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相讓易主之脫嫌

字數:4642   加入書籤

A+A-




    看著宮雅昕的那雙純淨無染的雙眸, 花若汐似乎突然明白了心堅如石的慕琰瑜為何會突然再次動心了。

    最深莫過於帝王心,為了帝位而不得不工於心計工於算計的慕琰瑜, 最容易被宮雅昕這種清純幹淨的女子所吸引。所以,她會喜歡上宮雅昕, 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的她們看起來也確實很是般配。

    隻是, 如今未曾涉過江湖的宮雅昕如此純淨無染乃是正常,畢竟“寶劍尚未配妥, 轉身已是江湖。”可如今的她已然涉入了江湖,未來的她還能保持如此純潔的模樣嗎?

    但願經過社會世俗的沉浮與沉澱之後, 宮雅昕仍能做到“曆盡千帆過,歸來仍少年。”縱然宮雅昕無法做到如此, 也希望屆時的慕琰瑜仍能愛她如初時的模樣。

    花若汐在看宮雅昕的時候,江彥柔卻在看慕琰瑜時, 不經意地再次看向了花若汐。自上次在岩花道, 直至方才,江彥柔始終未曾對花若汐進行細看。此時看來,她才驀然發覺,麵前的這個塵王妃渾身所散發出的氣質竟與宮雅昕有著幾分相似。

    隻是, 宮雅昕是那種清冷傲然的氣質,如迎雪而綻的寒梅般纖塵不染而又不容侵犯。而麵前的這個花若汐卻是那種清淡如水卻又芳香自雅的從容與儒雅, 讓人喜歡卻又不忍侵犯。

    可她尚來不及多想,慕琰瑜便已咄咄逼人地發出了聲音。於是,江彥柔不得不斂了對花若汐細作打量的視線,嫣然一笑道“慕樓主說笑了。慕樓主與塵王爺遠道而來, 彥柔又怎能怠慢?”

    說著,江彥柔便朝慕琰瑜與洛梓塵等微微做了個“請”的手勢,並轉身朝樓內吩咐了一句道“來人,上茶。”

    慕琰瑜滿意地唇角一彎,便抬眸望向了依然立在一旁的宮雅昕,難掩溫柔道“雅昕,來,一起坐下來吧。”

    說著,便兀自伸手不由分說地將宮雅昕輕柔卻又霸道地扶到了一隻椅子上,然後自己則在她身側坐了下來。宮雅昕的肩上還帶著傷,雖然看不出異樣,但是慕琰瑜看著那抹披著自己雪裘的單薄身影,內心還是不覺生出些許不舍來。

    淡淡地看了眼依然清冷著容顏卻顯得異常乖巧順從的宮雅昕,以及慕琰瑜對她與對宮雅昕反差如此之大的態度,江彥柔的心中便已了然。看來,對於慕琰瑜來說,宮雅昕還是占著相當重要的分量。

    可是,當江彥柔再次看向了與花若汐形影不離的洛梓塵時,江彥柔卻再次發現了另外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那便是,慕琰瑜與洛梓塵竟然都有著喜愛女子的相同喜好。

    不過,花若汐與宮雅昕如此美麗的女子,確實很容易讓人動心。縱然會沉淪其中,也依然會心甘情願吧。

    花若汐與宮雅昕之間,似乎有著那麽一點點的相似。雖然花若汐更多的是淡若雲煙的清雅,而宮雅昕卻多了幾分不容於世的傲然。但兩人卻有著同樣清冷的氣息,亦有著同樣絕塵不俗的美麗。

    難道,慕琰瑜與洛梓塵的愛好,竟是如此的相似?所以,她們所選的愛人亦是如此的相似?難道,這其中的一切,都隻是巧合嗎?很顯然,洛梓塵與花若汐之間,早已不再似初戀的情侶般稚嫩。可慕琰瑜與宮雅昕之間。。。

    此時的江彥柔,似是了然了些什麽似的微微眨了眨幽深的眸子。看來,這慕琰瑜與洛梓塵之間的關係,也並非如表象般如此平靜。

    可不管怎樣,相對於慕琰瑜來說,江彥柔還是更喜歡洛梓塵。或許是慕琰瑜身上過於咄咄逼人的氣息更讓人不適,或許是洛梓塵身上更加沉穩的氣息能讓人安心,也或許是洛梓塵曾在岩花道中救過她。

    想此,江彥柔不覺微微抿了抿朱紅色的唇,慢悠悠地在洛梓塵與花若汐的對麵坐了下來。

    洛梓塵坐定之後,才抬眸望向了坐在她與花若汐對麵的江彥柔,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不知江樓主方才為何會將宮姑娘當成是宮家後人?”

    洛梓塵雖然不若慕琰瑜那般徑直闖入筱月樓,但江彥柔最後對宮雅昕的那句問話,功力深厚的她,還是清晰地收入了耳中。以此為始,便能更快地切入主題。

    江彥柔略顯慵懶地往椅子裏微微軟了軟身子道“王爺有所不知。如今這江湖之中,除了與宮家聖劍有關的宮家後人以外,已經很少再聽到其他的宮姓人了。”

    洛梓塵將話題引到冷月山莊一事上,讓慕琰瑜很是高興。她今日來筱月樓,就是要徹底處理了關於筱月樓與冷月山莊之間的事情。如此行徑,就權當是幫助宮雅昕了。

    故而,未等洛梓塵再次開口,慕琰瑜便立即接過了江彥柔的話茬道“既然說到了宮家聖劍,那慕某今日前來筱月樓,還當真是有些與宮家後人相關的事情想詢問一下江樓主。”

    與宮家後人相關的事情,無非就是近日來所發生的冷月山莊遭到血洗一事。想此,江彥柔便甚是坦然地看著慕琰瑜,不急不緩地問道“慕樓主所言,怕是近日裏所發生的關於宮雪劍的事情吧?”

