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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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北冥派為據點,八百裏秦川為盾, 大魏軍隊在關中之地與涼國開戰。黃河之爭乃是關鍵, 長安那方尚且沒得到關於李玉片言隻語的消息, 他們一邊派細作、刺客去找李玉,一邊將重心放在秦川戰事上。

    開春後, 將士沒年前那般不夠用,大魏背後有江東子弟,隨時可補充充軍。涼國傾一國之力, 做數年準備,來發動這場戰事。他們趁著李玉皇室最病弱的時候出擊,而今大魏最艱難的時刻已經熬了過去——

    李皎得到消息, 她皇兄已經醒來, 正前往洛陽定奪遷都事宜;待洛陽安排妥善,李玉便有手騰出來對付涼國。李皎隻用撐在這裏,完成這個過渡便好。李玉給李皎的信中,稱讓李皎先麻痹對方, 不開大戰, 小戰不絕,試探涼軍的底細;他若在洛陽遷都改元,長安涼軍勢力必然反撲,到時他將抽軍來秦川, 與如今秦川的兵馬合一,將戰爭真正拉開。

    秦川布兵,河西布兵, 兩相夾擊,共逼長安,涼軍必然要後退;當涼軍退到河西時,便會到強弩之末。到那時,隻看條件,不必再討論戰事了。大魏在結束這場戰爭後,會騰出手來發展全國生計,最大可能性消除這場戰爭造成的影響,以待後續……

    李皎盯著她皇兄最後“以待後續”幾個字,沉思不住。見字如麵,李玉筆跡疏朗勁練,仿若飛鴻戲海,頗有沉肅大氣之風,與他胸襟為人十分相似。事關政事,天子心中自有一把尺,天子從不必向臣下解釋自己的眼光真正著落在哪裏……

    然此刻,從“以待後續”幾個字,李皎心疾跳,隱約察覺到她皇兄的眼光不僅僅在與涼國這場戰事上。他如今病根已除,因身體尚需需要靜養,不好太過勞神,所以采取慢慢磨的方式。但李玉的身體遲早會休養好,他遲早有精力來對付這些人……

    李皎一麵聽令於兄長對她的安排,一麵且喜且憂:皇兄為何把他的想法跟她說得這般詳細?他極有身為天子的自覺,他以前可從不跟她說這些啊。

    李皎坐於床榻間翻看李玉給她的書信,一封封翻看,從字裏行間猜測李玉的心思。她旁邊床板上鋪著的茵褥上,鬱呦呦正在爬來爬去,蚯蚓般扭動,不斷地拱著他阿母。鬱呦呦是很自得其樂的小朋友,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便玩得高興。但他阿母身上香撲撲的,又軟又暖,他阿母還是美人;即便是小孩子,都喜歡看美麗的人。鬱鹿攀著李皎的手臂,抓著母親的肩,顫巍巍站起來。他趴在李皎肩上,先啃了李皎的臉一口,才探身要與李皎一起看信。

    鬱鹿清脆地喊出一聲:“阿母,抱抱!”

    李皎肩膀被自家兒子壓得疼,她心神仍放在信上,柔聲道:“呦呦自己玩會兒,等阿母收好了信就抱你。”

    如今明珠不在,侍女不在,姆媽上了山不習慣、整日在養精神,呦呦除了吃奶找姆媽,平時全靠李皎和鬱明夫妻兩人帶。鬱明精力好,帶小孩兒他一點都不累;李皎卻幾日下來又瘦了一圈,看得鬱明心疼不已。鬱明都在考慮把明珠叫回來,替李皎分憂;李皎卻拒絕了,她素來忙碌,少有能陪伴呦呦的時間。如今戰事吃緊,山下將軍一有什麽事就上山來向她請示;李皎有不太好的預感——

    她怔怔看會兒幼子無憂無慮的麵孔,心中的疑雲無法消散:總覺得李玉把鬱鹿當儲君培養的心,非常的堅定。

    不然李玉明明是天子,他又沒有子嗣,皇室血脈現今除了一個林白,也沒人比他更正統,他不必擔心有人篡位,他何必事事都隨口跟李皎提一嘴?

