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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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把姚誌偉的電話放下, 客廳裏的電話鈴聲又響了, 是白妤薇打來的電話,“陳蓉,你沒出門?”

    陳蓉懶懶地嗯了一聲。

    白妤薇電話裏說:“陳蓉, 我選了幾所大學, 你幫我參謀參謀, 我拿不定主意。”

    “白妤薇, 讀琛州的大學,對你來說,太可惜了,你家裏條件又不是供不起你念教會大學, 我哥對你沒一點心思,你為我哥犧牲太不值了。”

    “陳蓉,我們自己覺得值得就可以了, 我現在去你家, 你別走,等我。”

    白妤薇坐白家的汽車, 十幾分鍾後就到了陳公館,進了陳公館大門,她對陳公館很熟悉,直接奔東側小洋樓走去, 陳蓉在客廳裏等她。

    白妤薇進門,就把書包裏的資料掏出來,放在茶幾上, “陳蓉,你幫我看看這幾個學校的資料,我有點拿不定主意。”

    陳蓉翻看幾所大學的簡介,“我看這幾所大學差不多,隨便哪一所大學都行,不然你就選琛州大學,相對好一點。”

    白妤薇把資料收起來,“陳蓉,你既然不走了,你跟我念一所大學,我們好有個伴。”

    陳蓉高興地說:“白妤薇,你知道嗎?方崇文走不了了。”

    “為什麽?”白妤薇好奇地問:“他不是早準備好要走了嗎?怎麽突然改主意了?”

    “方崇文家裏出事了。”

    陳蓉把一份報紙扔給白妤薇,“你這兩天也沒看報紙吧,我們一畢業,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白妤薇快速掃了一遍,“真沒想到,這回方家要垮了。”

    陳蓉看著桌上的報紙,“白妤薇,我想去方家看看方崇文,他家裏出來這麽大事,他一定很難過。”

    “陳蓉,一個班同學有事,我們理應去看看,安慰一下,我們再找幾個平常跟方崇文要好的同學,大家一起去,你一個人去顯得突兀。”

    白妤薇掛電話,又找了幾個同學,一起去方家。

    幾個人到方家一問,說方崇文沒在家,傭人報了方太太,方太太走出去,方太太吩咐傭人倒茶,拿出水果給幾個同學吃。

    這幾個男女同學裏,方太太隻認識白妤薇,白妤薇的父親跟方崇文的父親同在商場上有些交情,方太太問:“白小姐,這都是你們同班的同學。”

    白妤薇說;“這都是我們一個班的同學,大家惦記方崇文,來看看。”

    跟白妤薇一起來的,除了陳蓉,還有三個男生。

    方太太想起問:“你們班有叫陳蓉的同學嗎?”

    幾個人都看著陳蓉,白妤薇指著陳蓉,“她就是伯母說的陳蓉同學。”

    方太太跟兒子苦口婆心地勸說,兒子就是不去求陳蓉。

    方太太走過去,拉住陳蓉,“陳小姐,你們都是我兒子要好的同學,伯母就不客氣了,聽說你叔父是總理,伯母求你能不能幫我們個忙,跟你叔父澄清,崇文的父親是冤枉的。”

    方家出事,如果能幫上忙,對陳蓉是個絕好的機會,陳蓉心中暗喜,痛快地說;“我回家給北平的叔父掛電話,說明伯父的冤情。”

    方太太感激地拉著陳蓉的手,“你真是崇文的好同學,我跟崇文說了,叫崇文求你,崇文愛麵子,死活不肯給你添麻煩。”

    “我們同窗之誼,沒有可麻煩的。”

    陳蓉誠懇地說。

    “陳小姐真是個好姑娘,我告訴我們家崇文好好謝謝你!”

    “伯母,我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我試試。”

    她沒有把握能說動叔父,方崇文父親的事情上,她幫了,無論成不成,方崇文都能感激她。

    方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方家氣氛壓抑,白妤薇等幾個同學,慰問一下,告辭走了。

    幾個人分手後,白妤薇跟陳蓉坐陳家的汽車去陳公館,路上白妤薇說;“你這次是一個機會,如果事情辦成了,方崇文欠了你一個人情,你在方家父母那裏,下點功夫,憑你容貌家世,方家斷沒有不同意的理。”

    “我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我擔心我叔父不會聽我的。”

    兩人一路商量陳蓉給北平叔父家打電話怎麽說。

    回到陳公館,已經傍晚時分,陳蓉問客廳裏的女傭,“我哥在家嗎?”

