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姮娥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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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姮娥來訪
伺候完那一拍旄馬, 天邊的紅暈也逐漸變暗了起來。吳廖放下手裏的木桶,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他走進休息時的小屋, 裏麵側躺著打盹的老頭已經不見了。而裏麵的桌子上擺放著一盤紅彤彤的果子, 似是剛從樹上采摘而來,全部散發著一股香甜而新鮮的味道。
難道這就是晚飯?吳廖拿了一個出來, 果子雖然個頭不大, 但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正準備開吃, 身後就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
“別, 別吃那個。”
吳廖轉過頭去, 隻見一個雙眸似水的少女身穿一身白色拖地長裙,其眉不描而黛, 膚無須敷粉便白皙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
吳廖內心毫不掩飾對對方的欣賞之情, 這也是他自失憶之後第一次見到女性。
而現實中的吳廖則是雙頰微紅,像是害羞, 嘴裏隻是呐呐道,“有什麽,事嗎?”
那少女似是被吳廖的眼神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先是一扭頭, 隨即有些氣惱的又扭回來,“你見過大羿嗎?”
“沒有。”他的語氣有些吞吞吐吐。“你是...姮娥散人嗎?”
女子本來有些暗淡的眼睛瞬時一亮,“你聽大羿講過我?”
吳廖做出一副似是回憶的樣子,一副不確定的模樣, “好像...是聽大羿講過。”
姮娥鼓著腮,嘴角微微過去,但好像又意識到了什麽,強行將嘴角的那抹笑給壓了回去。
“恩恩。”她清了清喉嚨,“你叫什麽?”
“小的叫殷才。”
姮娥聽見吳廖說話,不禁撲哧一笑,“你這人怎麽這麽有趣?這麽自稱小的?難道你很小嗎?”
吳廖默默抹汗,看來在寒浞麵前沒有說出這個稱謂是正確的。貽笑大方不說了,最有可能暴露身份,盡管他自己連自己究竟是什麽身份也搞不清楚。
“難道?你在大羿麵前也是這麽稱呼的?”
“不,這隻是殷才胡謅的。”吳廖眨了眨眼,一副苦惱的樣子。
“你這人真好玩。算啦,你以後不用喂這些旄馬了,跟在我後麵給我摘草藥吧!”姮娥揮了揮手,很是嫌棄的樣子,“這些旄馬除了跑的快也沒什麽用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入藥。還脾氣暴躁,胃口大。又不是凶獸饕餮,那麽能吃還不是個拉車的。”
“可是,可是,族長...”吳廖有些猶豫。
“他是哪門子族長啊?”姮娥皺了皺眉頭,“再說我把你帶走他也說不了什麽,除非他不想要藥了。”
吳廖再沒有說話,他的雙耳再次捕捉到一個關鍵點,藥?難道寒浞身上有什麽傷口嗎?
不待他再深思下去,姮娥已經出了門,不停的催促他走。
吳廖放下手中的東西,恭順的跟在姮娥身後。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恭敬啊?”姮娥斜瞥了他一眼,嗤嗤笑了一聲,“我們這裏又不像人族一樣有什麽分層啊貴族啊!真不知道是誰教你這些的。”
“難道你是人族。”說到這一句,姮娥已經在前麵停下了腳步,繞著表現的忐忑不安的吳廖走了一圈。“你有銅鑄嗎?”
銅鑄?吳廖微微一想,從懷裏拿出剛潛進東夷族時遞給他的四方銅鑒。
姮娥接過他手中的銅鑒,放在眼前細細瞧了瞧,隨即隨手就扔進了吳廖的懷裏。
“走吧。”姮娥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吳廖再沒有繼續做出謙卑之態,他仔細觀察旁邊路過的武士散人們,隻見他們見到姮娥之後之時微微低頭,隨即將右手放置在左胸前,然後轉身就走。
果然沒有對族長恭敬,吳廖可是見到那些武士對寒浞可是彎著腰的。
姮娥要來的地方離大殿距離並不是很遠,但是地形偏僻。並不像其他東夷人一樣將房子安置在樹幹上,姮娥的小木屋坐落在樹根旁,而木屋旁處處都是開拓的土地,這裏的土色並不像吳廖在外所見的土黃色,而是暗紅色,裏麵散發著濃濃的靈氣,富含著充沛的生命力。
而在這片暗紅色的土壤中種植著許些形態各異的草藥,這裏的每一株草藥的葉子都閃著瑩瑩的碧光。
看著吳廖盯著那片充滿靈氣的草藥,姮娥有些自得的說,“種植這些草藥的土壤可是息壤。”
息壤?息壤。吳廖腦海裏飛速的閃過了這麽一段訊息,息土不耗減,掘之益多,故以來填洪水。《山海經》曾錄:禹以息壤堙洪水。其中《山海經·內經》記載:紅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紅水,不侍帝命,帝令祝融殺鯀於魚淵。女鯀腹生禹,帝乃命禹率布土以定九州。
“是大禹用來治水的息壤嗎?”吳廖急於求證著什麽,脫口而出。
姮娥停下腳步,迅速的轉過頭,“你怎知道大禹治水之時所用土壤是息壤?這類秘史你是從何得知?”
