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山莊浩劫之滅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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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此, 江遠航不覺冷然一笑“沒想到吧,宮雪劍?縱然你藏的再深, 老天還是讓我江遠航找到了你。”

    江遠航?宮雪劍冷然地看著渾身散著肅殺之氣的江遠航,忽然想起了三十多年前, 慕晟與黑衣人相互廝殺同歸於盡時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宮雪劍, 並不知曉那個黑衣人便是江湖上專做殺人買賣的殺手組織筱月樓的創始人江海。

    直到許久多年後,同樣聽到了筱月樓樓主江海與慕月樓樓主慕晟同日而亡的傳聞之後, 宮雪劍才恍然知曉,那個與慕晟相殺而死的黑衣人便是筱月樓的樓主江海。

    那麽, 當時他身邊的那個孩子便是江海的兒子江遠航了吧?如今,自己麵前的這個男子自稱是江遠航, 那他便是當年站在江海身邊的那個少年了吧。

    想此,宮雪劍便冷然問向江遠航道“所以, 今日的你, 是來尋我為父報仇的?”

    江遠航不置可否地沉聲道“可以如是說。不過,宮雪劍,在殺你之前,你必須要先告訴我如今的宮家聖劍藏在何處?”

    “原來, 你是名為複仇,實為索劍。”這時, 宮雪劍身後的慕堯卻驀地蔑然一笑道“想要我們說出劍藏何處?你當真是癡心妄想!縱然是死,我們也不會告訴你的!”話音甫落間,慕堯便已驟然飛身攻向江遠航。

    你錯了,我是名為索劍, 實為複仇!早有防備的江遠航不覺冷然一笑,便亦立即飛身相迎,劍光相擊間,慕堯被早已因久經沙場而實戰經驗豐富的江遠航成功地擊得連連後退。

    宮雪劍一看,身形瞬間一閃,便成功格開了江遠航對慕堯連番淩厲的攻擊。手中的寶劍順勢一翻,劍氣一凝,立即逼得江遠航不得不連連後退出數十米遠。

    真沒想到,宮雪劍的功力竟是如此深厚。江遠航略覺吃力地穩住了身子之後,稍微頓了片刻,才複又凝起真氣,大手驀地朝空中驟然一揮,便再次攻襲而來。

    而江遠航驟然揮起的大手,則仿若一隻發號施令的信號般,手掌翻落的瞬間,沉寂的冷月山莊內則頓時黑影翻飛了起來。

    清冷的月光下,一道道血光流轉間,一聲聲淒厲悲嚎的慘叫,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嘶喊,無不撞擊著宮雪劍敏感而脆弱的耳膜,也撕裂著慕堯憤怒而絕望的心。

    忽然,一道閃著寒刃的光影驀地一閃,一個肅殺男子已然疾速攻向了被殺得措手不及的慕堯。而此男子並非旁人,正是緊跟著江遠航而來到了冷月山莊的季凱。

    正與江遠航廝殺的正烈的宮雪劍眼見著驟然出現的季凱攻勢淩厲地即將攻向慕堯,便立即疾速地旋身躲開了江遠航再次襲來的攻擊,一個飛身便欲攻向季凱,卻已然攻擊不及。

    因為,此時的季凱在驟然的身形翻轉間,已然緊緊地扣住了慕堯的肩,而他手中散著寒光的劍,業已緊緊地貼在了慕堯白皙的脖頸上。冰冷寒刃與溫熱肌膚緊密相貼的脖頸間,瞬間溢出了鮮紅的血珠。

    然而,季凱手中的寒刃卻並未再進一步地深入到慕堯已然染紅了的肌膚內。清冷的月光下,宮雪劍看得很是真切,他知道,麵前的這個男子並不想殺掉慕堯,而是意欲挾持著慕堯而逼他交出冷月劍。

    宮雪劍知道,冷月劍很重要,所以,他會拚死守護冷月劍。可是,慕堯也同樣很重要。為了慕堯,他也同樣可以做到拚死守護。所以,未敢再進一步攻向季凱的宮雪劍立即及時收了足底如風的步子。

    然而,就在宮雪劍驟然收劍憤然而立的一瞬間,江遠航卻驟然疾速攻來,冰冷的劍鋒亦是不偏不倚地徑直刺入了宮雪劍的後背,並穿膛而過,直至前胸。

    眼睜睜看著宮雪劍被江遠航手中的寒劍刺穿胸膛的慕堯頓時朝著宮雪劍撕心裂肺地慘叫了一聲“雪劍!”

    雖然早已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可當慕堯真的看到宮雪劍死於旁人劍下的時候,卻還是心痛的難以承受。此時的她很想衝過去扶住宮雪劍,可架在脖子上的劍,卻使得她無法動彈。

    於是,悲痛難忍的慕堯驀地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架在自己頸上的劍身,凝氣一翻,季凱手中的劍身便瞬間斷為兩截。瞬間得了自由的慕堯迅速地躥到了宮雪劍的麵前後,驟然飛腳一踢,便將握著劍柄的江遠航毫無預警地踹飛而去。

    隻聽“噗”的一聲,隨著手握劍柄的江遠航被踢飛而去的瞬間,江遠航的劍也瞬間自宮雪劍的身體內抽離而去,也帶出了一道鮮紅的血弧。

    “雪劍!”淚水決堤而出間,慕堯立即伸手扶住了血流如注的宮雪劍。

    然而,慕堯剛剛近身於宮雪劍之際,宮雪劍卻驟然凝氣於掌間,奮力將慕堯往遠處一推,便瞬間將毫無防備的慕堯推出了數丈遠,並大聲朝她吼道“走,慕堯!不要管我!”

