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把流年看個透徹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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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忘一點也不奇怪初末跟羅子嘉是認識的,他輕車熟路的走進去,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道:“我說我有病,她不相信,我就帶她來親眼證明了。”
初末聽著隻覺這句話怎麽說的那麽別扭呢?
羅子嘉已把別扭之處指出:“墨忘,有病……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且你總是不配合,你家人都很擔心。”
墨忘“哼”一聲,任性的扭過頭:“我從出生,他們就開始擔心我,當初他們就應該別把我生出來,這樣就省心了。”
初末不是沒領教過墨忘無法無天的任性,但對於父母這一塊,她無法接受:“你怎麽能這樣說,父母擔心自己的孩子是因為他們愛你,你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沒有父母的孩子,想要他們的擔心,都沒有的?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墨忘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會引起初末這麽巨大的反應,他好奇的挑眉:“你這麽激動做什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沒父母呢!我……”
墨忘!”羅子嘉的嚴肅嗬斥將墨忘的話打斷,他有些擔憂的看這一旁的初末,她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便拉開門走了。
羅子嘉皺眉,不悅的瞪著口無遮攔的墨忘,墨忘卻是一副“我有說錯什麽嗎”的無辜表情。
初末走在去公交的路上,藥也沒心情去取,隻覺得最近她真是倒黴的很,她就應該呆在寢室裏哪都不去,不管有誰來找她,都裝死不在才對!
她承認,剛才墨忘無心的一句話的確戳中了她心中的痛。有多久了?她都不敢去想,她已經離世的父親,她在地震中失蹤了的母親。有一段時間,好像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那種孤獨的感覺讓她很害怕,所以當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她有多希望自己能將小寶寶生下來。
盡管那時候她還在上學,盡管那時候她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一個孩子出生的過程,但她還是想嚐試,因為那是一個小生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一抹親情。
她知道流年不會同意,他愛她勝過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在她與孩子之間,他選擇的永遠是前者,所以她隻能選擇離開,那時候她看著黑暗裏,他睡著的容顏,在心裏一萬遍的祈求他能原諒,原諒她的不辭而別。
那時候的她很笨,想不到其他方法能將孩子留住,所以隻能傷害他。
似乎人總是這樣,在最親近的人麵前,總是更容易顯露本性,越是對親近的人越是容易去傷害他們,因為我們知道不管自己坐的有多過分,到最後都會被原諒。
可我們從來沒想過,被傷害的太深,深刻到用愛都彌補不了,該怎樣才能祈求被原諒?
還在傷心呀?”在初末站在公交站台發呆的時候,一張俊臉忽然湊到了眼前,她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才發現是墨忘。
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身後停了一輛白色的跑車,引得站台上瞪著的人民群眾紛紛圍觀,其中年輕的少女們更是露出“哇,好帥”的崇拜眼神。
初末覺得好有壓力,眼見公交逼近,也不管是不是到自己的學校,她推開墨忘就要上車,卻不想墨忘迅速的拉住她,並且拽著往自家車裏塞,嘴上還叨叨著:“公交車有什麽好坐的啊,又吵人還那麽多……”
別看墨忘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力氣還真大,初末完全沒有反抗餘地的被塞近了副駕駛座位上,並且被反鎖在裏麵。
墨老大上車之後,還不忘記威脅:“你要是下車的話,我就直接把你抗在肩膀上丟上車,你不相信試試看。”
他是土匪嗎?初末鬱悶的被關在車上,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墨忘看著她聽話的不再反抗,才發動了車子,飛速離開。
此時大街上的人並不算太多,墨忘開了一會兒,憋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初末淡漠的轉頭過去看他,就見他一張白嫩嫩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暈,他輕咳了一下,別扭道:“我剛才聽羅醫生跟我說了你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父母真的……咳……反正就、就對不起啦!”
……”
見初末沒說話,墨忘偷瞥了一眼她,發現她還是在盯著自己看,剛恢複的小白臉又通紅了起來,“你、你別再這樣看我了行嗎?你再、再這樣,我就把你丟、丟下去!”
那你就、就把我丟、丟下去啊!”
