡丹三人，鳴柳和綠笛按照一等丫鬟的分例，牡丹按照二等丫鬟的分例。”

    袁娘子一愣，沒有想到這個新來的少夫人竟然沒有借機往寒府裏麵安插人。不過轉念一想，夫人就快不行了，日後整個內院都是少夫人的天下，她和其餘人等都是少夫人手底下的菜，她又何須安插什麽人？

    於是笑著點頭稱是，自去安排不提。

    牡丹為著自己終於被正名了，正是確定為二等丫鬟而歡喜不已，鳴柳卻是一臉的難色，她開口問道：“小姐，我們哪裏來的陪嫁莊子和鋪子？當時府中隻給了陪嫁銀子，柳姨娘也夫人也隻是給了首飾作為填妝，莊子鋪子一樣都來不及置辦呢！”

    李茂笑著說道：“傻鳴柳，有了錢什麽沒有？我就不能自己去買莊子買鋪子？”

    鳴柳還是有些為難地說道：“這麽急匆匆的也不知道買得好不好，我們也不懂這些事情啊。”

    綠笛卻笑著拉著她的手說道：“小姐胸有成竹，你在這裏擔心什麽？我們不懂自然有懂的人，嘴巴長在臉上就不會問問嗎？遠的不說，這位府裏的袁娘子就不是等閑之輩，再不濟還有二少爺可以問問呢，怕什麽？”

    鳴柳聞言終於放心了，說道：“對，若是要買莊子和鋪子，要和寒家的人打探打探，卻是不能盡信，還得拜托二少爺在外間問問，真的確定了再下手買才好，否則銀子沒了可就沒了！”

    李茂哈哈一笑，說道：“鳴柳，你這麽想也對也不對，我們嫁到寒家就是寒家的人啦，要學著信任他們，不要老把他們當外人。”

    鳴柳好奇地問道：“那對在哪裏呢？”

    李茂繼續笑著說道：“即便我嫁給了寒家，我還是我，隻是李茂！鳴柳你忠於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要相信我，卻不用盡信寒家，凡事一切還是以我的利益為先，隻不過別讓人看出來，也別說出口來，隻是自己心裏知道就行了。”

    鳴柳嘟囔著嘴巴說道：“這還用小姐吩咐，鳴柳雖然有時候不夠機靈，但是從來都不是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