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娶個娘子管自己 227回、失明重回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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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細雨沒日沒地下著,我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到陽光了。 vw
因顧清禹說我不能照到光線,所以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屋子裏麵待著。
每當我想要出去看看綠樹紅花的時候,顧清禹總是有千百種方式來阻攔我,一次又一次地將我想要去看那些的興致打消。
盡管我很想很想去親自感謝感謝他們這一次幫助了我的人,可是我根本沒辦法出這個屋子。
我猶記得前兩日我一個人摩挲著下了床,屋子裏麵一片漆黑,我很是不習慣。
我跌跌撞撞地撥動了珠簾,伸手一掀要朝著門那邊走去,可是極少在黑暗這樣行走,這讓我很是不習慣。
我隻好伸腳一點一點的探路,然後依著感覺小步小步地挪動著腳步,正當我覺得我走的差不多的時候,顧清禹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從身後一下子圈住我的身子,將我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他接近我的那一瞬間,我隻覺得一股子熟悉的氣息彌漫在我的周遭,算這是深處黑暗,可我單憑他的氣味便曉得那個人是他。
我都快發黴了,天天沒日沒夜地呆在這個屋子裏麵
更為重要的是,這段時間,我除了見顧清禹之外,別的人一個都沒見到,這真的是讓我很無奈也很不解。
算是不能照到光線,可是算是這樣,那麽晚沒有月光的時候,豎琴和羌笛也該來見見我
還有雲兒和表哥他們應該也來見見我,可是自打那解蠱之際至今,我誰都沒有見過了,一點兒也搞不清楚顧清禹這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對顧清禹有些小脾氣了,我覺得自己每天這樣呆在這間屋子裏麵,伸手不見五指,不論做什麽都感覺自己有心無力,這種感覺很不好,我很不喜歡
察覺到他抱著我在床榻邊坐了下來,我伸手圈著他的脖子,額頭抵在他的額頭,我還有多久可以照到光線
清禹,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解蠱的時候,發生了點什麽意外,所以這段時間才不能照到光線
再過幾日,好,不礙事
顧清禹近期也是早出晚歸,之所以說是早出晚歸,那是根據他陪我的時辰而言的。
若是他陪著我躺著歇息,那麽應該是夜晚了,白天他忙於朝堂之事,自然也不會一直躺在床陪著我。
不過這段時間的顧清禹對我的照顧那簡直是恨不得將我拴在身帶著走,他一下朝回來,不論是做什麽都在這屋子裏麵解決。
我這心裏既高興又委屈,我高興的是他能這樣陪著我,我委屈的是我這都快十天了,我還是沒有看見過一絲光線。
有些時候我甚至都懷疑我是不是瞎了,眼睛看不見了
可每當我有這種想法,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顧清禹會提前說些叫我不要自己嚇唬自己的話,打消我的這種想法。
坐在顧清禹的懷裏,我眼睛睜得大大的,我定睛仔細看著那原本勾著他脖子的手,可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天黑了,我們是不是該歇息了
累了睡會兒,聽話
顧清禹像是明白我想說些什麽,一句話將我的試探給打消了。
