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娶個娘子管自己 248回、旗縣涉險被誤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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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顧清禹丞相的身份太過招搖,倒是不如那個商業大亨的名頭來的順手。 vw
有了錢有了權,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裏還真的是這個樣子。
雖然這般說著不好聽,但事實便是如此,越是醜陋的東西相較於那些外表光鮮亮麗而言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我看了一眼那些圍坐在火堆邊身蓋著清月齋的人發的被子時,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心酸。
我漫步走到城門邊,那個縣令看見我的時候低著頭身子如抖篩似的晃著。
小婦人要見縣令大人一麵,還真是難
我冷聲冷氣地說了一嘴,那個縣令大人一副來遲了的樣子手腳無措地看著我,直到他的視線全然落在我臉的時候,眼裏閃過驚愕,而後不信地說,這位夫人,您這邊請,下官有些問題不懂想要請教一下
我聽了他這麽說,當即明白過來我的臉還有印記,想必是這個印記讓他誤會了。
我剛要邁步,聽顧清禹的那個屬下前一步橫擱在我和縣令之間,張大人,我家主子眼裏容不得沙子,大人想和我家夫人說什麽,自當掂量掂量
他說完這話之後,朝我身後一站。
他這站式讓我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果真顧清禹手下的人還真的都是些不錯的苗子。
我朝那個縣令邁了一步走前,朝他了個請的手勢,請吧,縣令大人
縣令引著我走進城門幾步,站定之後抿著唇一直盯著我,最後卻說成了一句,下官不知夫人到此,有罪
我看著他這胖胖的肚子,再看著他臉掛著的虛偽的笑容,恨不得一腳給踹去
誠然,我憋了這口氣。
哦,縣令大人要說的是這件事
縣令沒有接話,我嘴角冷冷一勾目光如火地看著他,怎麽了這麽怕我
原來縣令大人也有怕的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朝天子勤政愛民,偏生有著張大人這樣的好官,才叫嶺江災害越演越烈,災民無處歸去。旗縣本是最佳接納之地,可我們的好官張大人做的確實將那些災民給攆出去,不從者直接亂棍打死不知朝廷若是知曉了這樁事,張大人想好何種死法
夫人,你
你到底是何人
他忽然站直了身子,一改方才膽怯猥瑣的模樣,雙眼像是啐了毒的鉤子,直勾勾地投向我的眸。
他的眼神太占攻擊性,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待我欲說什麽之際,發現他又恢複了先前猥瑣膽怯的樣子,好像方才直起身子的人是假象。
夫人,下官知錯。為了彌補這些過錯,下官會好生照顧那些災民,明日起施粥搭房救災
他說完這話之後,看了我一眼,又問,夫人,不知您今晚在哪裏落腳
我瞥了他一眼,張大人,我你不用擔心了,你還是回去仔細想想這災民該如何安置吧
丟下這話我轉身出了城門,從我轉身之際我覺得一直有雙鷹勾般的眸子鎖定著我,但是我轉身去看的時候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視線的來源。
難道是我他累了,所以才會這樣
定然不是這樣的,我心理很是不安。
我快步出了城門走到方才站在我身後的那個屬下身側,小聲地對他說,密切注意縣令的一舉一動。災民的吃食需經過我們自己人的嚴密檢查
那個屬下一愣,隨即點頭嗯了一聲。
我轉身看著城門,今夜的城門沒有關,一直亮著燈。
在和那個縣令離開之後,我這心裏總是隱隱不安,尤其是他那時候的那個眼神,轉變得太快了。
這其實並非什麽好事情,若真的是這樣,先預防沒有什麽不好的。
我偏頭看向我高處一個頭的下屬,隨口問了一句,怎麽稱呼你
