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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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美人突然變成厲鬼帶來的視覺衝擊太大, 以至於皇上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幸好他這些年雖然不用自己動手跟人比劃,但是從小開始學的騎射功夫卻沒落下, 他狠了狠心, 捏緊了手裏的碎瓷衝著麗人的脖頸劃了下去。

    皇上?!”

    皇上在此時睜開了眼, 就見還是宮室內燈光黯淡, 他枕著的玉枕不知道什麽時候摔碎了,手裏捏了塊碎片, 正頂著皇後的脖子。

    皇後發絲淩亂, 用力攥著他的手腕,眼裏又是緊張又是擔憂:“您怎麽了?”

    皇上自己都嚇了一跳,看皇後脖子上一點猩紅, 慌忙拉住她的手問道:“朕傷著你了?”

    皇後哭笑不得,一把拉過他的手翻開給他看,由於把碎瓷片攥的太緊, 手指上割出一道寸許長的口子來:“您傷的可比我嚴重多了。”

    兩口子各傷一處,算是扯平,皇上想到方才在夢裏差點殺了皇後就忍不住後怕, 長長地籲了口氣。

    皇後一邊喚宮人請太醫,一邊輕聲問道:“您夢魘了?”

    皇上覺著這事兒沒什麽好瞞的,便把夢回前朝的事兒跟皇後說了一遍, 她倒是沒有像尋常婦人一樣大驚失色, 麵色鎮靜依舊, 隻輕輕蹙起眉道:“可是...淡天監不是說蜃獸不會傷人嗎?”

    皇上揉了揉額角:“朕也不知道這些鬼神之事, 要真是那什麽蜃獸作亂,隻盼淡天監能早日把它捉住,若不是...還得請國師出麵。”

    皇後跟著點了點頭,正好這時候太醫過來給人瞧傷口,她隻是擦破了點皮,皇上就傷的比較深了,上了藥之後還得悉心包著。

    等太醫走了之後天色也快亮了,兩口子又閑話了半個時辰,才一個去上朝,另一個回了後宮。

    宮外的承恩公府裏,淡長風也收到了宮裏傳的話,說是要讓位女弟子進宮講經,他也沒多想,轉頭就和沈喬說了。

    沈喬遲疑道:“進宮講經倒是沒什麽問題,我就怕我講不好啊。”

    淡長風清幽的眸子瞥了她一眼,輕斥道:“你有點出息,這有什麽好怕的,不行就隨便扯兩句故弄玄虛的,實在不行就把我這些日子交給你的道術在太後麵前小露兩手,還怕應付不過去?”

    沈喬囧,合著有出息就是糊弄人啊。

    他頓了下,見沈喬不說話,還以為她是初次進宮自己又沒陪在身邊所以緊張,哎小徒弟這麽粘人可怎麽辦呢?作為師傅很為難啊。

    他放緩了口氣:“雖然你這次是獨自進宮內,但也沒什麽好怕的,太後為人和善,不會無故刁難你的,就算她刁難你還有我在呢,你...不要怕。”

    他說完猶豫一瞬,伸手揉了揉小徒弟的一頭青絲,覺著手感甚好,又多摸了幾把。

    沈喬看著突然散發出父愛光環的師傅,突然覺著在剛才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師傅腦補了很多...很多...

    她默然片刻,還是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一邊給淡長風遞粥碗一邊道:“太後長什麽樣您見過嗎?”