    這時,已然穩住了身子的江遠航卻已然迅速地翻轉劍身,再次朝宮雪劍強襲而來。

    季凱一看,驟然朝江遠航大喊一聲“留活口!”然而,縱使他聲音再快,卻還是未能快過江遠航的劍。因為,此時江遠航閃著寒光的劍,已然再次刺穿了宮雪劍的胸膛。

    “雪劍!”淒然絕望地看著渾身浴血的宮雪劍,慕堯忽然異常淒厲卻又極度憤然地朝著空茫的天空怒吼了一聲“啊——”

    怒吼聲起,她身後的梅花瞬間脫離了枝椏,漫天飛舞了起來。

    看著淒然絕望的慕堯,宮雪劍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朝著慕堯大吼了一聲“走!”

    吼聲未停尾音未落之際,手握長殘劍的季凱便已然再次飛身襲向了淒然絕望的慕堯。

    感受到身後強勁之風的慕堯驀然轉過身子,掌力一扣,便緊緊地握住了季凱的腰身,凝氣一推,便瞬間將他推飛了數丈遠。

    再次回眸望向渾身浴血的宮雪劍時,淒然絕望的慕堯眸底已然盈滿悲涼。握劍的右手驀地翻腕而起,水袖一揮間,鋒利的劍刃已然劃頸而過,鮮紅的血液瞬間溢頸而出。

    “慕堯!”宮雪劍頓時慘叫一聲,體內強凝的真氣也瞬間泄散而出。沒有了真氣支撐的他,瞬間向下倒去。

    看著驟然倒地的宮雪劍,慕堯不禁淒然一笑“對不起,雪劍。沒有了你,慕堯我根本無法獨活!”

    劍身瞬間落地,發出了叮咚脆響。脫離了枝椏的梅花漫天飛舞間,頸部溢血的慕堯傾身倒地。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我們同生共死,此生相約為伴,來世還做夫妻!”宮雪劍驀地狂笑一聲,口中鮮血亦翻湧而出,話音甫落間,便已氣絕身亡。

    寒風嗚咽,凜冽而刺骨。脫離了枝椏的梅花,漫天飛舞。滿地殘瓣中,是一片片鮮血浸染的紅。

    看著已然氣絕身亡的宮雪劍夫婦,季凱沾染著鮮血的麵上便不覺陰冷了起來,心中也愈發沉鬱了起來。好不容易尋到了宮家後人,可如今,宮家聖劍尚未到手,宮家後人卻皆已氣絕身亡。

    他該如何向榮親王交代?又該如何向皇上交代?不過,此事也怨不得他,都是因為江遠航不願留下活口,宮雪劍才會如此輕易死亡。而正是因為宮雪劍的死,才導致了宮雪劍夫人的自殺。

    所以,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江遠航的錯!江遠航,我看你屆時要如何向榮親王交代!

    如此想著,麵色沉鬱的季凱便甚是憤怒地看了眼持劍而立的江遠航之後,才驟然走近了宮雪劍。拿起宮雪劍身邊散落了的佩劍之後,季凱便立即飛身離開了依然黑影翻飛血光流轉的冷月山莊。

    寒風凜冽,夜色深濃。當慕琰瑜與莫子涵疾速趕至冷月山莊的時候,江遠航的人已然離去。隻留下了沉寂無聲的冷月山莊中橫屍遍野血流成河的淒慘景象。

    一片片血漬浸染的紅,在那滿樹綻放滿地飄落的寒梅花瓣中,顯得尤為觸目驚心。而寒風中依然飄散著的濃濃的血腥味兒則不容忽視地控訴著冷月山莊屍骨未寒血漬未幹的淒涼與悲慘。

    這時,慕琰瑜身側的一匹駿馬之上本是一直安靜端坐著的身襲黑色長裙卻外披墨色雪裘的莫子涵卻驀地出聲打破了空氣中沉寂得令人壓抑的氛圍低聲道“郡主,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是啊,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慕琰瑜攜同莫子涵一出了岩戎鎮,便立即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冷月山,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默然無聲地端坐在棗紅烈馬背上的慕琰瑜輕輕地抬手攏了攏勝白如雪的雪裘衣領,清冷幽深的眸子裏,是深不見底的寒。

    冷月山莊,本不該是如此慘烈的結局。縱然宮雪劍擁有著令所有朝廷與江湖都深深覬覦著的宮家聖劍,也不該是如今這般慘遭滅莊的結局。

    究竟是誰?究竟是什麽人?究竟是怎樣的勢力?才能將偌大的一個冷月山莊如此幹淨利落卻又如此慘絕人寰地屠滅殆盡?為了一把區區的宮家聖劍,竟能如此滅絕人性地去屠滅整個冷月山莊嗎?

    慕琰瑜隻聽母親說起當年宮寒修夫婦慘遭殺害的場景,卻並不能真正地想象出其中的慘烈景象。所以,縱然她設想過許多種冷月山莊會有的結局,卻從未曾想到會是這般慘烈的結局。

    那些山莊裏的家丁,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傭人,那些尚待成長的少年,那些年幼無知的孩童,他們又怎會知曉宮家聖劍的事情?何其無辜的孩子們,那些人又怎能下得了如此狠辣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