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案例16 ● 霸道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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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汾拋下青年, 氣勢洶洶地去找薑牧算賬,結果他躲在書房裏不出來。平時薑牧為了保持品質和自我調節,每天也就約3、4個患者治療, 今天特意安排了一串患者,把時間占著滿滿騰騰的。要說他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齊汾在緊關的書房門口轉了三圈, 又不能破門而入, 最後回到客廳生悶氣。
青年正在花式洗牌,手法熟練, 技巧華麗,撲克在他手裏就像黏在手上的玩具。
他看出齊汾在生氣,估摸著大概是薑牧又把他耍了,所以才拉自己過來哄他。回頭得多騙薑牧幾頓飯。
“我來教你變魔術吧?”青年把撲克遞給齊汾,問他想不想學。
齊汾知道這事兒跟青年無關,但仍然按耐不住怒火,憋著勁兒說:“不想學。”
“你塔過紙牌塔嗎?”青年笑的如沐春風。
“沒有。”齊汾搖頭, “紙牌塔是什麽?”
紙牌塔是一項很考驗技巧和耐性的遊戲。初學者擺不出一個金字塔, 感受卻能做出摩天大廈。
想搭出漂亮的紙牌塔,需要極高的計算能力, 計算如何每一張牌受力,以及每一個支撐點的承重力。
青年說玩就玩,直接招呼齊汾坐在地方,掏出十幾副紙牌,開始動手搭。
齊汾此刻心境不穩,本來並不適合玩這個遊戲, 很容易在紙牌塔不斷塌掉之後更加暴躁。但青年經驗豐富,一直把控這節奏,逐漸讓他的心態平和下來,專心致誌地投入在紙牌塔上,並且神奇地越搭越高,竟然跟抹了膠水似的,從未塌過。這對新手來講簡直是不可思議,隻能歸功於青年教的好。
倆人搭了一下午紙牌,成功地搭出了一座艾弗爾鐵塔,一座馬來西亞雙子塔,一座天壇。正準備進軍帝國大廈的時候,薑牧工作完湊過來要跟他們一起玩。
齊汾這才發現竟然已經晚上6點了,搭個紙牌都能搭幾個小時。
他看見薑牧就生氣,沒搭理他,專心搗鼓著自己搖搖欲墜的金字塔。
“對不起,別生氣。”薑牧立刻道歉,“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齊汾手一抖,金字塔轟然倒塌,隻剩下最下麵的一個角落僥幸存活。他對薑牧怒目而視,又默默地拿起一張撲克再戰江湖。
青年發覺自己任務完成,與薑牧眼神示意後,悄悄離開。
薑牧湊上去幫齊汾恢複金字塔,被齊汾拍開,不讓他幫忙。
“先吃飯吧?”薑牧嗒焉自喪地提議,“吃完在繼續。”
齊汾有點焦躁,撲克放歪了,最終金字塔最後一個角也沒有幸存,塌了一地的撲克。
“吃完飯,明天還繼續坑我?”齊汾平淡地問。
“不不。”薑牧否認,“明天我沒約人,可以陪你一整天。”
“……哎。”齊汾歎了口氣,抬頭看著薑牧,“我不可能永遠不去醫院。”
他知道薑牧不斷給他安排稀奇古怪的人,就是攔住他,害怕他出事,不讓他去醫院。可歸根究底給薑牧這種不安全感的人還是他自己,齊汾想到此處,氣也生不下去了。
薑牧被看的心虛,不敢直視齊汾,撿起一張撲克牌,無意識地摳著上麵的數字,“再過幾天好不好?”
“沒事的,我已經在了半年了都沒出事,那不過是個夢而已。”齊汾抓住薑牧的手,用力握住了他。
薑牧不情願,但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永遠不讓齊汾回去實習,他還得畢業呢。
齊汾安慰道:“也沒有多久了,春節後沒幾個月就要寫論文畢業了。”
“那你得讓我接送。”薑牧鬆口。
齊無奈地答應:“好。”
薑牧補充道:“還要每小時都聯係,不能不回我信息。”
齊汾感覺自己養了個整天撒嬌的孩子,“好。”
薑牧還想提要求,齊汾覺得他再胡思亂想下去恐怕會給自己裝個定位了,趕緊打斷他,“先吃飯吧!餓了。”
雖然多了很多附加條件,齊汾也終於回去繼續實習。現在其實已經耽誤了很多天,按夢裏的劇情算的話,齊汾現在都被火化入土了。
他被薑牧直接送到了三院門口。大半個月沒來實習,醫院裏除了更冷了外也沒啥變化。路上遇見許多眼熟的同事,大家紛紛問齊汾去哪裏玩了,這麽久沒見。
“哪也沒去,家裏有點事。”齊汾敷衍道。
“你都好久沒住院內宿舍了。”四病區的小護士徐瑩瑩敏銳地指出,“是不是談了女朋友,跟她出去住了?”