屬下秦風。他雙手朝我一拱,而後說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立馬去辦給我盯死了那個縣令,定有什麽大發現。
秦風得令離開,我也圍坐在火堆前去,先前還和我說話的老人家朝我招手笑著,小姑娘,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這麽能幹
我聽著老人家的誇獎,這心裏還是有些美滋滋的,這一貫都是人的劣根性。
總是喜歡聽好話,這其實並沒有什麽錯。
我夫君去了嶺江,聽說發生了點事情,所以我坐不住了,前來尋他
那怎麽那個狗官這麽怕您其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子拉著我的衣裳,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好的看著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因為姐姐會嚇人,那個官呢,壞事做多了,害怕了。
哦那姐姐你教我嚇人好不好,要是我會嚇人,我爹娘會回來了。
周圍的大人們自然曉得我不過是唬這個孩子,沒成想這個孩子卻當真了。
我看著他這麽一小個,將他往懷裏帶了帶,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娘叫我阿毛,我今年五歲了。
那你爹娘呢
我抱著這個孩子,柔聲問著,小孩子似乎還是不懂生離死別,隻是說,橋斷了,爹爹救人,娘親救爹爹,不見了
小孩子還不懂橋斷了的後果,而周遭那些人一個個都緘默了沒有說話。
我緊緊地抱著這個孩子,那個老人家卻忽然開口,姑娘,你起先問的丞相是救阿毛的娘親,然後一起
你說什麽
我抱在懷裏的孩子險些被我給嚇到,我平複著自己的心,努力平靜地問,你是說丞相大人是為了救阿毛的娘親然後
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若是顧清禹沒事,那麽阿毛的爹娘應該也會沒事吧
阿毛,這段時間你跟著姐姐,姐姐帶你找你爹娘好不好
阿毛一個勁兒地點著頭,也一個勁兒地打著哈欠。
我看著懷裏的阿毛臉髒兮兮的,身的衣裳也都破得不行,看了一眼旁邊清月齋的人,把這個孩子帶回去,給他洗洗換身衣裳,再叫個大夫把把脈看看身子
阿毛被清月齋的人給抱了去,我卷曲著膝蓋伸手在火烤烤,這夜晚還真冷。
周遭的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這個夜晚很安靜,除了能聽見柴火炸的聲音之外,還有這不少的蟲鳴聲。
那些災民許是趕路久了,也一個個地擁著被子這樣席地而眠。
我以前記得是誰告訴我,一個人若是在餓的情況下,吃什麽都是香的。在累的時候,平地都能說出茸毛床的感覺。
此刻看著這些人睡得這麽熟,這麽安穩,我的心也出的靜了下來。
我伸手握著那個血紅色的哨子對著月色看了過去,這才發現這哨子裏麵好像有東西。
我轉著那個血紅的哨子對著月色看過去,裏麵仿若是有著細小的字。
這個發現讓我又驚又喜,可是那些字實在是看不清楚。
著讓我有些挫敗。
好不容易能看見東西,卻發現根本看不清楚。
月亮漸漸地隱進了雲層之,我手拿著的血紅色的哨子麵什麽字都看不了了。
當下我還以為是我眼睛花了,我伸手揉了揉,發現好像不是這樣子,現在是什麽都看不見了。
也是這個時候秦風回來了,我朝他招了招手,站起身拿著血紅色的哨子在他麵前說,你看看這個哨子,麵能看出什麽
秦風拿著看了好一會兒,搖晃著腦袋,屬下看不出。
我收回哨子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又在火堆旁蹲了下來。
難道方才能看見字是我的錯覺
不該吧
但是現在又不能看見了又該怎麽解釋呢
真的是完全說不通,我也覺得有些詭異。
我坐下之後才想起來我讓秦風派人去件事縣令,怎麽他這麽快回來了
我想到這裏,再次站起身躡手躡腳地離開了火堆旁,生怕打攪到這些人的休息。
我和秦風走到一邊站定,我問秦風,事情辦的怎麽樣
秦風一揖,稟夫人,已經派人嚴密監視了。隻是他們說張大人有些怪,一回到縣衙開始裝糧食似乎真的準備要賑災
我眉頭蹙起,難不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真的是我想多了,那麽倒沒什麽事。
