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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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過來, 手撫到腰側, 慢慢拔出了繡春刀。

    四個歹人被他的氣勢震了一下,略有些退縮,但到底不甘心即將到手的肥肉,於是帶頭的人喊了一聲:“兄弟們, 一起上!”

    這些人心一橫,便齊齊上陣, 手執刀棍與陸慎雲搏鬥了起來。

    陸慎雲是錦衣衛指揮使,大明第一猛將, 當年的武狀元, 本來也不將他們四個人放在眼裏。任憑他們手執刀棍無情揮砍, 隻不一會兒的功夫, 還是被打得節節敗退。

    幾個亡命之徒被利欲熏了心, 變得愈發凶狠,其中一人見敵不過陸慎雲,便轉向了青辰, 想要對她動手。

    陸慎雲一看形勢不對, 在抵擋三個人夾攻的同時, 奮力擋到了青辰麵前。結果他到底還是沒有那人的刀快, 不慎之下被砍傷了胳膊。

    青辰怔了一下,喊了聲:“陸慎雲!”

    “別怕。”他很快安慰道, 然後猛然轉過頭再次麵對四人。

    這一次, 他心中的怒火似乎被激發了, 一招一式、一拳一腳因而更加狠利不留情麵。

    繡春刀長而微彎, 在夕陽下泛著寒光,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刀影倥傯。他受傷的手臂卻是一直在流血,鮮紅的液體一滴滴被甩到地上,就像綻放的紅梅。

    四人被打得落花流水,一看形勢不對便想要逃跑。陸慎雲眼疾手快,一下便捉住了挎著青辰包袱的那人,以繡春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其他的三人卻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陸慎雲從那人手中奪回青辰的包袱,交回青辰手裏,“拿著。”

    “你受傷了。”她結果包袱,卻是緊張地裏麵取出帕子,捂住他正流血的手臂。

    他眨了一下眼,看著她淡淡道:“你沒事吧?”

    青辰搖搖頭,“我沒事。”

    被製伏的那人見兩人正說話,忽然間以胳膊肘去狠狠頂了一下陸慎雲受傷的手臂,陸慎雲痛得悶哼了一聲,以另一隻胳膊勒住了他的喉嚨。

    “老實點。”他微有些慍怒道。

    青辰見他的手臂被那樣撞了一下,隻看著都為他感到疼。她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以帕子去擦他的血,“很疼吧?我幫你包一下。”

    他卻是搖了搖頭,“這人不老實,我先將他帶回鎮撫司衙門。你回家去吧,小心點。”

    “我陪你一起去。”青辰也搖搖頭,“要是路上生了什麽變,也好有個照應。”

    對於這個提議,陸慎雲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他隻是將那人的雙臂反扣住,踢了下那人的小腿,“走!”

    青辰很快跟上。

    當人兩人將那人扭送回到北衙時,天已經黑了。星子在天邊漸次閃爍,月光淺淡。

    副指揮使黃瑜見到青辰跟陸慎雲在一起,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隨即,轉過臉很快偷偷笑了笑。

    “你幹什麽?”陸慎雲見他這副模樣,冷冷問道。

    他卻是立刻嚴肅起來,“沒什麽。”

    說話間,這才留意到陸慎雲的傷口,“你竟然受傷了?!”

    他跟陸慎雲認識的這麽多年間,陸慎雲受傷的次數屈指可數,巧的是,其中兩次都還跟眼前這位沈大人有關。

    緣分這東西,真是挺有意思的。

    黃瑜忽然想到宋越帶沈青辰來北衙的那天,對陸慎雲的評價,她說的是“萍水相逢”。他還就不信了,這兩人能隻是萍水相逢這麽簡單?

    青辰著急地問:“黃大人,不知衙門裏可有藥麽?我想給陸大人上點藥,再包紮一下。”

    黃瑜是個識趣的人,有藥也說沒藥,“哎呀,這還真是不太巧,衙門裏的金創藥正好都用完了。我看他這血流成這樣,還是趕緊去找家醫館治一治吧。沈大人見諒,這衙門裏有些事需得我處理,勞煩你陪陸大人去一下……”

    “好。”青辰二話不說便答應了,然後抬頭望陸慎雲,“那我們快走吧。”

    陸慎雲原本是瞪著黃瑜的,這會把目光挪回了青辰的身上,然後沉默地點了點頭。

    等兩人轉身離開鎮撫司衙門是,黃瑜看著他們的背影,小聲嘟囔道:“瞪什麽瞪,就你耿直,老子騙他也是為了你好,傻子才說衙門裏什麽藥都有呢。”

    陸慎雲似乎聽到了什麽,轉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上了嘴,諂笑著比了個“慢走不送”的手勢。