    除非,他有心培養鬱鹿,便需要拉攏鬱鹿的母親,李玉自己的親妹妹,信陽長公主李皎了。

    李皎沒有寫信直接去問——計不算盡,事不做絕,話不說透。李玉從小教她的,並以身作則,李皎哪怕去問,沒把握的事,即便是兄妹,李玉也不可能回答她;李玉若真是對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人,真是對人毫不設防的人,就無當日長安之危了。

    李皎愁死了。

    鬱鹿還趴在母親肩膀上,他睜大眼睛,盯著女郎耳下的明月璫。他伸手去撥,覺那物一動一動的,好看又奇妙。他撲過去,張口就要吃進嘴裏。李皎被他力氣扯得一痛,忙將他摟入懷裏,她伸指點了點小孩兒的眉心:“呦呦啊,你還在吃奶呢,你舅舅就打上了你的主意,要與阿母爭你……關鍵人家還不動聲色,有手段的很。”

    她讓鬱呦呦踩在自己膝上,與他額頭相抵,逗他道:“你說阿母怎麽辦?你是想跟著你阿父混,還是跟著你舅舅混啊?”

    鬱鹿小朋友不知道他阿母在發什麽愁,他還覺得母親的指甲又長又涼,點著他額頭,是寵愛他。他非常開心地笑起來,張著一口乳牙,說話又開始含糊了:“點點,點點!”

    他撲向母親懷裏,咯咯笑不停。

    於是李皎先被他逗笑,揉著額頭,更被他愁死了。

    鬱明掀簾進屋,聽到屋裏的笑聲,再聞到一室奶香,便知李皎又在和鬱鹿玩耍。春日已到,萬物複蘇,屋舍外綠意籠籠罩來,空氣清新,如置身綠海般。青年進屋時,便將竹簾攏起,好讓外頭涼爽氣息衝去屋裏頭的味兒。

    他淡著臉、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聽到腳步聲,李皎和鬱鹿一起轉頭來看他。一大一小的人兒坐在床上,一樣的探尋神態,一樣的蹙眉表情,一樣的緊抿嘴角……這種相似感,驚了鬱明一跳。他心裏頭微不自在,他還從沒見過有人能像成這樣呢,如今雖然天天見,但仍然沒有習慣過來。

    他常有自己麵對兩個李皎的恍惚感……

    鬱鹿雖然相貌跟鬱明生得十分相似,但他不經意間流露的神態,尤其是那種打量人的眼神,涼涼的,不以為然的,隨意的……完全遺傳了李皎。每次鬱明被這種眼神盯著,都有低頭認錯的衝動。

    當然,他堅強,他從不認錯。

    李皎看到鬱明進屋來,青年直接跌了過來:“讓個位兒。”

    李皎連忙抱著鬱鹿讓路,鬱鹿機靈,看到床褥上還丟著一封李皎沒來得及收起的信,他阿母抱他往後退讓時,他彎下去張開口叼住了那封信,及時在他阿父摔倒在床上時撤退。鬱鹿吐出信,抓著信跟李皎邀功。

    李皎的注意力卻在癱在床上的鬱明身上。兒子在耳邊咿呀喊她,她伸手去揉夫君的肩膀。她摸到他僵硬的肌肉,心疼不已:“你又受傷了?你師妹怎那樣狠,回回對你下手不留情麵?”

    鬱明臉悶在枕頭裏,沒好氣道:“她就是個怪物,說要和我對招,要吸取江湖經驗。艸,我不要臉麵啊?隻能硬著頭皮上,她那劍快的,嚇死我了。”

    李皎將鬱鹿放在床上,任他自己玩兒:“呦呦乖,阿母給你阿父上點兒藥。”

    李皎跪走幾步,熟門熟路地趴在鬱明背上,繞過他,從床頭小幾上取到了擺放的小匣。因為上山後鬱明屢屢受傷,鬱明好麵子,還不肯跟她說,晚上睡覺時連衣服都不脫。李皎強逼他,扒了他衣服才知道他大傷小傷不斷,才知道那桐非要來和鬱明比武,鬱明的傷與日俱增。