可若是這其真的有詐,那麽那些災民怎麽辦
一想到這一點,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是我那時候的感覺沒錯,那麽這個張大人一定會狗急跳牆幹見不得人的勾當
反正,站在他的立場,趕走災民和鎮壓災民,因此還有不少的災民死在了他的製裁之下,這件事一旦被披露回朝堂,他定然是活不成的。
按照我朝律法,他不單是活不了,甚至是連累宗族都有可能。
想到這裏,我不免反思我這敲山震虎是不是敲得有點大了,讓他坐不住了。
他對付我,我倒是不怕。我害怕的是他對付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災民。
那些災民才失去了家園,要是再出點兒什麽事情,這讓他們怎麽活下去
想到這裏,我再次叮囑秦風,但凡是縣令那邊的東西,若是他施粥,那麽暗查清楚是否安全。若是他將糧食運過來我們這邊施粥,那麽一律壓箱底,不用。
夫人,您真是高瞻遠矚
我苦澀一笑,若是這一批災民出了任何事,這個責任不是任何人背得起的
尤其是顧清禹,現在的他下落不明,不能因為我在這邊給他任何的抹黑。
若是因為我的出現,讓這些原本隻要去到鄰縣的災民在旗縣這裏出點兒什麽問題,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屬下明白
這一夜算是平靜地過了,朝陽從嶺江那個方向升起,像是那個方向大火燃燒一般的通紅一片,看起來瑰麗又震撼。
我也看過不少朝陽,倒是鮮少看見這樣的日出。
太陽慢慢地升起,那些災民也一個個都醒了。
我暫時能做到的隻有這樣,若是對了,那邊燒好了熱水,那麽可以洗洗臉然後喝粥。
忽然想起昨天秦風說他們前些日子在旗縣縣城郊區買了一片荒地,已經在修建簡易的屋舍了。
想到這一點,我看著那些洗了臉端著碗有氣無力蹲在地的災民們,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說,若是旗縣有一個你們可以居住的地方,等嶺江的災情解決了,那麽可以選擇回去也可以選擇留在旗縣。那麽,鄉親們,你們現在願意在旗縣住下嗎
眾人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們心的顧慮,也曉得他們心對於那個縣令張大人恨之入骨,更曉得他們害怕那個張大人對他們做些什麽。
鄉親們,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但是耀縣離旗縣也還有不少距離。而且耀縣已經接收了太多嶺江過去的鄉親,那邊的資源有限。
那些災民手裏端著碗,一個個的沒有像方才那樣徹底沒有搭理我。
這一次他們端著碗看著我,依舊沒說什麽。
我向你們保證,會讓你們在旗縣生活得好好的。等嶺江災情解決完,你們要回到嶺江重建家園也好,在旗縣落地生根也罷,你們都可以自己選擇
你保證你用什麽保證
其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仰頭喝完碗裏的粥將碗放在一邊的地,然後站起身看著我,大聲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這一問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先前一個都不說話,此刻全都開始說話了。
說的全都是一個問題,是我用什麽保證他們能活得好好的
我看著一張張開啟閉合的嘴唇,沒有讓他們閉嘴,而是靜靜地聽他們說。
大家見我沒有說話,也慢慢地閉了嘴,有蹲了下去。
我相信你,我一把老骨頭了,在哪裏生活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小姑娘,老頭子相信你我留在旗縣了。
老人家的話讓那些人錯愕不已,一個個地視線投向他,想要說什麽卻最後什麽都沒有說。
我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雖然我不能告訴你們我夫君是誰,家住何處,但是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你們。我不能去到救災前線,那麽你們這些人我來照顧,我來守護
