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入骨髓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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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輕翡一直覺得,施世莎就像幽居森林深處的公主,她擁有晝時高聳如雲的青山,入夜時遼闊廣袤的星辰大海,隻要施世莎願意,她可以召喚來自遠處的雲,甚至是瞬息萬變的風雨雷電,在自己的領域裏,施世莎就是絕對的女王,她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然而當施世莎說著,要帶她看星星,並且真的帶她來看到星星的時候,白輕翡忽然覺得施世莎走出了她的森林,並且帶她來到了一處她從未見過的草原。

    在這片草原上,有浩瀚星海,有悠揚長歌,還有溫度適宜而令人沉醉的心情,皆因施世莎而起,也會因施世莎而滅,白輕翡在想,施世莎此時此刻用高於自己體溫的溫度咬齧她的唇角,兩人的長發在狹窄的機艙中絞-纏在一起,這一切,是因為她的行為給施世莎造成了錯覺,還是因為施世莎短暫時間裏靈魂出竅恰好被她捕捉住?

    施世莎發間的清香,溫涼肌膚上柔和的觸感,以及施世莎不同於平時溫和的強勢,都似效力最強的催化劑腐蝕著白輕翡的理智,白輕翡看到施世莎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產生想要玷汙施世莎的念頭,往她嘴裏喂紅酒也好,坐在她身上也好,隻要能在施世莎的羽毛上沾染邪惡的印記,她都非常樂意試一試。

    就算在這千米的高空之上,就算下一秒墜入地獄,也有施世莎陪著。

    白輕翡很享受玷汙施世莎純潔的過程,但是沒有想到被玷汙之後的施世莎會是她完全想象不到的樣子。

    施世莎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更加嚴厲高冷,反而用數倍於她的邪惡返回給白輕翡。

    白輕翡撬開施世莎的牙關,施世莎就咬破她的嘴唇,白輕翡摁住施世莎的肩膀,施世莎就將白輕翡抵在機窗前無法動彈,她加之於施世莎身上的所有,施世莎都會統統返還回來,而且比白輕翡的更加刻骨銘心。

    施世莎這個人,連欺負她都欺負得這麽認真。

    白輕翡第一次在施世莎身上感覺到在別人身上不曾有過的感覺,施世莎猶如一個潘多拉魔盒蟄伏在她身邊,白輕翡自以為知道這盒子裏藏了多少秘密,殊不知主人讓她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

    而她能看到多少,也全聽憑施世莎的掌控。

    這種被人完全握在手心裏的感覺,白輕翡自從成年以來,還從未有過。

    白輕翡這樣天馬行空來去自由的人,本能就想掙脫施世莎的桎梏,但隻是伸手碰到施世莎的手臂而已,白輕翡的抵抗就自動消解了數個力度,施世莎嘴角揚起的弧度就是最好的防禦工具。

    白輕翡常聽人背後講她是紅顏禍水,她本以為自己擔得起這樣的惡評,但是直到見到今晚的施世莎,她才知道真正的紅顏禍水是什麽樣子。

    不需要她對你曲意奉承,也不需要她在你跟前搔首弄姿,隻要她淡淡一笑,眼角回眸,你便會自願湊上去讓她為所欲為,而你隻能任由她宰割。

    白輕翡向來愛自己勝過一切,她不得不承認施世莎是危險至極的魔盒,是深不見底的淵穀,若是不小心觸動了藏於某處的機關,她就會被施世莎撕得連渣都不剩。

    然而越是有風險,越是對白輕翡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白輕翡想要窺視藏在施世莎更深處的危險,想實際測量施世莎究竟能在多大範圍裏蠶食她的理智。

    從未如此渴望一個人來訪她的世界,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若說之前對施世莎的蠢蠢欲動半是出於好奇,半是出於無緣由的興趣,那麽直到剛才為止,白輕翡才覺察到,她對施世莎的心情,與任何人都是不一樣的。

    沒有標準,無法言說,不能用金錢亦或是任何一樣可見之物來作為鑒定心情的參照物,然而卻仍覺得陌生又熟悉,好像這種感覺本來就命定在這裏出現,對於這種情緒,白輕翡是陌生的。

    如果任由這種情緒牽引,白輕翡覺得自己的每一條神經會先被施世莎吞噬,然後被施世莎從肌膚一直吃到骨頭。

    隻是被施世莎帶到高空來參觀了一下而已,難道就徹底被落入施世莎的圈套了麽?施世莎所想的不過是讓她遠離施家的生活,讓她不要成為所有人的麻煩。

    僅是這樣而已。

    施世莎好狡猾。

    白輕翡竭力按住心頭的躁動,一手摁住施世莎的肩膀,冷靜很久終於和施世莎拉開了距離,白輕翡的影子正好完全擋住施世莎,她看不清施世莎的表情,這個時候,也不需要知道施世莎的表情。