    天黑了,路上行人寥寥。

    大步行走的陸慎雲被青辰一下拉住了,“你就一點也不疼嗎?你的血一直在流。”

    說著,她以帕子草草幫他包紮了一下,先止一下血。

    陸慎雲沒有說話,隻是任她為自己料理傷口。

    夜風輕拂,帶著絲絲涼意,街邊的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月光落在青辰的臉上,照得她的肌膚白皙透亮,唇色是淡淡地紅。

    “好了。”她包好後,抬起頭看他,“我們快去找醫館吧。”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卻是沒有一家醫館還開門,後來他們就去了程奕的醫館,那兒大門卻也是緊閉著。大門上貼了張字條:大夫出外賺錢,一月後歸。青辰,需要什麽開門自取。你有鑰匙。

    以前,青辰送老爹過來醫館看病,經常會不確定時間,程奕有時候會出去買藥,怕她來了在外麵站著,便給了她一把鑰匙,好讓他們可以在屋裏等。

    青辰猶豫片刻,取出鑰匙,開了門。

    “你先坐一下,我去拿藥。”

    她說罷,先點了燈,然後去程奕的藥匣子裏找藥。還好,程奕沒有將這些都帶走,剩下的金創藥也足夠。

    然後,她又燒了些熱水,將水倒進了木盆裏端到桌前,又去拿了塊幹淨的幹布,動作幹脆俐落。

    陸慎雲坐著,靜靜地看著她為自己忙前忙後,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半年前,他就是在這間醫館見到了她第一眼,她也是這樣忙碌地救回了他的一條命。

    從此,情根種下,緣分在冥冥中開始深深淺淺地牽扯。

    青辰準備好了這些東西,先幫陸慎雲卷起了袖子,然後以幹布浸濕了熱水,為他擦去傷口周圍的血漬。

    她的動作很輕柔,邊擦邊有些緊張地看他,“疼嗎?”

    陸慎雲很幹脆地搖搖頭。

    青辰忽然想起,那時自己為他取箭的時候,一點麻藥都沒有,刀直接刺入他的大腿,他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堅韌、剛毅、冷淡、沉默寡言,陸慎雲就是這樣一個人。

    而這麽一個人,竟有一天也會對她表白,說出“我養你,照顧你一輩子”這樣的話。

    她還記得,那天大雪紛飛,他披著黑色的披風,脖子上圍著毛皮圍領,雪光下的麵孔很是俊逸,也很是執著。

    思緒飄散,青辰卻沒注意到,她已經用布巾擦到他傷口好幾個來回了。

    不過陸慎雲的胳膊還是那麽伸著,任她怎麽弄疼他,他也依舊不吭一聲。

    青辰終是反應了過來,看到幹布擦出了他更多的血,她霍地收回手,“對不起。我……走神了。你怎麽也不說話。”

    “我不疼。”

    青辰抿了抿嘴,把布投入水中,然後取了藥,為他一點點上藥。

    還好,傷口雖劃得長,但不是很深。她的動作很輕,邊上藥邊有些自責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受傷了。”

    “與你無關。”他道,“那些人本就是我要追查的人。”

    “追查?”青辰困惑道。

    “最近京城裏冒出了一個團夥,專門以賣宅子為由,誘人帶銀子出來交易,然後再埋伏搶奪銀子。這樣的事已經發生了好多樁。我懷疑他們是白蓮教的人。”他繼續道,“今日我收到了消息,說有人要賣宅子,那宅子已經賣了好幾次了,我覺得有問題,便過去看看。沒想到被騙的人是你。”

    他出現在那裏,並不是偶然,也不是跟蹤她。

    青辰聽完若有所思。怪不得那幾個人知道她包袱裏有銀子,原來是與賣宅子的人串通好了。

    這麽一細想,青辰隻覺得有些後怕,要不是陸慎雲來了,隻怕她現在……

    陸慎雲又道:“世道不好,很多人吃不飽、穿不暖,便動了歪心思。不怪你。”

    “……不管怎麽樣,你都是因為我才受傷的。”

    陸慎雲卻是不接她的話,隻反問道:“你想買宅子?”

    她點點頭,“嗯。”

    “為什麽買在這麽深的巷子裏?”