    淡長風想了想:“兩個胳膊兩隻手兩條腿...長相怎麽樣沒注意,不過靈台很清明,應當是慧黠之人。”

    反正淡長風的關注點永遠這麽奇特,沈喬聽完也習慣了,又問:“那我有什麽要遵守的禮數?”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嗤笑一聲:“想想你的身份,你是被請進宮去的,又不是上趕著去給人使喚,隻要沒什麽大毛病就成了,怕什麽失禮,若是嫌你失禮找個懂禮數的去啊。”

    這話聽著有點暗指的意思,沈喬想到昨天特意趕過來的淡延,搖了搖頭,從白瓷小碗裏取出兩枚白白淨淨的鴨蛋剝開。

    她又想到淡長風不愛吃外麵鹹死人的蛋白,吃白粥又總嫌棄沒味,於是重新換了個白銀小勺,把裏麵噴香流油的蛋黃挖出來放到幹淨的小碟裏,又把碟子往他跟前推了推,讓他就著白粥吃。

    他瞧著白瓷小碟裏黃燦燦又噴香流油的蛋黃,心頭微漾,他這徒弟實在是沒什麽好挑的,做事兒盡心周到,對師傅體貼備至,學習又認真刻苦,開始相處的時候總會覺著她木訥無趣,等日子久了才知道她是這世上一等一的細心人,做什麽事兒不知不覺地就體貼到人心坎裏了。

    外人都說他待這個徒弟寵愛有加,其實事實應該是反過來,沈喬待他體貼備至才是。可是也不見小徒弟對別人這麽好啊,難道說小徒弟已經對他起了仰慕之心?

    沈喬正在桌子對麵就著麻油拌熏肉絲喝白粥,渾然不知自家師傅的思路已經飛到十萬八千裏外了。

    淡長風對瞧不上眼的人一個字都懶得多說,對她卻是沒什麽避諱的,垂眼看著碟子裏的兩個蛋黃,很有技巧地問道:“你待別人也這般細致周到?”

    沈喬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雖然不知道他今天怎麽就跟兩個蛋黃較上勁了,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我爹娘雖不是我親生父母,但也待我不薄,跟親生的是一般的,正因為如此,我做事更得有眼色,不然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恩情?周到不周到的談不上,不過比旁人多出了點眼力見。”

    淡長風聽說自己不是第一個讓她待這麽好的人,心裏莫名有點不痛快,麵上卻讓人琢磨不透,哦了聲:“那就好。”

    沈喬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好什麽?

    兩人吃完飯就往正堂走,上山他們已經在正堂邊喝茶邊等著了,她見桌上的茶都是金駿眉,主動幫淡長風沏了壺龍井遞到他手邊。

    上山半是調侃半是感慨:“師妹可真是二十四孝弟子啊,比起來我們幾個師兄就差遠了,要是你以後嫁了人,師叔估摸著得有好一陣不習慣。”

    上水滿是希冀地抬起臉,睜大了眼睛重重道:“所以師妹最好要嫁的進些。”最好是行四的某師兄啦\\(≧▽≦)/。

    沈喬笑了笑,沒接這打趣的話茬。

    淡長風沒聽見上水緊接著的話,隻是想到沈喬日後要嫁人,心裏就十分不痛快起來,雖然魏朝女子出嫁素來晚,二十一二才出嫁也不算十分稀奇,但他這小徒弟...今年有十七了吧?也就意味著再過兩三年她就得去照料別人了。

    他越想越是皺眉,下意識地轉向沈喬:“你打算什麽時候嫁人?”

    上山他們調侃沈喬可以不接,但淡長風直喇喇問出來她卻不能不答,幹笑了一下:“師傅是要隨份子?”

    淡長風斜睨著她:“美得你。”

    沈喬這才道:“我還沒想好,大不了就不嫁唄,反正不嫁人又不能死,等我跟您學好本事去朝裏謀個差事,再不濟我在天橋口擺攤給人算卦,還能賺點小錢。”

    他心裏舒坦多了,點頭道:“你有這份向學之心很好,親事晚些也無妨。”

    沈喬對他的莫名其妙早就習以為常,隻是聳聳肩就過去了,倒是上山上水兩個衝她擠眉弄眼,嘿嘿直笑,小師妹,你要是跟師傅學算卦擺攤,以後指定得賠錢。

    沈喬看明白了兩人眼神的含義:“...”