齊汾尷尬地否認:“沒有的事,別瞎說。”女人好可怕,竟然除了性別都猜對了。
“是——嗎——”徐瑩瑩挑眉,調戲他,“那領子上的口紅印是誰的?”
“真沒有啦!”齊汾沒有上當,苦笑道。
“咦,竟然真沒有。”徐瑩瑩捂嘴樂道,她捧著從食堂買的包子,想吃卻燙的難以下口。冷風吹過,包子涼了許多,她邊吃邊問,“好啦不逗你了。對了,你畢業課題怎麽樣了?”
齊汾誠實地說:“有幾個了,但樣本量還是太少。”
徐瑩瑩指點道:“係統裏查過了嗎?往年病例。”
“還沒有。”齊汾搖頭,“等最後再湊不齊,就去係統裏搜搜。”
“嗯嗯。”徐瑩瑩鼓勵他,“加油!”
齊汾:“謝謝。”
“哦,對了!一會兒有空來下四病區,我們這正好有一個患者。”她啃完包子,隨手把塑料袋扔進垃圾桶,又改變了注意,“要不你現在就跟我過去吧!”
齊汾婉拒:“我得先去看看二病區有沒有事。”
“你個實習生能有啥事。”徐瑩瑩直接按下六層按鈕,“也不缺你一個人。走,現在就去。”
齊汾:“……”看破不說破!不要點醒其實我沒啥用啊,摔!
一般來講,四病區的患者要比二病區嚴重。由於國家政策要求降低醫院住院率,許多醫院都在病人病情好轉後就把病人趕回家治療,或者多次辦理出院入院手續去降低住院率。精神病院比較特殊,有攻擊性的精神病人不能隨便讓他們出院,於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本市的幾個醫院會定期讓長期住院的患者轉院到其他醫院,繼續進行治療。
其實這樣對患者也有好處。每個醫院醫生習慣不同,治療方案也不同,患者可以嚐試多種治療方法。
一般這類的轉院患者會被送到四病區,導致四病區的患者病情比其他病區要嚴重一些。
所以齊汾不喜歡來四病區,因為這裏更像戰場。鬼哭狼嚎的,蹲著說自己是蘑菇的,齊汾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患者裹著厚厚的棉被,在自己麵前蠕動了過去。
“呃……”齊汾指著患者問,“你們不怕他悟出痱子?”、
病房中央空調恒溫調控,保持溫度在25度,正是人體最舒適的溫度,但捂在被子裏卻能熱出一身汗。
“沒辦法。”徐瑩瑩哭笑不得,“他說那是他的殼,每次嚐試揪他出來就跟要殺了他似的,隻能隨他去了。”
“給他換床薄一點的?”齊汾提議。
徐瑩瑩拍手:“好主意,給他放一床薄被,看他會不會像寄居蟹一樣換個殼子。”
齊汾:“哈哈。”
倆人剛繞過在地上爬的不知道蠶蛹還是寄居蟹的患者,齊汾被另一個飛奔的患者撞了個跟頭。
“閃開,閃開。”患者一把推開齊汾,繼續往前快跑。
齊汾從地上爬起來:“……你們這好可怕。”我上次來都沒這麽可怕。
“必須的,前幾天正好送來一批轉院的患者,都可好玩了。”徐瑩瑩豎起大拇指。
飛奔的患者衝到走廊盡頭,又急速跑了回來,嘴裏吼道:“讓開!”幾名小護士輕車熟路的給他讓道。
“他怎麽了?”齊汾學乖了,這回貼著牆壁走。
“他嫌棄空氣中有各種手機信號,wifi信號,怕輻射。”徐瑩瑩解釋。
齊汾:“那為什麽要跑?”
徐瑩瑩大笑:“跑起來信號就追不上他了啊!”