他圈著我爬了床,手指玩弄著我垂在胸前的頭發,我知道你想要快快地去見她們,但是素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這才剛剛躺下去,顧清禹一下坐起身,歎了一句,先喝了藥再睡
說著被窩一空,顧清禹整個人已經爬了出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出去了坐起身之後,他的手已經拖住了我的後腦勺。
他的手拖住我的後腦勺這個動作,我便知曉他是要給我喂藥,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之間的默契配合。
我微微張開嘴,顧清禹的勺子已經舀藥喂了過來。
盡管伸手不見五指,可是我和他是有這樣的默契。
喝完藥之後,我躺好身子,顧清禹在我的外側睡了下來。
我翻了個身與他麵對麵,那我睡咯
嗯
話語伴隨著他落在我額頭的吻,我勾唇笑著睡了過去。
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最讓人開心的便是睡覺了。
每次我都能睡到天昏地暗,反正醒著是黑漆漆的,睡著了也是黑漆漆的,那還不如一覺睡過去。
這段時間,我是這樣誰過來的,我覺得自己每天都在吃和睡這二者循環共生。
我閉眼睛聽著耳邊顧清禹的呼吸聲,聽著他的這個聲音,我曉得他沒有睡著。
但是,我也沒有拆穿他,2一如既往地閉雙眼睡覺。
這樣兩人靜靜地躺了好些時辰,身邊的顧清禹慢慢地掀開被子下床而去。
在他下床給我掖被角的這個時候,我一直都繼續裝睡,絲毫沒有叫顧清禹發現半分。
我聽見門咯吱一聲,顧清禹是出去了
他出去之後,我睜開了雙眼,長籲了一口氣。
若不是我不想叫顧清禹太過擔心我,我哪裏會管這什麽照光不照光,我鐵定早飛奔著跑了出去。
我盤腿坐在床榻,有模有樣地學著他們打坐的姿勢吐納著氣息。
打坐累了,我在床榻翻來覆去地滾著,真的是無聊的快抓狂了
這無聊一天一天地累積,最後會變成一個無聊的爆發點,像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我真的有點兒鄙視我自己了,不明白我為什麽要把自己關在一個封了黑布的屋子裏麵,還伸手不見五指,做什麽都是顧清禹在照顧我。
可我明明是一個正常人,這樣想著,我這小日子好像過的也還不錯。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是一隻願意被關在金籠子裏麵的金絲雀,我頂多算得是隻野山雀
在我無聊的不行的時候,外麵一陣喧鬧聲頓時讓我來了興致。
我翻身下了床,摩挲著一點一點朝著門邊走了去,走到門邊我伸手放在雕花門,慢慢地摸著找到了門栓把,我當下想要拉開門走出去,可我的理智告訴我,我這時候絕對不能出去
因為,顧清禹不讓我照到光線,一定是為我好
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我在屋子裏麵隔著門問外麵的那些人,聽著外麵的那些聲音,真的很是嘈雜,好像很多人的樣子
外麵傳來豎琴的聲音,小姐,沒事,把你給吵醒了
我好些時候沒有聽見豎琴的聲音了,這個時候能聽見真的不錯
琴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吵,平常都安安靜靜的,今兒是怎麽了
自打我住的屋子被顧清禹封黑布之後,我似乎和這個世界隔絕了,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什麽事情。