    “二爺出去了。”

    陳蓉知道這個時候叔父在家裏,一般晚飯前,叔父看一會報紙。

    陳蓉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白妤薇坐在她旁邊聽。

    陳蓉電話裏說了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叔父最後說:“小蓉,你同學父親的事你不要管,你一個女孩子,你不懂這些事…….”

    白妤薇在旁邊聽見,待陳蓉放下電話,問:“你叔父沒答應?”

    陳蓉垂頭喪氣,“我叔父看重我哥,我人微言輕。”

    方崇文這個忙幫不上,她跟方崇文之間就沒有任何機會,她本來想給方家幫一個大忙,方崇文感激她,以後兩個人進一步發展。

    半天,白妤薇說;“你求你哥跟你叔父說。”

    陳蓉更加沮喪,“我哥比我麵子大,可要我哥替方家求情是不可能的。”

    她沒往下說,白妤薇明白。

    兩人坐了半天,白妤薇突然說;“不然,你跟方崇文交往,這樣你們陳家跟方家的關係,就變成親家了,你叔父不可能不幫方家。”

    陳蓉眼睛頓時亮了,“你的意思是我跟方崇文確立關係?”

    白妤薇肯定地說;“方崇文成了你叔父的侄女婿,你叔父還能對方家下得去手嗎?”

    陳蓉眼睛裏的光暗淡了,“可是方崇文不能答應。”

    “方崇文是個孝子,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母親如果讓他娶你,他能反抗父母嗎?更何況他能眼看著自己父親遭難,不救他父親。”

    陳蓉重新又燃起希望,“可是我趁人之危提出來,不好吧,方崇文會怎麽想?”

    白妤薇說;“你自己提出來當然不好,你看我的,我能辦好這件事。”

    陳蓉拉著白妤薇的手,熱切地說;“白妤薇,你幫我辦成這件事,以後你跟我哥,我也會幫你。”

    兩人好好計劃一番,陳蓉給方家掛電話,跟方太太說抱歉之類的幫不上忙,電話裏,方太太的聲音聽上去很失望。

    陳蓉放下電話,看著白妤薇,白妤薇說:“我過兩天去一趟方家,把你喜歡方崇文透漏給方太太,然後的事,我們就不用操心了,等著方崇文主動來找你。”

    “這樣最好,方崇文自己來找我,不是我逼他的,省得他以後恨我。”

    白妤薇不喜歡方崇文這種類型的男人,陳蓉喜歡,她也隻好幫著陳蓉達成心願。

    方崇文晚上八點多才回家,他今天又去拜訪了父親的故交,方太太焦急地在客廳裏等兒子。

    女傭一疊連聲喊:“大少爺回來了。”

    方崇文從門外進來,方太太問:“怎麽樣了?見到你父親了嗎?”

    方崇文扶住母親坐下,“監獄裏已經疏通了,後天我們去見我父親。”

    方母歎氣,“今天你同學來了,聽說咱家有事,你幾個同學趕過來看你,你沒在家,他們坐了一會就走了。”

    “那個同學來了?”方崇文問。

    “就是那個姓白的同學,來過咱家,跟幾個同學一起來的。”方太太看著兒子的臉,“你那個姓陳的同學,也跟著過來了。”

    方崇文急問;“母親,你跟她說什麽了嗎?”

    方太太看著兒子,難為情,“我跟陳同學提了能不能走一走她叔父的關係,她挺痛快地答應了,後來來電話說,她叔父沒有答應。”

    方崇文埋怨道:“母親,你沒征求我同意,求陳蓉,我臉麵上多難堪。”

    方太太背著兒子,求兒子的同學,自己覺得做得不大對,其實也沒抱多大希望,有幾分歉疚,“你當時不在家,我心裏著急,脫口說了,你那個陳同學人挺好,剛才來電話解釋了半天,說她盡力了,事情沒辦成,挺過意不去的…….”

    “母親,以後你沒經過我,別擅自找她。”

    方太太不解地看著兒子,其實求同學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子急成這樣,出事的這些天,能求的關係都求了,兒子反應這樣激烈。

    林沉畹這幾天幾乎天天跑方家,去看一眼方太太,打聽一下消息,方太太挺感動的,方家落難時,親朋好友有的都躲得遠遠的,生怕受到牽連,林家人,隻有林家六小姐對方家最關心,患難見真情,方太太早把林沉畹當成未來的兒媳婦。

    一大早,方公館的大門緊閉,林沉畹坐汽車到方公館門前,林沉畹剛下車,這時,方公館的大門從裏麵打開,方家的汽車從裏麵開出來。

    方崇文同時看見站在大門旁的林沉畹,告訴司機停車,他從車裏跳下來,“畹妹妹,你來了?”