    青辰的眼睛黯了黯,“隻是正好看到了。”

    “哦。”

    他淡淡應了聲,思緒卻忍不住飄向宋越的府邸。但是他沒有問。

    為陸慎雲上好藥後,青辰又為他包紮。她以前幫過程奕的忙,幫其他病人包紮過,隻是不太熟練。

    “我包得不太好,會不會覺得緊?”她問。

    他搖搖頭,“不緊……很好。這段時間你想買宅子的話,還是我陪你去看吧。太危險了。”

    宅子是要送給明湘的,明湘很快要到徐府去了,所以她得在這幾日提前買好。不過這是她自己的事,還是不麻煩他了。

    “不用了,你平時這麽忙。我自己去看就好。”

    “我不是為了你。”他忽然道,“那夥人的頭目還沒有抓到,還會有更多的百姓會受害。我陪你去,順便打聽查探。說不定能找到他們。”

    他雖然外表冷漠,但心裏是熱的,一樣那麽關心百姓。

    聽到這裏,青辰點點頭,“那好吧……謝謝你。”

    “我送你回家。”

    *

    近些日子,在京城的貴女們之間流傳著一個說法——朝廷有四大美男。

    他們分別是宋越、陸慎雲、徐斯臨和沈青辰。

    宋越與陸慎雲就不用說了,朝裏的老麵孔,本來就是各世家豪門爭搶的對象。而徐斯臨是大明第一官二代,現在又升了職,更是比之前要炙手可熱。沈青辰呢,因為在短短幾個月內連連升職,又是太子輔師,皇帝跟前的紅人,前途可謂不可限量。她的經曆早已是朝中熱議的話題之一,再加上生得好,也便成了大家眼中的理想良婿。

    對於這四個人,也不知是誰給起了個封號,曰朝廷四大美男子。用現代的話說,就是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

    這個說法很快不脛而走,以致於近期貴女們相聚時,話題總也離不開他們,尤其是單身的女子,更是對他們抱有很大的熱情和憧憬。

    因為這四人的個性各不相同,而貴女們的喜好也不盡相同,於是她們很自然就分成了不同的陣營,分別擁護不同的人。

    像是與林家做親戚的安慶侯府的嫡女謝惠瑩,也就是青辰曾經的學生,就喜好青辰這一款的。

    “自然是宋閣老最好。他年紀輕輕便已身為閣老,又是大明第一才子,生得清貴端凝,風度翩翩。連那定國公的女人都為他癡心守候了八年,他不是最好,誰是?”

    “依我看,宋越的年紀到底偏大了些,還是徐斯臨更好。他的家世自不必說,首輔大人的嫡長子,再加上他如今升任四品官員,日後定也會追隨父親的腳步進入內閣,這徐家在朝中的勢力便是更加不可撼動了。況且,他才學也不俗,偏又生了副玩世不恭,桀驁不羈的樣子,當真是叫人著迷。”

    “我倒以為陸慎雲才是最好的。他雖然生得有些冷漠,但是身手不凡,武藝高強。錦衣衛指揮使啊,隻一聽這個名號,便讓人心馳神往。”

    謝惠瑩正參加一個初春茶會,聽完了這些,最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都錯了。沈青辰才是最好的。他能坐上如今這個位置,什麽也不靠,全是憑自己的本事,隻這一點就讓很多人自歎不如。他生得俊,性子也很溫柔體貼,與我講課的時候那模樣不知道有多迷人,對了,她還會畫很好看的圖冊呢。”

    關於四個人中誰最好的問題,貴女們爭來爭去。可是她們爭了半天卻是不知道,這四大美男中有一個人是女子,而且,其他三個人還都喜歡她。

    話不投機半句多,謝惠瑩自認她們不懂得欣賞,也便懶得與她們多說,還沒到散席的時候,便率先離開了雅集。

    乘馬車回府的路上,路過一家首飾鋪,想了想,她便下了車。

    便在下車時,正好有兩個人從她身邊走過,隻不經意一看,謝惠瑩便脫口而出:“青辰老師?”

    沈青辰聽到聲音,回過頭,她身旁的陸慎雲也停了下來,轉過身。

    謝惠瑩在看到陸慎雲的一瞬間,愣了一下,“冰疙瘩?!”

    青辰也微微一愣:“小姑姑?”

    陸慎雲沒有說話。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啊?”謝惠瑩納悶道。

    一個是他的青辰老師,一個是與她打小就相識的冤家,這兩人怎麽就走到一起去了?

    她的青辰老師暫且不說,這陸慎雲可是打小就將她弄哭的人。

    前些日子,她去買簪子時還遇到他了呢!結果沒過兩天,她看中的那支簪子就被送到府裏來了,說是陸家給她的生辰賀禮。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對他的印象也改觀不了!兩家父母一直想撮合他們成親,她一點也不願意!

    她不喜歡陸慎雲這樣的,不但是個冰疙瘩,還是個武蠻子,一點也不招人喜歡,她才不要成日對著這樣的人。她喜歡的是那種文采斐然,又溫柔多情的書生,就像青辰老師這樣的。

    為此,她甚至都寫好了拒婚書。若是父母什麽時候把此事挑明了,她就給陸慎雲寄過去表明心誌!