而且這段時間琴瑟小築都是及其安靜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嘈雜,像是有無數個陣營的人在一起理論一樣。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有點怒了,平常豎琴不會不回答我的問題,現在連外麵這麽多的人,卻一個都不回答我,這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嫡小姐,求您救救將軍,奴婢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來丞相府求救的
一個我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扯著嗓子的喊著,但是她接下來的話全都變成了唔唔唔,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一樣的發不出聲音來似的。
我想著這一點,心裏有些疑慮,這人叫我嫡小姐,還說救將軍
將軍不是我爹
手的速度我的腦子速度快了一步,我還沒想清楚我要不要拉開門,可我的已經將門給拉開了
雨水落下的聲音我關門的時候聽著要清晰,哪怕是陰雨天,我也覺得這光線有點兒嗆眼睛
我伸手急忙捂住眼睛,眯了眯,卻發現依舊是一片漆黑
有事兒白天說,這大晚的什麽都看不見,我怎麽救你家將軍
唔唔唔
那個人依舊是唔唔唔的,我什麽都聽不明白,索性我擺了擺手,琴兒,你先帶她下去,等顧清禹回來我讓他去跑一趟
我吐了吐舌頭,發現這夜晚還真是黑得厲害,我隻覺得光線嗆眼睛,可是我好像還是隻能看見一片漆黑。
我折身大步往回走,誰知一腳踏在門檻,當下身子不受控製地朝著後麵倒了去。
也在這千鈞一發一刻,一雙,溫暖的大掌拖住我的身子,慢慢地將我給扶了起來,站定之後那隻大掌鬆開了扶著我身子的手。
夫人您還好嗎
這聲音是薄言的,我朝他笑著搖頭,沒事沒事,是剛剛不消息踩片了。
這大晚的你不歇著,跑來我這院子作甚,這要是被有心人給傳了出去,敗壞了你的名聲可不好
我打趣地對薄言說,我有好些事情也想問問薄言,是不是他也曉得給我下蠱的人是蘇老
不過我這打趣的話說了好一會兒,薄言卻是沒有回複我,好像是人不見了我一樣。
我抬起手在身前的空氣摸了一圈,這陰雨天是這麽漆黑,什麽都看不見。鐵定是我這幾日都在屋子裏呆著,沒出來過一下,眼睛倒是受不住一丁點兒光線了
夜深了,告退薄言對我這麽一說,而後又說,夜已深沉,還不扶你們家夫人進屋歇著
是
我被人給攙扶著回了屋子,進了屋子的時候我倏地站住,扭頭對薄言說,薄言留步,若是你有多餘的時間,可否幫我傳話顧清禹,讓他快些回來,我有事要與他商量
好
外麵的嘈雜聲也伴隨著這些腳步聲的離去漸漸的消失了,外麵又恢複了以往的安靜。
我微微擺手,你們也下去吧
那兩個攙扶著我的丫鬟的腳步聲從我的跟前一點一點地遠了,門咯吱一聲關。
當門的咯吱聲悠揚地回旋的時候,我伸手捂著心口,仰頭看著黑漆漆的房頂。
在方才的那一刻,我恍然大悟了。
不是外麵夜深了,而是,我看不見了
仰著頭我告訴我自己不要流淚,我在想顧清禹之所以瞞著我的原因,想必是因為害怕我哭吧
亦或許,也是為了我好。
在方才坐在床榻的那一瞬,我才反應過來,若真的是深更半夜了,將軍府的婢女還能跑得進丞相府嗎
顯然那時候丞相府的朱門已關,還有是薄言一個大男人也定然不會深更半夜的來一個有身孕的女子的院子裏
先前的那一道嗆眼睛的光線,證實了我真的看不見的事實。
我這一瞬覺得自己蠢得離譜,我竟然真的相信是顧清禹在屋子裏麵封了黑布,我真的相信他說的這些,這真的有點點的諷刺。
我蹬掉鞋子爬了床,拉被子裹住腦袋,眼淚從眼眶滑落下來,那一滴淚順著眼角滾落到臉頰,而後落到了嘴角,鹹鹹的有些苦澀
在自己察覺到真想的這一刻,心裏很是不舒服,這讓我有著那麽一瞬間的無力。
沒過多久,門再次被推開,我聽著腳步聲的輕重,知曉來人是顧清禹。
我飛快地伸手抹去臉頰的眼淚,將腦袋埋在被窩裏麵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著自己的心情,不然自己的情緒露出來。
他快步走了過來,在我的床榻邊坐了下來,手撫我的臉頰,素素,將軍府的事,我會出麵的,你不用擔心