    林沉畹看見汽車裏坐的方太太,問:“崇文哥,你們要去哪裏?”

    “昨天我跟監獄疏通好了,今天我跟我母親去探監。”

    “崇文哥,我也跟你去,我不進去,在監獄外等。”

    “好,畹妹妹,上車吧!”

    方崇文這些天,已經心力交瘁,隻有看見林沉畹對他是一種安慰,他需要林沉畹給他支撐下去的勇氣和力量。

    方崇文拉開車後門,林沉畹上車,挨著方太太坐下,方太太拍著她的手,無需多言,彼此心意相通。

    汽車停在監獄門前,方崇文扶著方太太走進監獄,林沉畹在車裏等母子倆。

    方家母子走進監獄大門後,監獄大鐵門關上,林沉畹十分鍾看一次手表,望著監獄大門方向,當她第四次看表時,方崇文扶著方太太從鐵門裏走了出來,林沉畹趕緊下車,替方太太打開車門,方太太好像一下子蒼老許多,眼睛紅腫,好像哭過了。

    林沉畹看母子情緒很不好,一路沒敢問,方家的汽車往回返,路上方太太又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才多少日子,你父親瘦得脫了相,你父親胃腸不好,在裏麵吃不好,睡不好,長期這樣下去,身體怎麽能熬得住。”

    方崇文從後視鏡裏看著母親,愁眉不展。

    方太太哭著說;“監獄裏打點了,你父親沒遭什麽罪,可也不像家裏舒服,我一個婦道人家沒什麽用,你跑你父親的事,紗廠沒人管,總交給下麵人打理,也不盡心,回去拆兌一些錢,你父親的官司還要上下打點,最後實在不行,我看把紗廠買了……”

    方家是內憂外患。

    林沉畹暗想,方家把紗廠買了,傾家蕩產,方老爺救不出來,以後方家的日子可怎麽辦?

    林沉畹跟著方家母子回到方公館,方崇文和林沉畹送方太太回房歇息,兩人到方崇文的書房裏。

    方崇文從書房櫃子裏拿出兩人走之前,林沉畹交給他帶上的布袋子,遞給她,“這是你的東西,那天晚上你等了很久吧?”

    林沉畹嗯了聲,“我看著郵輪開走,當時心裏很失望,不知道崇文哥家裏出了事,後來我回家想到了,崇文哥一向重承諾,不會輕易失約的。”

    “對不起,畹妹妹,我沒能帶你走。”方崇文內疚地說。

    林沉畹笑了笑,安慰地說;“沒事,崇文哥,反正我現在才念中學一年,中學畢業如果還走不了,還有大學,大學畢業……”

    林沉畹用手指數著,那個時候會是什麽樣子,她還像現在一樣跟崇文在一起嗎?她突然有些渺茫,世事難料,短短的一個晚上,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從前能確定的,現在怎麽好像都把握不住了,她心裏彌漫著不安情緒。

    “畹妹妹,你相信我,一定會帶你走的,不管多久,我都不會放棄。”方崇文篤定地說。

    “我相信你,崇文哥。”崇文哥她無條件地相信,可是世上的事,有多少是無可奈何,無力改變的。

    林沉畹看一眼自己的布袋子,解開,看她給方崇文的一包銀元也在裏麵放著,她從裏麵掏出證件,證件放進她隨身攜帶的提包裏。

    把裏麵手絹包銀元放在桌上,又從裏麵掏出首飾,一一地放在桌上,布袋子裏就剩下幾件衣裳,“崇文哥,錢和首飾你拿著,首飾變賣了,用在伯父的官司上,也算我為伯父盡點力。”

    “不行,畹妹妹,我不能要你的首飾和錢,你好不容易攢點錢,首飾有事時還要戴。”

    方崇文拿過她的袋子,通通把桌上的錢和首飾裝進去,“畹妹妹,你的東西留著,我們方家還有家底,實在不行還有廠子和一些生意買賣。”

    林沉畹沒再推拒,她這點錢確實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前廳一個侍女進來通稟,“大少爺,你的姓白的同學來了。”

    林沉畹知道是白妤薇,方崇文班級裏有姓白的男生,跟方崇文平常沒什麽聯係。

    “崇文哥,那我回去了,我們電話聯係。”

    兩人一起從書房出來,方崇文要送她,林沉畹攔住,“你去見白妤薇,我自己走。”

    對方公館她熟門熟路,繞過客廳,直接走了。

    方崇文進了客廳,白妤薇站起來,“我過來看看。”

    “謝謝你,白同學。”