    這倆貨自以為擠眉弄眼做的隱秘,沒想到還是被淡長風給瞧見了,彈了彈如玉的指尖,兩人的臉立刻木了,再也做不出來嬉皮笑臉的怪相。

    他倆正要飆淚求饒,就見上雲黑著臉走了進來,滿麵怒氣地道:“師叔,淡延師伯手下的一位記名弟子,已經進宮給太後講經去了!”

    .....

    天監府裏,淡延穿戴收拾,也開始準備著進宮尋找所謂的蜃獸,燕梨從他床上起來,淺淺伸了個懶腰,下床幫他捧靴穿衣,一邊笑著說吉利話:“祝師傅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淡延回神在她身上捏了一把:“就喜歡你這嘴甜勁。”引得她吃吃笑起來,輕輕拍開他的手,嫵媚地拿起梳子梳起了一頭長發。

    淡延見她身形豐潤,視線不由得被吸引過去,多看了幾眼之後才道:“太後說要請位女道長進宮講經,哎。”

    燕梨握著梳子的手一頓,轉頭笑道:“昨日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淡延麵有無趣:“有什麽好說的,估摸著肯定是長風名下的那個女弟子的差事。”

    燕梨正攬鏡自照,聽到沈喬,就見鏡中人眯了眯眼,轉而衝他嬌笑,柔媚中帶了點薄嗔:“我好歹還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呢,這麽多年也沒見過太後鳳顏,那位沈姑娘可真是好運道啊,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在師叔跟前討個巧買個乖就什麽都有了。”

    她終是沒忍住,把眼裏的嫉羨流露些許:“說來不過一個小戶女,進宮要是失了禮數,丟的還是宗門的人。”

    淡延伸手在她背上不規矩地揉搓幾下:“梨兒這是醋了?”

    燕梨嬌嗔:“醋不至於,就是多少有些不平,您怎麽就不幫我籌謀籌謀呢?雖說我隻是您記名弟子,可把身子都給了您,多少人背後笑話我,尤其是我那幾個嫡姐,恨不得用吐沫星子淹死我,遭了恁多罪,您見我跟您多說過一句嗎?”

    淡延笑道:“不是不想幫你爭,隻是昨日已經截了我那侄子一回了,這回再截,隻怕他要惱我,畢竟他才是正兒八經的宗主。”

    燕梨聽畢更嫉羨起沈喬的好運來,想了想,柔婉地低聲道:“正因為如此,您今日才更要把我舉薦進去,若是那位沈姑娘得了太後的喜歡,那您在宮裏忙死忙活的有什麽用呢?功勞還不得記到師叔頭上。要是我有幸能入太後的眼,您在宮裏宮外還是獨一份。”

    淡延心中大大地動了一下:“繼續。”

    燕梨聲音更低,在他耳邊輕輕吹氣:“您在京裏鎮守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您這些做了多少事,師叔一來什麽都易了主,就連您的功勞都得記在他頭上,我想想都替您委屈,但您要是有個能在宮裏替您說話的人,豈不是事半功倍?多少年都不會有人忘了您的好。”

    其實這兩人的話聽著挺有道理,要是淡延是個想要爭寵獻媚的臣子官宦這話還十分適用,可他分明是個修道之人,難道不該把心思用到修煉上嗎?

    他要是真有逆天威能,就算是不用邀功討巧也是人人敬仰,要是沒有,就算是再怎麽獻媚又有什麽用?把心思花在這上麵實屬本末倒置。

    偏偏淡延還就喜歡聽這些,低頭思忖片刻,緩緩頷首道:“既然如此...我回頭遞話進宮裏,宮裏應當不會駁我這個麵子的。”