他一語的,將我剛剛還沒搞明白的事情一並連結果都告訴我了。
外麵好黑,還下著雨,你還要為了我這邊的事情忙前忙後的,辛苦了
顧清禹的手指摩挲著我耳垂後麵,我們是夫妻,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分彼此
我的事是你的事,不分彼此
我深吸了一口氣蹬掉被子坐起身伸手按著估量的位置摸著顧清禹的頭,慢慢地摸他的臉,而後捧住,所以,我瞎了,你也陪著我過瞎子的日子,陪著我體驗在漆黑生活的方方麵麵,清禹你為什麽每一次都
為什麽每一次都想將傷害降到最低,可是你的這些方式全都不是我喜歡的,我一直在說,我喜歡直截了當。我瞎了看不見了,那是瞎了,你實在是沒必要這樣的
我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麽淡定,除了先前我還有這波瀾,這一刻我真的是完全的好了,什麽事兒都沒有。
我伸手摸著我的小腹,如果說一雙眼睛換孩子和我的平安,一切都很值得,知足常樂
顧清禹緊緊地抱著我,哽咽著什麽都沒有說。
盡管我看不見他什麽神情,可是我知道這個時候的顧清禹多半是紅了雙眼,心疼又難受地看著我。
其實,這些根本不重要,一丁點兒都不重要
對我最重要的,無非是一個顧清禹,二者是肚子裏這個小家夥。
一雙眼睛算得了什麽
傻丫頭,沒瞎,沒瞎的
顧清禹喉頭滾動的聲音我聽的很是清楚,我腦子裏麵幻想著顧清禹這個時候的神情。
這樣一想著,我還真是不曉得該怎麽說了
想著這一點,我想或許這樣也不錯。
神醫在手,無病可擋我衝著顧清禹好豪氣一笑,給他戴了一頂高帽子
顧清禹伸手揉著我的腦袋,藥再吃個五日左右,眼睛便能看見了。本想著這十幾日我騙著你過了,待你眼睛好了再將此事告知你,不成想我娘子聰穎過人,自己知道了
那我體內的蠱解了沒
這個問題我很關心,畢竟我很想親自看著解蠱,誰知道卻是在我睡夢解的,真的是有點兒遺憾。
蠱解了現在沒事了素素顧清禹說著這話,咽了一口口水又說,眼睛之責全在我,我給你用的閃靈散與蠱毒在解蠱的時候相撞了,這不最後倒是叫你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受委屈了
沒事,反正你有辦法的,我相信你
我蹭著從床榻要下來,顧清禹急忙拉住我,而後給我穿鞋子,將軍府那邊的事情,唯有先去看了再定奪
他每每都是這樣,在我還沒有開始說出我要做什麽的時候,他和我心意相通,完全明白我要做什麽,先提出來了。
穿好鞋子之後,顧清禹徑直將我打橫抱在懷裏,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我這會兒是真的看不見,顧清禹抱著我有點兒費力地開門,我伸手摩挲著幫忙開門,門開了顧清禹帶著我出了寢室。
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傘,顧清禹將傘遞給我,有點兒雨,冷不冷
我朝他搖了搖頭,我哪裏冷,我這穿的本來多,再加這會兒他還給我係了披風,真的是完全感覺不到冷
顧清禹橫抱著我,我一手撐著傘一手圈著他的脖子,知道察覺他抱著我了個大台階,而後他弓著扇子走了進去,再然後我坐在了他的腿。
到馬車了我問了一句。
夫人真是冰雪聰明
這家夥的油嘴滑舌也不曉得是學的誰,但是他的這些話對我很是受用,我總覺得很不錯
外麵下著雨,馬車裏麵我靠在顧清禹的懷裏,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和車外的雨聲以及車軲轆滾動的聲響,很是有韻律。
可能是太久沒有出來活動活動了,我整個人興奮得不行,伸手拉著顧清禹的胳膊,想要讓他將外麵的景色描述給我看
顧清禹也很是配合我,他應該是掀著窗幔看著車窗外的景象而後給我繪聲繪色的描述。
你知道將軍府發生什麽事嗎
我問顧清禹,我也隻是那會兒聽那個丫鬟說,具體是什麽事情不清楚,但是那丫鬟又說是要救將軍