顧清禹為了這些百姓,放棄的何止是一點點。
時至今日我才發現,原來心裏麵裝著這些百姓是多麽偉大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幸福的同時,也滿是擔心
這該怎麽說呢
好是帶一個孩子,這孩子活蹦亂跳的時候你很開心,但是一旦這個孩子出點兒什麽問題的時候,你會心急如焚,整個人都不行了。
我走到老人家跟前,握住他的手,老人家謝謝您對我的信任
老人家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目光然然地看著我卻什麽話都沒有說。
有了這個老人家的信任和答應留下來之後,那些災民也慢慢地動搖了起來。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老人家原來是這一群災民的老叔公,算是他們村子裏頂有說服力的長者。
後來那些年輕的人也都跟著老人家一起答應留在了旗縣。
這有留下的,自然也有些不願意留下的人。
那些不願意留下的,我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些盤纏,讓他們去到耀縣也方便生活。
太陽高高掛起,本來我想親自去看看秦風說的那個地方是什麽樣子,誰成想在我們要出發的時候,秦風忽然出現了,小聲地對我說了幾句,我便讓別的人將那些人給送過去,我則要去處理點別的事情。
鄉親們,我待會兒再去看你們,我現在這邊有點兒事走不開。
我跟那些災民解釋了一句之後,快步跟著秦風走了去。
邊走邊問,什麽時候發現的
此事說來怪,我們的人一直監視著他,卻還是讓他給逃了。夫人,這裏麵有章
縣令張大人竟然逃跑了,還是在清月齋的人眼皮子底下跑了的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要麽是他真的神通廣大,要麽隻剩下一個原因了。
我和秦風對視一眼,秦風當即明白我的意思,點頭明了,此事我來查。夫人,近幾日您要多加小心,那個人跑了,定然會找時機對夫人下手
這也是我想到的事情,若是我一個人,我倒是不害怕,可是現在我肚子裏還有個孩子,這要是出點兒什麽事情,我如何對得起顧清禹
我點頭,我知曉了。
去府衙看看
我原本還打算著將此事報朝廷,讓朝廷派遣一個能擔此重任的官員下來,沒想到這個張大人倒是先提前跑了。
看來昨晚的敲山震虎是真的敲重了。
不過這樣也好,擅離職守這樣還不需要我過多的做些什麽了,至少衙門這一塊算是徹底的掌握了。
來到衙門,發現衙門外麵圍了不少的人,我和秦風穿過人群走了進去,發現衙門打開,然後那正央有著一張桌子,那桌子放著一頂烏紗帽。
我看了一眼秦風,這個什麽時候出現的
秦風有些僵硬地搖著頭,夫人,看來這衙門裏有不少他的親信
親信
我冷笑走了前,伸手將那頂烏紗帽拿了起來在手看著,親信不親信倒是說不。但是可以知曉有不少的人有把柄在他的手
這自古常言道,民不和官鬥,自然這些當差的人也不敢和官鬥,而前段時間這個張大人便下令讓那些衙役打死了不少的從嶺江而來的災民。
雖然令是張大人下的,但是這些衙役一個個的算是同謀了,這樣算起來,威脅起人來都是不成問題。
我看了一眼秦風,把衙門的師爺喊過來
秦風點頭,不多時便帶來了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年男子,我讓人準備了房四寶,而後對那個師爺說,師爺,這張大人畏罪而逃,衙門不可一日無主。現擬定察舉考察製選定一個縣令暫時處理旗縣大小事務
我的打算是先選定一個百姓擁護的縣令,隨後再對這個張大人發現海捕書
我知道我這個做法有些欠妥,畢竟我隻是一介女子,哪怕我現在的身份是那個神秘的商業大亨的夫人,可是這要插手朝堂的事情,總歸是缺少了不少的根基。
若是顧清禹在,這些事情輕而易舉地解決,可是他此刻下落不明。
而且,我身並沒有丞相的印章之類的東西。
所以,這到書隻能由旗縣縣衙下達。
我在腦子裏麵盤算著大家對這件事的看法,興許不少的人會覺得這不過是過場
縣令呐
不知這個縣令,本王暫代,如何
我一聽這個聲音,當下怔在原地,看著那個已經走前來。
直到額頭著了一下,我才緩過神來看著他,三,三王爺你怎麽來了