    兩人坐下,白妤薇關心地問了一下方崇文父親的情況,說;“我父親叫我過來看看,問家裏有沒有什麽困難,如果銀錢一時周轉不開,我們白家可以資助部分。”

    “謝謝白伯父,白伯父一向仗義,我代我父親謝謝白伯父,現在主要還不是錢的問題。”

    方崇文客氣地道謝,白妤薇的父親在生意場上一向有狹義心腸,方家在難時肯出手相幫,方崇文心裏很感激。

    這時,方府的馮管家進來,白妤薇看他們好像有什麽話說,“我去後麵看看伯母,跟伯母請安。”

    方崇文叫一個侍女帶白妤薇去後宅母親的臥房。

    白妤薇進屋時,方太太正在屋裏哭,丈夫被關進去七八天了,她第一次看見,心裏難過。

    侍女說;“太太,白小姐來了。”

    “伯母好!”白妤薇頷首。

    方太太止住眼淚,“白小姐請坐。”

    白妤薇坐下,“方伯母,我父親叫我來看看,問問家裏有什麽困難沒有,我剛才跟方崇文說了,如果家裏錢一時不湊手,我們方家有,可以幫住一些。”

    方太太感慨,“白小姐,你回去替我謝謝白老板,我們家現在攤上事,崇文去求人,有的平常交情好的,都避而不見,你父親能慷慨解囊,幫助我們方家,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我們方家如今尚可支持…….”

    “伯母,有什麽困難千萬別客氣。”

    “謝謝你白小姐,你那個同學陳小姐,也替我謝謝她,她肯幫忙,不管幫沒幫上,我都謝謝她,陳小姐是個好人。”

    白妤薇瞄了一眼方太太,方太太如今走投無路,方家眼看就要被拖垮了,時機正好,她笑了笑,“方伯母,其實,陳蓉喜歡方崇文好幾年了。”

    方太太一愣,出乎意料,她見過陳蓉的麵,前兩天陳蓉來,她都不記得了,兒子學校的事,從來不跟她說,她詫異地問;“這是真的嗎?崇文沒跟我提過。”

    “是真的,伯母,我跟陳蓉要好,陳蓉是女生,不好意思說,她這次因為方崇文要去法國,她跟家裏說去法國,陳蓉本來準備畢業後念金陵女子大學,怕方崇文一個男生在國外沒人照顧,後來改了主意。”

    “是這樣嗎?陳小姐喜歡我們崇文?白小姐。”

    白妤薇口才極好,知道說什麽長輩願意聽,“陳蓉平常很孝敬長輩,學習優秀,家境好,很有教養,這件事沒幫上忙,她這兩天很自責,她本來今天想跟我來看看伯母,看見伯母傷心,她跟著難過…….”

    方太太歎氣,“難得陳小姐喜歡我們家崇文,我們這個境況,崇文配不上陳小姐。”

    白妤薇眼梢一挑,“方伯母,如果方崇文跟陳蓉定親,方家跟陳家就是親家,方伯父的官司可解,其實這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

    方太太動了心思,“我們現在這樣,陳小姐能同意嗎?”

    白妤薇看事情說成了,提醒方太太,“伯母,行不行,您試一試陳蓉,不就知道了,這種事女生主動怎麽好意思。”

    方太太猶豫,“可是崇文跟林家六小姐兩人要好……”

    白妤薇暗自撇嘴,“伯母可能還不知道,林小姐跟陳蓉的哥哥關係暗昧,陳蓉哥哥的書房裏擺著林六小姐的照片。”

    她眼珠一轉,“再說,方崇文隻是跟林沉畹談得來,也沒有定終身,林六小姐念中學一年,方崇文要出國,兩人一分開,關係就斷了,以後說不準林沉畹嫁給什麽人。”

    方太太想想,“這倒也是。”

    陳小姐跟兒子年齡相當,最主要是兒子跟陳小姐,能救出丈夫,陳小姐容貌不比林家六小姐差,落落大方,性情爽快,論家世,陳小姐現是總理的侄女,門第高出林小姐,這樁婚事怎麽看,都是陳小姐更適合兒子。

    隻是這陳小姐門第太高,方太太沒有信心,“陳小姐能同意嗎?”

    “伯母不妨親自問問她,陳蓉性格極好,不答應,也不能讓伯母下不來台。”

    白妤薇鼓勵方太太。

    方太太為了丈夫,又對陳蓉的條件滿意,於是下了決心,“白小姐,你幫我約陳小姐出來,我跟她談一談。”

    白妤薇心裏高興,這事情辦成了,答應,“好,伯母,我幫你約陳蓉出來。”

    方太太囑咐,“不過要先瞞著崇文,我怕陳小姐不答應,傷了他自尊。”

    方太太和陳蓉約在下午一間茶樓裏見麵。

    陳公館

    陳蓉的臥室裏炕上堆著衣物,“白妤薇,你說我穿那件衣裳好?”

