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仇難釋之舌戰

字數:4747   加入書籤

A+A-




    看著洛梓塵此時突然顯得格外委屈不滿的模樣, 花若汐心中沉積的鬱氣瞬間消散殆盡。唇角一彎,花若汐便再次張開手臂, 重新將洛梓塵圈在了懷中。

    幸福地埋首於洛梓塵溫熱的香頸間,花若汐溫柔卻又難掩寵溺地低聲哄著懷中的人道“傻瓜, 你怎得誰的醋都吃?我待她好, 隻因為她是你的親妹妹。若是你不喜歡,從今往後, 我便再不輕易贈送旁人絹帕就是。”

    聽著花若汐的語氣,已然恢複了往日裏的模樣, 洛梓塵的心,便也不覺輕了起來。感受著花若汐埋在自己頸間所呼出的溫熱氣息, 洛梓塵的心,也在幸福與甜蜜中, 漸漸躁動了起來。

    可花若汐卻在提到江彥柔的時候, 方才的擔憂瞬間又浮了出來。想著洛梓塵今日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自己,花若汐便再也不能若從前那般,什麽都不插手什麽都不過問了。

    洛梓塵為她已經做了那麽多, 甚至不惜謀反,也要護她周全。可縱然洛梓塵再聰明, 她也不過是個**凡胎,也總有思慮不周顧及不全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便讓她也來為洛梓塵做些什麽吧。如是想著,花若汐便輕輕放開了洛梓塵。

    仿若做了什麽重大決定般, 花若汐微微抿了抿唇後,才驀地低聲對身邊的洛梓塵道“梓塵,我去看看彥柔,順便再安排她幾句關於顧曼嫣的事情。”

    感受著乍然放開了自己的花若汐再次回到了方才的模樣,洛梓塵便不覺微微擰了擰眉,卻又未曾多問地輕輕點了點頭道“嗯,那你先去陪她再多聊聊天兒吧。”

    洛梓塵看得出來,花若汐所謂的“對江彥柔與顧曼嫣之間的事情不甚放心”也隻是借口而已,可她也不想多說什麽。

    既然花若汐狀態反常,而她與江彥柔所聊之事,也不過都是些兒女□□,那便由著她好了。若是花若汐當真能助她倆一把的話,也未必不是一肩好事。

    花若汐見洛梓塵也不甚在意,便也沒再多說什麽,轉身獨自往外走去。

    然而,就在一直都跟隨著保護花若汐的洛小冉即將跟著花若汐一同離去之時,洛梓塵卻突然對即將離去的洛小冉再次沉聲叮囑了一句道“小冉,如今已不比往日般處處太平,所以,我不在王妃身邊的時候,你務必要保護好王妃了。”

    洛小冉低聲應了一句後,便立即緊隨花若汐而去。

    洛梓塵與江彥柔所住的房間,並非是在同一個院落,而慕琰瑜所住的院落,則是在她們之間。因此,江彥柔若想自洛梓塵的院落回到自己的院落,便一定會經過慕琰瑜的院落。而她在途徑慕琰瑜的院落時,卻恰巧遇到了正欲前去尋找洛梓塵的慕琰瑜。

    對於想殺卻又暫不能殺的江彥柔,慕琰瑜的心中始終堵著一個難以釋懷的鬱結。無論是她初時看宮雅昕時的眼神,還是她身為死在了慕雪櫻手中的江遠航的女兒,慕琰瑜都有不可留她性命的理由與顧慮。

    如今,作為洛梓塵同父異母的親妹妹,無異於又使得洛梓塵如虎添翼。這樣的洛梓塵,隻會更加的難以駕馭。如今的她,對皇位暫無心思,尚無須顧慮。可誰又能保證,她永遠都不會對皇位有私己之心之心呢?屆時的她,又該如何防範戒備?

    綜其可知,江彥柔便又多了一條不可留存性命於世的理由。

    所以,每當慕琰瑜多看江彥柔一眼的時候,她心中的鬱結便仿若那雪地裏的雪球般,愈滾愈大了起來。

    殺手所特有的敏銳,自然讓江彥柔輕易地便可捕捉到慕琰瑜身上若隱若現的殺意。尤其是此時未有洛梓塵在場的時候,慕琰瑜身上的殺意,更是毫無掩飾地溢散了出來。

    唇角一彎,江彥柔不覺冷笑了起來“看來,郡主意欲殺我江彥柔而後快的心,始終未曾改變啊。”

    若說之前她不懂慕琰瑜一定要殺了她的理由,所以一直都不甚理解。可如今的她卻是懂了。洛亦雲與洛亦清之間的恩怨,洛梓塵可以輕易釋懷,或許是因為他當年所做的一切本是為了洛梓塵的母親。

    可自己呢?無論是洛亦清,還是童萱,亦或是江遠航,無一不是死在慕琰瑜的父母手中。她若是對自己並無絲毫忌憚與殺心,那才是不合常理,不可思議。

    可如今,為了自己能夠借的洛梓塵的輔助而順利奪得江山,卻又不得不強隱著自己心中的殺念。看來,到底是要做大事成帝王的人,如此隱忍的性子,還當真是讓人佩服啊。

    想此,江彥柔的眸底不覺溢出了幾分嘲諷之意。

    聽著江彥柔不冷不熱的話語,看著她眸底難掩的嘲諷之意,慕琰瑜也不覺冷笑了起來“江姑娘真會說笑,我慕琰瑜到底是要坐擁江山的人,又豈會在意你這一條翻不起絲毫波浪的性命?”

