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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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袁氏不過隨口那麽一說,卻未曾想竟被撞了個正著。
隻見此刻秦老爺正背著手挺直著身子優哉遊哉的走了進來,邊走邊挑著眉看著她。
麵上裝模作樣,裝作一副頗為正經的樣子,然語氣中又隱隱透著一絲打趣。
想著自個方才那一番話,袁氏麵色微熱,想著此人私底下那不著調的樣子,袁氏麵色不由微紅,袁氏心裏忍不住呸了一聲,隨即不由瞪眼瞧了秦老爺一眼,微微紅著臉道著:“都是個快要嫁女兒的人了,少在這裏不正經···”
雖已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了,然袁氏自幼養尊處優,身上細皮嫩肉的,保養的跟個少女似的,性子也還保留了些天真。
此刻瞪著那雙杏眼,目光流盼,分外勾人。
秦老爺直直的瞧著,隻忽而忍不住直徑走到了袁氏跟前,伸手扶著將袁氏起了,二人攜手走到了窗前,秦老爺扶著袁氏二人在軟榻前雙雙坐下。
秦老爺隨即作勢摟著袁氏的腰,大掌卻在她的腰處一下一下細細摩挲著,嘴上卻是勾唇笑著:“夫人莫要左顧而言其他,方才分明在說為老不尊,夫人指控為夫,一口一個為老不尊,一口一個不正經,為夫著實是冤啊···”
說著,隻忽而又湊到了袁氏耳邊,放輕了聲音笑著:“夫人今日若不與為夫道出個理兒來,為夫可不依···”
話說這秦老爺三十六七的年紀,然而瞧著卻不過三十出頭,隻見他一身玉色錦衣,風度翩翩,風姿卓越,眉目俊美如斯,儒雅溫文盡顯,身上氣韻高雅似竹,長青如鬆,又隱隱透著著些許風流雅士的灑脫與隨性。
尤其是那雙眼,眼角狹長,多情的鳳眼自帶笑意,隻覺得情如深水性如綿,一眼,唯恐一不小心便會淪陷進去。
此刻秦老爺手上輕輕撫著,嘴裏溫熱的氣流噴灑在耳朵裏,袁氏隻覺得一陣酥酥麻麻,身子不由發軟。
又見他動作越來越大,越發來勁了,忙伸手往他大掌上拍了一下,麵部發燙的瞪著道著:“你···你個老不羞的,這青天大白日的,丫鬟都守在屋外了,還不撒手···”
秦老爺卻是摟著袁氏,往她耳朵裏吹著氣,未曾接話,而是微微閉著眼,忽而轉著話題輕聲問著:“方才在外頭撞見了樓兒,見她神色匆匆,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哪知這一提,袁氏便又想起了方才與女兒的那一遭,袁氏心裏不由發燥,這女兒家的閨房話,如此能夠說給他聽,況且那些話語,皆是因著他這個不正經的。
是以此刻便又忍不住瞪了秦老爺一眼,眼神不由躲閃,嘴上卻是有些心虛的道著:“哪哪有什麽事?左不過是因著明日出府的事唄,方才挑了兩件首飾給樓兒,怕是因著這個心裏歡喜罷···”
袁氏不善扯謊,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的。
秦老爺卻未未曾留意,隻胡亂嗯了一聲,隻伸手揉了揉那飽滿圓潤的耳垂,又有些心猿意馬、嘴上隻含含糊糊的應著:“嗯···樓兒到底是長大了···”
說著,便一把張嘴咬住了袁氏的耳珠子。
袁氏原本正在費心費力的解釋女兒的事兒,此刻隻忽而覺得耳垂一痛,一抬眼,這才驚覺不知何時早已是城池失守,不要羞得麵色通紅。
隻氣鼓鼓的咬牙道著:“要死了,你個老東西,還不停手,若是傳了出去,我這張老臉可沒法要了···”
哪知秦老爺聞言,卻是忽而睜開了眼,隻忽而眯著眼一動未動的盯著袁氏,語氣不緊不慢地道著:“老?老東西?”