吳廖沒有說話,從姮娥的口中他已經驗證出了這個消息的正確性。他的大腦在剛剛那一瞬像是忽然湧進了大海,許多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文字在他腦海裏串聯而過,夾雜著許多文字圖片以及令他驚詫的內容。可是這些東西爭先恐後湧進他的大腦之後像是被封存了起來。
吳廖能感受到自己想要再次開啟這些東西很容易,但是必須要有一個鑰匙才行。就像姮娥剛剛口裏所說的息壤。
姮娥看著他許久,等吳廖給她一個回答。但看見吳廖一副沉思不已的模樣,頓時有些惱怒,她抓住站在原地的吳廖的衣袖,將他拉進了木屋之中。
吳廖剛剛回神,踏進這個平平無奇的木屋內,外麵所有的聲音像被海綿吸收掉了一般,而且在外不足五十方米的空間在內居然拓展了十幾倍之多。
見他還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姮娥有些惱了,“喂,我不管你是從哪得到的這些消息,但是出去了你可不能隨便亂說,要不然伯音都保不了你。”
“伯音?”
“你手裏的那銅鑒不是伯音給你鑄造的嗎?看上麵的巫力流動,他給你鑄造的時間也不久。既然伯音活著,那麽大羿也就活著了。”
可是姮娥是如何得知巫力的流動的?吳廖剛剛這麽一想,一片文字便像解封了一般,徐徐的在腦海中展開:鄉立巫醫,具百藥,以備急哉——《周禮/大聚》。
這意思是巫醫在某一方麵是相通的嗎?解答了自己的疑惑,吳廖這才回憶起伯音想要找姮娥的初衷——是她,亦或是大羿身上的詛咒。
可如今他已經在姮娥麵前暴露了太多馬腳,不能直接坦露身份被姮娥察覺,隻好徐徐圖之了。
腦中思路轉了好幾個彎,吳廖嘴上道,“祭祀和族長確實在幾日前與我碰麵。”
“那大羿和伯音現在在哪?”姮娥急匆匆問道。
“這我也不知,不過聽伯音說大羿似乎身上似乎被息和祭祀下了詛咒。”真族長.大羿.吳廖睜著眼說瞎話。
“詛咒?”姮娥聽聞有些焦急,隨即便暗暗思索了起來,“息和的巫術詭秘莫測,如今大羿不在我麵前,我也是束手無策啊!”
吳廖很想讓麵前的姮娥直接給他醫治,但先不提他沒有逃亡前的記憶,而且如今的他身份似乎很有問題。
他按捺住內心的焦急,決定先待在姮娥身邊尋找醫治之法。
“那你先待在這裏吧。”姮娥急匆匆的說了一句,隨即趕到旁邊那一排排的書架旁,眼睛匆匆一掃,挽起胳膊迅速的抽了好幾本破舊厚重的書籍。
“哦,你給寒浞去配藥吧。”不等吳廖繼續說什麽,她接著道,“你在旁邊找《醫藥精解》裏麵第五卷三冊靈目膏那片,你自己看著配吧。”
語畢剛落,姮娥便低著頭研讀起了懷裏的那一疊醫術起來,全然已經進入了忘我的狀態了。
吳廖卡在喉嚨裏的話又吞了回去,將滿腹疑問埋在心底。
他上前幾步,按照姮娥的話走到在旁那厚重的書架前,隻見麵前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各類書籍,大都破舊不堪,可見其年代久遠了。
吳廖在這雜亂的擺放當中尋找了許久,翻閱了好幾本發現都不是姮娥所說的那本醫書。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剛剛翻閱的所有內容卻像複拓下來一般,牢牢的駐紮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既然如此,他為何不自救呢?吳廖從旁抽出了一本《巫醫初級》,將它放置在旁。
而在花費了不少時間之後,他終於將記載靈目膏的醫書找了出來,而打開在靈目膏配置的那一頁,他卻又發起了愁。
話說上麵的植物他一個都不認識啊,他有些頭疼的看了看書人合一的姮娥一眼。姑娘,好歹也是新任族長,這麽敷衍真的好嗎?
姮娥當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就算要回答,她也隻會理直氣壯的說當然。
畢竟伯音可是說過了,姮娥可是愛慕大羿許久呢。
作者有話要說: 吳廖的金手指源於她自身強大的大腦儲存能力哦!!
話說蠢鬆最希望自己有這麽一個金手指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