齊汾:“……”厲害了,我的患者,牛頓都給你跪了。
徐瑩瑩直接把齊汾領到了目標患者的門口,當齊汾聽見裏麵隱約傳來哭泣的聲音時,覺得有些耳熟。
……臥槽不是吧!齊汾恐懼地後退兩步。
“沒事兒,他就是愛哭而已,沒什麽特別的!”徐瑩瑩安撫齊汾。她意思意思地悄兩下病房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患者背對著門口坐在床上,肩膀聳動,把臉埋在手,不斷發出沉悶的哭聲。
徐瑩瑩大聲地跟他打招呼:“寧靜安,今天怎麽樣呀?按時吃藥了嗎?”
寧靜安哭得眼睛腫成兔子,扭頭看著徐瑩瑩,臉上掛滿淚水,氣若遊絲地回答:“吃了……”
“好乖。”徐瑩瑩誇讚道,“來,給你介紹個我們可愛的實習生,齊……”
她伸手去拉齊汾,卻沒拽到人,“……人呢?”
齊汾往後蹦到離病房八丈遠的位置,心跳如雷。
還真特麽是那小子啊!!!我早該想到了,龍都是真的,這家夥很可能也是現實存在的啊!!!
徐瑩瑩跑出來找他,“幹什麽呢?過來呀!”
“不去!”齊汾果斷拒絕,“這患者我放棄。”
開什麽玩笑,我可不想再被捅幾刀,很痛的!而且這回就真死了!
畢業可以延期,命不能丟。
“怎麽了?”徐瑩瑩奇怪地走過來,“為什麽放棄?他可萌了,人也很好,會配合你的。”
齊汾打了個哆嗦,人很好?有會砍人的好人嗎?還是連續砍十幾刀的?
“沒事兒,我在一旁陪著你呢!”徐瑩瑩拽著齊汾往前走。
齊汾原地不動,堅決道:“不去,那患者不行。”
“為什麽?”徐瑩瑩疑惑地問,“你認識他?”
不認識!不認識他就學會捅人了!認識了豈不是還得被鞭屍!
“謝謝你,可這人真不行。”
齊汾甩開徐瑩瑩,一溜煙逃出了四病區,速度比在走廊飛奔的患者還快。
留下徐瑩瑩困惑不已,眼睛裏閃著求知欲,轉身跑回去問那個患者是不是跟齊汾有什麽神秘的過往。
齊汾回到熟悉的二病區,跟宛若龍潭虎穴的四病區想必,二病區簡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安靜祥和。
病區大門外保安哭喪著臉,問齊汾能不能把門內那個患者拉走,說那個患者站在那裏,碎碎念地詛咒他好幾天了,並且已經從他這代詛咒到他往後第三十四代,馬上就要詛咒到三十五代了。
“我不怕他詛咒我。”保安大哥解釋,“但跟蚊子似的嗡嗡嗡嗡,煩死了!”
齊汾表示會跟患者主治醫生溝通一下,讓他來幫忙處理。
“那真是太感謝了!”保安拉開大門,放齊汾進去。
魏凱見到齊汾時,眼裏寫著“八卦”兩個字,看見齊汾跟黃鼠狼看見雞仔似的。
這幾天一直是薑牧強行幫齊汾請了假,直接發信息給的魏凱。魏凱困惑為什麽是薑牧請假,薑牧輕描淡寫地說齊汾正住在他家裏,沒有再給他解釋。
齊汾頂著魏凱的注目禮,目不斜視地走到更衣室換衣服。
喂!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擦一擦!
不過魏凱顧忌到現在在單位,耳目繁雜,雖然好奇的不行,也忍了回去,沒有在辦公室裏問齊汾。
他讓齊汾簡要瀏覽了下最近新收進來的患者,然後交給他一個任務:“你去給11床患者做個評估,我覺得那小子在裝瘋。”
“裝瘋?”齊汾驚訝,“意義呢?”
“誰知道。”魏凱表示自己也不理解,“不是有那種沒事兒就喜歡住在醫院的老頭麽,醫院有人照顧有人管飯,還不花錢走醫保。”
齊汾啞然:“咱這是精神病院,誰會來精神病院當度假啊?”
魏凱猜測:“犯罪分子?給自己騙個精神障礙診斷書?”
