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個男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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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

    白玉色的月光靜靜垂在窗口,厲庭深鎖著眉,兩根煙的功夫,浴室的水聲就停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女聲從他背後傳過來。

    庭深,怎麽不開燈?”

    聲音裏有點膽怯,還有點慌措。

    像個剛剛被訓過一頓的孩子。

    厲庭深朝她招了招手,再指了指外麵夜空,“有月亮。”

    慕瀾似懂非懂。

    她兩隻手絞在一起,不安地問:“就這樣也沒關係嗎?”

    就在剛剛,厲庭深二話不說報了警,說這裏有一起凶殺案,然後說了地點,緊接著掛了電話就帶她走了。

    她不反抗。

    她也沒什麽好反抗的了。

    他總是這樣,能最快的時間做出最準確的決定。

    她除了相信他,跟著他走,已經無路可走。

    厲庭深勾了勾指:“過來。”

    慕瀾頓了下,挪著腳步走到他身邊。

    厲庭深猛地吸了口煙,撚了煙頭,再拽著慕瀾的手,對著她剛剛嬌豔的紅唇毫不憐惜的吻了下去。

    他掐上她的腰,很用力,卻不疼。

    那一口煙霧,他一口氣都往她嘴裏渡,慕瀾被熏得在他嘴邊嗆聲,但厲庭深不顧,他還是瘋了一樣地吻她。

    慕瀾無力地用拳頭捶他的胸膛。

    但男人不為所動。

    她隻好張大了嘴巴,更加用力地去迎合他的吻,以此獲得更多的呼吸。

    可這樣卻隻得到男人更得寸進尺地侵占。

    他主宰著她。

    ……

    厲庭深吻夠了,沉聲冷笑,薄笑兩聲之後,他腦袋微微往下挪,頓在她的鎖骨處。

    他牙齒稍一用力,咬住了她的骨。

    腰上的手掐得更緊了。

    慕瀾頭皮有些麻,她不知道,不知道厲庭深到底想幹什麽,她甚至感覺到厲庭深在害怕,可是她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麽。

    黑暗裏少了視覺,其他感官就會異常敏感,他刺刺的短發戳著她的下顎,她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厲庭深既像是喃喃自語,又仿佛是在問她:“他和我之間,還是會選擇我對不對?”

    慕瀾一怔,心裏仿佛被砸下了一塊巨石。蕩起無數波瀾。

    是了。

    慕如意出事的當時,她的腦子是宕機的,一片空白的。慕如意的屍體,滿地的血液,刺眼的刀,還有周圍的一切,最終都慢慢在她眼前逝去。

    她最後隻想起了厲庭深。

    隻有厲庭深。

    還是他。

    這麽多年了,逃了,怨了,恨了,傷了。

    還是他,怎麽著都是他。

    她逃不出去的。也逃不出去了。

    第一眼看到厲庭深的時候,從厲庭深預謀要進入她的生命的時候,她就徹底栽了。

    他不給她留一丁點退路,也不給他一丁點希望。

    怕慕承和不相信他,隻是她找他的一個借口。

    明明可以直接找警察,可是比起警察,她卻更相信厲庭深。

    ……

    厲庭深大概是心裏有了答案,所以慕瀾回不回答他的問題,他一點也不受影響。

    他依舊掐著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裏送。

    他的嘴裏沉著點醉意,熏得慕瀾神魂顛倒,“想不想喝酒?”

    慕瀾:“……”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喝了酒,就會像被扒光了衣服的小女孩一樣,什麽都攤在他麵前。

    她想了想,說,“不開燈喝?”

    好。不開燈喝。”

    他底本也沒打算要開燈。

    今天這一天太灰暗了,沒有燈光,會讓人不那麽清醒,也不那麽害怕。

    桌上早就有厲庭深讓服務生準備的酒。

    厲庭深先陷入沙發裏,然後慕瀾跟著他坐在旁邊。

    她需要酒,其實她需要極了。

    她不想閉上眼睛就想起葉蓁蓁借著她的手捅到慕如意的那個畫麵,她不想看見慕如意倒在血泊的場麵。她想糊塗一點,再糊塗一點。

    慕瀾這般想著,酒已經一杯接著一杯,開始往嘴裏送。

    她本就剛洗過澡,細嫩的皮膚在月色裏仿佛鍍了層輕玉,再加上喝酒給兩頰添的幾分紅潤,讓她看上去格外弱。

    弱。弱的讓人生出保護欲。

    她也不說話,一直在那邊喝。

    厲庭深也沒有阻止,坐在邊上,就這麽看著她喝。

    慕瀾喝著喝著,眼淚水就跟拉了閘似的,不斷地往下掉。一股一股的,仿佛是掐她一下,她就能擠出水來。

    厲庭深趁著慕瀾手裏這杯空了,拉了她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

    自己不動,要別人往自己懷裏送。

    這就是厲庭深的作風。

    慕瀾撅了撅嘴,淚水蹭了他一脖子。

    說吧。是想看到我跟慕承和打官司,還是自己去離婚。”

    ……”

    阿瀾。我們年紀也不小了。我也不想老是就這麽耗著。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父親也走了,哪怕他不走,我也還是會跟你在一起。”

    ……”

    你大可以自己摸著良心說說,你是在慕承和身邊心安,還是在我身邊心安?”