我爹在自家府邸裏麵難不成還有危險
這還真是有點兒危言聳聽,畢竟我爹那個暴脾氣,誰惹得起他
真要說誰惹得起他,那麽顧清禹他爹倒也是其一個。
當初我還沒和顧清禹成親的時候,我爹的胳膊不是被顧清禹他爹給折斷了麽
講真,若是我和我爹的關係好的不得了,那麽我爹要是被我未來公公給這段胳膊,我鐵定也不會嫁給顧清禹
所以,緣分這玩意兒是這麽神。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在想什麽,這麽入迷
顧清禹說話事喉結下滾動著,他的脖子貼近我的耳朵,弄得我渾身都酥麻了起來,顫栗得不行
我下意識地伸手扭著顧清禹的衣襟,咽了咽口水,我覺得我有點口渴
顧清禹一愣,旋即說道,車夫停車,去給夫人買壺茶
馬車應聲停了下來,聽著車幔後麵的事情,車夫似乎已經出發去買水了。
車夫一走,我更加大膽地直接圈著顧清禹的脖子,舔了舔幹唇瓣,咽著口水強行壓下心裏的小火苗。
好了好了,過些日子補償你,把這段時間沒有的都補回去顧清禹的額頭蹭著我的額頭,叫我這心裏麵的小火苗越燒越旺
懷胎十月好難熬,以後我不要再生了,好麻煩的
好好好,夫夫人說不生咱不生
我窩在他的懷裏都還能聽見他那強有力的心跳以及他一直憋著的笑意。
這真的是讓我不曉得該怎麽說了
反正我這會兒看不見,所以我才不要管顧清禹這個時候是不是戲謔地看著我,亦或者是一種要把人吃下去的眼神,這些跟我沒什麽關係
這樣和顧清禹在馬車裏麵你儂我儂了一番,直到車夫買了一壺茶回來。
車夫回來之後,畢恭畢敬地說,主子,茶來了
我看不見顧清禹和車夫是怎麽交接的,隻是覺得有一股風從前麵吹了進來,我想興許是顧清禹掀開車幔去接了茶。
我這才剛開口,顧清禹哪邊已經倒了茶水,茶香淡淡地充盈著整個馬車車廂裏麵。
待茶溫熱之後,顧清禹才端給我,我也真的是渴了,仰頭飲盡那一杯茶,聽見顧清禹輕笑的聲音,看來為夫真是渴著夫人了
我懶得同他說這個,畢竟剛剛如狼似虎的要吃人的好像是我。
這會兒被他調侃幾句,也是應該的。
車夫回來了,我們也繼續向前行駛了去。
這之後,馬車再次停下的時候是到了將軍府。
我算是眼睛看不見,可是我這聽力極佳,當顧清禹抱著我下來馬車,我撐著傘,聽著雨聲還夾雜著些許的念念碎。
這會兒雨越下越大,我聽見顧清禹踩在地麵,鞋子與地麵的雨水相碰撞的聲音。
我緊緊地勾著顧清禹的脖子,也盡量地不然雨水打在顧清禹的身。
顧清禹抱著我一點一點向走,我知曉他這是在走將軍府的這幾層台階。
到將軍府的門口了,顧清禹似乎是被攔住了兒,但是全程沒有聽見任何的對話,僵持了一會兒,顧清禹抱著我邁大步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不是問話的好時間,我也將我的好心給收了起來。
我真的是全程靠聽的,眼睛看不見的時候才曉得原來眼睛是那麽的重要。
頗有一種要失去了才知道的感覺
顧清禹這樣一直抱著我,而後像是到了前廳之類的地方,他將我放在了椅子,我手的傘也被顧清禹拿了過去。
我伸手下意識地拉了拉顧清禹的衣袂,他的手反握著我的手,讓我放心
嶽父大人,小婿前來拜訪
顧清禹倏地出聲,我一下子沒準備地僵坐在椅子。
我這樣靜靜地坐著,我很想知道我爹這個時候在不在這裏麵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縱使是相見是紅眼,可是血緣這東西還是很怪。
尤其是在我自己有了血脈之後,我竟然有一種荒唐的想法和我爹修繕關係
我聽見我旁邊椅子的聲響,顧清禹的手似乎是在我旁邊坐下了。
良久,這屋子裏麵依舊沒有傳來任何我爹爹的聲音。
我疑惑地朝顧清禹偏頭,我爹不在這屋裏
嗯眼下看來,是真的不在
他不在這屋裏,連外麵來了這麽一會兒,卻絲毫沒發現有丫鬟來奉茶,真的是一點兒禮節都沒有了
在這個時候,一串腳步聲響起,我一下子打足了精神。
腳步聲越來越近,有個人影在我的身前停了下來,我感覺到一股子熱氣縈繞在我的跟前。