    白輕翡一言不發地返回副駕位置,沉默片刻之後才說:“我有點暈機。”

    暈機當然是假的,白輕翡覺得自己的借口有點爛,但是此情此景,也由不得施世莎不信了。

    “你旁邊的櫃子裏有暈機藥。”施世莎並不看白輕翡,語氣平靜地說著,完全不像花時間判斷過白輕翡所言真假的樣子。

    白輕翡瞄了施世莎一眼,正巧這時施世莎撇了眼神過來,施世莎一點也不意外白輕翡會看她,隻微微揚起嘴角,一邊關了自動駕駛,一邊又說:“隻不過暈機藥不能喝紅酒一起用,就算有,你也不能吃。”

    白輕翡說:“我並沒有打算要吃。”

    施世莎淡淡一笑:“吃不吃是你的自由,和我沒有關係。”施世莎一邊說著,一邊駕駛操縱杆往回飛。

    語氣清淡得讓白輕翡懷疑,說出這樣冷清言語的嘴,和剛才那樣吻她的,是不是同一個。

    施世莎動用直升機的事情瞞不住施岩德,雖說施世莎有隨意使用的自由,但施岩德萬萬沒有想到施世莎沒有用駕駛員而是自己親自駕駛,施岩德急得差點舊病複發,大晚上就把左憫情叫起來去酒店頂樓接人。

    於是當施世莎降落之後,開門見到的人就是左憫情和施名城,施名城沒想到會在這裏同時見到白輕翡,快步走上前去拉住白輕翡的說:“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我給你留了很多條言,你都沒有回複我。”

    白輕翡還未回話,施世莎已經擦著她的身邊顧自走開,施名城瞄到施世莎,叫住她問道:“姐怎麽能帶著白小姐做這種危險的事,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擔心?”

    施世莎仿佛沒聽見一般,顧自走進電梯,摁了下行鍵,很快消失在頂樓。

    左憫情覺得氣氛不對,隻覺得有白輕翡在的地方就沒好事,於是把所有氣都撒在白輕翡身上,冷嘲熱諷道:“白小姐好大的能耐,連我家大小姐都能給你當飛行員,要是下次玩高興了,隻怕是太平洋也要去走上一圈。”

    白輕翡此刻完全不想理會左憫情,施名城的噓寒問暖在她看來也頗厭煩,她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施世莎去哪裏了。

    “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白輕翡淡淡地留下一句話,轉身要走。

    施名城跟上前,說道:“我送你。”一邊說著,一邊摟住了白輕翡的胳膊。

    白輕翡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和施名城挪出了一點距離,然而在下樓出電梯的時候,電梯門一開就看到施世莎站在不遠處,從酒店經理手中接過一份文件簽著什麽。

    大廳裏風大,白輕翡的絲綢裙子被吹得嘩嘩作響,施名城很快脫下自己的衣服給白輕翡披上,關切地問道:“冷的話我們馬上回去。”

    施世莎聽到施名城的聲音回頭看了看,正好看到施名城緊摟白輕翡的一幕,施世莎放下筆,眼神更冷了。

    白輕翡自覺施名城摟得緊,若是試圖掙紮反而會讓場麵變得更尷尬,就算心裏不情願,但白輕翡鐵了心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

    “左憫情呢?”施世莎走近了一點,問施名城。

    施名城說:“她自己先走了。”

    施名城話音剛落,左憫情就從另一側的電梯跑出來,瞧著施名城就說道:“我沒開車出來你忘了嗎?你是要我自己打車回去麽?”

    施名城說:“姐姐不是在麽,你坐姐姐的車回去就行了。”

    還沒等左憫情開口反駁,施世莎就說道:“我預留了房間,今晚就在這裏睡。你要是想回家,讓司機過來接你。”

    左憫情說:“老劉今天請了假,是我準的,這會兒正在家裏包餃子呢,我怎麽好再把他喊回來?”

    頓了頓,左憫情又問:“你定了幾間房?”

    施世莎說:“一間,一張床。”

    左憫情看著施名城和白輕翡親昵的樣子,索性說道:“今晚我和你擠擠,我也不回去了,我可不想獨自麵對你爸爸,我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白輕翡聽著這話,一下子就清醒了。

    左憫情想要和施世莎睡一張床?這女人安的什麽心?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