    ……”

    慕瀾沉默地再從桌上倒了一杯酒,使勁灌進了喉嚨,然後一鼓作氣,對著厲庭深的嘴巴,用力地吻了下去。

    她將口腔裏所有的酒,全部都往他嘴裏灌。

    酒帶著她嘴裏溫暖的溫度,並不辣,但燙。送進厲庭深喉嚨裏的時候,就好像是在發泄一樣。

    她吻|技都是從他身上偷師的,自然沒有他厲害,沒一會功夫,就繳械投降了。

    她深深地喘氣,微垂下眼睛,看見厲庭深喉結一滾,那些酒紅色的液體這會兒已經流下去了。

    慕瀾出於某種報複心理,矮下腦袋,一口輕咬在厲庭深的喉結上。

    但很快,厲庭深馬上捉住了慕瀾的下巴,將她整張臉抬起來對準自己的視線。

    目光交織。夜色裏仿佛在進場一場男女對決。

    慕瀾還是那個先繳械的,她忽然開口:“為什麽每次都是你?每次都是你說了算?什麽都是你說了算?”

    發脾氣了。

    厲庭深不說話,任由她發泄。

    慕瀾握著空拳,一下一下往他身上砸,“都是你說了算。要做情婦,結束的日子由你說了算;要離婚,離婚都是你說了算。憑什麽!憑什麽!你對我那麽不好!你對我這麽不好!”

    是啊。

    他對她並不好。偶爾的時候。

    你算什麽!憑什麽什麽都是你說了算?憑什麽一定要我聽你的!我恨你,厲庭深,我恨你!”慕瀾擦了把眼淚,看見厲庭深眸子深得沒有一點光:“為什麽你一句話能搖擺我?為什麽你回個頭,你看我一眼,我就能什麽都忘記了?我不想這樣!我才不要這樣!明明我要討厭你的,我該討厭你的。”

    靜了下。

    他不反駁,就這麽專心致誌地看著她。

    慕瀾在心裏歎了口氣。

    為什麽他哪怕是他一個眼神,她都會忍不住臣服。

    那麽輕易。那麽倉促。

    為什麽是你能夠讓我擔驚受怕?是你能夠讓我信任讓我依賴?為什麽偏偏是你?”

    慕瀾的控訴是真的,但是每一句控訴無不擺著一個事實。

    厲庭深在她心裏宛若信仰,宛若神邸,宛若萬丈光芒。

    他是她的江山。

    江山難移。

    氣氛慢慢靜下來。

    外頭月色格外好,月輪格外圓,白玉色的光芒灑進窗子裏,讓人恍惚得仿佛能忘記一切。

    厲庭深嗓音有點啞,他低低地問:“說完了?”

    ……”

    確定說完了?”

    慕瀾悶著頭,怏怏不樂,不想跟他說話:“……”

    慕如意頭七一過,你就跟他去離婚。”

    ……”

    我在你的事情上,耐性並不好。你拖一天,我就……”

    他沒威脅下去,聲音自然而然地輕下去了。

    慕瀾一個枕頭往他身上砸,聲音恨鐵不成鋼,當然她……恨厲庭深,更恨自己。

    那麽沒出息的自己。

    慕瀾:“我憑什麽聽你的!我不!”

    厲庭深沉沉一笑,喉間的聲音好聽極了,仿佛大提琴試音似的,“別人的,我做不了主,也不想做主。唯獨你的,全都由我說了算。都由我說了算。都。”

    下一秒的時候,慕瀾已經被慕瀾放倒在沙發上。

    他在她之上,兩臂一舉,將那襯衫脫了。精幹的上半身被月光映襯著,格外……帥。

    胸上一沉,厲庭深已經覆了上來。

    驚慌、害怕、緊張、擔憂,在這一刻終於完全被某種異樣的情緒替代,慕瀾推在他胸口上,“你幹嘛!”

    他輕笑一聲,大約是在笑她此時此刻的捉襟見肘:“讓你喝酒你就喝,你說我要幹嘛?”

    慕瀾整個人一怵。

    被他觸碰的地方,自然而然地變得滾燙,慢慢溫度攀升,她整個人已經由不得她自己了。

    是啊,讓她喝酒她就喝,她怎麽就能這麽乖這麽聽話呢?

    她是不是傻?

    見慕瀾露出一副不甘心的表情,厲庭深動作一頓,幽幽說:“做點事情,你才能少點胡思亂想。”

    他扣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他:“做點運動,現在最適合你。累了,你自然能睡著。”

    慕瀾:“……”

    他總是這樣。

    做什麽聽上去都對極了。讓她連個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明知道在他麵前她的反抗如此不值得一提,慕瀾還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她捶了下他的胸口,輕嘲:“你個小三!男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