奉茶,嫡小姐和姑爺回府,你們去書房請將軍過來
這聲音酥軟酥軟的,真的是讓我有些許的不舒服,尤其是聞著她身的胭脂味兒,我忍不住地打著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根本停不下來。
我伸手捂著嘴,二夫人啊,人老珠黃不要強行扮嫩,你這胭脂摸太多了,嗆死人了
你個掃把星,害死了我女兒還敢回來
二娘一聽我這麽說,當下不得了,語氣也不好了
我是故意激怒她的,我倒是想看看這將軍府是出什麽事情了
不然方才一來,二娘為何會說一句奉茶,這放在平日裏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除非,二娘現在有需要利用我的地方
二夫人,你這一巴掌可要仔細掂量掂量敢不敢下手,畢竟我的夫人不是那麽好受欺負的
顧清禹涼涼的還有這些警告意味的話語在我的身側響起,我噙著笑偏頭望他,夫君你這樣幫我,會激怒二夫人的
素月,是二娘衝動了,你別和二娘一般見識
這忽然轉變的二娘讓我渾身一陣惡寒,也是這個時候顧清禹說,小婿見嶽父大人一麵,可真是不容易
我當下明白過來二娘剛剛的轉變是為了什麽,想必是因為我爹來了,所以故意擺出一副被我欺負了的模樣吧
得虧我現在看不見,如是我看見了二娘那徐娘半老的臉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可能我這一整天都會不安生
哎喲姐姐,您這些日子不都是應該在佛堂念經嗎這後院的事兒,將軍這不都吩咐交給我來處理了嘛
這個聲音脆生生的,還帶著一絲絲的甜膩,單聽這個聲音,笑著這說話之人是個那種弱柳扶風卻不會是弱角色的女人。
我爹後院的夫人們,我向來都不熟,具體有幾個這也是我不曉得的事情。
一起響起的腳步聲從由遠及近再及遠,而後前麵的主位椅子在承受住人的體重時微微有點兒微小的聲響。
丞相日理萬機,什麽風把你吹來老夫這將軍府了
我爹對顧清禹用的是丞相,這是很刻意的疏遠關係。
我和我爹本身關係不怎麽好,這下我眼睛又看不見,更加揣摩不到他這話到底是幾個意思了。
你們都下去,本將與丞相有要事商議
我爹一聲令下,這裏麵的人好像一會兒隻剩下了我們仨。
我眨巴著眼睛伸手指了指我自己,我我也要出去嗎
說著我已經站起身,摩挲著要走出去。
你眼睛怎麽了
這是我第一次被我爹這樣關心,或許這隻是一句最尋常不過的疑惑句,可是這樣的疑惑從我爹的嘴裏說出來,卻是彌足珍貴的。
胳膊給我爹給拉著,他這一次的話不像剛剛那樣疑惑了,而是很肯定地說,瞎了
我剛想說我這還可以治好,聽見了一記拳頭砸人的聲音,砰地一聲有東西摔在地,還有著人後退撞在門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麽,這是怎麽了
我光是聽著聲音曉得這不簡單,可是我能做些什麽
我連到底發生了什麽都辨別不出來,我抓狂地摩挲著朝聲源處走了去。
你給我站著別動都瞎了還不好好坐著
我爹雄渾的聲音朝我一吼,震得我當下愣在原地,我的手還僵硬在原地。
根本沒有搞明白這是個什麽情況,又聽見顧清禹說,素素,你不要動,先坐下,聽話
丞相好一個丞相,我這個女兒是不招老夫待見,但是你怎麽做丈夫的,一次兩次讓她涉險
嶽父您誤會了,不是
不是
我像是局外人一眼聽著這二位的對話,我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而且我很不明白一直不管我的爹,怎麽忽然間關心起我來了。
他們二人最後是吵了幾嘴,老爺子被氣得呼呼甩手離開。
待我爹離開之後,顧清禹走到我身邊下檢查我有沒有受傷,我朝他搖著頭,小聲地問,我爹,沒事吧
顧清禹微微歎了一口氣,沉吟著,看來嶽父知道的不我掌握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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