    宮裏太後對他們宗門的輩分也鬧不清楚,再者又沒有見過沈喬,聽淡延薦了燕梨,又不想駁他麵子,便傳話同意了。

    燕梨換上一套精致道袍,特意梳妝打扮進了宮,見到太後更是殷勤備至,力求不出半點岔子。

    不過人和人相處還得講究個眼緣,太後是何等人物?什麽樣的人一眼就能瞧出個大概來。見她分明是個沒出閣的姑娘,眉梢眼角卻都是女人特有的嫵媚風情,再加上目光不定,一看就是個不大安分的,心裏已然生出幾分不喜。

    不過修煉到她這個程度的,心裏就是再不喜麵上也不會露出分毫來,慈和笑著聽她講完經,還命人遞了賞賜給她,讓人把她歡歡喜喜地送回去了。

    ......

    承恩公府裏,沈喬挑了挑眉問上雲:“又被截胡了?”

    上雲黑著臉點了點頭,淡延這麽做也忒不地道了,逮著一隻羊薅上癮了?讓一個記名弟子搶了親傳弟子的差事,還有沒有點規矩了!師伯那個老梆子忒不是東西!

    不過他再憤怒也無法,恨恨道:“人已經進宮去了。”

    沈喬嘖嘖稱奇:“截胡也能截上癮?”

    淡長風對權勢沒多少欲望,所以昨日淡延搶了他的差事他雖然警告幾句,心裏其實並不如何惱怒,但他今天竟然算計到沈喬頭上了...

    他眯了眯眼看著天監府的方向,撩起衣裳下擺起身,語調清淡:“無望塔九層好久沒關人了,你們師伯也是離開宗門太久,想必忘了門規,得想個法子幫他想起來。”

    沈喬一怔,上山幾個知道師叔這是動了真火,頓時低下頭不敢再拱火,免得被波及。

    她其實對進宮這事兒沒太多你爭我搶的心思,不過確實挺想進宮長長見識,原本的期待落空,心裏當然也極不痛快,她也不是泥捏的人,但卻不想淡長風幫她出頭,罰了長輩傳出去名聲也難聽啊。

    她麵上十分平靜:“勞師傅為我費心了,我記著門規裏定了門下弟子不許私鬥?不過淡延師伯收的是記名弟子,想必不算在內。”

    淡長風側頭看她,三分欣慰三分自豪還有四分憋屈,雖然小徒兒有主見很好,但是太有主意了他這個當師傅的很沒有成就感啊!

    她卻低下了頭看著兩人手上的捆妖索,暗暗盤算著一個時辰夠不夠一個來回的。

    ......

    燕梨今天的心情很不錯,不僅搶了自己看不慣人的風頭,還在太後麵前露了臉,在宮裏出了風頭,所以她出宮之後連淡延那裏都沒去,命馬車直奔家裏,想要好好地在嫡母嫡姐麵前抖一抖威風。

    馬車剛拐進燕府所在的巷子,忽然一頓,她額角差點撞到車圍子上,掀起簾子正要叱罵,就見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立在路中央,微側著頭衝她看過來,露出妖美無雙的半張臉。

    燕梨先是有些心虛,又有幾分得意,挺直了身子下了馬車:“師妹怎麽有空過來?”就算知道我搶了你的你又能怎樣?

    沈喬手裏握著一把短劍,她屈指彈了彈劍脊,回首衝她笑了笑:“比劃比劃?”

    ......

    皇上修養再好,此時麵上也有幾分焦躁,看向欠身站在地上的淡延,追問道:“天監查的如何了?蜃獸找著了嗎?”

    他說完緩了口氣,沉聲道:“朕昨晚上險些傷了皇後,現在想想還覺著後怕。”

    淡延被問的冷汗涔涔而下,雖然皇上也沒說什麽重話,但是他既然誇下了海口,壓力自然不小,聞言隻得使出拖字訣:“還剩下東三宮沒有查...”

    要是查出來沒有蜃獸,那他這臉真能丟回師門去。

    皇上搖頭:“朕等不得了,宮裏上下攏共有五六千人,若真出了什麽大茬子,朕如何向百姓眾臣交代?”