    翻不起絲毫波浪?江彥柔驀地咯咯輕笑了起來“看來,郡主還當真是自信的很呐。難道,郡主就如此自信我江彥柔不會輕易脫離了我長姐或者郡主你的掌控範圍,並對你們奪取江山之事有所威脅嗎?”

    慕琰瑜當然害怕,可縱然害怕,也絕不會表露絲毫。所以,慕琰瑜在微微眯了眯隱著殺意的眸子後,便冷然一笑道“我方才已經說過,我慕琰瑜注定是要坐擁江山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一條翻不起絲毫波浪的性命”

    看著慕琰瑜明顯濃了殺意的眸子,江彥柔繼續刺激著她道“郡主可莫要忘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之理。”

    莫說她想殺了自己,自己還想殺了她呢。隻是,慕琰瑜忌諱著洛梓塵,不敢殺她,她卻是在乎著洛梓塵,不能殺她。畢竟這世間,除了喜歡著她的顧曼嫣,她便隻剩了洛梓塵這唯一的親人。

    所以,不是她殺不了慕琰瑜,也並非是她貪生怕死,她隻是不想再失去這塵世間唯一的親人。可縱然不能殺她,逞逞口舌之快,也能教她心裏舒坦幾分。

    慕琰瑜沉著容顏,冷聲道“縱然我是千裏之堤,你也注定成不了潰穴之蟻。這洛月國的天下,注定是我慕琰瑜的天下,也終將會成為我慕琰瑜的天下。莫說你隻是一隻小小的螞蟻,縱然你是那足可食人血肉的軍蟻,又能如何動我慕琰瑜分毫?”

    江彥柔不覺冷笑道“哼,你說這天下是你慕琰瑜的,它便是你慕琰瑜的嗎?你憑什麽說它是你慕琰瑜的?你又有何資格說它是你慕琰瑜的?”

    自古帝王多爭鬥,爭鬥中講究“兵不厭詐”,爭鬥後講究“勝者為王敗者寇”,這一直都是帝王爭鬥中亙古不變的真理。既然洛亦雲曾經未曾坐上帝位,那便是他輸於了洛亦風。不管洛亦風曾經用過什麽手段,輸了就是輸了,敗了就是敗了。

    慕琰瑜並不知曉江彥柔的心中所想,依然如昔地傲然道“如今,這江湖,已經是我慕琰瑜的江湖。未來,這這江山,也將是我慕琰瑜的江山。所以,這洛月國未來的天下,自然也便是我慕琰瑜的天下。雖然你現在還看不到我登基為帝的模樣,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我慕琰瑜坐擁江山統治天下的那一刻。”

    江彥柔卻不以為然道“慕琰瑜,縱然你坐擁了整個洛月國的天下,又能如何?若是沒有我的長姐洛梓塵,你當真能如此輕易地蠶食掉洛梓銘的江山嗎?你又是否能如你所願地最終登上這洛月國的帝位?”

    確實,江彥柔說得很對,若是沒有洛梓塵,她根本不可能輕易地坐上皇位,所以她才會如此仰仗她,並渴望得到她的輔助。可縱然如此,她也絕不願輕易開口如此承認。

    這時,花若汐清冷淡漠的聲音卻忽然自江彥柔的身後響了起來“彥柔,不得對郡主如此無禮!”話音甫落,她一襲乳白色長裙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院落相接的拱門處。

    花若汐?乍然看到花若汐的慕琰瑜不覺一驚,花若汐是何時出現在的此處?自己與江彥柔之間的對話,她又聽去了多少?

    以花若汐聰慧通透的心思,她定然會對自己生出許多防範來。若是她再與洛梓塵說些什麽,那洛梓塵她。。。

    思及此處,慕琰瑜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麵容便愈發的沉了下去。她本是知曉花若汐的輕功不弱,卻沒想到竟是如此之高。亦或者是,方才的自己隻顧著與江彥柔做口舌之爭,卻徹底地忽略了這周圍的環境了呢?

    可是莫子涵呢?她不是應該守護在自己院落周圍的嗎?為何花若汐突然出現在了此處,莫子涵卻不見蹤影?怒意漸生間,慕琰瑜暗暗在口中咬了咬銀牙。

    她甚至忘了,這裏本是慕府,本是她慕月樓的地盤。岩戎山的周圍,早已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布防。所以,平日裏的慕府,是根本不需要護衛的。而她慕琰瑜的院落,更是從未曾有過護衛。

    乍然看到花若汐的江彥柔也同樣一驚,一向聽覺敏銳的她,卻對花若汐的乍然出現毫無預警,看來,花若汐的輕功定然是在自己之上。隻是,自己如今與慕琰瑜這一番口舌之爭,不知她是否會與洛梓塵去說。

    她方才與洛梓塵姐妹相認,若慕琰瑜再因她而對洛梓塵生了嫌隙之心,豈不等於害了洛梓塵?不過,以慕琰瑜的這性子,恐怕縱然無她,慕琰瑜也無法對洛梓塵全心的信任吧。