說著,隻忽而一下一下緩緩湊近袁氏,語氣頗有些危險的道著:“那好,為夫今日便讓夫人嚐嚐什麽叫做寶刀未老——”
袁氏隻忙捂臉,羞得粉麵通紅。
————
卻說秦玉樓回到玉樓東後,想著自個母親那番頗為不著調的話,麵色還有些微紅。
將母親那套首飾交由芳苓芳菲二人後,自個坐到了梳妝台前。
芳苓芳菲二人見了連連驚豔,芳菲不住道著:“姑娘,這套首飾當真是金貴得緊,定是太太賞的罷,姑娘明兒個便戴這一套首飾罷,定能豔壓群芳的——”
秦玉樓應了一聲,正在穩固心神。
腦子裏還有些胡亂跳躍著,什麽叫做往後定會遭罪受苦。
秦玉樓雖已年滿十六,到底是個女兒家家的,對於那夫妻間的閨房之事兒到底不算十分清明,然而回想著母親那番話,此刻回到了院子裏隻忍不住抬眼往銅鏡查看著,瞧著自個顫顫的胸前,想著母親一口一句“遭罪”、“受苦”,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麵色不由一熱。
半晌,隻又忙搖了搖頭,麵上不由失笑。
她這個娘啊,還真是——
秦玉樓隻無奈的連番搖頭。
梳洗換裝後,秦玉樓想到了一茬,隻命人從她私庫中挑了幾支首飾出來,令芳苓等人給幾位妹妹送了去,隻道是太太賞的便是。
這些皆乃是往日裏袁氏給她添的,皆是些精致貴重的,隻她往日裏並不愛裝飾,喜愛簡約素雅,這些皆還從未佩戴過了。
她這位母親,並非小氣之人,無論對待二房妯娌,還是這元陵城中的故交夫人皆是禮數周正的,便是對府裏些個下人,亦是個行事大方的,唯獨對後院筱姨娘與二妹二人,雖未曾刁難,但也是愛理不理。
筱姨娘姑且不論,皆是長輩們的事兒,她不便過多幹涉,隻這秦玉卿到底是同房姐妹,委實不好過多苛刻的。
且這二妹也快要到了許親嫁人的年紀,這秦家女兒定不能讓他人編排了去。
是以,秦玉樓時常借著袁氏的名義,私下接濟著,但凡這太太私下賞了秦玉樓,秦玉樓也定不忘分一份給秦玉卿。
起先袁氏知曉了,還不忘瞪眼罵她是個“吃裏扒外的小兔崽子”,後來次數多了,嘮叨過兩回便也不管不顧了,算作是默許罷。
且說此番這芳苓、湘菱、歸昕等人領命而去,卻恰好在院子門口撞見了正欲登門的三小姐秦玉蓮,秦玉蓮見那支赤金寶釵細花簪精致名貴,上頭細花上鑲嵌著米粒大小的粉鑽,手工著實精湛,一看便知定是上等名貴的首飾。
秦玉蓮心中歡喜,正在為明兒個首飾發愁了,這會子隻覺得所以的煩擾迎刃而解了,心裏道了聲“還是大姐大手筆,怪道姨娘時常唆使她與長姐多親近親近了”,而嘴上忙道著:“虧也得有這樣的好姐姐,時常惦念著咱們這幾個做妹妹的···”
芳苓笑了笑,對秦玉蓮福了福身子,還得去其他兩個地兒呢。
才剛轉身,卻見後頭秦玉蓮又道著:“芳苓姐姐且先等一等···”
芳苓轉身,卻見秦玉蓮盯著她與湘菱托盤裏的首飾盒好奇的問著:“那兩樣定是要去送給二姐與四妹的罷,可否讓我瞧上一瞧···”
見芳苓抬眼詫異的看著她,秦玉蓮忙笑著道著:“起先有一回我與四妹妹的首飾相撞了,至此便總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二,回頭別又有類似的首飾,撞上了便不好了···”
芳苓聞言,想了下,便對身後的湘菱點了點頭,二人同時揭開了首飾盒,芳苓指著對秦玉蓮道著:“回四小姐,這支白玉蘭花簪是要送去褚玉築的,而這支雙魚八寶釵是送去四小姐院子···”
秦玉蓮正眼一瞧,便瞧見那支白玉蘭花簪白玉無暇,玉質通透,尤其是簪子上鐫刻的那朵蘭花,小小的三朵聖潔的蘭花簇擁綻放,便是連每一片花瓣的紋理都清晰可見,讓人不由想到了那句“醉裏遺簪幻作花”,一看便知不比她的這支金釵差。
而四妹的那支雙魚八寶釵,赤金的胖頭娃娃魚嬌憨可愛,那赤金的釵簪子,光是那些個金銀材料都價值不菲,尤其是那雙紅寶石狀的魚眼,晶瑩剔透,耀眼奪目。
這麽一瞧,秦玉蓮眼中一熱,隻覺得自個手中這一樣仿佛被比下去了。
也是,一個是同房庶妹,一個是嫡出堂妹,哪裏是她這個堂庶妹能夠比得上的,秦玉蓮心中原本的欣喜消失殆盡。
一旁的芳苓瞧了心中了然,忙道著:“四小姐,我家姑娘說了,那支白玉蘭花簪色澤素雅,與向來性子清淡的二小姐相襯,而那雙魚八寶簪嬌憨討喜,與四小姐的年齡相稱,唯有這支赤金寶釵細花簪,做工精湛姑且不說,那款式新穎又別致,尤其是簪子上的粉鑽,質地通透,顏色鮮豔,與三小姐顏色最是相稱,也最是能夠襯托三小姐氣韻不凡的尊貴氣質了···”
秦玉蓮被芳苓這麽一說,再瞧那支蘭花簪,到底寡淡了些,而那支雙魚八寶簪也顯得有幾分稚氣,而自個這支果然如芳苓所說,越瞧越令人滿意。
至此,這秦玉蓮倒是滿意了,隻忙感慨道著:“大姐當真是有心了,妹妹當真感動···”
這才與芳苓話別,心滿意足的往玉樓東裏去了。
原來這秦玉蓮之前的拜帖被二房太太私下扣下了,這邊得知了秦玉樓此番亦會前往,便邀與秦玉樓同輛馬車出行。
秦玉樓自是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