    什麽陸慎雲,陸慎風,陸慎雨,陸慎雪,她統統不要嫁,她要嫁給青辰老師這樣的。這才是愛情啊。

    “小姑姑,我們打算去看看宅子。”青辰回道。

    “青辰老師要買宅子?陸慎雲他是個冰疙瘩,你不要跟他在一起。”謝惠瑩心直口快道。

    青辰轉頭看了陸慎雲一眼,他不說話。

    謝惠瑩見此情景立刻又道:“你看你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說他是冰疙瘩,他立刻就給我們一張冰臉看。”

    “……小姑姑,陸大人應該是性子如此。”

    “不止如此。青辰老師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可壞了,我四歲的時候看他練劍,他就吼我把我弄哭了。你說,哪有人欺負四歲孩子的?”

    “……”青辰略感到有些尷尬,又看了陸慎雲一眼,他竟還是不說話,一副不想解釋的模樣。

    為化解尷尬,青辰立刻岔開話題道:“小姑姑怎麽到這裏來了?”

    “我剛參加了一個雅集,覺得有些沒意思,便準備回家去了,正好看到了你們。”她道,“你不知道,如今京城這些貴女,都在議論你們呢。”

    青辰有些納悶,“議論什麽?”

    “朝廷四大美男啊。你跟這冰疙瘩都在其中,另外還有宋越和徐斯臨。”謝惠瑩回憶起雅集的場景,津津有味道,“你們可是都有了各自的擁躉了。我嘛,自然是最擁護青辰老師的。隻是沒想到,這冰疙瘩竟也有人喜歡。真是瞧不出來,他到底有哪裏好。”

    “……”

    青辰有些無奈,她好不容易把話題轉開了,沒想到卻是又回到陸慎雲身上。

    一旁的陸慎雲還是不說話,隻靜靜地站在青辰身後,像一個無意參與女人間的話題卻耐心等候的夫君。

    “還有啊,這個冰疙瘩就隻會習武,是個無趣的人……”謝惠瑩繼續“控訴”陸慎雲以往的“不良記錄”,話匣子打開了便滔滔不絕。

    雖然她情緒很激動,但內容其實真的無傷大雅。

    聽完了她說的話,青辰隻覺得這兩人一個像冰,一個像火,倒真是天生冤家。

    說完一大通,謝惠瑩又關心了一下青辰最近的情況,委婉地表達了一下對她的思念之情,然後便上馬車離去了。

    等馬車走遠了,青辰忍不住問身邊的人,“原來你們打小就相識了,還是世交。剛才怎麽一句話也不說啊?”

    陸慎雲淡淡道:“沒什麽好說的。”

    青辰挑了下眉,“那看來她說的沒錯,你還真是塊冰疙瘩,幹了不少‘壞事’。”

    “我沒有欺負過她。”

    很平淡的一句陳訴,聽起來有些弱弱的。

    青辰微微一笑,“那看來是有誤會了。你這個人,想來應該是不怎麽愛解釋,所以誤會就更深了。你有點別扭,我說的對不對?”

    陸慎雲看著她。

    黃瑜也說過他有點別扭。他的原話是:你心裏其實一點也不陰暗,隻是孤僻了些,卻成日擺出一張陰沉的臉,裝一座移動的冰山,一雙眼睛看人時恨不得能把人看死。

    “我知道這樣不好。”忽然,他悶聲道。

    “嗯?”青辰愣了一下,“不是。每個人的性格不同,你隻是有你比較特殊的表達方式罷了,性格本就沒有優劣之分的。像我也是一樣,在性格上就有很多缺陷。”

    “打小,父親就一直跟我說,我們是錦衣衛,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否則會惹來很多麻煩。”陸慎雲說,“所以,我不太會說話。”

    青辰靜靜地聽著,心想,性格形成中,有很大一部分先天因素,所以每個人其實都是無從選擇的。再加上他從小生在在錦衣衛世家,受父輩行事作風的耳濡目染,自己後來又當上了錦衣衛指揮使,變得謹慎而寡言其實再正常不過了。

    “父親任錦衣衛指揮使的時候,得罪了很多人,有不少仇家。所以就讓我們打小習武,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原來是這樣。”青辰道。

    他在解釋,看來是對謝惠瑩說他無趣還耿耿於懷。這人看著冷冰冰的,心裏倒是挺細膩敏感的。

    青辰忽然想到,這好像是他們的第一次交心。

    她的目光落到陸慎雲受傷的手臂上,發現他的傷口上還纏著她為他包紮的紗布,道:“都過了好幾天了,你怎麽還沒換紗布?傷口好些了嗎?還疼不疼?”

    他搖搖頭,將手臂不著痕跡地藏到身後,“不疼。”

    明明是個冷峻的美男子,這般舉動看著卻是有些孩子氣。青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你餓嗎?”

    “嗯。”青辰點點頭,“餓了。”

    “一起去吃飯吧。”陸慎雲道。

    “好。”

    *

    幾天後,明湘進了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