一襲紅衣騷包無,可是這一瞬在我心的形象卻無的高大偉岸起來。
我看著拿著折扇的三王爺,歎了一口氣,如此甚好,我這邊消息不靈通,估計還沒傳到京城,也許半道被劫走了消息。
三王爺下打量了我一圈,長籲一口氣,表你沒事好
他本來是要喊表嫂,但是環顧了一圈周圍的人之後,他有些不習慣地收回了那兩個字。
我看著他這樣不由得一笑,旗縣原本的縣令張大人逃了,他所犯下的罪行,近幾日我會讓人都記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嶺江而來的災民如何處理這件事。還有旗縣前往嶺江的道路據說都斷了,也不知曉嶺江災情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我一口氣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三王爺有些詫異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歎賞道,不愧是他的夫人,這麽快手了
我也懶得和他貧嘴,將手的烏紗帽往三王爺腦袋一戴,既然這個縣令你暫且代勞,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你先處理我要去看看那些災民現在安置情況
有了三王爺的相助,我和他兵分兩路。
三王爺處理衙門的事情,而我則是前往那個安置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周圍的人群早僵住了,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當我從衙門走了出來,這些人自動地朝兩邊讓開,給我讓出了一條路。
我剛走出來準備和秦風了解一下那個安置點,誰知在前麵看見了當初讓我搭車的好心雜技班子的人。
那個婦人手裏拿著一個提籃,裏麵裝著不少東西,像是買菜回去煮東西。
大娘我看見了她,率先走了去,朝她問候一聲。
那個婦人見到我也是驚詫,真的是你啊,方才我聽她們說有個年輕的夫人進了衙門還找了師爺,沒想到那個人是你
我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了大娘,你們現在在哪兒落腳
在城南的一處院子,這討生活的人哪裏有個定向的生活
大娘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有些苦澀的笑容,她們這一行的掙點錢也是不容易。
想到當初這位大娘本身沒什麽積蓄,還生怕我一個人去嶺江不便,硬塞給了我一錠銀子。
那一錠銀子想必是他們那個雜技班子很多時日才掙到的錢,但是這個大娘卻義無反顧地給了我。
這份恩情著實讓人動容,我將當初她給我的銀子遞給她,說,大娘,當初您給我的銀子我一直都留著,我本想留著做個念想。今日遇了,歸還給您才是我應該的。班子掙點銀子不容易,您的心意我心領了。
那個大娘看了一眼我身邊的秦風笑著也吧銀子接了回去,你這夫君可真俊
大娘的話讓我和秦風都一愣,隨即我說,大娘您呀說錯了,他是我夫君的兄弟,不是我夫君。
哦,真是眼拙眼拙。
大娘拉著我說了好些,最後看著我和秦風說,來找到親人,我也放心了,你一個有著身子的婦道人家在這外麵是很危險的。
我指了一下衙門,大娘,我這段時間要是沒錯的話,都在衙門裏住著,要是想我了,可以來找我
和大娘分開之後,秦風看著我道了聲歉,夫人大可說屬下是主子的下屬的
我一愣倏地反應過來秦風此舉的意思,看著他認真地說,或許你們不知道,但是在他心裏,你們每一個人都是他的兄弟。他雖然賞罰分明,但是待你們也都是真心
這一點從他對待雲護衛對待秋白曳醉等人看得出來。
秦風整個人僵著身子站在原地看著我,我雙手背在身後大步向前走著,有些事情知道了確實能讓人驚詫和振奮。
因為秦風他們給災民找的安置點離縣城城心有些遠,所以我們騎乘著馬車去的。
在馬車,我也掀開窗幔大致了解了一下旗縣風分布情況。
旗縣起一般的縣城看起來都要精致不少,而且這城真的看不見什麽乞討者。
看來,這個張大人還真的是將那些乞討者全都給趕了出去。
或許這樣說有點武斷,不過這些事情到時候一問能問清楚的。
馬車還沒停,遠遠地看見了不少正在忙碌的人。
大家力朝一處使,氣朝一處出,那些茅屋搭建起來倒是快速。