初末學著他結巴的樣子說話,隻覺這男人表麵上一副大帥哥冷漠樣,心底就是個小屁孩。
初末這一開口 ,墨忘才知道她是不生氣了,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他說:“你不生氣早說嘛,還我糾結了那麽久。對不起這三個字,除了對流年,你是我第二個開口說的。”
流年?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聽見這兩個字,初末本能開口問,問出口才有些後悔,他的事……如今還能跟她有什麽關係嗎?她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墨忘自然不知道初末心裏的小九九,他自顧道:“就是有一次鋼琴比賽,沒有達到他最先幫我預計的成績,覺得很對不起他吧。”
初末“哦”了一聲,茫然了一陣子,又像想到了什麽一樣,問他:“你的意思是說,你的鋼琴一直都是流年在教?”
廢話。”
所以,我才總在流年的公寓看見你?”
嗯。”墨忘應了一聲,風輕雲淡地說,“你是沒看見,我還經常去流年公司的食堂吃飯呢!搞得那些對我有意思的妹妹後來都猶豫了,說我長得帥是帥,就是經濟困難,不然怎麽會窮到要天天去食堂蹭飯的地步……”
如果她們知道你是IMB小王子,就不會這麽想了。”初末看著墨忘今天的這身打扮,沒忍住問:“你能說說,為什麽我每次見你,你都要穿的這麽隆重嗎?跟要趕去結婚一樣。”
誰知道墨忘扭過頭,眼睛閃閃發亮,問:“怎麽樣?我每天的搭配帥嗎?這些可都是我自己搭配的哦!”
……”這不是她問的重點好嗎?
見初末沒回答,墨忘略微失望的扭過頭,看向前方,自嘲道:“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當然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這樣你們才能記得我。”
初末因為墨忘這句話,心裏竟有些傷感,她問:“墨忘,你的病……真的很嚴重嗎?”
他挑挑眉:“IMB的大老板花了大價錢請了這麽多專家來B市隻為了研究我一個人的病,你覺得呢?”
……”
不過他就是覺得自己有錢,什麽事情都能辦到。可是這次要不是有流年,他再多錢,人家也不搭理他好麽?有錢就了不起了?錢要是那麽有用的話,他怎麽不用錢直接把我病治好得了?還請那些人來做什麽?”
初末知道墨忘口中的他,是IMB的大老板,也就是墨忘跟墨以然的父親,商界的龍頭老大墨向南。
雖然不知道墨忘為什麽那麽恨他,卻能從他的言語中感覺出這個平常看起來陽光慵懶、對什麽都毫不在乎的大男孩不願表露的心事。
她想起自己第一天去醫院的時候就碰見了他,當時還奇怪他為什麽也會在醫院……原來他才是大家都要去醫院的最主要原因。
初末想了想,試圖化解車內悲傷的氣氛,她道:“你放心吧,不管你打扮的漂不漂亮,閃不閃眼,你這麽好,大家都會記得你的!”
那你呢?”
沒想到墨忘忽然如此一問,初末愣了一下,笑道:“我當然也會記得啊!”
……那就好。”
墨忘送初末回去之後,初末的心情仿佛更沉重了起來,很難想象,一個這麽年輕的生命會被病魔隨時帶走。原來隨著年齡的漸長,每個人心底都藏著一些或多或少的心事,總有一些,是我們不想說,但希望對方能夠明白的。
可即便是這樣,墨忘都依舊保持那麽樂觀的精神,仿佛每天麵對的不是病痛,而是新生命。
而她,擁有一個完完整整的生命,有什麽值得悲傷的?
第二天,去醫院做翻譯的時候,初末換了一種心情,不管未來如何,她都要活好現在。以前她一直以為流年是單身,才想盡辦法接近他,希望能挽回。
既然他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雖然痛苦,但她唯一能做的也是祝福。這點道德她還是有的,無論有多愛,她都不可能去做第三者,破壞別人的感情。
而且……她那麽了解流年,若是他對一個人認真,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能動搖他半分。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竟然在翻譯的時候又遇見了木槿,她才知道,原來在這之前,把王純的名額擠了的竟是木槿,隻不過……是用什麽辦法的,外麵都傳聞,是木槿跟這次配合翻譯選舉人的一個學長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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