    鬱鹿坐在床上,睜大明亮眼睛,咬著手指看美麗的女郎跪在俯身趴在床上的青年身邊,從肩膀褪下他的衣服,給他身上的青紅色上藥。女郎的長發散在青年後背上,青年後背瘦削,一條長脊如山起伏,流暢又動人。李皎的手小心碰觸他的傷口,咬唇:“都怪我,跟她說什麽江湖經驗重要,才讓她總是找你的。”

    雖然鬱明不想承認,但現在他的師妹,武功就是比他強。鬱明意誌消沉了幾年,他手廢了幾年,他能保持不退步已經很難;那桐卻在飛速地進步。倉木老人兩個弟子,鬱明的武學天賦實際比那桐好,少時那桐永遠在練劍,就是為了追趕上師兄的進度……而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鬱明已經被那桐拋下。

    想到此,鬱明分外不痛快。

    鬱明說:“對,都怪你!”

    他捶一下床板:“你坑死我了。”

    李皎:“……”

    她戳一下夫君的肩,無語道:“我自我反省一把,你不如別人家的郎君那般安慰我也就罷了,不要順杆往上爬得高興,可以麽?”

    鬱明悶笑,然後偏頭。長發淩亂散在臉上,他抱著枕頭,英俊麵孔在床幃暗光中添惑人之色。他好奇問:“什麽別人家的郎君?你見過幾個呀?”

    李皎慢悠悠道:“隔壁家的江扈從,隔壁家的博成君,向來是我內疚什麽,人家就來安慰我什麽,都跟你不一樣。隻有你往我傷口上撒鹽,還覺得自己撒得挺對。”

    鬱明挑眉:“……”

    他“哼”了一聲,別過臉,不想跟李皎討論別的男人這個話題。女郎給他上藥,將郎君的衣袍一路扒到了腰部,她手揉著他緊繃的腰骨,憂心地想是不是需要按按摩什麽的。當日她養胎的時候,產後坐月子的時候,鬱明都給她按摩過,說有舒筋解乏、活血化瘀之奇效。李皎也想幫幫鬱明,卻不知如何下手,又怕自己力氣不夠,反讓他傷上加傷。

    李皎聽到鬱明悶聲:“你再喜歡,也改不了了。你現在要是背棄我,我就、就……就再不理你了。”

    李皎怔一下,她長睫輕微顫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鬱明說的是先前討論男人的話題。她這邊都過渡到按摩了,他還停留在別的男人比他好的那個話題上。李皎低頭看他夫君,烏黑長發,古銅色肌膚,骨架桀驁盤亙,肌肉於其上肆意蜿蜒,如山似水。他肩膀微動,肩胛骨跟著動,那種勾魂攝魄的弧度……李皎心中發軟,低下頭,撩起他的頭發,在他耳後親了一下。李皎笑道:“明明,你醋起來真有意思。”

    鬱明身子一僵。

    肉眼可見,他的耳廓與耳垂迅速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紅色。他微慌地往旁邊一挪,躲開李皎的親吻,同時心虛地抬目,與一邊炯炯有神、津津有味看他的鬱鹿小朋友清澈的眼睛對上。鬱明的臉頓時更紅了,他推開李皎,聲音微啞:“你幹什麽呢!不見有小孩子在!教壞小孩子怎麽辦?”

    李皎稀奇道:“我就親你一下,怎麽就教壞小孩了?”

    她放下手中藥膏,似笑非笑地與她夫君對視一眼,眼眸上揚,撩他一把:“見個表麵,就想到汙穢之事,心虛的人,是你吧?”

    鬱明冷臉:“……艸。”

    也不知道他怎麽戳到了鬱鹿,原本樂嗬嗬地東看西看、盯著父母看的鬱鹿忽然一拍手,歡快無比地跟著他阿父,聲音清亮地學了一句:“艸!”

    鬱明和李皎:“……”

    齊齊扭頭去看兒子。

    鬱明大驚失色,去捂鬱鹿的嘴:“呸呸呸,這話可不能說。這是罵人的話,是罵你阿母的。你可別跟著學啊呦呦!”