還真有可能,齊汾服了。
奇葩年年有,精神病院尤其多。他看了下11床病例,診斷是懷疑輕度精神分裂,有幻視、幻聽、思維破潰、情感倒錯等症狀,看起來是一份很普通的精神分裂病例,甚至可以稱為典型病例。
“有什麽問題嗎?”齊汾問魏凱。
“嗯……演技太差?”魏凱猶豫了一下說,“違和感很濃。外加上,他是自己來看病,然後被收入院的。精神分裂患者自己跑來看病的太少了。他對我很防備,你去跟他歲數差距小,可以好好聊聊。”
齊汾接下任務,“我去看看。”
11床患者還是個小鬼,上個月剛滿18歲,算是整個病區年齡最小的患者了。
精神科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對與未成年的患者診斷都保守而又保守,盡量避免對他們的未來造成麻煩。尤其是現在有的家長,敏感過頭,孩子稍微有點叛逆,就懷疑他得了精神病,著急忙慌地往醫院送,生怕送完了孩子沒救了。這導致醫生給孩子診斷是更要謹慎。
收入住院治療的就更少了。未成年患者不會保護自己,本來沒病,卻在住院過程中被真的精神病傷害的案子也不是沒有。至少齊汾在上課時就聽老師講過好幾個。
11床的孩子是自己強烈要求住院的,也不知道當初門診醫生是誰,竟然真的他進來了。
“朱果。”齊汾走進病房,跟他打招呼,“我是齊汾,這裏的實習生。”
朱果留著高中時學校強製剪的板寸,臉龐青澀,臉上還有幾個青春痘,還隻是個半大的小鬼。
他笑嘻嘻地問:“實習醫生?”
齊汾否認:“不,實習生和實習醫生不一樣。”
“哦!”朱果誇張地點頭,“好吃嗎?”
“……”齊汾決定跟著他的思維方式走,“沒吃過,不知道。”
“你可以嚐嚐啊!找個打火機,把手指頭放在火上烤,撒點鹽、胡椒,五分鍾後就能吃了,嘎嘣脆。”朱果一邊說還一邊做出動作示範。
齊汾接著他說:“雞肉味?”
“我喜歡羊肉。”朱果思維跳躍極快,“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麵馬兒跑。”
齊汾不知道他是在假裝思維形式障礙,還是真的有問題,畢竟這個偽裝起來太容易,他決定炸一炸這小子。
“我們決定讓你出院,”齊汾說,“你的病情並不需要住院治療,隻要回家按時吃藥,定期複診就行。”
朱果明顯怔了下,然後表情變得奇怪,認真地對齊汾說,“醫生,你知不知道你背後有個東西?”
齊汾:“什麽東西?”
朱果緩緩說:“長頭發,白衣服,趴在你的背上。”
齊汾麵不改色:不要嚇我啊小鬼!我可是見過龍的人!幽靈也沒少見!
……嗚嗚嗚,萬一是真的呢,還是有點可怕,等回家讓薑牧幫忙探查一下好了。
“別過來!”朱果突然大吼,坐在床上往後撤,繼而躲在床的角落裏,在胸前瘋狂揮手,仿佛在驅趕蚊子,“別過來!滾開!”
齊汾淡定地看著他抽風,也不阻攔,也不評價。他站累了,從辦公室抱了把椅子,坐著朱果抽風。
朱果揮了半天手,又酸又痛,他越揮越慢,終於揮不動了,放下胳膊,眨眨眼看著齊汾。
“累了?”齊汾問他,“繼續裝,別停。”
“醫生,你後麵的東西伸出了爪子,勾在你脖子上,你癢嗎?”朱果神神秘秘地說,還歪著頭,滿臉好奇。
齊汾身體放鬆,翹起二郎腿,像看笑話一樣看著朱果,“我要是再分不清真精神分裂和假的,也別在醫院工作了。”他這套動作是跟薑牧學的。
“……”朱果一計不成,開始耍賴,抹著眼淚道,“你欺負人。”
齊汾特想甩他一臉表情包:請開始你的表演.jpg。
朱果委屈道:“你之前的醫生都沒發現。”
那是因為主治醫生不能像我一樣不擔責任的胡說,齊汾在心裏為他們辯解。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真有病,畢竟能自己跑精神病院住院的,就算沒精神分裂,也不會是正常人。
“你能別跟別人說嗎?求你了。”朱果眼淚汪汪地懇求齊汾,“我不想出院。”
齊汾:“為什麽?”
“我出院了會死的。”朱果撅著小嘴,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表演欲爆棚,“有人在追殺我。”
怎麽這一個個都把精神病院當成避難所了?齊汾無語,“那你應該報警,為什麽要選擇精神病院?”