    他沉吟道:“不如就請國師進宮與天監一道兒查案,兩人一道還能快些。“

    淡延當然不想讓淡長風進宮,但皇上顯然也不是詢問他意見,隻得拱手道:“一切聽您的吩咐。”

    皇上點了點頭,讓他下去之後複又麵有疲態的揉著額角,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他猶豫半晌,還是沒去皇後宮裏,萬一這回真把皇後傷了或是怎麽了,夠他後悔一輩子的了。

    沒想到皇後主動來正殿找他,笑著從侍婢手裏接過食盒:“最近暑氣重,我熬了些綠豆湯在井裏鎮著,皇上要不要用些消消暑?”

    皇上強壓住眼底的焦躁,把原本攥緊的手掌緩緩鬆開,笑道:“加冰糖了嗎?”

    皇後笑道:“這怎麽敢忘?”

    皇上沒什麽食欲,不過端起碗來一飲而盡了,皇後自然而然地把碗接過來問道:“淡天監查的怎麽樣?”

    皇上搖了搖頭:“朕已經命人告知國師,請他一並進宮來查了。”

    皇後笑一笑:“有些傷天監顏麵,不過這情勢也顧不得了。”她說完難免有些遲疑:“不過國師到底年輕,不知...”

    皇上笑了笑:“朕少年時見過國師幾回,他是難得的天縱之才,就是脾氣怪異了些,不過有本事之人,大都有些自己的毛病的。”

    兩人閑話幾句,皇上低頭開始看今日新上的折子,忽然眼前一黑,又是一亮,眼前的場景已然換了。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皇上第一次被拖到環境裏感覺簡直是臥了個大槽,第二次已經比較淡定了,還能品評一下哎呦今天換新場景了。

    魏朝的正殿也是前朝處理政事的地方,前朝末代的元煬帝一身赭黃通天冠服,威嚴地斥著站在底下的幾位皇子,其實皇上不打聽得清他們在說什麽,不過觀其表情就知道他在罵人,這位皇上罵完人還重重一拂袖,將墨硯打翻,墨點子印了幾位皇子一身。

    皇上之所以能認出元煬帝,這要歸功於他的畫像被當反麵教材流傳了下來。

    元煬帝似乎越說越怒,揚手就是一巴掌蓋在了為首的年紀最長的皇子臉上,皇子的臉都被打偏了幾分,周遭的宮女太監還在,這場景想想都夠丟人的。

    皇上這麽一看,琢磨著自己可真是個慈父啊!

    元煬帝臉帶厭惡地說完,抬手把幾個兒子趕蒼蠅似的揮退了,又對太監吩咐一句,片刻就有一個身姿挺拔漂亮,一身錦衣的少年打起簾子走了進來。

    皇上雖然隻能看到這少年的背影,但也能瞧出來是位個芝蘭玉樹般的人物,元煬帝的表情又是一變,滿是慈愛和驕傲,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慈父。

    他正暗暗思量,就見元煬帝的表情忽然扭曲了起來,厲聲道:“誰!”

    幻境中人說話他本來都聽的模模糊糊,這一個誰卻聽的無比真切,他一驚,心知不好,拔起牆上的佩劍就要防身。

    忽然就見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突然破敗下來,滿室塵灰和蛛網,元煬帝身上的龍袍霎時變得殘破不堪,一張臉腐敗凋零,雙手化為白骨衝他衝了過來。

    皇上心說你都這幅尊榮了還想著報仇,一邊歎了口氣提劍應付,沒想到元煬帝這麽一變化,宮內的所有人都跟著變了,齊齊地向他撲了過來。

    皇上大驚,左支右絀地勉強應付,就在要被逮到之時,一道金光狠狠地斬了下來,竟直接把腐朽的宮殿劈成了兩半,繼而他覺著肩膀一輕,像是被人捏著肩膀狠狠地抓了起來。

    皇上,你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