    結果鬱明又戳到了鬱鹿,鬱鹿小朋友清脆道:“呸!”

    鬱明:“……”

    他快要被他兒子氣吐血了,什麽不好學什麽。李皎捂著肚子要被他父子二人逗死,見鬱明翻身坐起有要揍鬱呦呦的趨勢,她連忙伸長手臂將鬱鹿摟入懷:“夫君,有話好好說,怎麽能動不動就上手?呦呦年紀小,好的不學,壞的容易學。你不會打算今天揍了他,明天全北冥都知道你的英勇事跡吧?有道理你要好好跟他說,耐心地跟他說。哪怕他聽不懂,你說多了,他自然就懂了。”

    鬱明愣一下。

    他盯著李皎,眼神飄忽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嗯”一聲。

    他那個眼神,讓李皎覺得不對勁。李皎胸前微痛,她低頭,看到鬱鹿埋於她懷中,小手扒著她微鬆的衣襟。鬱鹿半天沒扯下來,幹脆上口,隔著幾層布料,一口咬住了女郎的胸乳。

    山巒般,如雪似玉。

    幼子正在吃奶時期,見到乳便想含一含。貴族女郎沒有自己喂養孩子的習慣,李皎早就沒奶水了。如今鬱呦呦含著她乳,又刺又痛,還有酥酥麻感,李皎心頭一顫,微微覺得古怪。

    其實小孩兒想要吃奶也正常,趴在阿母懷裏要奶也沒什麽奇怪的……

    關鍵是鬱明盤腿坐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李皎的胸口看。他不光看,他喉結微動,吞了口口水。

    李皎渾身不自在,臉飛快紅了。

    她連忙抱開鬱鹿,將鬱鹿扔去鬱明懷裏。胸口那塊潮濕,她捂著胸低頭找床畔下的鞋履,含糊道:“鬱郎,你帶他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鬱明懶洋洋:“帶什麽帶啊!他該找姆媽去吃飯了!”

    “姆媽,姆媽!”

    鬱明高聲喊,門外算著時辰早過來等鬱鹿的姆媽聽到男君的喚聲,連忙進來抱走鬱鹿。鬱鹿小朋友格外的不認生,他出生幾個月就開始跟著他父母天南地北地跑,見慣了人,誰來抱他,他都張著手臂要吃要喝……

    送走了小孩兒,李皎下了床,赤腳踩在地上,仍然沒找到鞋子,不知之前被鬱鹿踢到了哪裏。身後床帳裏伸出一隻男人手臂,懶散地勾住她的腰,將她拖拽了回去。李皎被拖抱回床上,瞬間被青年壓倒。他伏在她身上,眸子暗黑,盯著她胸口濕漉的印子,低頭咬了上去。

    李皎試圖掙紮:“鬱明!不要過分!天還沒黑……”

    鬱明抓住她手腕,按在她頭兩邊,防止她幹擾自己。他唇舌並用,隔著衣衫又親又吮。成年男子吮吻的力道,豈是小小幼兒能比?李皎漲紅了臉,胸口酸麻,那種麻痛感迅速席遍全身。

    她發著抖:“你身上還帶傷,剛上了藥,這樣好麽?”

    她語重心長勸他:“夫君,我還想幫你按按身子,幫你舒緩筋骨呢。你放開我好不好?”

    鬱明淡聲:“我覺得這樣放鬆筋骨更好。”

    他低頭,不管不顧地親下去。

    女郎的反抗如小浪花,沒有掀起多少有效的回應。李皎被扯入帳中,被青年壓在身下,被他翻過去。他摟抱著她,迫不及待,手罩住她。長發散在兩人之間,低頭親吮時,吃到了滿口的青絲。

    李皎被他的猴急弄得笑起來,但她沒笑夠,身子忽然一僵,哼了一聲,身體繃住。

    視線模模糊糊,李皎背上滲汗,男人動作劇烈,這般被下扣按著腰的姿勢,讓他興盡無比,而他卻還嫌不夠。青年張望四周,拉扯過來枕頭,墊在女郎腰下。這一次,李皎悶哼,換來青年俯口親吻。