“因為我真的精神分裂!”朱果瞪大眼睛,指指自己,“真的,我分裂好幾個月了。”
齊汾感覺自己快被這小鬼繞暈了。
朱果咬咬嘴唇,“醫生你做過夢麽?”
齊汾:“做過。”我在夢裏還死過呢!
“嘿嘿,我也做。”朱果笑道。
多新鮮啊!齊汾催促道:“講重點。”
朱果裝神弄鬼地說:“但我的夢不一樣,我夢到自己穿越了,穿越到別人身上。”
齊汾挑眉,感覺自己又要聽到一個離奇的故事。
朱果今年高三,一周要上6節課,每天晚自習到很晚,壓力很大。他以前成績不好,在高三開始時終於意識到需要好好學習了,雖然基礎沒打好,努力時間遲了點,但憑借著小聰明還是進步了許多。
他逼迫自己學習,拚到整晚都不睡覺。三個月,為了準備一場考試,他熬了一周的夜,突然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發現周圍不是自己家了。
慘了,朱果崩潰地想,別是學得太玩命,過勞死,然後穿越了吧!
他麵前的電腦上開著無數文件,紛繁複雜,一堆數字,完全看不懂。
他暈過去的時候是後半夜,而現在窗外卻是白天。呦!瞧著建築還不是國內了!
朱果做了穿越人士必做的事,照鏡子。
鏡子中的身體是而立之年,180的個頭,東方麵孔,與朱果原先身體截然相反的成熟穩重,身上肌肉恰到好處,既不瘦弱也不臃腫。
朱果對身體外形很滿意,但莫名其妙多了十幾歲,很是不爽。他對著鏡子做了幾個鬼臉,違和感濃重,成功人士的身體卻帶著小孩的表情。他自覺一點都不適合這個身體。
穿就穿吧,穿到異界大陸多好,建功立業,老婆成群。現在穿到一位大叔身上有什麽意思?就算是個帥大叔。
他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發現這原主還挺有錢的,房間設施很奢華,健身器材,隻在電視裏見過的多屏電腦,還有一套豪華的家庭影院。
朱果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地球上,無論是家用電器,還是衣帽間裏的衣物,牌子都仍然是他所熟悉的那個。
他打開手機地圖定位,發現自己的猜想沒錯,隻不過穿到了f國而已,算上時差,就連時間都沒有變化,正是他昏過去的那一個時刻。
朱果總結了一下:如果無視歲數,等於其他都沒變,就是變帥了和變有錢了。
天啦嚕,這不是所有人的夢想嗎!朱果現在不反感穿越了,甚至躍躍欲試。他要出去泡妹子,享受生活啦!
“醫生,如果你變有錢了,會做什麽?”朱果好奇地問齊汾。
齊汾想了想:“出去旅遊吧?”
朱果:“可我已經在國外了呀!”
齊汾:“那就出去玩,享受享受。”
朱果掰著手指頭,“玩什麽?我發現我有錢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麽。我唯一想要的隻有一些遊戲,可其實那些玩意並不怎麽值錢。”
他穿越過去並且有了大筆的銀子之後,麵臨的問題變成了不知道該怎麽花錢。有錢沒處花也很痛苦的!
階級不同,差距太大。他一瞬間體會到暴發戶的感覺,怪不得都去買衣服買車買房子呢,因為腦中容量太少,對於花錢的概念無外乎那麽區區幾種罷了。
不過朱果沒糾結太久,他興奮期還沒過就又暈了過去,回到了自己那可憐兮兮的高三身體上。
“穿回來了?”齊汾問,那不就隻是做了個夢而已嗎?
朱果點頭,“是的!然後我自己原先的身體也沒有變化,但是我不太適應這羸弱的身體了。等我高考完一定要去鍛煉一下。”
齊汾:“這就是你懷疑你得了精神分裂的原因?”
“不不,”朱果擺擺手,“我還沒講完呢!”
那時的朱果隻把這個當成自己做的一個夢,然後繼續投身學習,專心備戰高考。熟料兩天後他又穿了,還是在他睡著之後。
f國比國內慢7個小時,這次過去時不在家裏,在會議室。
會議室長條桌椅,做了7、8個人,大多白發蒼蒼,西裝革履,原主算是裏麵年輕的。
朱果掃視一圈,發現大多是白人,隻有原主和他旁邊的人是亞洲血統。
台上一個老外激動地介紹著自己的產品,嘰裏呱啦說著不明語種,朱果神奇的發現自己竟然聽懂了,就像是大腦自動翻譯了一樣。
“紀總,你怎麽看?”旁邊的亞洲人用中文問他,“有興趣嗎?”