    白妤薇撿出一套莊重的洋裝,“我看這套衣裙就好,方崇文母親年紀大了,一定不喜歡女孩打扮太妖豔。”

    陳蓉平常穿衣品味,白妤薇不敢苟同,陳蓉喜歡炫富,穿戴打扮失去了清純,其實,陳蓉丹鳳眼,眼尾斜挑,很是嫵媚。

    陳蓉的梳著中長直發,臉上化了淡妝,比平常看上去舒服多了,像個中學生的樣子。

    方太太到約會的茶樓時,陳蓉已經等在哪裏,陳蓉恭敬地站起來,“方伯母好!”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方太太說著,坐下。

    “沒有,方伯母,是我來早了。”

    陳蓉等方太太坐下,才坐下,方太太看她心裏滿意,對麵坐著,仔細打量她,穿戴得體,很有禮貌,膚色不算白,但俊眼秀眉,秀麗端莊,一派出身名門,大家閨秀的風範。

    方太太心裏滿意,茶房沏茶,陳蓉恭敬地說:“伯母請”

    方太太端起茶盅,“謝謝陳小姐,為我們方家的事出力。”

    陳蓉端著茶碗沒喝,歉疚地說:“伯母,不好意思,我沒能幫上忙。”

    “陳小姐,你已經盡力了,我代表崇文謝謝你。”

    “伯母,別客氣,我跟方崇文是同學,做這點小事是應該的。”

    方太太看她微垂著頭,“陳小姐,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喜歡我家崇文嗎?”

    陳蓉似乎很難為情,“伯母,我……我喜歡方崇文,方崇文人品好,有擔當。”

    方太太滿意,“你願意跟我家崇文交往嗎?”

    陳蓉臉紅,把散落的秀發別在耳後,半天才小聲說;“我願意,伯母。”

    方太太如釋重負。

    “隻是不知道方崇文願不願意?”

    “你這麽好的姑娘,崇文他當然願意。”

    方太太跟陳蓉分手後,回到方公館,心裏壓著的一塊石頭落地。

    走到前院,看見兒子方崇文要坐車出門,忙招呼一聲,“崇文。”

    方崇文看見母親,走過來,“母親,你出門了?”

    方太太拉著兒子,“崇文,先別去了,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方崇文懷疑地看著母親。

    “走,你跟我進屋說。”

    母子倆進客廳,剛落座,方太太就把陳蓉答應交往的事告訴兒子。

    方崇文一聽,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行,我跟陳蓉是不可能的。”

    方太太知道兒子喜歡林沉畹,但沒想到兒子反應這麽激烈,“崇文,你聽我說,如果咱家不出這種事,我跟你父親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們會隨你意,選擇你喜歡的人結婚,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唯有你跟陳小姐結婚,才能救你父親,為了你父親,你做一點犧牲,何況陳小姐條件好,不算委屈你……..”

    方崇文打斷她,“母親,你別說了,我不能答應你。”

    方太太倒愣了,兒子平常孝順性格溫和,何曾這樣頂撞過母親,難道就為了林家小姐,連生身父母都不顧了。

    “母親,我跟人約會,還有事,我走了。”

    說完,不等方太太回答,他大步走出客廳。

    方太太看兒子一走了之,不等她說完話,心裏著實生氣,為了林家小姐,溫柔順從的兒子變成這樣,不覺遷怒於林沉畹。

    對身旁的下人說;“為了一個女人,連生養他的父母都不要了,這可真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我也不是亂點鴛鴦譜,我替他選的陳小姐穩重大方,那點不好,那點又比林家小姐差了,我也不是說林小姐不好,現在不是沒辦法嗎?”

    方太太一個貼身老媽子看少爺走了,進言,“太太,少爺跟林小姐從小就要好,一下讓少爺舍了林小姐,少爺接受不了,太太不用生氣,這件事還是從根上解決,這個根還在林小姐身上。”

    方太太冷笑,“你是說釜底抽薪。”

    一間古色古香的高檔茶樓裏,陳道笙跟匡為衡坐在樓上喝茶聊天,隔著一架紅木玉石鑲玳瑁山水屏風,坐著一位衣著考究的富家太太,像是在等人。

    陳道笙無意中朝樓下望,看見督軍府的汽車開過來,停在茶樓門口,陳道笙探身看過去,副官下車,拉開車門,林沉畹從車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