    他與她長吻,吻得她心跳被托在他掌中,身子顫抖出汗。

    餘光看到什麽,李皎微駭,急忙掙紮。鬱明大為不滿,扣住她的纖腰。到了這般時候,她還不願?李皎恨得咬,但她越不肯,鬱明越是含著她的口舌不肯放。鬱明謹記李皎曾說她的拒絕隻是表象功夫,心裏並非不願。由是哪怕此時李皎再不配合,鬱明也硬著心腸逼迫她。

    李皎屈腿上抬,姿勢扭曲,一腳踹中了青年的臉。

    鬱明終於黑著臉躲開,跳到地上,火冒三丈:“你有病麽?!”

    李皎從小腹下取出枕頭,一把扔去鬱明臉上,怒道:“你要白日宣.淫也罷,你門窗都不關是幾個意思?你唯恐旁人不知你我在做什麽嗎?你是沒見過女人麽?你才有病!”

    鬱明被說得心虛,但欲得不到紓解,讓他的火氣高漲。他冷著臉:“誰會來我們這裏找我們?你身份在朝廷那麽高,我身份在北冥這麽高,誰會隨便往我們這裏跑?!”

    他說完,窗外傳來一把幽涼的女聲:“唔,實在不巧,北冥無地我去不得,我就是師兄口裏那個隨便的人。”

    那桐的聲音!

    聲音入耳,青年當即嚇得一軟。鬱明立刻側頭,看向綠蔓藤條遮覆的窗口,隱約看到女郎秀長的側身。那般的挺拔高瘦,聲音清淡,且能瞞過他的耳目,除了那桐,再無別人!

    屋中,李皎瞪著鬱明。

    鬱明:“……”

    鬱明被他老婆踹出了屋子,被吼道:“滾!再不想看到你了!今晚別回來了!”

    鬱明衣袍淩亂,落魄地被趕出來。他衝上去叩門,被拍了一鼻子灰。鬱明沒好氣地回頭,與身後的那桐對望。鬱明對這個師妹一肚子氣,求歡被趕出來,他老婆嫌丟臉,難道他不嫌嗎?

    偏偏那桐看著他,上下打量幾眼,漠聲問:“師兄求愛求到一半被趕出來了,是什麽滋味?”

    鬱明:“……”

    他忍著氣,問那桐:“你來找我何事?”

    那桐淡聲:“師父年事已高,我北冥要選下一任掌教,是以來尋師兄商議。”

    鬱明腳步一頓,他側過臉,冷笑:“找我作甚?我是不會當什麽掌教的!”

    那桐吐出幾個字:“……美得你。”

    她說:“若真是你當掌教,我北冥恐怕就成聘禮送給了你寶貝老婆,我北冥就徹底成為了朝廷門下走狗。你老婆說東你不往西,她讓你走你不敢飛……我北冥怎麽可能讓你當掌教?”

    鬱明臉黑如蓋,被氣得半死:“……”

    那桐緩了下語調:“是我想當掌教。不然師兄以為我閉關多年,為何最近出了關,再沒有離開?難道真以為是為了你麽?我前來尋師兄,是希望師兄支持我,好讓我能從幾位長老那裏脫穎而出,擔任下一派掌教。”

    她隨意地撩了下發絲:“你不是想把‘斬春水’給你老婆麽?你站在我這邊,幫我贏了那幫長老,我就把‘斬春水’當禮物送你老婆。一把劍,一把刀,反正最後還是要回我北冥,給你暫時充做個定情信物,我也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北冥未來掌教,必須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傳承。比起廢物如你,我更適合這個位置。”

    北冥掌教之爭於當年二月拉開序幕,同時間,天子李玉位臨洛陽,開示文書。洛陽四麵開門,天子昭告天下,定都洛陽。君主君臨天下,引四方群臣郡侯來朝!

    長安晉王惶恐至極,夜間夢到過世的太皇太後。他在夢裏高泣一聲“母親”,吐了血,連夜召醫診治。

    作者有話要說:  邊甜邊走劇情,可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