那產品大概是某個大產品的一部分,朱果聽得懂他說的語言,卻無法理解具體說的是什麽東西。
看來這人還是個總裁之類的,目前正在搞投資一類的事情。朱果腦子迅速運轉,高深莫測地回答:“回頭再對比一下。”
亞洲人露出喜色:“我也覺得前一個更合適。”
朱果第一次參加類似會議,覺得挺好玩的,左顧右看,連會議室裏那盆花都覺得新鮮。
講者講了半個多小時,朱果聽不懂內容,但他聽懂了最後的報價。謔!七百多萬歐!他那心裏的小算盤劈裏啪啦算了半天,四千多萬人民幣呢。
他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似乎等他拿主意。朱果大手一揮,批了。
會議室裏立刻分為兩派,一波人喜上眉梢,另一波人垂頭喪氣,尤其剛才搭過話的亞洲人,用一種上當受騙的表情看著朱果。
講者興高采烈地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讓朱果簽字。他隨便翻閱了幾眼,發現不止四千萬,算上前期準備等零零碎碎的工作,這項目奔著一個億去了。
他瀟灑地簽上大名——閉上眼靠身體記憶亂簽,畢竟語言都能聽懂了,一個簽名算啥——自覺身價升高萬倍,如今咱也是接手上億項目的大人物了!
不管是年級還是性格都跟中二差不了太多朱果,徹徹底底體會到了一把當總裁的爽。尤其花的還不是自己的錢。
簽字後沒多久他又穿回去了。
早上弟弟叫他起床去上課,他睡眼朦朧地看著自己的窮酸的臥室,迷迷糊糊地說:“上課這種事怎麽能配得上我上億的身價?”
“擼出上億嗎?”弟弟嘲笑他,“走啦,一會兒老媽急了。”
之後朱果每隔兩三天就會穿過去一會兒,他把這個當做高三學習生活裏的娛樂項目,非常高大上的娛樂,幾天下來被他霍霍的投資他自己都算不出總值有多少。
由於每次穿過去的時間都不長,妻妾成群是不想了。紀邵傑又潔身自好,身邊都沒個關係近點的女性。倒是見到了無數跑過來倒貼的女人,歐洲人性格開放,在他麵前半露酥胸啊,失誤打翻一杯水啊,不要太多!
對這種送上門的女人,朱果都成不屑一顧的狀態,統統回一句:“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幾天以後他成功了聽到了“總裁最近腦子有病,我前幾天就走路不小心撒了點水出去他竟然也管”的傳言。
朱果感歎紀邵傑混的真差,竟然被下屬當做腦子不正常,好可憐。
因為時差,穿過去的時差都在下午,偶爾幾次在家,大部分都是在單位。
大約過了一個月左右,他再穿過去的時候,總裁辦公室裏多了一套遊戲機和幾張遊戲光碟,旁邊留了個字條:如果無聊可以打遊戲,請不要隨便與別人交流和簽字,謝謝。
這是紀邵傑留給自己的紙條?朱果心裏抖了一下,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這一個月給紀邵傑添了不少亂,略有些羞愧。
不過也隻是略有而已,霸道總裁他還沒玩夠呢!才不要荒廢時間打遊戲。
他扔下紙條,拿起外套,繼續跟著助理跑去亂談生意。他可是特意研究過紀氏資產的人,少幾個億死不了,而且他每次都盡自己最大努力幫紀氏爭取到最大利益,他都是在摸著自己良心的情況下花錢的,很有穿越者職業素養的。
朱果仗著這家夥不知道自己是誰,可勁浪,還小心翼翼的不留下對方追蹤自己的線索。
沒過多久,等自己再穿過來時,朱果發現次次都跟第一次穿越一樣,在公寓裏了。為了防止他搗亂,紀邵傑不出門了。
相比外麵的燈紅酒綠,家裏無聊死了。紀邵傑耽誤了朱果當霸道總裁的路,他很憤怒,他要報複。
他衝出門直接泡酒吧泡妞去,路上想到泡妞不是太便宜這小子了麽!突發奇想,扭頭跑去了gay吧。
朱果還沒成年,從未去過酒吧,就更別提gay吧了。他想著為了給紀邵傑添亂,勾搭個偽娘蠻有趣的,結果掉了裏麵發現根本找不到偽娘,比他還霸氣的大老爺們倒是一群一群的,尤其都是老外,一個個高大壯猛,以紀邵傑這身形進去,都跟小白兔似的。
他剛做下,就有人過來請他喝酒。對方坐在他對麵特意秀著身材,還不斷約他晚上一起出去遛遛。
反正不是自己的身體,朱果一杯接著一杯喝著,玩的可嗨了,比當霸道總裁還嗨。
為了報複紀邵傑,朱果臨走前留了一堆電話,誰約他他都答應,踢紀邵傑把接下來一周的行程都排滿了。
至於為什麽要報複紀邵傑,沒有理由,就覺得好玩而已。
等過了兩天再穿過去時,朱果發現自己連公寓門都出不去了,那家夥竟然反鎖了大門!