馬車停了下來,我下了馬車,看著那些男工正在幫忙著搭建屋舍,而女工們則是在煮粥。
風吹過來,人清爽了,粥香也彌漫此處。
環顧四周,這個地方著實是有點兒荒涼,不過這種地方也方便建設。
秦風伸手劃著朝我介紹,那邊以後會弄成集市,這邊待安定下來會修建酒樓茶樓等夫人放心,不會將這些難民丟在這裏不管的
我聽著秦風的描述,腦海裏麵浮現著這個地方要是建設出來,也是一方樂土。
尤其是看見那些幹得起勁兒的災民們臉掛著笑容的時候,我覺得我將這些人留下來給他們一個重建家園的方式是對的。
家沒了,什麽都沒了。
但是,若是家建好了,其餘的一切不都有了嗎
想到這一點,我嘴角高高揚起,將戴在脖子的血紅色的哨子拿了出來,呢喃著,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的
說起死這個字眼,其實我很是排斥,我非常非常排斥。
盡管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始終相信顧清禹不會有事,他總會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身披五彩光芒,逆光而來,對我道一句,素素,我回來了。
這樣的事情,他一貫都做的特別好,也一貫都會出現。
那麽,這一次我也相信他做得到,他會出現的
看著大家忙活得樣子,我找了個斜坡坐了下來,伸手遮著前麵的光線。
人生這樣也挺愜意的,很不錯。
大家這個時候開始吃午飯了,秦風剛問我要不要回去用膳,見那個老人家端著碗拿著筷子走了過來,慈祥地笑著遞給了我。
我笑看著他,老人家,你先吃,我自己去那邊盛來吃。
老人家卻是搖頭,保持著給我遞過來的這個動作,我見他這般,也隻好謝著接了過來。
老人家轉身過去端了個碗走了過來,對秦風說,小夥子,你不吃點
秦風和我都秒懂,秦風朝我頷首著離開。
老人家和我一道坐在這個斜坡,老人家手裏端著碗目光全然落在我的身。
良久老人家說,小姑娘,你認識丞相吧
我一愣,隨即傻笑著想要掩藏這個事實。
老人家也不等我回答,長籲一口氣看著遠處那些在吃東西的人,若非此番朝廷派了丞相前來,我們這些人的首選會是南下,一直南下,直接去到鎮南王的管轄之地。
鎮南王
這個王的名號我是聽過的,隻不過很飄渺也很神秘,隻曉得這個王爺管轄的地方實際與朝廷是可以分廷抗爭的。
不過卻從未傳出過鎮南王與朝廷之間有摩擦,我也隻曉得這是唯一一個有著自己的封地的王爺,而且是異姓王。
在京城的異姓侯爺小黑他一家,都可以看得出皇帝和太後對他們家的重視,更何況這個鎮南王是異姓王了。
我倒是沒想到這樣的消息會從一個年邁的從嶺江天災逃出來的長者口得知。
老人家放下手的碗,臉神情嚴肅,仿若是要說什麽重大的事情一般。
我看著他這樣,也下意識地將碗給放了下來,等著老人家開口。
嶺江天災慘不忍睹,最近的縣旗縣縣令所為稱得人禍。天災人禍下,南下成了最保全的方式。在眾人都決心南下之時,朝廷派來了當朝丞相,這個年輕的丞相年紀雖輕,但是想事情做事情很老沉,他說服了我們,給了我們對朝廷的信心。隻是好官總是願老天保佑了
我強忍著心裏的那股子想知道,點著頭,是啊,當朝丞相的確是一心裝的都是百姓。
因為裝著的都是百姓,所以他的妻才千裏迢迢開始尋夫之路。
老頭子曉得小姑娘你不是尋常人,如果真的認識丞相大人,請送我們最誠摯的謝意。
嗯,你們的謝意,顧清禹一定能感受得到。我心裏應道。
老人家說道這裏也不再說了,端著碗繼續吃了起來。
我看著吃東西的老人家,心裏感慨萬千。
這些災民吃完東西之後又馬不停蹄地開始幹了起來,自己親手建造自己的家園,這是莫大的動力。
大家都非常有動力,我沒有和這些人打招呼,因為覺得他們這個時候狀態很好,我不忍心前去打攪。
我和秦風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回到了衙門。
我剛走進衙門,三王爺身穿著縣令服飾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手拿著厚厚的一遝紙,口裏念念有詞地說著,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我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潤潤喉嚨,這才問,何事如此暴躁,你可是三王爺,現在這急毛的樣子還真是