    慕琰瑜卻不緊不慢地淡漠道“看來,江樓主竟也知曉冷月山莊遭到血洗之事?”

    慕琰瑜看得出來,江彥柔亦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隻可惜,她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筱月樓的樓主,根本翻不起任何波浪。

    江彥柔卻仿若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般,咯咯地輕笑了起來“原來,慕樓主竟是如此小瞧我江彥柔嗎?冷月山莊遭到血洗一事,如今這江湖上早已是傳的沸沸揚揚,幾乎是人盡皆知。彥柔我就算再遲鈍,也不可能聽不到絲毫風聲。”說話間,笑意不達眸底的雙眸中也不覺晃過了一絲淡淡的嘲諷之意。

    慕琰瑜深邃銳利的眸子自然未曾忽略江彥柔眸底那抹轉瞬即逝的諷意,話語中的冷意便也不覺濃了幾分道“既然如此,那慕某便也繞彎子了。冷月山莊很少在江湖中出沒,更不曾參與過什麽江湖紛爭,自然無有結怨。這滅莊之因自然是盛傳已久的宮家聖劍。隻是,冷月山莊的主人畢竟是宮家後人宮雪劍,江湖中,能打敗宮雪劍且一夜之間將冷月山莊夷為平地的勢力,想必定是有著極其強大的力量。”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江彥柔也不含糊“慕樓主所言不虛,雖然我筱月樓的力量遠遠不及慕月樓,但要滅掉一個小小的冷月山莊,我筱月樓還是綽綽有餘的。”

    對於江彥柔的坦然,慕琰瑜的心中不覺略感訝異。沒想到,江彥柔竟無絲毫推脫的意思。

    而慕琰瑜身側的宮雅昕此時卻不淡定了。她從未深層地分析過此事,或者說,她根本分析不到這一步,畢竟常年隱居於江湖之外,故而,她並不能看得如此透徹。

    她雖猜不透慕琰瑜此時的心思,但是此時的慕琰瑜所談及的內容,卻是她極其想聽下去的。故而,她一直都在專注地聽著慕琰瑜與江彥柔之間的談話,絲毫不敢有分神,生怕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然而,早已斂了笑意的江彥柔卻忽然話鋒一轉道“天下盛傳,宮家聖劍,獨步天下,得知可奪天下。故而,江湖之中人人垂涎而欲得之。就連江湖之外的朝廷,也曾毫不隱晦地想要得到它。隻是,這世間既不垂涎宮家聖劍又有能力滅得了冷月山莊的勢力,恐怕也隻有我這筱月樓了。”

    慕琰瑜不置可否地淡漠道“江樓主所言不虛。普天之下,恐怕隻有宮家後人知曉宮家聖劍的下落。故而,若是血洗了冷月山莊的勢力,當真是為了聖劍的話,即使要滅了冷月山莊也一定會留下活口。而如今的冷月山莊,卻是在一夜之間血流成河橫屍遍野,無一生還。而若是對宮家聖劍毫無興趣的話,也不會毫無理由地滅掉一個從不參與江湖紛爭的冷月山莊。所以,那便隻有一個可能:對宮家聖劍毫無興趣的勢力,替那個買其賣命的人,滅了不該滅的口。”

    聽著慕琰瑜的話,江彥柔不得不佩服她睿智而又縝密的思維,如此看來,那便是她的父親江遠航替那個買了他賣命的人,滅了場不該滅的口。可是,江遠航又到底為何要為洛梓榮賣命?他又為何非要滅了冷月山莊?

    可是,對於慕琰瑜的話,江彥柔卻不以為然道“慕樓主所言非虛。隻是,我筱月樓本就是打開大門做生意的地方。隻問生意,不問緣由。隻管賣命,不管生命。隻有買賣,沒有該不該。”

    慕琰瑜眨著幽冷的眸子不緊不慢道“說得好!筱月樓確實是一個‘隻管賣命,不管生命’的地方。既然江樓主如此痛快,便是承認了冷月山莊遭到血洗一事本是由筱月樓所為咯?”

    看著慕琰瑜已然泛起了冷意的眸,江彥柔卻忽然笑了起來“雖說筱月樓是一個打開大門做生意的地方,卻並是非所有的買賣都接。雖然我江彥柔,從來隻憑喜好接生意,喜歡便接,不喜歡便拒,卻從不會不顧慮筱月樓的兄弟。

    關於冷月山莊,我江彥柔雖然知曉不多,但關於宮雪劍的父親宮寒修以及宮家聖劍,我卻聽聞過不少,自是明白這其中的是非紛擾。若是我強行滅掉冷月山莊的話,一旦江湖人知曉宮雪劍死於筱月樓之手,恐怕人人都會猜測這宮家聖劍是否也已在筱月樓之中。因而,我江彥柔縱然再愚蠢,也不至於蠢到如此輕易地便將筱月樓置於這巨大無邊的是非之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