連遊戲機都不給他準備了,電視上放著電視劇劇,茶幾上一袋瓜子,擺明了紀邵傑生氣了。
也不知道那家夥怎麽打發那批人的,朱果一邊嗑瓜子一邊偷笑。
幾次下來他就坐不住了。紀邵傑給他準備的還全是最無聊的泡沫劇,用高大上的家庭影院播放泡沫劇,效果再好也忍不了,看得他都快老僧入定了。這激起中二少年的叛逆心,不讓我做的,我偏做!
朱果通過自己並不怎麽高明的手法破解了紀邵傑的電腦密碼,開始自學炒股。光是開賬戶就研究了一個禮拜才搞懂,然後瞎買瞎賣,半個月下來,總資產莫名其妙多了幾百萬。
他一臉懵逼,興奮地懷疑自己是炒股天才,從此走上發財致富,人生巔峰!然後他在業餘間隙,認認真真地琢磨了一下炒股經,有目標有計劃的炒,一個月後把一千萬本錢都賠光了。
emmmmm……還是不要走這條路了。
這一切他都背著紀邵傑做的,每天炒完還貼心的把電腦還原,清楚瀏覽記錄,關機,跑到娛樂室看電視,裝作自己很乖的樣子。
朱果一直浪到了三天前。
三天前,他在放學路上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跟蹤技巧很生疏,被朱果一下子看穿。
他沒有打草驚蛇,裝作看手機的樣子,用屏幕當鏡子偷偷觀察。
臥槽,那不是紀邵傑的助理嗎!!!他還在拍照,擺明了特意來盯梢的!
朱果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正主追過來報仇雪恨了怎麽辦!穿越什麽的竟然是真的啊!!!
“然後我就躲到這裏來了。”朱果可憐兮兮地說。
齊汾:“你這麽就都不確定是真的還是假的?沒上網查查?”
朱果坐在床上,抱著膝蓋,“沒有,查了就沒有神秘感了,如果是假的多沒意思,如果是真的我該心疼錢了。”
“醫生,所以我是真有病!”朱果急切地申明,“世界上怎麽可能有穿越呢是不是?這一定是我的幻覺對不對?”
“那可不一定。”齊汾說,“世界那麽大,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朱果沒料到齊汾作為一個精神病院的醫生,竟然會相信他的故事,瞠目結舌。
“而且想知道真假很容易。”齊汾逗他,“你現在出院,看紀邵傑有沒有來找你不就好了?”
“你這是謀財害命!”朱果怒吼。紀氏那麽大,隨便一個手指頭都能碾死他這條蟲子。小說裏的各種酷刑在他心裏刷過,他的人生馬上就要變成跑馬燈了嗚嗚嗚。
齊汾拍拍他安慰道:“怕什麽,男子漢敢作敢當。你都成年了,不能逃避,要擔起責任。”
朱果辯解:“我做的時候還沒成年呢!”
齊汾麵無表情。
朱果哭唧唧地哀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哥哥你不能不管我。”
活該!齊汾內心毫無憐惜,甚至有點想笑。
作者有話要說: 天啦嚕,我竟然成功的日萬了五天!
不可思議,果然孩子不逼不成器。
全文把這個案例寫完,再寫完捅死齊汾那小子的,加上師叔的故事,付丹倀的故事。算下來好像沒幾個了呢!
你們還有啥想看的番外,可以隨時提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