三王爺將手的那一遝紙放在桌,氣憤地說,方才我讓人在衙門外麵安置了一個桌子,讓百姓都將這個張縣令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報來,這不聽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你自己看看,這一堆紙都寫不完他的罪狀
真是氣煞我也
看著暴跳如雷的三王爺,我順帶著給他倒了一杯茶,現在查到了,那麽還有改正的機會。腐敗本是每朝每代都會出現,隻要及時更正以後防微杜漸,也不失為一個借鑒的機會了。
表嫂,你怎麽一點兒不生氣。我可是聽說了那天你剛來的時候,連城門守衛都敢對你動粗你怎麽忍得了
我看了三王爺一眼,歎了一口氣,這狗咬了你一口,你要咬回去再說了,那些人都是些狗仗權勢的主,我那時候確實看起來沒權沒勢人家不欺負我欺負誰
話是這麽說,但是想著那些災民受到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喝了茶我想著方才聽的鎮南王,忽然來了點興致,便問三王爺,老三,聽說這嶺江一直南下,有個鎮南王,不曉得是個什麽樣的角色
三王爺臉色一僵,而後強扯出一抹笑,表嫂你哪兒聽來的這消息。再說了,有鎮南王也不怪嘛
看著三王爺不想多說的神情,我隻好施施然地閉嘴沒有多問別的。
許是一下子安靜下來有點兒怪,三王爺說,表嫂,你要吃點兒什麽我吩咐廚子做
我想著我這才剛喝了粥,委實不餓。
你吃了沒我偏頭看著他,他朝我搖了搖頭,衙門裏的爛賬太多了,處理起來頭都大了
看吧,這當官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說著我起身將放在桌的那一遝紙拿了起來細細地看,我剛剛喝了點兒粥,你讓廚子少做點兒,我陪你吃點兒
三王爺點頭出去了,我一個人看著那紙寫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看的我恨不得撕碎了那個張大人。
在他手出的人命還真是不少,而且這些死者的家屬根本不敢告
這紙的東西看得我整個人牙癢癢,恨不得此刻把這個人淩遲處死。
一連幾日,都在處理衙門和安置點的事情,這幾日下來也見成果。
衙門的事情大方向都處理了,安置點的事情有清月齋的人在負責。
是日,不知哪裏傳來的消息,說是丞相大人出現在了嶺江前往旗縣的路。
不知消息的真假,但是我和三王爺還是決定帶著些人前去一探虛實。
我們沿路這樣尋去,絲毫沒有任何的進展,而且這嶺江一路的道路真的是破壞得嚴重,到處都是被洪水衝斷的痕跡。
那些一抱粗的大樹都被衝歪了,還有的稍微細一點的樹直接是橫七豎八地被衝倒或者是衝斷
周遭簡直的痕跡是見證了那天災的威力,也讓我們看了後背一陣發涼。
忽然前麵一陣轟鳴聲,像是炸石頭的那種聲響。
三王爺等人快步朝前麵飛奔而去,我在後麵緊跟著,誰知腳下一滑我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人用麻袋給罩了起來。
我隻能憑感覺笑得我這個時候在下降,被罩在麻袋裏麵,什麽都看不見,隻曉得扛著我的這個人一定是個男人。
明明三王爺等人在前麵,離我不遠,可是也在這下降的時候,我卻絲毫聽不見他們的任何聲音。
咚的一聲,似乎是扛著我的那個人落地了,緊接著我被人從脖子一砍,整個人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手腳都被綁著困在一根木樁。
我扭動著身子發現這繩子綁得太緊了,根本掙脫不了。
周圍一片漆黑,而這周遭悉悉索索的聲音讓我有些心悸。
刷地一下,一束光線從麵投了下來,我借著這個光線看清了我此刻的所在之處,這是地牢
我才適應著光線,刷地一桶冰水從麵的那個天窗裏倒了進來,全部倒在我的頭,冷驚得我一下子呼吸都停了。
旋即陰測測的聲音從麵傳來,三王爺的女人是吧,我倒要看看三王爺如何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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